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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想办法

作品名称:往来归一      作者:尔玛天空      发布时间:2022-04-27 15:58:52      字数:6632

  9、想办法
  
  敦周躺在行军床上,许多人和事就如烟云一样在眼前来回飘荡。面临问题时,人们总是想方设法的回避,躲躲闪闪,扭曲着身心过日子。在石家沟那样偏僻的地方,母亲有思想有远见,直面现实,敢于行动,是不可多见的人才。敦周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太自私太世俗,连自己的身世也不敢面对,甚至还当作耻辱。无论如何,有人赋予你生命,你是他血脉的延续,应当心怀感恩。多年来对母亲的怨恨更是不可饶恕,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日子,真不知道母亲是怎样过来的!唉!一切都过去了,地震终结了一切,对也好错也好成了永恒,再也没有机会改变修正。敦周不停地思考着深奥的人伦和哲学问题,极大地消耗着智慧和体力,心阵阵发紧,全身不自主的抽搐起来。
  帐篷区的人川流不息。前几日主要关心道路交通,寻人找人,慢慢开始关心在哪里领食品哪里找衣物。逐渐有人开始提出在科技发达先进的今天,政府为何不像七六年,告诉大家地震要来,组织大家搭窝棚住在外面,那样要少死好多人哦。那时候条件差,又没仪器又没专家,咋就预测到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政府干啥去了,连三十年前的水平都不如!还专门有个地震局,领着工资,真是白养了他们!
  人们聚集在办公的帐篷外,大声武气的议论评说。帐篷内的同志,一个个面红耳赤,无话可说。地震局的人员全部遇难了,没有人能从专业的角度回答这些问题。即便有专业人员,面对这种情况,也难说清是非曲直。只能每天安排两名办事员,态度诚恳的与到访群众交流,引导他们到信访局的帐篷去反映问题。大家总是愿意相信政府办,不喜欢去信访局。政府办帐篷外的人越聚越多,常常是黑压压一片。许多遇难学生家长也聚集起来,讨论着为啥学校的房子倒得比其他的厉害,建筑商心黑发了财,教室质量差;王家岩是滑坡体,却在下面挖地基建房,小学幼儿园整体掩埋。太阳的暴晒下,闷热难受,人们的怨气一天天增加。
  5月22日,政府临时办事处在安州挂牌成立,各个局办都在办事处设立咨询点,人们开始陆续从县中撤离,前来帐篷的人流迅速减少。终于从忙乱的应付中解放出来,可以集中精力处理文件,草拟讲稿,上报材料,整个行政系统顺畅的运行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石泉的幸存者走上了离开故土的旅程,从此一路向南,一去不返。当时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是一次整体搬迁,是根本上的逃离。先是到苏包场镇,三个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了拥挤不堪的避难营。垮塌的建筑物横七竖八,清障机械在废墟上忙碌穿梭,尘土飞扬,大片大片的帐篷搭起来。俄罗斯的米26,在空中盘旋轰鸣,搅动起腥臭的空气四处飘散。那味道仿佛就在身边,穿过青草和牛羊,顽强地四处弥漫,十多年过去了,躺在大草原上的敦周仍然能清楚地闻到。敦周回忆着这一切,明白了作为一个历史见证者的含义。不仅要清楚明白自身的变化,更要明白一个民族一个区域的发展演变。半个月后又开始搬迁,沿着苏包河向南进了安州。国家确定石泉县城将整体搬迁到安州,前期的选址正在进行,这个数千年在大山中左冲右突的县城,终于进入平原,开启新的历程。
  6月13日,成立重建党工委和管委会,由市上领导兼任党工委管委会领导,从市级部门和各县区,抽调136名干部到石泉,举全市之力重建石泉。中央、省上也下派了15名干部,担任石泉的县委县政府领导。启用重建党工委和管委会印章,代行县委县政府权力,两办的同志划入重建工委办公室。办公地点选在安州毁弃的党校。校园四四方方,近百亩土地上杂草众生,东边一排建筑物斑驳凄凉。中间五层教学楼墙体开裂,楼梯坍塌。紧挨着的一溜儿平房还很结实,旁边的食堂和礼堂也只是轻微受损。稍稍修整打造,就是一处不错的办公院落。
  敦周原地不动,没有改任研究室主任,还是分管着文字材料,事情比以往更多。以前只管县政府一摊事,现在是党工委管委会、县委县政府的所有文秘事务都得管。以往一个领导能拍板的事,现在要两三个人会商。整天不是开会就是去开会的路上,只有晚上才能静心来写材料。工作上凭空多出许多环节,事情越干越多。不过快慢都是工作,下级服从上级,敦周用20多年的工作经验应对着内心的挣扎,每天在办公室左冲右突,寻找出路。
  “梁领导,搬得好快哦。几天换一个地方,难找得很!”6月27号,敦周刚刚搬进党校办公室,何幺女就找上了门。
  “何大姐,请坐请坐!”敦周一边让坐,一边称赞道:“本事不小哦,我前脚进你后脚来,你咋找到的!”
