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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郎投河(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17 16:43:41      字数:4334

  于谦一行来到赣州,会过知府询问各县是否疑难案件,刘知府回答道:“大人不问,下官正要禀报,于都县的确有桩疑案。几月前有一个书生被县学录取,在入学之前入赘女方,准备成亲之后,就去上学,谁知结婚那日,新郎突然发疯,当着客人之面,跳入于都河投水自尽,女方竟将客人告到县衙。知县带人到于都打捞尸体,可沿河十几里,一直没捞到,此案就成了一大谜案,也成了于都吴知县的一块心病,可吴知县琢磨了许久,也没有解开此案之谜。这次大人到江西,接连勘破群殴、杀害朝廷命官、董山等疑难案件,吴知县听了,几次找到下官,想请大人帮助解开此谜。”
  于谦笑道:“这位吴知县倒是一个有心人。”
  刘知府回答说:“吴知县的确是个爱民的好官,就是人有些木讷,过于忠厚了些。”
  于谦道:“那好,本院就去于都看看。”
  刘知府说:“巡按大人还是在这里休息两天再去吧。”
  “不了,破案有如救火,可不能耽搁的。”于谦说着站了起来。
  刚进入县衙,就看见里面哭哭滴滴,没有惊动知县,站在旁边观察着。只见一位老妇人正在状告媳妇林氏不孝之罪。她悲切地哭诉道:“大人,平日里我受的是媳妇的冷言冷语,吃的是媳妇的冷粥冷饭。今天是我的生日,见她做了大鱼大肉,满想可以快快活活过个好生日,谁知她把鱼肉端到自己房里,给我留的却是青菜萝卜汤。大人,你想想,我在这么黑心的媳妇手下还能活得下去吗?望青天大老爷替我作主哇!”说完哇哇地大哭起来。
  吴知县便责问林氏说:“为人之媳,孝字第一,婆婆就是你的长辈,你的娘亲一般,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你的婆婆呢。”
  那媳妇却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道:“婆婆您为什么这么要说假话,这么败坏媳妇的名声,您脸上就有光么,您的良心上就过得去么,明明您吃的是鱼、肉,媳妇吃的是青菜萝卜,可您怎么能颠倒是非呢。”说罢,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婆媳俩仿佛是来公堂上举行哭泣比赛,两人“呜哩哇哩”越哭越伤心,越哭声越大,一时间弄得县衙一片哭声,好不热闹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公堂的地板都打湿了两大滩,两旁的差役见了暗自发笑。
  吴知县却笑不起来,一边是那老妇人白发散乱,背弯腰弓,啼哭不止,非常可怜;一边是这小媳妇红脸激愤,手颤脚抖,不止啼哭,可怜非常。弄得吴知县真假莫辨,很是为难,只是在大堂上来回走动着,心里却在想:“吃在肚里的东西,又不能吐出来,怎么能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呢。”
  于谦见吴知县满头大汗,心知他在为难,便写了一张纸条,让于义送过去。
  吴知县正在苦思对策之际,见有人递来纸条,漫不经心地拿起一看,心中大喜,走上前对老妇人说:“你媳妇不孝,理应受罚。不过,本县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也应负教化不明之责。现在,本县为你们备下两碗寿面,一来为你祝寿,二来祝你们今后婆媳和睦相处,你看可好?”
