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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缉查私盐(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27 21:30:16      字数:4884

  于是,于谦即邀三司官员到院,通报道:“本院来江西已有数年之久,各地狱案基本理清,目前诉状日趋减少。若无其他事故,本院将回京复命,不知各位大人有何高见。”
  布政使刘中敷道:“于大人巡按江西,足迹遍及州县城乡,审理狱案数百起,平反冤狱上百,可谓劳苦功高,业绩辉煌,大人在破案过程中,所表现的大智大勇,见微知著,明察秋毫之智,堪比当年的包龙图,无怪乎江西百姓尊称大人为于龙图了……”
  刘大人话没说完,就听门外大声传呼:“圣旨到——”于谦等人连忙起身,备案接旨。
  只见圣旨大意为:
  户部及两淮盐课使司奏称,河间长芦私盐肆入江西各地。坏朝廷盐法,乱盐运秩序,减国库税银,穷百姓生计。亟待察明,以正律法。钦命监察御史于谦兼领提督江西盐课,缉查私盐,严惩不法,匡清盐政。
  于谦领旨后,即向三司官员们询问缉查私盐有关问题。三司官员均皆摇头,茫然不知,于谦也是初遇此事,也不知应从何处着手,因此也感到心中无数。
  原来这煮盐之利,历代都是由官府掌管。明太祖初起事时,即立盐法,置局设官。为吴王初,置两浙盐政。洪武初,全国设七大盐课提举司:广东、海北、四川、云南等;设六大转运盐使司:两浙、长芦、山东、福建、河东。明朝是以“引”计量盐重,有大小之分,大引四百斤、小引二百斤。洪武初至万历初实行官府专卖制,谓之“引法”,其要为:(一)、百姓煮制,官府收批,商贩运销。(二)、限期限量限地限价缴销。指定销盐之地,称“引岸”,或称“引地”、“销岸”。(三)‘盐商缴纳包括引税在内之盐价,领取“引子”,凭“引子”领取盐,且发给“引票”,即可运至指定点销售。“引票”有长短之分,长者可运销外地,短者限运销内地。引税为十取其一。(四)、盐法中还十分明晰地规定:贩私盐者死罪,伪造“引”者同罪,盐与“引”分离者同罪,窝隐私盐者同罪,夹带私盐者充军。
  布政使刘中敷思考了一阵,就自己所知向于谦介绍了基本情况:“江西每年用盐为四万大引,都是由商贩从两淮沿江至湖口,便至引岸,后分运各地销之。马快船时时在江湖巡逻,还没有听说有私盐进境,也没有听到百姓有什么怨言。”
  于谦说:“户部及两淮盐课使司有奏,皇上降旨查办,我想无风不起浪,总是事出有因,我们还须细细察访。”
  按察司佥事高第说:“于大人所言极是,须细加察访,方可知有无。以下官之见,可于湖口增设吏卒,严加验证引目号簿,便知底细。于大人意下如何?”
  于谦点头说:“这个办法不错,可令有司多调军卒马快船北上湖口,一一勘验,记载于簿,连验十日,必有结果。本院亦亲往察验。”
  第二天,于谦及江西三司乘快船离南昌,沿赣江北上,进入鄱阳湖,至湖口港驻扎。数十条马快船、数百名军卒相随,摆于湖口港内。于谦及三司官员亲临港口,令军卒一一验察两淮盐课转递司封记之引目号簿及引课引票。第一日验证八十大引,无一差错。第二日验证七十五大引,亦无差错。第三日至十日,多者验证八十五大引,少者验证六十大引,十日共验证七百八十八大引,竟无一差错。
  于谦暗道:“十日竞未察得一引有差错,究竞是何缘故?”