  “你们搬月亮家,也不说一声!七弯八拐,问了好多人,找了老半天。”何幺女抱歉道:“不想来麻烦你,可我实在没办法。你晓得哥哥嫂嫂都没了,通知侄女子来办手续,她回学校去处理事情了。我去人家不认,跑了几天,硬是没办法。”
  抢险救灾基本结束,各单位开始处理遇难人员的各种问题。遇难的同志,需要亲属出具死亡证明、单位出具文件,才能办理抚恤丧葬等费用。政策规定只能是遇难者的配偶、父母、子女等真系亲属才能办理。何幺女去,确实不符合政策,办事的同志万万不敢把款打给她。要知道,工作期间遇难的公职人员,抚恤金是月工资的40倍,一个人最少也有十几万,两个人就是三十多万,再加上丧葬费、慰问金等其他费用,数目不小。况且老何两口子,都是副科级领导,工龄长工资高,无论怎样计算,也是一大笔钱。
  “我们只有两兄妹,妈老汉儿地震莫得了,侄女子天远地远的!我不来哪个来嘛?”何幺女手一摊:“他们不办,我没办法,想到你是我哥的朋友,又是政府领导,管得到他们,帮我个忙。”
  “何大姐,这不是管不管得到的问题,这是政策,得按政策办,出了问题要负责。”敦周笑着回答。
  “唉哎!按规矩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个办法啥,总不能不办啥!”何幺女说:“规矩都是人定的,人熟好办事,飞机都要刹一脚,帮忙打个招呼,好歹会卖你面子。”
  是啊,总得有个办法!父母双双遇难,儿女举目无亲,怎样保证他们权益,怎样保障他们长大成人?后续一系列问题怎样处理,刻不容缓。得理出一个具体办法,在工作中落实下去,保证孤儿健康成长。敦周让何幺女回去,自己帮忙协调,尽快给她电话。何幺女迟迟疑疑的走了。敦周想: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关键要有人去想有人去做。比如何琪这样的,可以让茅坪乡和村社、派出所出具老何父母去世的证明,再让何琪出份委托给何幺女,人社局为何琪开一张银行卡,钱存在新开的何琪账户上,这样就没有风险了。如果孤儿是未成年人,可以实行银行卡和密码分开管理,由孤儿、监护人和父母原单位负责同志三方见面才能支取,保证资金安全,维护孤儿权益。敦周想明白后,向分管副县长作了汇报,领导召集人社、民政、公安、卫生、医保、房管、司法、教育、妇联、团委、关工委等相关部门的同志开会,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完善形成了《关于加强地震孤儿权益保障和关爱服务工作的通知》,由政府办公室印发执行。文件详细规范了地震孤儿的认定、安置、抚养、权益、保障等系列问题,将工作任务一一落实到部门,妥善解决了地震孤儿抚养发展等难题。看着桌上的红头文件,敦周很有成就感,看来自己能办事会办事也能办成事,竟不住吹了几声口哨,在椅子上转了几圈儿。
  
  10、考教师
  
  八月上旬正在三伏,空气炎热烫人,办公室密不透风,敦周守在桌前,T恤不透气,汗水打湿贴在身上,黏得人难受。何幺女来电话,晚上在安州请敦周吃饭。何幺女说:“侄女儿回来了,请你吃个饭,上次不是你帮忙,还不晓得好久才办得到哦。”
  敦周不同意,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一个大男人同两个女性吃饭,到处都能碰见熟人,风言风语让人烦。地震后,石泉的孤男寡女成群结队,大家见某男某女在一起,就开始起哄两人伙家过日子,妄想以口舌之快应对刚刚过去的生死苦痛。敦周骨子里保守内向,不喜欢这种莫由来的狂欢。离开人为营造的欢乐,一个人安静下来,痛苦会变本加厉,铺天盖地,无休无止。还不如一个人静静呆在角落,独自承受该承担的一切。平常一下班,同事们早早回到租住的房屋或者板房,去面对孤独的夜晚。敦周不愿意出去胡吃海喝,无处可去,也就很孤单。一个人也用不着租房,就在办公室后面的板房摆了一张行军床,在民政上领了床毛毯,将就着过日子。也没去想以后怎么办,一个人嘛,怎样过都行。只要不加班,下班后敦周先在办公室翻翻文件,看看有没有急需上交的材料,将第二天的工作理一理,分分轻重缓急。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回到板房也难过,敦周总是把各项工作往前撵,给自己找些事情,常常在办公室呆上一两个小时,再上街随便吃点儿啥,再走上几十分钟的路,锻炼锻炼,回到板房翻翻书,10点多钟上床睡觉。
  下班时,太阳正好,满天的彩霞涂抹在玻璃窗上,光彩斑驳。敦周正在计划干些啥,何幺女却闪身进了办公室。敦周脑门一阵发闷:这女人还真有本事,哪里都找得到!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失了礼数。
  “何大姐,请坐请坐!”