  老妇人见县官亲自为自己祝寿,觉得脸面光彩,得意了一下。没多久,几个差役端上来两碗热气缭绕、香味诱人的寿面。吴知县和颜悦色地对婆媳俩人说:“两位不必拘束,趁热快吃。”
  婆婆倒也不客气、端起来便吃;媳妇稍稍迟疑了一下,在吴知县的催促下也只好进餐。
  可是,刚吃完不久,婆媳俩捧腹而吐,一天的食物全都倾泻于大堂之上。吴知县令差役上前查看。只见婆婆吐出的内有鱼肉,而媳妇吐出的全是青菜萝卜。原来,吴知县正是按照纸条上的主意,让差役在寿面里放了呕吐药。
  吴知县当堂对婆婆训斥说:“好你个颠倒黑白,挑拨是非的婆婆,如此孝顺的媳妇,你还要横挑鼻子竖挑眼,来县衙诬告好人,来人,给我打她十仗,让她尝尝诬告的苦头。”
  老妇人一听大惊失色,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地叩头说:“老妇人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吴知县一拍惊堂木:“来人,先掌嘴。”
  只见那媳妇一下子跪了下来,说:“大人,请放过民妇的婆婆吧,是民妇做媳妇的不好,惹得婆婆生气,婆婆这才来到县衙的,大人要打就打民妇吧。”说着叩头不止。
  吴知县指着老妇人说:“你看看这媳妇多好,你这么诬告她,她还为你求情,愿意代你受过,以德报怨,何等贤惠呀。”
  老妇人红着脸低下了头。
  吴知县说道:“还不将你的贤媳拉起来。”
  婆婆这才来到媳妇身边,一把抱着媳妇,哭道:“好媳妇是为娘的对不起你。”婆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这起婆婆告媳案,就这么戏剧般地结束。
  吴知县来到于谦面前,拱手施礼道:“承蒙先生指教,不胜感谢!请教尊姓大名?”
  于谦抱拳还礼,说:“在下于谦。”
  吴知县诧异道:“莫非巡按于大人。”
  于谦笑着点了点头。
  吴知县大惊失色:“不知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迎迓,告罪!告罪!”
  于谦笑道:“大人勤政爱民,令本院敬佩不已,何罪之有。”
  吴知县苦笑道:“下官愚笨,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如刚才婆媳之争,若非大人妙计解惑,下官一筹莫展。”
  于谦赞道:“吴大人能亲自为百姓家事解忧排难,可见其爱民之心了。本院此来就是听刘知府谈起贵县的一桩新郎投河奇案,不知是否找到死者尸体。”
  吴知县摇了摇头,满眼弥漫迷雾,说:“没有,怪就怪在这里,下官曾请教过渔民老者,按照他们的经验,即便是被人怀石沉河者,日久亦有尸首残物浮上,可这位新郎官明明是跳入水中,为何不见浮起之物呢。下官久思不得其解,除非是被水中大物将尸体囫囵吞下,可是下官查阅资料,并向县中三老打听,于都河自古以来,从无水中大物之记载,岂可因吞食书生突然冒出。”
  于谦沉思一阵,问:“这位新郎水性如何,莫不是不愿结这门亲事,又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不与之结亲,可在新婚之际,突然反悔,这才借故跳河遁走。”
  吴知县说:“下官也曾这么想过,可是问了新郎之村人,这新郎自小就只知道在家读书习字,整个一个书呆子,根本不会水。而且,这门亲事是新郎的父亲订的,后来新郎家道中落,女方曾有反悔之意,只是在新郎同意倒插门后,才成就了这门亲事,谁想乐极生悲,也许是新郎高兴过度,竟因此得了失心疯,这才酿成了这场悲剧。”
  “什么,女方曾有反悔之意。”于谦重复一句,说,“吴大人你将案卷调来,让本院过细看一看。”
  于谦看完案卷,陷入沉思之中:案卷虽有厚厚地一沓,但都是询问证人的记录,从记录中可以看出,询问得十分过细,表现了吴知县办事细致认真的工作作风,但是对于破解这一疑案,却并无多大帮助。案情并不复杂,看了一遍就已了然于胸。
  新郎名叫童文,新娘名叫苏春花,这门亲事是父母在他小时候订的。新郎父亲与新娘父亲是很要好的朋友,当时童家家境比较好,苏家经济拮据,因此,苏家常常得到童家的接济。亲家之间走动较为频繁。谁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童文父母双双病故,只剩下了童文一个人。童文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除了闭门读书,根本不懂得理财持家度日。起初,苏春花父亲常常过来帮助打理,不想苏父亦不幸身亡,再无人帮助童文了。有道是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童家虽然薄有资产,可架不住童文的稀里糊涂,因此不到几年,父母留下的家业逐步用尽,生活日渐艰难。
  好在童文心性单纯,无论家中是富是穷都能安心读书,因此在参加县学的考试中被录取。童文想自己就要进县学堂上学,家中得有人照顾,而且自己年岁已大,也到了婚娶的时候,该将春花娶进屋了。那日在路上他见了苏春花一眼,想不到当年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如今出落得漂漂亮亮,灿若桃花。想到这里童文心里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托媒人到苏春花家商议迎娶的事。
