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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神乎其神

作品名称:万历大忽悠      作者:周不通      发布时间:2022-04-19 13:21:33      字数:4200

  小西飞和袁坤仪,都不记得各自是怎么回的房间。
  第二天午后,该是小西飞返程回大阪的日子。
  袁坤仪醒来要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叫上沈惟敬,去送送那位青年外交官。
  他刚起床,就见娘子着急忙慌的,里屋找到外屋,外屋又找到里屋,丫鬟也是东头西头的翻箱倒柜。
  沈惟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喂,你们这是在找什么呀?”
  听得老爷叫唤,丫鬟赶紧跑过来:“老爷,奶奶在找那颗挂件上的夜明珠呢,那可是她的嫁妆,平时宝贝的不得了。前天还好好的,今儿挂件在,偏偏夜明珠没了。”
  袁坤仪不解:“咱家没进贼吧?”
  丫鬟:“哪能啊。什么东西都没少。”
  袁坤仪平时对他夫人,也是宝贝的不行,见是夫人的宝贝没了,赶紧一起去找,摸索了好半天,也没个结果。
  眼看着时辰不早,他赶紧拾掇拾掇,去得沈惟敬府上。
  沈惟敬早已经准备停当,正在府里跟嫦娥腻歪着,见袁坤仪匆匆忙忙地进来,看出了端倪,便问:“袁侍郎,干嘛那么着急?家里出什么事了。”
  袁坤仪听得,赶紧回道:“沈学士,你可真是半仙啊,家里还真出事儿了。夫人陪嫁过来的那颗夜明珠给弄丢了。”
  沈惟敬接过话头:“你夫人这颗珠子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
  “哪个时辰?”
  “酉时。”
  沈惟敬摸了摸自己下巴,转身进了书房,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个“酉”字,出来交给递给小翠:“小翠,你赶紧去一趟袁老爷家,让他夫人照着这个字去找。”
  袁坤仪满心好奇,不由得凑上前去看纸上的字,琢磨了半晌,恍然大悟:“啊。这会明白了。”
  沈惟敬笑滋滋看着袁坤仪:“你明白什么了呀?”
  袁坤仪兴奋地拍着大腿:“感情这酉就是鸡。肯定是我家那只老母鸡把夜明珠给吞了啊!”
  沈惟敬笑道:“那你还不赶紧让小翠去报信?怕是去晚去了,你家的老母鸡指不定拉到哪个角落。”
  嫦娥在里屋听了个明白,好奇心爆棚,一个箭步就出得前厅,非要带上小翠一起去袁坤仪家凑这个热闹,沈惟敬也拗不过她们,任由她们搭伴前去。
  结果,她们俩还真在袁坤仪家那头老母鸡肚子里找到了夜明珠。
  这事,很快就在京城同僚的内宅女人圈里传的神乎其神。那帮婆婆妈妈们,都在托袁夫人的关系,想尽办法攀上嫦娥的高枝。
  打这件奇案侦破后,袁坤仪可是把沈惟敬当成了人物。三天两头的往沈府跑,鸡毛蒜皮的事儿只要拿不定主意,都会让沈惟敬帮忙测个字儿,信的不要不要的。
  沈惟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料定,小西飞回日本,还要这么一时半会儿。真的到了,肯定会先去找小西行长商量对策,不会那么冒冒失失直接把“宋三条”交给丰臣秀吉。
  再掐指算算,丰臣老儿也快歇菜了。
  哪怕真的命硬,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所以每次袁坤仪来自己府上,他都跟见到亲人似的。
  今日,袁坤仪不仅自个儿到了,还带着他特别亲近的同僚,福建同知(正五品)王守道前来认门。
  这茶还没上,袁坤仪就眉飞色舞的又说起了夜明珠的事儿,王守道听得将信将疑。
  袁坤仪看出了他似信非信的神态,非烟沈惟敬替王同知问个卦,好让同知彻底信服。
  沈惟敬见推脱不过,便爽快地点头答应,问王同知是测字还是问卦。
  这王守道也是个执拗的主,要不也不会跟袁坤仪走的那么近。他抱定了要考究考究沈惟敬的想法,便把自己腰间插着的那杆老烟管拔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沈学士,测物可行?”
