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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下)

作品名称:高占英和他的狐朋狗友      作者:沧桑      发布时间:2022-04-20 11:34:54      字数:3527

  3——5学校小屋里,夜,内。
  国明: 坏事了,支书把咱锁在屋里了!
  占营: 锁不是刚才撬开了吗?
  金波: (金波走到门旁用手拉了一下没拉开。)他把铁链给扣上了。
  国明: 今晚上要在这里过夜了。
  占营: 过夜就过夜,还能咋的?
  金波: 支书会咋处理咱们呢?
  占营: 判不了死刑,放心好了,他也没那本事。
  金波: 尽怨你了。(金波埋怨起占营来。)
  占营: 咋又怨我了?酒你没喝还是肉你没有吃?
  金波: 刚才我说把东西拿走多安全,非要在这里吃喝,这不出事了吧?
  国明: 占营最后不用酒瓶把盆子砸烂,咱们给他说点好听的,再承认错误兴许不会弄到这一步。
  占营: 我日他豁子哥,现在出事了都把责任推给我。
  金波: 好啦,好啦,不怨你怨我了,行不行?
  占营: 放心吧,支书要是不放过咱,我早晚要报复他。
  国明: 别瞎说了,外面来人了。(国明侧耳听听外面有动静,朝占营和金波挥挥手。)
  (根堂推门进去两眼瞪着占营一言不发。)
  占营: 爸,你来干啥?
  根堂: 来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妈的巴子你给老子惹事!(说着从门后操起木棍向占营身上打去。)
  治安: 别打人,要打回家打别在这里打。(治安赶忙冲过去抱住根堂并把木棍夺了过来。治安朝国明使了个眼色,国明和金波拉住占营从屋里跑了出去……)
  
  3——6小屋里,夜,内。
  (三人垂头丧气地走进屋里一言不发。)
  建全: 咋回事呀?(建全感觉气氛不对。)
  国明: 正喝酒哩被治安逮住了。
  占营: 今晚的“点儿”不对,臊气!
  金波: 建全,是你去汇报俺了吧?
  建全: 你说啥?(建全一听肺都气炸了,他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金波跟前,上去抓住金波的衣领怒气冲冲地。)你再说一遍。
  金波: 不是你就算了,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建全: 我当然生气了,你血口喷人,你冤枉我能不发火吗?我在床上躺着连门都没出怎么去汇报你?再者说了,咱几个关系这么好我也不可能去汇报你们呀。
  金波: 那支书咋会知道俺仨在喝酒呢?
  建全: 这就不清楚了,你去问问支书不就啥都清楚了?金波,不是我说你,以后说话想好了再说,别不经过大脑一下就捅出去,咱几个都互相了解,知道你那德性;别人可不迁就你,得罪了人家你还不知道咋得罪的,人家会背后给你下“闷砖”。
  (正说话间,莲花推门进来了。)
  莲花: 你们几个是咋回事?咋不办一点正经事呢?
  金波: 尽怨您的占营了。
  莲花: 咋回事?
  金波: 我说把肉和酒拿走多好,丢了他们也不知道谁拿的。
  莲花: 事到如今谁都别埋怨,因为那是你们仨人的事,埋怨谁都没有用了。
  国明: 根堂嫂,治安准备咋处理俺仨?
  莲花: 刚才治安说了,每人罚二百块钱,再演一场电影。
  占营: 他娘个腿的,还怪狠哩!我去找他去!还罚款还演电影,恼了我去把房子给他点着!(说着就要冲出去。)
  莲花: 你别冒傻气了,国明你们快拉住他,别让他去惹事。
  国明: 算了吧,你再去闹,俺俩也跟着倒霉。
  金波: 熄熄火火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咱给他记着,以后再给他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有下台的那一天。
  占营: 演电影这事咋办?
  国明: 咱村现洲演电影,俺是本家,明天早上去给他打声招呼。
  占营: 我只能去外村找了,找谁呢?吔,我想起来了,建全,李庄的西军不是演电影吗?明天去帮我办成这件事。
  建全: 好,明天我亲自去跑一趟,他肯定来,只要他闲着。
  金波: 你俩都定好了,我咋办?建全你让西军也帮我找一部放映机呗?
  建全: 我不管你的闲事,你自己去找。
  金波: 怎么,你还生我的气呀?
  建全: 还有一点。
  金波: 我给你赔不是,对不起了。
  占营: 去吧,建全,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他是俺孩他舅哩。
  金波: 去你妈的吧。
  莲花: 骂谁哩,金波?
  金波: 咦,骂错了,是骂别人的。
  莲花: 你个赖种金波,当着我的面敢骂我,你胆子不小。
  金波: 您的占营先骂我哩。
  莲花: 俺的占营也不是东西,你看看你们两个也不是小孩子不懂事,都是一二十岁的人了,看看骂的是啥?咱都是一高家,整天没个正经胡骂八骂的,以后再这样我可要扇嘴巴了。(说完生气地走了。)
  
