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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缉查私盐(中)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28 17:35:10      字数:4782

  于谦脸色一正说:“高大人此言差矣,江西名产虽多,皆为国家之财,百姓之物,本院岂可攫为己有,更不会以此区区之物,坏我之名节也。本官题杂诗一首以明清白之志。言罢,提笔疾书一诗:
  名节重泰山,利欲轻鸿毛。所以古志士,终身甘温饱。
  胡椒八百斛,千载遗腥臊。一钱付江水,死后有余褒。
  苟图身富贵,朘剥民脂膏。国法纵未及,公论安所逃。
  作诗寄深意,感慨心忉忉。
  刘中敷一干人等,知不可劝,便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唯于大人吩咐。”
  高第又说道:“于大人离江西之日,下官亲送至境。”
  于谦抱拳说:“本院明日一早就走,这就辞行,明日送行礼仪,一概免除,各位大人不必操劳,切记!切记!”
  刘中敷一行人,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将三司官员送走,正欲回房间,只见空中高悬一轮圆镜,月光如洗,群星闪烁。于谦面对圆月,思潮翻腾,浮想联翩,想到自己巡按江西数年,破获了多少冤案、疑案,可谓成绩斐然,誉名盛传民间。只是目前私盐一事,仍然处在迷茫之中,明日暗访,还不知到底能否找到真凭实据。就这样思来想去,直至深夜,仍无睡意。只觉思潮如涌,诗情大发,于是援笔题诗,作了一首杂体诗《静夜思》:
  静夜思,何时休?终宵展转听更筹。人生由来不满百,安得朝夕隐忧。
  功名富贵倘来物,目前渺渺春云走。甲第歌钟万户侯,五花骏马千金裘。
  春风秋月不相待,倏忽朱颜变白头。豪华一去难再得,壮气销沉土一丘。
  但令名节不堕地,身外区区安用求。
  静夜思.谁与谋,劝君高枕且熟睡,穷达由天不用愁。
  吟罢,突然涌出一股酒兴,便让于康准备了一盘卤牛肉,一碟花生米,竟独自夜酌,渐入醉境,于是乘兴又作了一首《醉时歌》:
  酒满金盆泛绿波,主人半醉朱颜酡。请君且就座,听我醉时歌。
  人生天地闾,一苇浮江河。富贵与功名,倏然浮云过。
  床头有酒且须斟,囊里无钱不用寻。钱多自古坏名节,酒量何妨江海深。
  刘伶好酒称世贤,李白骑鲸飞上天。石崇元载极奢侈,至今千载遗腥膻。
  劝君满饮不须辞,万事由天莫怨咨。蛟龙变化非无日,鸿鹄翱翔自有时。
  醉时歌,歌有节。酒阑客散我还醒,却上高楼对明月。
  于谦一夜之中,连作了三首诗,借诗表达清白之志,这才心满意足,吹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于谦就叫于康、于义收拾好行李,准备回京。好在行李十分简单,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就已准备停当。三人上马,正欲前行,就见刘中敷等三司官员走了过来。
  于谦立即下马,双手抱拳道:“昨日于某已经说明,不劳各位大人相送,为何又来了。”
  刘中敷说:“于大人在江西数年,为江西百姓立了不世功绩,临走时如果不能亲往一送,一旦百姓知道,我辈就会遭到江西百姓的唾骂,为了不致背上千古骂名,还是让我们送送吧。”
  于谦无奈地点了点头,跟着一干官员不急不忙地往前走去。走出南昌城,于谦这才拱手施礼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此告别。”说完,上了马,直往京道疾驰而去。来到九江,于谦暗忖只能在九江觅舟暗访了,于是一拨马,直往港口而来。
  刚入港口,就见一位头戴斗笠之人,朝自己招了招手。于谦心里一愣,心道这人是谁,怎么朝自己招手呢,莫非是认错了人。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缰绳不由自主的朝那人走去。只听那人来到身边,轻声喊道:“于大人去渡口搭乘开往汉口的船,我们船上见。”
  一听声音,才知此人是李华武,忙道了一声:“好!”这才对身后的于康、于义说道:“我们到渡口看看是否有往汉口的便船,一路也好看看沿江的风景。”
  三人便来到渡口,恰好有一艘货船开往汉口,于康上前说好价钱,这才牵马上了船,刚坐定船就起锚启航。于谦朝船中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几个客人,而且不见李华武的踪影,心中思忖:莫非上错了船,李贤弟不在这艘船里,正狐疑时,却见一名水手来到身边,轻声说道:“于大人请借一步到后舱说话。”却是李华武的声音。
  于谦点了点头,等李华武走了片刻,这才来到后舱,只见李华武迎了上来说:“大人你可能没有感觉到,你的身后一直有人跟踪。”
  于谦诧异道:“是么,莫非他们还对我回京有所怀疑。”