  沈惟敬点头认可。
  沈惟敬盯着那杆老烟管端详了好一会:“同知老爷,万物可皆有灵。请问,您在官场是否经历了三上三下?”
  袁坤仪先拍了大腿:“正是这样!”
  王守道大惑不解:“沈学士,我仅仅是把这杆烟管这么一放,都还未曾开口,您怎么就对我仕途测的那么准?莫非是跟袁侍郎事先通气来蒙我?”
  沈惟敬并不急于争辩,仍然笑盈盈道:“我前面那句话,想必王老爷有感吧?万物皆有灵。”
  王守道点头。
  沈惟敬继续道:“您拿的这杆老烟管,我仔细看了,它由三部分镶合而成,预示着您为官的三个阶段;衔接之处打磨成了内凹,暗指您有三起三落。不过……”
  见沈惟敬欲言又止,把个袁坤仪给急的:“半仙,你好话歹话都尽管说来。守道是我故交好友,不怕伤到他。”
  王守道也是抱拳施礼:“沈学士有话直说,别把王某当外人。”
  沈惟敬点了点头道:“那沈某就得罪了。先生,此后为人,定要吸取教训,不能再像这杆老烟管那样待人接物了。”
  王守道不解:“那是为何?”
  沈惟敬抿了抿嘴唇道:“这杆烟管啊,用它的时候浑身发热;用不着的时候冰冷无情。”
  王守道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惭愧万分:“多谢半仙,真乃吾师。”
  袁坤仪当即盛赞:“沈学士不愧铁口直断,话说的那么透,连我也是大受启发。”
  王守道既已信服,好奇心却更强,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放在茶桌上递过去,接着问:“沈学士,我还想问问前程。”
  沈惟敬赶忙塞回银票:“王同知,使不得,您是袁侍郎故交挚友,就是我沈某人好友,千万别见外。”
  王守道见沈惟敬态度坚决,便不再勉强,收回了银票。
  沈惟敬再次盯着那杆老烟管,若有所思:“同知啊,您有升迁的机会,只不过要去的地儿是清水衙门。如果没测错的话,皇上会安排你去做学督。”
  王守道越发奇怪地问:“有什么道理吗?”
  沈惟敬解释道:“这烟管啊,不是个能吃得饱的东西,这头进去那头出来,正好学督也是个发不了财的官职;这烟管呢一天到晚替主人呼吸,学督也只能一年到头替穷书生们张罗。”
  (果不其然,时隔不久,王守道就真的被神宗任命为学督。)
  一杆老烟管的道理讲明白后,三人瞬间亲近了许多。
  问完了前程,这袁坤仪不淡定了,非要王守道请吃饭,理由是不久要升迁了,应该提前庆祝一番。
  王守道苦笑道:“沈半仙安排我做了学督,不仅没油水,以后还要自掏腰包接济那些穷苦清贫的青年才俊。不至于埋没人才。所以还指望你们两位肥差多帮衬帮衬。”
  沈惟敬赶紧纠正道:“同知,可千万别说是我安排您做了学督啊。”
  三大哈哈大笑。
  沈惟敬热情道:“今儿两位哪儿都别去,我让小翠去柳泉居要一桌好菜。朝鲜日本带回来的酒,你们可得替我消化了。”
  王守道客气地推辞:“那太叨扰了。”
  沈惟敬:“同知兄可是初次登门,如果没有袁侍郎面子,我沈惟敬请都请不来。”
  三人正就哪里吃饭怎么吃饭较着劲,只听得王胖一声高呼:“宋老爷到。”
  三人听的真切,赶紧整理好衣冠,自动站成一排。
  宋应昌说话间就到了跟前,三人行了礼。
  沈惟敬:“不知宋老爷驾到,三人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宋应昌微微一笑:“何罪之有。我这是临时突击。”
  沈惟敬:“宋老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仨正安排伙食呢。要是您肯屈尊,那可是我们的福分。”
  宋应昌笑了一笑:“老夫也想蹭一顿,可是不允许啊。你赶紧换好朝服,随我进宫。”
  沈惟敬听罢,即可辞别王守道和袁坤仪,紧随着宋应昌去往皇宫。
  一路上,沈惟敬忐忑不安,悄悄问过宋应昌,宋老爷也是摇头不答,佯作不知。
  他们两个轻车熟路的,不大一会,就到了御书房。
  施过君臣礼,神宗对沈惟敬笑了笑:“沈学士,朕提的五个字,还在?”