  第一次媒人上门,被苏春花的母亲骂了出来,苏母放出话来,想娶我的女儿,需得用八乘大轿来抬,而且聘礼一分不能少。
  童文目前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哪有能力请八乘大轿,更遑论什么聘礼了。听了媒人的话,他宛如跌入冰窖里,浑身都凉透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拿着柜中的书出气,一本本书被他拿在手上,又放了进去,他心里乱糟糟的,哪有心思看书,他只是用拿书来发泄情绪。忽然,从一本书中,飘落出一张纸来,捡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已收到童家聘礼纹银两百两,银钏、玉佩一个,女儿苏春花年满十八岁后即嫁入童家为媳。”落款是苏木武。苏木武就是苏春花的父亲,也就是说苏家已早就收了聘礼,现在迎娶苏春花毋需任何东西了。
  童文欣喜若狂,立即来到媒人家,将纸条递给媒人,央她再去一趟苏家。
  媒人拗不过童文的央求,而且童文父亲曾经对这媒人照顾有加,因此便再一次光顾苏家。苏父临终前的确已嘱咐母女二人,只因她们见童文家中贫寒,有心赖婚变卦而已,如今见媒人拿出凭据来,知道无法推辞,便说道:“女婿家没有了爹娘,我也没有老伴和儿子,都是没有倚靠之人。如果女婿能答应倒插门,两下里都不作难。不然的话,只好等我死后再打发女儿出嫁了。”
  媒人把这个意思告诉给童文,童文欣然应允做上门女婿。
  选择好日子结婚的那天,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一下子来了几十人,一起庆贺新人的婚礼,纷纷称赞新娘子长得漂亮。新郎官童文非常高兴,殷勤地把客人送入宴席,就去新房里和新娘子喝合卺酒。当时没有一个外人,新郎官毫不拘束非常畅意,新娘子也没有平时的羞怯之态,执壶举杯劝新郎喝酒。新郎心里高兴,直喝的昏昏欲睡。当时,新房外的客人们听见洞房里凄惨地大叫一声,大家吓了一跳,只看见新郎官穿着礼服,披头散发盖着脸,狂奔出去。大家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新郎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客人们在后边追赶。只见新郎官跑到于都河,纵身跳进河里,即刻就被水淹没了。
  客人们喊来渔船搭救,捞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尸体。大家叹息不已回到新娘子家。新娘子和母亲焦急万分在家等候,见大家回来,就问新郎官哪里去了。客人们把经过告诉她们,而且打问到底因为啥。
  新娘子说:“刚才在洞房里喝酒,他突然间发疯般跑出去,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想着他跑出去,客人们一定会把他拦回来的,你们咋能看着他跳河呢?”
  苏母哭着对客人们喊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住我女婿呢,是你们把我女婿杀死了啊。”于是告状到官府。
  吴知县询问客人们,大家都说:“新郎那样做我们也是猝不及防,追不上他,事情出于意外,哪里会有自家亲朋好友见死不救的道理呢?”
  审问新娘子与母亲,她们只是哀告恳求找回尸体,不再追究客人的责任。
  吴知县亲自带队来到河边调查,只见大河荡荡,奔流不息,没有地方去找寻尸体,只好作为悬案搁置在那里。
  于谦看完案卷,脑子里即刻整理出几个疑点:
  一、新郎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二、新郎跑出时为什么头发都散披下来?
  三、新郎为什么直接跳到河里,似乎早有准备,而且为什么没有找到尸体?
  四、苏氏母女为什么要状告客人?
  于谦低着头在县衙的大堂里踱着方步,用轻缓的脚步,促进思维的跳跃,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转身问吴知县:“客人们是不是清楚地看到了新郎的面目?”
  吴知县想了想,说:“没有,因为发疯新郎跑出来时,披头散发的,已将面目遮拦,而且新郎跑得那么快,谁也不会留心他的面目。”
  “那就是那些客人只是听到苏家母女的喊声,看到一个穿着新郎衣服的人,就认定是新郎了,实际上这个人是谁,客人都不知道。”于谦略有所思地说。
  “大人是说,投河的不是新郎?”吴知县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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