  “作贼心虚,使他们不能不十分小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一定会派船暗暗跟踪,甚至会一直跟踪到汉口。”李华武十分肯定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一旦下船暗访,岂不就会被他们发现。”于谦焦急地问。
  “没有问题,就在前面不远,会有一艘船在前面等我们,不过大人得留下一人,继续前往汉口,我这里给大人安排了两人,颇精化装之术,等我们下船后,他们化装成大人,前往汉口住店,到那时这边完全相信大人到了汉口,就会放松警惕,我们就可以便宜查访了。”
  “此计甚妙,就让于康到汉口等我们吧。”于谦当即决定。
  “好,那么就去安排,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就下船。”李华武说完立即走开。
  于谦、于义、李华武扮作客商,上了一艘小舟,令于谦意想不到的是,驾船的是一位女子,定睛一看,正是李华武的妹妹李瑞兰。
  李华武解释道:“小妹自小在船上长大,不仅水性极佳,而且她的驾船技术也比我这个兄长强多了,尤其是她对这一带水路极熟,所以就只好请她来当我们的船娘了。”
  于谦知道李华武另有深意,也知道于义对李瑞兰颇有好感,于是对于义说道:“你去帮帮李姑娘划船。”
  于义武功虽然高强,可却是地地道道地旱鸭子,因此上前施礼道:“在下对水上功夫一窍不通,还请李姑娘多多指教。”
  李瑞兰一见心上人来到身边,心中激动得噗噗跳了起来,脸色绯红,低声笑道:“这划船可是十分简单的事,我将要领告知,一下就学会了。”说着手把手地教了起来。
  于义学得很快,不一会就掌握了划船技术,而且内功深厚,气力悠长,船桨在他的手上不停地划动,船速顿时快了许多。
  李瑞兰这才腾出手来,看看日已偏西,对于义说:“这九江之水的红鲤鱼特别鲜,我去捉一条红鲤给你和于大人尝尝新吧。”话音刚落,已脱了外面的衣服,穿着水靠跳入江里,于义一惊,欲待阻止,已是不及。
  于义只见跳入水中的李瑞兰,就如一条美人鱼,在水中悠闲自如地游弋,忽然李姑娘一个猛子扎入水底,许久不见动静,心中正焦虑时,就见水中荡起一朵浪花,一条水柱冲天而起,正感诧异,只感到船身一阵轻微的震动,李姑娘手中抱着一条约有三四斤中的红鲤,已经站在了船上。“好功夫!”于义不禁大声赞道。
  李姑娘调皮的朝于义笑道:“船老板,你将船驾到江中心去,我要打水给你们熬鱼。”
  于义奇怪地问道:“熬鱼就用这里的水不行么,难道同是一江之水,江中与江边水质还有所不同么?”
  “是有所不同,江中的水熬出来的鱼特别的鲜,等会你尝尝就知道了。”李姑娘说完,不在理会,拿出刀去鳞、破肚,一瞬间已经完成,然后提着桶子指挥道,“再往前划一点,还上前一点,好!”说着俯身用桶子舀了一桶水后,才说道,“好啦,驶到岸边去吧。”
  李瑞兰开始展示了她的烹调技术,不一会整个小舟上就被弥漫在浓浓的香味之中,于谦和李华武正在商谈暗访的细节,也被这种香味所吸引,问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李华武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下,笑着说:“大人,等一会就可以尝到舍妹做的鲜鲤鱼汤了,那可是人间绝味呀。”
  于谦笑道:“快别说了,闻着这香味口水就要流出来,听你这么一说,更是忍耐不住了。”
  正说笑时,就听李瑞兰喊了一声:“开饭啦!”话音刚落,已端着一大盆鲜鱼汤进了船舱。
  李华武问:“小妹,这么香是不是熬的鲜鲤鱼汤,我可是在大人面前说了,小妹的鱼汤可是天下一绝,你可不能让为兄的失去面子呀。”
  李瑞兰朝哥哥娇嗔的一瘪嘴:“就你话多。”尔后朝于谦笑道,“于大人,民女只会做几个家常菜,实在拿不出手,大人在京城吃惯了山珍海味,这菜就对不上口,就请将就吧。”说着盛了一碗汤,送了过去。
  于谦喝了一口,惊叫道:“这汤可真鲜,远比京城的山珍海味强多了。”
  李瑞兰将饭菜摆好后,又帮于义将小舟泊岸,这才来到船舱吃饭。
  吃完饭天色已暗,李华武朝于谦说道:“大人我们已到了横江渡,此地是赣南水路的交通要冲,也就是往日私盐交易的主要场所,今晚就在前面的客栈住一晚,明早即刻装成私盐贩子进行察访。只是大人在江西名声太响,大多百姓感大人之恩,将大人的画像供在神龛位上祀奉,大人去了很容易被人认出,因此得略微化装一下。”
  于谦点头说:“贤弟言之有理,只是这化装易容之术贤弟会么。”
  李华武一笑:“这个不劳大人费心,小妹就是此道高手,我就叫她进来吧。”
  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李瑞兰已将于谦化装完,对着铜镜照看,里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活脱脱地一副商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正直刚毅叱咤风云的巡按御使的影子。于谦忍不住赞道:“李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多才多艺,通过你这双巧手化装,莫说别人,就是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妙,真的奇妙。”
