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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旅途煎熬

作品名称:诡异的谜团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04-17 17:01:28      字数:4127

  一、张二拴和刘继堂修整好了门面房,转眼间俩月过去了,到了骄阳似火的七月。做好了家里的所有准备工作,今天两人一同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到杭州去找秦世贤进货。
  炎炎夏日,大地被强烈的白哗哗的阳光覆盖,车厢内闷蒸出的各种混合气味儿充斥满整个儿车厢。令人蹙鼻浅呼。
  改革开放初期,祖国大地四面八方踏响了嗡嗡的奋进的脚步声,人们从麻木、贫困的生活状态中忽然觉醒,杂而无序拥挤到了发家致富的起跑线上,个个儿不甘落后。最突出的表象体现在火车、汽车上,火车厢的过道里、坐底下哪儿都是人,行李架上的东西更像是杂货收集处,简直到了人满为患的程度。
  刘继堂从上了闷热的车厢开始便绷紧了提防失盗的弦,眼睛到处瞟瞅有无扒手,他身上装着进货的钱,只担心发生不测。
  张二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你别乱瞅,咱俩大男人,不怕。”
  历时一整天闷罐儿似的硬板车,腰杆儿都快抬不起来了,在太阳平西将要衔山,日头的余晖平射进车厢的时候,终于盼来了火车进站——杭州站的播报声。
  刘继堂和张二拴随着蚂蚁嬎蛋似的人流出了站,周身有了微风摩挲的痛快感,他们长长地舒了几口气,眼前杂乱的人群颇似刚刚把稠密的车厢里的人群抖倒在站前广场上,两人瞅东望西四顾茫然,在想着如何找到旅店休息。
  刘继堂低声对张二拴说:“二拴,我的裤衩子都湿透了。”
  “嗯,怎么了?”
  “咳,咱那钱不是用塑料袋包着么,捂在裤衩子里难受死了。”
  “快走吧,找个地方住下。”
  八十年代那个时候,交通、住宿尚属不规范时期,火车站、汽车站的门脸儿前,到处都有随意停下来的车辆,当地的男男女女拉客住店的现象随处可见。尤其是外地来客,他们人生地不熟,很容易随着这些接站的男女住到他们个人开的小旅店。
  当刘继堂和张二拴正东张西望不知该往何方的时候,身前出现了一位拉客住店的小伙子。这小伙子态度热情嘴巴甜,说话一套一套的,开口便笑嘤嘤地说:“二位先生要住宿是吧?”
  刘继堂疑惑地“啊”了一声。
  “这大热天的,到我们那里去吧,跟您在家里一样,非常舒服。”
  张二拴问:“远吗?”
  年轻人立刻回答:“不远。从这个地方走,交通最为方便。车接车送,环境也好。房间、床铺非常干净,凉水、热水用起来十分方便。”
  “你们这是私人旅店吧?”
  刚一听张二拴这么问,那年轻人双眼瞠得溜圆得意地说:“现在私人旅店比公家的强多了。我们那里的服务小姐特别漂亮,包您住下哪儿都不想去。”
  刘继堂、张二拴被这年轻人说动了心,于是进一步问:“啥地方这么好,我俩住一晚上多少钱?”
  “价钱不贵,双人间一晚上四十。”
  刘继堂倒也觉着价位适中,嘴上却说:“好家伙,睡一晚上四十呢。”
  “嗨呀,这还贵呀,我们家是那一片最便宜的,全杭州也数得上。只要你打听出来有更便宜的,更好的,我说话算数,让你白住。这下就放心了吧?”
  刘继堂还是想叮问一句:“远不远呢?”
  年轻人显出一脸的无奈,说:“看您这话问的,远了我能来这么远接站吗?就在前面不远。”
  张二拴说:“哎,小伙子,咱可说好了,远了我们可不去。”
  “放心,跟我走吧。坐一天车多累呀,去了冲个澡,吃点饭,舒舒服服歇着。明天精神抖擞,办您的事。”
  年轻人虽然嘴上说的宾至如归滴水不漏,但刘继堂仍蒙出句“硬话”:“听你说的倒是不错,但要不好了我们掉头就走了啊。我可是住过大宾馆的人。”
  “放心吧,要不满意的话我把您用车再送回来行吧?”