  “梁领导,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
  “不存在,有啥麻烦的?”
  “没得啥,就是来请你吃饭,感谢你上次帮忙。”
  “哪用得着嘛!不存在,人上了年纪,要少吃多动,吃多了要不得,病从口入。”
  “你才好大哦!”何幺女笑道:“人生一世,吃穿二字。饭都不吃了,活到还有啥意思。”
  敦周笑笑,不同她争辩,在办公室不是办法,干脆起身锁门,下班走人,到时把她打发了事。
  何幺女欢天喜地,问道:“你熟悉安州,找个安静地方坐坐,也不是只吃饭,还真的有事求你帮忙哦!”
  “不用吧,直接说,看我得行不。”敦周看看何幺女:“真的不用吃饭,晚上吃好了,胀得睡不着,难受。”
  地震前可不是这样,每晚在外吃饭喝酒,到了十一二点再去吃烧烤喝夜啤酒,往往凌晨才回家,虽然有时也觉得吃得太饱,可一觉睡到天亮,起来后还饿得不行。地震后,一切都变了,不喜欢上街,不喜欢见人,看见别人一家子和和满满热热闹闹,内心就堵得慌,无来由流泪。吃饭时多吞几口,就觉得胸口堵着,坐立不安。宁愿一个人呆着,少吃少动,安安静静,少些波澜。
  “总得吃饭吧,走嘛,我也不喜欢热闹,选个安静的地方,随便吃点啥,我喊何琪过来。”何幺女说:“她去年就毕业了,原计划考研究生,年初没考上。又想就在北方找份工作,还没落实好。现在妈老汉儿没了,没人支持不说,连出主意想办法的人都没得了。我们何家,就剩我们两个女流,我想她回来好歹有个照应。逢年过节,也方便给妈老汉儿烧纸上香。经过这场地震,人活着就行了,用不着想这想那。”
  敦周边听边往前走,沿着党校的围墙,找了一家常去的面馆,坐下来,自己要了一两牛肉面,问道:“你吃啥?”
  “吃面啊?”何幺女说:“太简单了嘛,怕我没钱,请不起你啊?”
  “哪里话哦。石泉人现在是啥都没得,就是有钱,哪家不领点这样那样钱?”敦周说:“我是真吃不下,等我胃口好了你再请,吃点好的,免得担个名啥也没吃成!”
  “唉!也是,哪个吃得下,家没了人也没了,连个躲雨的篷篷都没得,从来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要受这个苦哦!”何幺女一改往日的泼辣,声音低了好几度。
  “梁领导,不好意思麻烦你,实在没办法,想来想去,只得厚着脸皮来找你!”闷坐了好久,还是何幺女先开了口:“我这一辈子算完了,主要是何琪娃。以前妈老汉儿在,还有心在外面奔前程。现在这个样子,啥念头都没了,总觉得家里好。我们何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她愿意回来。前段时间说招教师,我们商量着去考,女子还算争气,考上了,体检上周也过了,马上要分配。你晓得,我们家九口人,只剩下我们两个,如果分到关内去,条件差不说,关键是地震后山垮了,路也莫得,危险得很,一天走出走进的,再有个三长两短,咋个交待嘛!我也认不到人,想来想去,就指望着找你帮个忙,给教育局当官的说下,帮我把侄女子分到关外,安全点。哥哥嫂嫂就这个女子,我的儿女也没了,何家就这点儿骨血,再不敢出事。”
  何幺女眼泪汪汪的看着敦周:“唉,我原本一儿一女,多好的,大的是儿子,在县中读高二,小的女儿在茅坪上初三,老天不长眼,一个也没给我留。我在茅坪开铺子,卖百货也卖化肥种子,生意还可以,累是累,日子还过得。老公我不念他,一天莫事打麻将,碗一抽就上桌子,啥忙都帮不到,死就死了……”
  何幺女就这样慢慢的说着,敦周看着,感觉很不真实,风风火火一个人,哪知却是这样的光景!可恶的地震,制造了多少惨案!两相比较,自己好多了,好歹是男人,总比女人好办些。况且,还有单位,每个月定时领工资,不愁生计。何幺女这种城镇居民,比乡下老百姓还惨,在农村只要有地,人勤地不懒,总归会有产出,解决温饱没问题。城镇居民无承包地无林盘,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天上不落地上不生,无任何来源,也不知这一天天是怎样熬过来的!