  四人装扮完毕弃舟登岸,寻店住下。是夜,月色朦胧,星光闪烁,不远处传来阵阵江水拍岸声,有如一首激越的乐曲,在哗啦哗啦的声响之中,回荡着战马嘶鸣,战鼓咚咚的旋律。于谦心中有事,根本就睡不着,为了不惊动他人,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出来。
  站在客栈门前,只见微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于谦感觉身上有点冷,有些后悔没多披一件衣出来,暗忖回去拿恐怕会惊醒他们,算了还是就近走走吧。
  正待举步向前,就听身后有人说:“大人,夜深太凉,还是多披件衣吧。”原来于义已经跟在了身后。
  于谦回过身,说:“阿义,你怎么起来了,去睡吧,明天还会很辛苦,的养足精神,我就在附近散散步,无妨的。”
  于义笑了笑说:“大人阿义的职责就是保护大人,时刻不离大人左右,大人在外散步,阿义岂能在床上安睡,况且我们练武之人,只要坐着调息个把时辰,就可恢复精神了。”
  于谦见于义这么说,只好点头说:“那好,我们两人就在前面走一走。”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接口道:“不是两人,是三人。”
  于谦一回头,说:“贤弟,你怎么也来了。”
  李华武笑道:“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准备出来走走,谁知道就听到大人房间的门响,于是就跟了上来,想不到阿义也来了,好吧,我们就来个三剑客夜游横江渡。”
  于义接口说道:“只怕是四剑客,还有人跟上来了。”
  果然就见李瑞兰女扮男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朝于义埋怨道:“好哇,你们几个偷偷地出来夜游,就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客店里。”
  于义嗫嚅道:“我们不是想让你好好地休息一晚么?”
  李华武上前斥责说:“小妹回客店去休息,我们三人是去办正事,不是玩。”
  李瑞兰生气道:“你们办正事就多了我一个么,我就要去!”
  于谦忙打圆场:“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大家多没休息,算了我们还是回客店吧。”
  李华武说:“大人,干脆我们四人就来个夜访私盐滩如何?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于谦问:“那私盐滩离这里远么?”
  李华武说:“不远,不到二里路。”
  “好吧!不过我们得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于谦说着加快了脚步。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前面火把一片,人声喧哗,走近一看,只见紧靠河边的一块大平地中间,堆着偌大的几个盐堆,有如小山一般,四周燃着火把,照得如同白昼。每个盐堆旁都聚集着一大群人,有的过秤记账,有的装袋装车,有的讨价还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哪里还有夜深寂静的影子,分明就是繁华闹市。
  于谦暗暗吩咐于义和李瑞兰两人,让他们前去察看那盐是否有无引目号簿。自己却和李华武走进商贩。
  于谦故意问李华武:“李员外这做盐生意,不知利润如何。”
  李华武答道:“钱老板你莫非也要打盐的主意,不过我劝你还是安心的做你的绸缎生意好得多,绸缎生意虽说没有这盐的利高,可是却是稳当、牢靠,没有大的风险。”
  于谦故作不理解地说:“这会有什么风险,你看这标价比我们那里便宜多了,我要是运个一船盐回去卖了,可抵得做几船的绸缎生意呀,有何风险可言。”
  那位客商搭话说:“钱老板,这位李员外说得没错,你别看从价格上看没有风险,可一旦查出,那可是掉脑壳的事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走上这条路,如果顺利的话,我也最多还做个三两年,赚够了本钱,我就去做别的生意了,再也不想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于谦摇了摇头,对那客商说:“这位老板,你的话令我钱某越发不懂了,做盐的买卖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你想买就买,想卖就卖,谁也不能强加于你,又何须提心吊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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