  张二拴摆摆手,他们跟着年轻人上了一辆中巴车。车子不大,里面已坐了六七个人。小伙子对司机点点头,吃力的启动马达声响起,车门关闭,随之向北面的一条大道驶去。
  笔直的大道伸向远方,十分钟过后,离开了城市建筑物,视觉收到了视平线的焦点上。
  南方的天气太热了,待在烤热铁皮的车箱里的旅客仿佛是笼屉里的包子,都快热“熟了”。过了一处红绿灯,车子依然向北。
  刘继堂有些忍不住了,于是便问:“小伙子,快到了吧?”
  那位接站的小伙子背冲着旅客,似乎根本没听到问话。
  另一位旅客看了刘继堂一眼,在他耳边嘀咕:“接站的时候说是不远,我看远着呢。”
  刘继堂又问了一句:“小伙子,我问你呢,不远了吧?”
  这下小伙子掉转身笑笑说:“你们北方人的脾气性格就是这样,就爱着急,大嗓门喊叫。车走得这么快,马上就到。过了前面这个灯,往右一拐就是。”
  说话间过了红绿灯,又往前行驶了一段,果然转弯向右边驶去。
  听着嗡嗡有力的马达声,刘继堂忍不住又问:“小伙子,这就快到了吧?”
  小伙子没回头,不耐烦地说:“到了,马上就到。”
  刘继堂身边的那位又低声地嘀咕:“哼,看着吧,还得拐几个弯儿。”
  说话间,车子果真向左拐了。出现的街道外貌有了城郊特色。
  刘继堂皱皱眉头说:“怎么又拐了,你这是拉上我们去哪儿啊?别给拉到黑豆地里。”
  小伙子没听懂刘继堂的话,发蒙地问:“什么黑豆地?”
  张二拴笑着说:“方言。黑豆地就是卖豆腐的地方。”
  “听不懂,乱七八糟的。”
  坐在后面的一旅客探过身问:“这就快到了吧?”
  “快了快了。你们都这么性急。前面那个有变压器的地方就是。”
  “哪儿有变压器呢?”
  “前面么,那么大个东西怎么会看不见呢?”
  中巴车继续在前行,人们果然看到了变压器。
  车停下后,这下看清了,是个标准的农家大杂院。
  这下人们都失望地不满地嘟囔开了:“这是农村的大杂院么。”“这怎么能住人呢?”“我们是来杭州办事的,这简直像是来杭州农村落户的。”
  接站的小伙子罔闻杂言碎语,只是对人们摆摆手说:“大家往里走,往里走。”
  眼看都到了黄昏时分,又走出这么远,人们虽然很不满意,但别无它法,脚步还是迈进了院子。
  一旅客叹叹气无奈地说:“我那会儿被改造的时候在农村住过,也就是这样的院子。”
  接站的小伙子看似对人们温和地说:“你们是真正的不识好赖地方。我们这儿是偏僻了一些,但这个地方特别安静。”
  刘继堂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身在异乡知其忍为上,马虎一宿明天有正事要办。他只是侧转身对张二拴低低地说:“上当了。”
  张二拴也有此感受,说了句只能刘继堂听清的话:“啥也别说了,将就一晚上。”
  只见拉客的小伙子抬高嗓门儿对人们说:“您们一会儿冲冲澡,喝点水,住下就知道这地方好了。这里远离城市噪音污染。”
  刘继堂说:“算了,既然来了我们就住下。快领我们看看房间吧。”
  忽听得俩服务员(女)说话的声音:“都来吧,到这面。”
  其他客人跟着服务员走了。
  小伙子领着刘继堂他们推开一间房门,迎面扑出一股汗腥气。里面的床铺、设备十分简陋,墙壁也很脏。刘继堂他俩还没说什么,忽听得院里传来旅客不满的嚷嚷声,“就这样的房间还这么贵呀……”又听得女服务员的说话声,“哎呀,您就住着吧,一会儿冲个澡倒头就睡,明天就走了,又不是住一辈子。”
  张二拴对刘继堂暗暗地摆手,要他别说话。转眼间小伙子提来一壶水放下。
  张二拴对桌上的小黑白电视扭动了开关,霎时间画面出现“雪花”,连着“嘎巴、嘎巴”扭了一圈,一个效果。
  小伙子立刻说:“这台电视有点儿毛病,一会儿给你换一台。”
  张二拴不高兴地说:“算了,我们不看。告诉我洗澡的地方,热死了。”
  “好的,跟我来。”
  小伙子领上张二拴到了院子里一间不足三平米的冲澡旮旯,说:“这里就是冲澡间。衣服挂在墙上,把门插好。这个地方是男女共用的,不然女同志一下闯进来,‘啊’地一声,那就麻烦了。”
  “行行行,没人闯我也得插门。你走吧。”
  刘继堂坐在床上喝水,正准备从裤子里把钱袋掏出来,忽听得院子里有张二拴的呼叫声。
  刘继堂到了院子里,迎面碰上女服务员,于是便问:“服务员你告我,洗澡的地方是哪个房间?”
