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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郎投河(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18 17:45:06      字数:4168

  “是的,你想想如果真是童文,发疯跑出时,正好披散的头发将面目遮住了么?而且一个文弱书生能够跑得那么快么?童文并不会水,为何偏偏跳入河水之中?为何在河里捞不到他的尸体?还有苏氏母女为何要状告客人们呢?”于谦对吴知县一连问了几个为何。
  吴知县琢磨一阵,推测说:“莫非这人有意制造新郎投河的假象,故意穿着新郎的衣从客人前面走过,而且这人会水,跳到河里泅水跑了,所以打捞不到尸体。”见于谦点了点头,吴知县又说,“可如果真是这样,苏氏母女为什么要状告客人,从而惊动官府呢?而且那新郎官到底去了哪里?”
  于谦道:“新郎官只怕是凶多吉少,一命呜呼了。而苏氏母女状告客人,并不是要诬告客人,而是想让客人们作证新郎淹死的事儿是真的,无非是借助客人的口,向官府传递了新郎官投河自杀的信息,而且吴大人还亲自到了现场打捞尸体,可她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证明这些,这里边一定有缘故。”
  “好深的心机,苏氏母女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么,看上去也不过是普通的妇人而已。”吴知县自言自语地说。
  于谦笑了笑问:“吴大人可曾看过皮影戏,那母女俩不过是站在台上的皮影,真正操作这一切的是幕后的扯绳人。”
  吴知县道:“这样,大人我立即将苏氏母女抓来,只要一审就能问出这幕后操纵者。”
  “不可!”于谦制止道,“这样会打草惊蛇,只要苏氏母女被抓,那家伙立即就会溜之大吉,如果要想找到他,可就困难了。”只有如此如此,于谦附耳对吴知县面授机宜。
  于是县衙传出信息:一位苏杭大富商乘船渡过于都河时,当渡船行驶到河中时,一个激浪打来,渡船一个颠簸,富商正在船头上观赏河岸美景,一不留神摔倒在船头,艄公手疾眼快,将富商拉起,可富商身上的一枚玉佩却滚落下来,跌入深不可测河水里,这枚玉佩是富商的祖传之物,传家之宝,万万不可丢失的,于是富商找到县衙,请求官府协助打捞玉佩,富商愿以纹银百两作为酬谢。
  所谓钱财动人心,于都县本在于都河之畔,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百姓大都依靠河水讨生涯,没有几个不识水性。不过于都河中水深流急,在那里打捞东西,尤其是玉佩那样的小物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金刚钻,谁敢揽陶瓷活,如果水性不是出类拔萃,而且没有在水底长久憋气的特殊功夫,就是想也不敢想的。白花花的银两固然是好东西,只是如果没了命,就变成一堆废物罢了已。因此百两纹银的诱惑,还是抵不住保命哲学的威力,虽然来到衙门询问的人络绎不绝,可敢来应征报名的,却是寥寥无几。没办法吴知县只能耗在那里,宛如河边垂钓的姜太公,静静地等待着愿者上钩。
  就在吴知县等鱼上钩的时刻,于谦却着手了主动出击。他换掉官服打扮成一名道人的模样,来到苏家母女居住的苏村。在苏家邻居家,看见一位壮年大汉在屋门口修理农具,走上前去抱拳施礼:“这位施主请了,能否赏一口水喝。”
  壮年男子看了于谦一眼,朝屋里大声喊道:“狗儿他娘,快倒一碗凉茶来。”
  不一会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一碗茶走了出来,于谦接过一饮而尽,道了一声谢后,来到中年大汉面前问道:“施主这村有一股血腥味,似有血光之灾。”
  大汉一愣,说:“这位道长好眼力,这里不久前真的发生了一件人命案。”
  于谦问:“莫非村里有人被杀了。”
  大汉说:“不是被杀,是自杀,一个书生倒插门来做上门女婿,办完婚礼,新郎、新娘进入洞房,客人还在吃喜宴,新郎不知为什么跑出来投河自杀了,连尸体也没有捞到。”
  于谦问:“你亲眼看见了么?”