  布政使刘中敷言道:“十日未察得差错,想来并无私盐。”
  佥事高第面呈喜色,说:“于大人可是亲眼所见,毫无差错。户部及两淮盐课使司所奏不实。于大人可复奏圣上,江西并无私盐入境。”
  于谦心中虽存疑虑,可又是亲自查验,不得不信,微微点头说:“既然如此,待本院具疏奏明皇上,以释圣疑。”
  刘中敷点了点头,却发现高第之喜悦之情形之于色。于谦心中一动,不动声色,与三司官员一起回到南昌。
  于谦回到按院时,已是夜幕降临。用过晚饭,吩咐于康点燃蜡烛,伏案草疏奏章。片刻功夫,即已一挥而就。其大意为:
  臣于谦奉旨提督江西盐课,查处私盐,即会江西三司于湖口。连察十日,验察两淮运销江西盐大引七百八十八,引目号簿皆勘合相符,并无河间长芦私盐入境。具疏上奏,伏望圣上明察。
  于谦书罢,欲封具遣呈,然心中似觉不安,辗转房内,暗思道:“蒙皇上恩宠,钦差江西巡按,忠心耿耿,昼夜奔波,平反冤狱数百起,可谓上不辱君命,下不欺百姓。皇上又特旨钦命江西盐课提督,岂能草率?户部尚书夏大人乃精明重臣,岂能妄奏?必有其情。然亲与三司官员验证,十日竟毫无差错,又作何说?倘若如此上奏,若日后江西果查有私盐,坏自己清名事小,坏朝廷盐法事大,辜负皇上信宠,干系非同一般!”想到此处,便将奏章搁于卷内,决意再察访一番。
  次日,于谦令人于门外告示:按院大人偶染风寒,近日不理政事。便与于康、于义微服潜出南昌,来至抚河,雇一小舟,顺河而下。于谦坐于舟中,时见岸边有运销食盐者,正称盐收银,很是忙碌。至临川时,又见岸上数处忙于销盐,便弃舟登岸,杂入百姓之中询问,暗暗盘查,依然未发现丝毫可疑之处,这才登舟往回疾驶。
  坐在船上,于谦暗忖:从明察暗访的情况来看,的确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心中总是感到不踏实呢。突然,于谦脑海里浮现出高第脸上呈现的喜形于色的神情,疑心又起,总感到这次缉查私盐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其中的破绽。
  回到按院刚坐下不久,门人送来一张拜帖,于谦打开一看,却是南昌武举李华武,正是学术告状的邵清莲制伏君,连声喊道:“快请进!快请进!”
  原来那日斩了王湖,李华武当堂释放后,才得知父母弟弟已被害死,心中十分悲痛。看到刘赵氏孤苦伶仃一人,顿生同情之心,当即与妹妹李瑞兰一商量,欲拜刘赵氏为干娘,迎往李府供养。刘赵氏一见李瑞兰与女儿刘翠兰长得颇像,一股亲切之情油然而生,当即点头答应,从而成就了一段动人佳话。
  于谦闻知后,十分赞赏,从心底对李家涌现出钦佩之情。得知李华武来访,连忙迎出去。
  李华武见于谦迎了出来,大喜过望,说:“小草民李华武拜见恩公大人。”说着欲行大礼。
  于谦一把拉住,说:“李兄弟既非官场上人,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什么草民、恩公大人的,听起来不仅别扭,而且还显得生分。”
  李华武十分豪爽地笑道:“既然于兄如此说,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谦忙让于康用道性禅师送来的茶叶给李华武泡了一杯茶,李华武喝了一口,赞道:“好茶,香气扑鼻,清新沁肺,给人以宁静而致远的感觉。”
  于谦笑道:“高人,凭李兄弟这种体会,就知道是茶道高人,你知道这茶叶来自何处么,是疏山寺道性禅师送给我的,这可是禅师自己亲手制的茶,特意送给我清新去火的。”
  李华武说:“难怪这茶入口不一样,原来是高人制作,其中蕴含着极深的禅法呢。”
  一阵说笑之后,李华武道明了来意:“于兄小弟此来有两件事,一件是求于兄成就一段姻缘,第二件事则是小弟知道于兄目前面临困惑,小弟也许能够有所帮助。”
  于谦道:“好,李兄弟先说第一件吧。”
  “是这样的,于兄还记得小妹么?”李华武用目光探询道。
  “当然知道,令妹李瑞兰貌美如花,蕙质兰心,且具大智大勇,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怎么,莫非令妹已有意中人,想请在下喝喜酒。”于谦打趣道。
  李华武点了点头,说:“小妹一直是眼高于顶,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一个也看不上眼,上次被王湖那奸贼掳走,反而因祸得福,让她遇到了意中人,而且动了非他不嫁的真心。”
  “哦,说说看令妹看中了谁,是不是需要我出面呀。”于谦笑着问。
  “正是,小妹看重的就是于兄身边的侍卫于义,还请于兄成全。”李华武说。
  于谦一愣,笑道:“好啊,于义这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得到李姑娘的垂青,好事!好事呀!于义知道么?”
  李华武摇了摇头,说:“我们不便出面提,只好请于兄成全了。”
  原来,李瑞兰在密室得到于义的搭救,这才保持了清白之声,因此对于义心存感激,尤其是一路上看到于义武功高强,更是心仪不已,不知不觉中于义的形象逐步地占据了李瑞兰的整个芳心,而且日久情更深,已经到了难以割舍茶饭不思的地步。还是嫂子邵清莲发现了妹妹的心事,这才要李华武来求于谦成全此事。
  于谦点头说:“好,这是个大好事,我定当尽力促成。”
  李华武拱手道:“此事就拜托于兄了,好,私事谈完,现在该谈公事了。”李华武略一停顿,身子一正,换了一种语气问,“大人,您现在是否正在查处私盐一事,不知结果如何?”