  服务员指了一下,没说话。
  刘继堂到了冲澡间门外问:“二拴,开门,怎么了?”
  里面传出张二拴的声音:“问问服务员,这水怎么是凉的,受不了了。”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啥事呢。知道了,你等着。”
  刘继堂转身到了院门旁边的那间小屋,问拉客的那位小伙子:“小伙子,洗澡水是凉的,我们北方人受不了这个。”
  那小伙子一脸懵懂:“呀,这就奇怪了,北方冰天雪地相当寒冷,你们是应该耐冷的。”
  “你想错了。把热水放开吧。”
  “放不开的。冲澡水怎么会是热的?这么热的天,冲凉水澡多舒服呀。你要热水这我没办法。”
  刘继堂实在忍耐不住了,责怨地问:“年轻人,你接站的时候不是说有热水吗?”
  “有呀,我说的热水是喝的,那还能洗澡呀?”
  “你说话不算数。”
  “好了好了。这样吧,你拿一壶热水,再拿个脸盆去洗吧。”
  刘继堂无奈,只好提壶拿盆走了。
  张二拴还没洗完澡,刘继堂坐在屋里等着,刚坐下还没吸完一支烟,小伙子推门进来了,说:“你们还要出去吃饭吗?”
  刘继堂拉着脸郁闷地反问:“都走了一天了,中午就没吃饭,晚饭能不吃吗?等他洗完我们就出去。”
  “那就先把房钱交了,别的旅客都交了,就剩你们俩了。这行头就这规矩。”
  刘继堂看着小伙子无语了,上下眼皮吧嗒几下才说:“小伙子,你在火车站说的那些话,跟这儿的情况是两回事。地方不怎么样,交钱惦记得倒紧。欠不下,放心吧。”
  “那也得现在交,交了才能放心。我一会儿还要给老板结账呢。”
  刘继堂撇撇嘴嘲弄地说:“嗨呀,你这人做买卖是把好手,怪精明的。”
  “没办法,吃得就是这碗饭。”
  刘继堂掏出五十元交给小伙子。
  小伙子先是对着窗户照了照,之后正面、反面翻转细看,两个指头搓了几处,又噔噔地弹动。
  刘继堂不耐烦地说:“放心吧,不会有假的。”
  “哎哟,可得小心,现在什么人也有,上当受骗的事经常发生。”
  “行了,快找我钱吧。今儿我上当了。”
  “您这话说得我心里真不舒服。”
  刘继堂看着屋里有蚊子飞来飞去,他皱着眉头说:“小伙子,你看这屋里这么多的蚊子,晚上我们咋睡觉呢?”
  小伙子对此显出不耐烦:“哎呀,睡觉的时候关起门来打一打;我们都是这样睡的,哪有睡觉前不打蚊子的?”
  “那你给个打的东西。”
  “用手拍就是了。你拍在墙上也不怕,一过夏天要重新刷白的。”
  “行了,你去吧,没事了。”
  小伙子临走到门口又吩咐了一句:“要吃饭你们就快点,不然我们要锁门的。”
  “等我洗了澡再去吃行吗?”
  “吃了饭再洗也行呀。”
  说话间张二拴拿着盆、壶回来了,他皱着眉头说:“你们这儿洗澡怎么能没热水呢?”
  “我刚才都说了,热水是喝的。不想说了。”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张二拴关上门说:“老刘,咱们上当了。不过出门在外也难免。”
  刘继堂肚子里憋满了气说:“这小子嘴上的功夫挺好。”
  “你去吧,也问他要壶热水,好赖洗一洗。”
  刘继堂摆摆手站起身说:“算了,先去吃饭吧,回来再说;再晚了他要锁大门,刚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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