  大汉答:“当时我也在座。”
  于谦问:“你看见新郎的脸色怎么样?是不是很苍白?”
  大汉答:“新郎披头散发地盖着脸,根本看不清楚。”
  于谦唉地叹了一声,说:“新婚丧夫,新娘一定很悲伤。”
  大汉说:“我看那新娘脸上没有一点悲戚的样子,照样活得快快乐乐。”
  于谦问:“他家可有什么别的男子来往?”
  大汉答:“有,邻村的一个富家公子,几乎天天往他家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新郎跳河,还真让人怀疑呢?”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今天富家公子来了么?”于谦又问。
  大汉回答说:“来了,刚才还看见他去了新娘子家里。”
  “新郎无故投了河,新娘依旧寻快活,天下奇事本就多,唯有此事费琢磨。”于谦摇摇头,向大汉道声谢,这才往村外走去。
  来到村口,对站在村外等候的于康、于义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不一会,一名青年人正惊慌失措地闯进了苏村,后面一名捕快一边大喊“站住!”一边拼命追赶,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青年似乎走投无路,一下子闯进了苏氏母女家,苏氏母亲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起身欲拦。
  青年人口中说道:“大娘,行行好,让我进去躲一躲。”说着将苏氏母亲拔开,直接冲进了新娘的洞房。
  后面的捕快跟踪而至,也来到洞房里,将正准备钻入床底的年轻人逮个正着。捕快将手中的铁链往年轻身上一锁,口中朝苏家母女说道:“打扰了。”扯着锁链就将年轻人带走了。
  那名年轻人正是于义乔装,捕快自然是于康了。三人会合在村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于谦问:“可曾看见那个富家公子?”
  于义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我的确闻到了男人的气味,而且还在床底看见了一双男人的鞋,布料很好,绝非寻常百姓家所能拥有,因此可以断定那男子一定到了那屋子里,只是为什么没看见人呢,我进屋到闯进新房,只有半柱香功夫,里面的人不可能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
  “新房里是不是还有别的门?”于谦启发道。
  “没有别的门,甚至连窗户也没有,如果那富家公子在里面,不可能逃得出。”于康说。
  于谦奇道:“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这小子有齐天大圣之能,能在顷刻之间,变作蚊子飞了,变作老鼠打洞遛了不成。”
  于义心里一动,说:“大人,我钻入床底虽然没有看到人,却看见床下有新垫的痕迹,是不是这其中有些蹊跷。”
  于谦一听,点头道:“是了,是有蹊跷。”于是对于义说,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苏氏母女,我立刻到县衙让衙役捉拿一干人犯。
  于谦一到县衙,吴知县喜滋滋地禀报说:“大人,你的办法真灵,那个冒充新郎投河者已经找到,据他供认是一个富家公子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这么做的,这下我们可以捉拿新娘母女和那位富家公子归案了吧。”
  于谦点头说:“速将衙役集合,去苏村捉拿案犯。”
  很快数十名衙役将苏家整个院落团团围住,于谦、吴知县领着十几名闯了进去,家中只有新娘母女在,新娘母亲问:“你们强入民宅,想干什么。”
  于谦没有搭理,抬腿就要进入洞房里去。
  新娘母亲横身阻拦说:“这里是寡妇的卧室,即便是三尺儿童,也不能进去,何况你们是官府之人,难道不知礼仪吗?”
  于谦冷冷一笑,说:“你们报案要求县衙助你找到女婿尸体,本院特来寻找,好为你的女婿洗雪冤屈。”
  新娘母亲说:“我女婿是投河自尽,死在河里,怎么找到家里了。”
  于谦道:“就是因为河边打捞不到尸体,所以本院怀疑尸体就在洞房里。”
  新娘母亲一听,大惊失色,仍然色厉内荏地问:“如果找不到我女婿的尸体,怎么办?”
