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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六章

作品名称:新聊斋      作者:花间馥梦      发布时间:2022-04-21 10:02:57      字数:3299

  第五章、试探
  
  众人瞪大了眼珠子,反转太快了吧,前一刻还是陌路人,转眼如此亲密?
  张雪迎的头靠着宁采臣,脸侧的几缕长发随着夜风轻摆,眼睛乜斜着众人,别有风情,道:“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女人最大的不变就是——善变!”张雪迎摆动着纤细的手指,“所以,我和你们的缘分就此尽了。”
  “贱货,你以为自己是谁?把我们当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位公子颇为不满,在人群中叫嚷。
  张雪迎别过眼,声音幽幽清冷:“你们怕忘了这是太守府吧?”
  气愤的众人一下子清醒许多。不错,这是临安城太守府,面前这位出尔反尔的女人乃太守的千金。
  公子们光鲜亮丽,却多是二世祖,仗着父辈的名声平时大胆惯了,但真让他们开罪太守却是不敢。又骂了几声,嚷嚷着找别的女人买笑,然后陆续散去。
  宁采臣不明所以。
  张雪迎坐好:“傻书生,他们至少生气了会骂我,而你被为难,竟一声不吭。”
  宁采臣张口欲辩,忽然觉得她说得在理。
  张雪迎不耐地道:“谢谢你的花!时间不早,我也要休息了。”
  宁采臣起身:“雪迎……”
  “还有什么事吗?他们已经走了,不用再劝解我什么了吧?”张雪迎的眼眸明亮,整个人很有灵气,挥挥手让伺候着的下人退下,凉亭只留他们二人。
  “岳……张大人,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想找你来商量一下……”他说不下去了,还不知道眼前的佳人什么态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弱女子能怎的?”张雪迎从桌上拿起一颗葡萄剥了,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切都应你和父亲了,你们看着来吧。”
  宁采臣感觉自己无力,从前的雪迎品行端正,待人友善,对他多是尊敬。而今的雪迎转了性,对于婚事逆来顺受,没有太多感情。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不知是否接受这场没有感情的婚事。
  张雪迎兀自吃着葡萄,两人像是陌生人。
  宁采臣僵直地站着,突然有了决定,躬身道:“婚姻大事,本就两情相悦的美事,既然小姐无意与在下,那么,明日一早我去找太守大人推了,只说是我不愿,改了主意。”不待张雪迎反应,转身就走,这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轻松许多。
  “哎!你等等!”张雪迎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她嘴里还在咀嚼着葡萄,“真是呆子!”
  “雪迎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张雪迎走来,灼灼的目光望着,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你喜欢我哪里?”
  “这……”宁采臣红了脸,支支吾吾难言。
  “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对我有意,应说些甜言蜜语哄骗我,反倒一句话也不会说了。”张雪迎浅笑。
  她上前一步,与宁采臣贴近了,望着他端正的五官,缓缓闭上了眼,将自己的红唇凑近他的唇。
  宁采臣只觉一股好闻的香气扑面,带着凉凉的气息,不由闭上了眼。他又猛地睁开眼,后退数步:“雪迎小姐,不可,你我还如从前般相敬得好。”
  这下轮到张雪迎惊讶了,同时也忍俊不禁,目光微微一动,将自己的衣衫扯了扯,露出胸前隐约的美好弧线:“你难道不想与我亲热亲热吗?”
  宁采臣掩面而逃,由于惊慌撞到桌椅,十分狼狈,惹得张雪迎大笑不已。
  回到家中的时候,陈尚君将床铺放好,准备入睡,见他神形异样,问他怎么了。宁采臣欲言又止,这倒激起陈尚君的好奇,再三追问下,将自己的遭遇说了。
  听他讲完,陈尚君别过了脸,装作不认识:“你真是个呆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两样都有了,可谓万事俱备。感情嘛,可以婚后培养,你倒好,自己推了。”
  宁采臣说:“男女之爱,本是你情我愿,无论我对雪迎小姐多钟情,她如果不愿意,我绝不趁人之危强求。”
  陈尚君忽然笑了:“呵呵,你这个人迂腐,但不失为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他又道:“不娶张家千金也好,他这太守父亲不是什么好官,善于投机钻营,谋求高官厚禄,至又也可以残害。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教出的女儿,品行怎么可能好的了?你不娶她,也是你的福分,改日我给你介绍一位良配。”
  宁采臣不由唏嘘:“我也曾听闻张太守的名声,可是他的到来,对于临安至少不算坏,相比前任推太守将治下子民视作牛羊,肆意宰割压榨,他反而仁慈许多。”
  “雪迎小姐很善良的!张太守到任那年恰遇洪灾,临安城北有十余户受灾严重。雪迎小姐出面,以女儿身四处联络城中的富户豪绅,赶在朝廷的救济银来临前安置了流离失所的百姓。”
  陈尚君莫名地不快,哼了一声:“那你倒说说,这么一个善良的女人,怎么变得如此不堪?”
  