  敦周就给教体局分管人事的副局长打了电话,询问考调教师的分配情况。副局长很客气:“报告梁主任,地震遇难教师多,缺口大,招得多。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我们同人事局商量,公开职位、公开成绩,凡是录取的新教师,按照报考的职位,从高分到低分,依次自主选择岗位,就不存在走后门照顾谁。你把考号发给我,我帮你看下她的名次,再把岗位发给你,你可以帮他选选。要说条件好,当然第一是县中和县城初中,当然也可以选城关小学,幼儿园。第二是二中,你晓得,二中虽然在关内,算是条件很好的,又是高中岗位,将来前途好。再是其他乡镇初中。这要在考前动脑筋才行,现在已经考了,职位定了,不行了。你先把她报的职位弄清楚,好选得很,反正是按成绩来。”
  何幺女说不清何琪报的是高中初中,只知道考的是老师,敦周无可奈何。等到何琪来到面馆时,面条已经热气腾腾端上了桌。敦周看了看何琪,发现这女子同她的年龄很不相称,满脸的疲惫愁容,没有年轻人的青春活力。想想也是,这样的悲惨人生,谁能神采飞扬,除非脑袋有些贵恙。
  何琪报考的是高中教师,自我感觉还不错,但具体排名不清楚。全县招考20名高中教师,县中13名,张家场中学7人。敦周将何琪的考号、姓名、报考的岗位发给副局长,10分钟左右,副局长打来电话:“报告主任,查到了,小何排在14名,按规矩只能去张家场哦。”何琪眼巴巴的看着敦周,何幺女更是满脸的紧张。
  “这中间会不会有其他可能?”敦周随意问道。张家场中学地震中没有受损,只是在大山深处,同外界的联系太少。
  “梁主任,你在领导我们文卫口,你都清楚,年年都有几十名教师调离石泉,要八月二十几号才明朗。现在申请调动的报告有几份。估计今年走的人会更多。地震这样凶,哪个愿意留下来嘛!可走可不走的,肯定会走,石泉太危险了。涪城是全省教育最发达的地方,学校都在扩招,对那种有经验有成绩的教师,需求年年在增长。我们县市区,是他们的培养基地,每年都在为他们输送人才。唉!管人事每到这个时候都脑壳痛,好多学校基本师资都配不起,开不齐课,开不了学。”
  “年年如此,到时向领导汇报,大家一起想办法,有啥法!习惯了,也就这回事。”敦周耐着性子听副局长报怨。自从敦周到政府办,负责协助副县长联系文卫口,每年的八月底,总要专题研究开学问题。周边的大城市,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怪兽,永不停息地吸取着四面八方的人财物。各县区的高中教师、各乡镇初中优秀师资,总会想方设法调到城市去,开始是进公立学校,后来也不管公立私立,只要五险一金齐全,也就去了,况且私立学校条件好待遇高,越来越成为大家的首选。社会的不断进步,让小城市小地方,逐渐成为大城市的人才培训基地、物资集散基地、资金提供基地,越来越处于竞争劣势,不得不依附大城市发展。
  敦周叮嘱道:“这个事情,帮我上上心。小何是科技局何局长的女儿。何辛如何局长,你也熟,大家都是朋友,经常在一起,一大家子就剩下这个女儿了。在不违反政策的情况下,帮帮忙,争取能分到关外,条件好一点,少危险,将来干啥都方便。尽尽朋友情谊。”
  “老何同我多年的朋友,教育上和科技局经常一起搞活动,经常在一起。唉!梁主任放心,我记下了。到时专门向你汇报。”副局长叹着气把电话挂了。
  “该说的都说了,我尽量努力!小何你做好心理准备,在哪里都是工作。实在不行,张家场也不远,条件还不错,先工作两年,再想法调嘛!英语本科少得很,你是县中毕业的,全县没得几个。只要考进来了,有了编制,县内调动不太难。”敦周看看身边的两位女性,也不好住深里说:“先就这样,等几天,有情况了,我再给你们打电话,不要有心理负担,争取最好的结果吧!”
  到了8月27日,最终申请调走的高中教师居然有23个,县中就走了17人,加上遇难的高中教师,缺口太大,难以保证正常开课。只得把新招的高中教师全部放在县中,又从其他学校抽调10多人到县中,才勉强能够开课。何琪成了县中教师,何琪和何幺女在电话上千恩万谢,一定要请敦周吃饭喝酒。敦周虽不断推辞,却满心喜欢,独自高兴了好几天,这可是地震后难得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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