  于谦怒目一瞪,厉声说道:“那么本院就偿还你女婿的性命!”说着一招手,两名衙役上前将新娘母亲架开,新娘子却是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一声不吭。
  于谦进入洞房,命衙役进来,把床挪开,地板上新垫痕迹十分醒目地呈现出来,衙役们朝下一挖,果然露出了一个地道。
  沿着地道钻了出去,到了一间空屋子。屋子的一角,有一个服饰华丽的青年人在那里躲着,就把他抓起来。推开门到了院子里,地上有新挖的土痕。命令衙役挖开,新郎官的尸体就在底下,奇怪的是尸体埋在地下半年之久,居然没有什么变化,喉咙上被扼死的痕迹还很明显。
  将富家公子和苏家母女一一锁了,带回公堂一审,案情大白:原来这苏春花长得十分妖艳,一次去彭村看戏,被富家公子哥彭大富一眼看中,立即如蜂蝶戏花,缠了上去。苏春花本系水性杨花之女子,一见彭大富长得风流倜傥,而且有财有势,自然生出巴结之心,就在戏场上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彭大富一见这女子这么容易就上了钩,心中欢喜之至,当晚就携带重金找到苏春花之母,表达了对她女儿的倾慕之意。
  谁想这位苏氏也是喜财爱富的主儿,一见大锭的银两摆在眼前,漂亮的绸缎堆在眼前,心里乐得开了花。还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当即表示了同意。
  彭大富一见如此顺利,便趁热打铁,即刻与女子勾搭成奸。苏春花本就是个淫荡女子,见彭大富有钱而又豪爽,自然极力迎合对方,尽享床第之乐。
  彭大富本是个花花公子,采花王子,不知玩过多少女子。对于这苏春花,原本也是看在她姣好的相貌上,玩玩而已,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谁知道这苏春花却天生有一种媚人的本领,与彭大富云雨一夜后,就将他完全俘虏过来,使他再也离不开苏春花了。于是,往来更为频繁。只是苏春花本是有主的花儿,因此只能暗度陈仓偷偷往来。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不被别人抓住,彭大富不辞劳苦亲自动手,就在女子床下挖了一条地道通到后院一间小屋里,苏氏为了银两,自觉地当了女儿他们的哨兵,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给他们传递消息,彭大富就可以很方便地从地道溜出。
  就在两人奸情如火,难分难舍之际,童文提出了要将苏春花迎娶过门。这不啻是晴空一声霹雳,将奸夫淫妇两人惊得目瞪口呆。苏氏母女早就后悔了这门亲事,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悔婚而已,虽说苏家曾多次受过童家的恩惠,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童家已经破败,失去了财富的支撑,连苏家都不如,如何还敢来提亲,况且已经抱上了彭大富样的大腿,又岂能轻易放弃呢。
  不过女人毕竟是头发长见识短,母女俩虽说一百个不情愿,可却无计可施,只好让彭大富出个点子。彭大富外表标标致致,肚里却只有坏水,于是便出了个要聘礼逼童文自行退婚的点子,果然,将童文难倒。
  谁知道苏春花父亲留下的一张纸条,解救了童文的难题,却送了他的一条命。当童文拿着纸条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时,苏家母女又是一筹莫展,只有还请彭大富拿主意,彭大富见这个书生老是缠着自己的相好,不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出了这个让童文倒插门,尔后将他害死,同时设计了用一位水性极好的渔民,扮作新郎当众投河自杀遮人耳目的毒计。
  彭大富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事实上也的确蒙骗了吴知县,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巡按御史于谦的明察秋毫,很快使案情大白于天下。
  彭大富被衙役押入大牢,刚开始气焰十分嚣张,放言道自己的舅舅王湖系宁王府长史,一定会前来搭救的,可一听到破获这个案件的人是巡按御史于大人时,顿时就如霜打的茄子,顿时焉了。
  于谦见案情明白,当即按律将彭大富问斩;苏春花及苏氏凌迟处死;冒充新郎投河者仗一百,没收所得的五十两纹银。并将苏氏家产变卖作为童文买棺下葬之资。童文被害半年有余,终于得以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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