  第六章、隐情
  宁采臣目光黯然,陈尚君略有不忍。
  “雪迎小姐的转变发生于去年冬天,她与高家的公子早年结了亲,又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切顺利的话应当在今年嫁过去。不料,高家在京城当了高官,接着娶了宰相的女儿。雪迎小姐得知退亲消息后,半个月不出闺房,经常深夜哭泣。此后,她的性情大变,开始做出一些放肆的事来。别人暗里都在说雪迎坏话,大概只有我还记得她的善良,与她的悲情吧。”宁采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雪迎,雪迎,你一口一个雪迎,好像你们的关系多么亲昵。”陈尚君说完这句话,全不理会宁采臣的莫名其妙,熄了灯往床上大喇喇地一躺,将那张不算大的床占得满满的。
  宁采臣看着,摇摇头,干脆趴在桌上睡了。
  到了半夜,他被一阵寒意冻醒,听到睡得正香的陈尚君喃喃道:“宁兄,张雪迎一个弃妇有什么好的?我陈尚君无论……绝配……”
  宁采臣脚下哆嗦,内心惶恐起来,听陈弟的意思……似有那龙阳之癖。想想陈弟姣好的面容,还有对自己和雪迎的嫉妒……想想就觉得胆寒,得多了一些警惕才好,他打算这张小床就给陈弟睡,避免自身清白不保。
  次日,去了太守府,邱管家告诉他老爷和小姐已经在客厅等候他了。还没进屋,太守张哲明哈哈大笑着迎了出来,张雪迎跟在父亲身侧。
  太守大笑,上下打量着他,不时点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昨晚的事,小女已经全部告诉了我,没想到你这样为她着想。”
  宁采臣不解地看向张雪迎,对方点点头,他视线移向太守,恭敬地道:“太守大人,好在我还没有向小姐正式纳采,望您宽恕在下的莽撞,为小姐另择佳婿。”
  太守望了眼女儿,父女二人同时笑了,他拉起女儿的手,放到了宁采臣的手上,郑重地道:“我张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夫人走得早,我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从今天开始,她就交由你了,可要善待,若是惹她半点不快,我拿你没完!”
  “太守……”
  张雪迎巧笑嫣然:“傻瓜,该叫岳父。”
  “哈哈……”太守笑道,“采臣呀,雪迎已经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遣了,断绝了与他们的交往,以后你们可以安心地过日子了。等你们成了婚,我会想办法打点一番,让你有个像样的官职。”说罢,笑着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宁采臣和张雪迎二人。
  “雪迎小姐,你怎么?”他不明白,说好了由他推掉婚事。
  张雪迎浅笑道:“我觉得你这样的呆君子,远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色鬼们真诚多了,也更感兴趣。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试试看。”
  “试试?”听到这个词,宁采臣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劝谏她婚姻不是儿戏,已被她拉起衣袖往外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二人的脚步遍布临安的各处美景,嬉戏秋色渐浓的花园,漫步清濛细雨的湖岸,守候日落西山的红霞。
  张雪迎恢复了从前的性子,平日里只和宁采臣出门逛逛,闲暇时间绣绣花、写写字,绝不招惹那些闲散放荡的公子了。太守张罗婚事的同时也为宁采臣安排了新的住处,有十几号下人伺候。
  这日,太守张哲明办完公事,找宁采臣商量婚事的细节,正要派人去请,又否定了,起身带上几个随从去了。
  来到宁采臣新居,下人禀告刚刚出去,太守点点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后院,却见束着长发白衣的清秀人儿,独自在院中练武,轻盈的身姿上下飞落,挥舞着手中的扇子,发出阵阵声响。
  太守越看越喜欢,那人与其说是练武,倒不如说是练舞,身影跃动,长发飞舞,更像是一个舞者,对,舞者!
  一个有着女子柔美,又有着男性刚强的妙人!
  陈尚君知是有人来了,但他没有停下,一直到了这套功法练完方止,上前笑着行礼。
  太守望着眼前的男子,清秀细腻的面孔,不失阳刚的身姿,愈加欢喜。“公子怎么称呼,与我家贤婿是什么关系?”
  陈尚君一听便知来人,连忙见礼,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又赶忙命人摆下宴来。
  宁采臣到家中,见太守和陈尚君相谈甚欢,便加入到席中。三人交谈一番,太守让他去找雪迎,增进夫妻感情。
  他一脸不解地出了房门,邱管家追了上来,将手掩住嘴轻声道:“姑爷,你不是外人,我告诉你好了。老爷打小喜爱美男子,因此对于女色并不打紧,夫人死后未曾续弦。之前传言小姐豢养男宠,大多是打着小姐的名义留下来自己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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