  于谦道:“我和三司一起在湖口查了十余天,没见丝毫问题,我恐其中有诈,故假称偶染风寒,不理政事。便与于康、于义微服潜出南昌,来至抚河缉查,依然一无所获,心中虽有所疑,可是却拿不出证据。”
  “不知大人下一步将如何为之?”李华武问。
  “我也正在琢磨,如果说有私盐之事,无论是明察还是暗访,都没有一点问题,可如果说没有这回事,户部及两淮盐课使司上奏皇上,称河间长芦私盐肆入江西各地,此绝非空穴来风,而且这次查访,也实在太顺了,别说不见私盐,就是官盐也没有一丁点儿差错,本人虽不曾过问过盐场之事,但也曾听人说过,这盐场打包最是马虎了事,短斤少两本是司空见惯,何以这次缉查竟然不差分毫,仿佛是有意设就的圈套一般,这反倒让我动疑,只是一时间尚未找到破解之处。”于谦略有所思地说道。
  “大人英明,所料不差,这一切的确是做给大人看的。”李华武十分肯定的说。
  “哦,李兄弟,请道其详。”于谦催促道。
  李华武说:“我虽然平日不大关心政事,但在江西土生土长,而且这柴米油盐之中的盐又是居家过日子的必要之物,又如何不知晓了。其实这几年来,江西各地的大户一般吃的都是私盐,因为官盐价高质量又差,谁愿意去买官盐呢,不过贩卖私盐的也有规矩,以一引为单位,一次不得少于五大引、十小引,因此大户人家和盐贩子都在私盐船上购盐,李府原来也是购的私盐。”
  “哦,原来如此。”于谦一拍茶几,怒道,“真的很可恶,如此作弄本院,看来这三司衙门里一定有内鬼。”
  李华武点头说:“不错,不仅有,而且这内鬼的地位还不低。”
  “有了!”于谦一拍茶几说,“既然有人做戏给我看,我就将计就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好!小民这就告辞,到时小民可当向导,同大人一起去察明真相。”李华武拱手而别。
  是夜,于谦召请江西三司到按院,等布政使刘忠敷等人到齐,这才满面笑容的说:“本院奉旨缉查私盐,上次与各位大人一同去巡视,并无差错,这几日本院又密往抚河、盱河巡查,只见销盐之处,生意兴隆,秩序井然,都是两淮盐课转运司验证,毫无差错。因此,本院已查明江西并无私盐入境,故此草就一份奏疏,欲报朝廷。今邀各位大人一阅,看是否还有疏漏之处,提出来一并修改,再行呈报。”说着将前夜所写奏章递给布政使刘中敷。
  刘中敷看完奏章后,说:“于大人所奏,确为实情,并无疏漏之处,各位也都看看吧。”说着一个个传阅下去。
  按察司佥事高第看过后,满脸含笑说:“于大人奉旨巡按江西,历时数年之久,脚迹遍及江西城镇乡里,审明狱案数百起,百姓皆呼‘神明’,赞誉至盛,前所未有。此次又只用十天半月时间,查明了私盐一事的真相,可见百姓风传大人乃包龙图再世,此话不虚呀,实令下官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呀!”
  高第所言虽是恭维之话,可听在耳里却十分的不舒服,于谦为人正直,最是听不得别人谄媚之辞,因此对高第的话十分反感,于是说道:“高大人过奖,本院担待不起,为民雪冤乃本院之职责,不足挂齿,唯私盐之缉查,只要江西境内确无私盐,大可高枕无忧,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既然江西无私盐谁查也是一无所获的,不过江西水路通便,正是私盐走贩觊觎的地方,可得加倍提防。”于谦有意敲打.
  刘中敷点了点头说:“于大人言之有理,私盐一本万利,历代难禁,本朝自洪武登基,立盐法、禁私盐,可谓严峻细密。可是多年来却是屡禁不止,甚至大有蔓延扩大之势,可见暴利之下,必有亡命之徒,江西水路非常之便,历来是私盐者垂涎之地,岂能掉以轻心,是得严加防范,万万不可松懈大意呀。”
  “好!有了刘大人这句话,本院回京也无后顾之忧了。”于谦说道。
  刘中敷诧异地问:“怎么,大人这就要回京。”
  “是的,本按奉皇命钦差的使命已经完成,本来早就要回京,圣旨要本院缉查私盐,既然江西不见私盐,我就得立即回京复命,因此请诸位大人来,也就是知会一声。”于谦解释。
  刘中敷说:“大人,来江西数年,劳苦功高,可下官从未设宴相待,今大人就要回京复命,我们应当设宴相送略尽地主之谊。”
  于谦双手一拱说:“诸位大人盛情心领,只是宴送之事万万使不得,本院这就辞行。”
  高第涎着脸说:“江西多名产,茶叶瓷器,驰名天下,下官理应采办一些奉献大人,以不虚大人巡按江西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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