  3——7村里大道上,夜,外。
  (三场电影同时上演,这在高庄还是破天荒头一例,因为金波家门口有代销店或者处在街中心位置的缘故,所以观众比较多。相比较街西头的国明和街东头的占营那里人员相对较少。支书治安在电影放映前直接来到金波家放映的电影机旁坐了下来。)
  治安: 金波,你讲几句吧。
  金波: (金波坐在暗影里低着头扭捏着。)我说啥呢?
  治安: 你犯了错误总得有所表示吧?比方说承认错误啦,等等……
  金波: (金波拿住话筒低着头说。)街坊爷们儿,我错了,大家都别向我学习,我偷吃他的肉了……(人群“哄”地一下笑起来了。)
  治安: (治安也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喂,喂,大家不要笑了,我讲几句吧。父老乡亲们晚上好,我借此机会向大家说说。昨天晚上我没事出去溜达,走到学校听见里面有人在高声划拳喝酒,我趴到玻璃窗前发现是国明、金波和占营三人在喝酒。这三个人胆子真大,把锁撬坏不说,还在屋里炒了四个菜,吆五喝六地划拳大吃二喝起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喝酒你就喝呗,还准备往空酒瓶里撒尿,明天让我们喝,你说气人不?为此呢,经过村委会讨论研究,最后得出结论,一致通过对三人各罚款二百元和演一场电影的决定,希望他们三个人吸取教训,以后再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的话讲完了,耽误大家看电影了,不好意思,开始演吧。
  
  
  3——8屋里,夜,内。
  (电影结束后,占营捣鼓了几个菜,大家聚在一起喝酒。)
  占营: (端起酒杯。)来,大家端起来干一杯。西军哥,您兄弟这回可是丢大人了!
  西军: 球,这不算丢人。只要不偷私人的东西,叫我看,您仨人算是打富济贫的绿林好汉。演电影的时候我发现群众的反应很强烈,现在的群众对干部们的吃喝很不满意,对你们三个人都很同情,说什么的都有。没什么想不开的,别往心里去。
  占营: 说得好,我可高兴。金波,给咱西军哥碰两杯,这位就是掉进茅坑里的金波。
  金波: 别扯淡了,谁掉进茅坑里啦?尽瞎胡说,你听谁说的?你给我找个证人。(金波急红了脸。)
  占营: 没有,没有,我瞎说的。(占营忙不迭解释。)
  西军: 呵呵,没有的事。来,金波兄弟,碰一杯,干了。
  金波: 干了。(金波端起酒杯一仰脖全喝了进去,随即干咳了几声,脸都憋得通红。)
  西军: 人实在不实在,喝酒就能看得出来。你看金波喝酒不用催不用让,人家端起来就喝,而且喝得挺干净。(西军把酒杯倒过来,竟没有流下一滴酒。)
  国明: 有嘴没心的家伙。
  西军: 这种人好,比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强。我经常说做人不能太阴险,背后捅刀子的都是小人,不会有好下场。
  占营: 金波是俺孩他舅哩,我了解他。
  西军: 哦,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你俩……
  金波: 你听他娘的胡扯八道。
  国明: 真的,我是媒人。(呵呵。)
  西军: (西军看看金波,又看看占营和国明。)不是真的吧?
  建全: 我们这几个人经常是骂着玩,啥辈也不论了。
  西军: 哦,原来如此!您几个怪可笑,有意思!
  建全: 别光说话呀,大家该喝就喝该吃就吃,来西军哥,咱弟兄俩有好几年没在一起喝酒了。
  西军: 好,来,咱弟兄俩干一杯!(西军一仰脖全饮了下去。)过瘾。
  金波: 呀,刚才没注意,国明的脚上还穿着新皮鞋。(金波低头看见国明脚上的鞋子。)
  国明: 吔,半年六个月了,这时才看见?
  金波: 多少钱买的?
  国明: 二十块钱买的。
  金波: 肯定是革的。(金波一听价格便怀不疑起它的真假。)
  国明: 你的眼让“尿泥”糊住了?你睁开眼好好瞧瞧,老子连双皮鞋都买不起吗?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说着把鞋伸过去。)
  金波: 还真不是革的?(金波弯腰用手触摸了国明脚上的皮鞋。)二十块人家会卖?
  国明: 还不相信?你拿二百块钱吧,我给你拿十双鞋来。
  金波: 我可不要,免费白送也不要。
  国明: 咋回事?
  金波: 死人穿过的鞋。
  国明: 去您妈的巴子吧!
  金波: 店里的鞋至少要五十块,你在哪儿买的?
  国明: 在集巿的地摊上摆了一大片。
  金波: 是在农贸市场门口摆摊的吗?
  国明: 就是那里。
  金波: 上次赶集我见到了,我看鞋子都是崭新的,我本来也想买一双,听别人说的,我也不敢买了。
  国明: 这皮鞋是新的!
  金波: 给死人穿的都是新的。火葬场的人嫌烧了可惜,脱下来让亲戚在集市上卖。
  国明: 去你妈的腿吧,你给我闭嘴!他娘的。(国明拿住鞋朝墙角甩去,鞋里的袜垫子掉在菜盘子里。)
  西军: 别生气国明兄弟,金波口无遮拦,别跟他一般见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占营: 西军哥你还没喝好呢。
  西军: 我走吧,太晚了家人该惦记了。我先走啦。(西军向大家打了招呼转身出了门,建全赶忙跟了出去。)
  占营: 孩他舅真是有啥说啥,猪脑子!
  金波: 我说的是实话,我听别人说的,其实我也没见。(金波伸手从盘子里拿出袜垫扔在地下,然后又捡起鞋子递给国明。)
  国明: 这皮鞋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金波: 嘿嘿,还真生气了。(金波尴尬地笑笑。)
  国明: 以后长个心眼吧,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别说。咱们在一起长大的,知道你那德性,要是别人会记仇的,背地里会收拾你。
  金波: 好,好。(金波半眯着双眼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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