  沈惟敬诚惶诚恐:“回皇上,臣精心装裱,悬挂正堂。”
  神宗点头:“嗯,今儿召你过来,就是想跟你探讨探讨相学。”
  沈惟敬:“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神宗一改平日威严,用了拉家常的口吻:“这相学,是不是只有看了才准确无误?”
  沈惟敬:“回皇上,相学涵盖骨相、肉相、形相、声相、行相、坐相等,看是最主要的,除了看,摸、闻、问、都可以判断常人之相。”
  神宗:“好,那今天你来蒙眼摸相,让朕开开眼。可否?”
  沈惟敬:“只要皇上高兴,臣都可以。”
  神宗递上一条丝巾,宋应昌接过,生手生脚的,怎么也捆不好。
  后面闪出了长公主,蹑手蹑脚来到旁边,没几下就给蒙的既结实又舒服。
  沈惟敬从脚步已经听出,刚进来的是谁,也不道破,紧接着能听出陆陆续续进来大概十来个人,沈惟敬判断,除了长公主外,都是男性。
  神宗问:“沈学士,现在御书房除了朕和宋爱卿外,还有几位?”
  沈惟敬回道:“皇上,刚才多了九位。”
  神宗:“几男几女?”
  沈惟敬:“八男一女。”
  神宗满意地点头:“那你摸相,需摸哪里?”
  沈惟敬:“摸骨,臣只需摸手和手腕处。”
  众人听的,都伸出了手,挨个过去。
  长公主心急,自然挤到第一个。只见她屏住笑,把玉手一伸,沈惟敬刚一接触,幻如无骨,温润细腻,不觉心头一震,定是长公主无疑。沈惟敬道:“后宫佳丽。”
  长公主听得,吐了吐舌头。
  第二位,沈惟敬摸完手背、手心、腕骨,道:“外放武将。”
  正是李如松。
  第三位侍主太监;第四位御前侍卫;第五位内务府总管;第六位户部尚书;第七位太子太傅;沈惟敬都摸的大差不差。
  神宗还是有意要考,暗自向门口站着的御厨召了召手,御厨到了跟前,沈惟敬摸着这人说:“这里那么多贵人,就你福气最好。”
  神宗不解,料是沈惟敬误断。
  只见沈惟敬还拉着厨师的手不肯放:“这人每天负责品尝好吃的而已。”
  众人听的,皆哈哈大笑。
  沈惟敬认为摸相到此,应该过关了。只是神宗没叫停,他肯定不敢擅自揭了丝巾。
  这时,沈惟敬隐约听得有陌生的脚步在向他走近,分明不是刚才这一波的。这脚步声,显然体重超于常人,但稳重中依然带着轻盈,不急不缓,有条不紊。
  绝非等闲之人。
  沈惟敬脑子里高速运转起来,京官、外臣,一个一个的过了一遍。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来,想起了他,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通了。
  待来人伸手过来,沈惟敬一搭上手背,心里基本就有底了,再捏了几下肥厚温润的手心,摸清楚腕骨走向。沈惟敬并没开口,而是一反常态地从座位上“噗通”一声跪下,语带肃穆地说出了四个字:“百官之首。”
  这四个字,整个御书房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应昌听得此言,第一个对着神宗下跪,高呼:“圣上英明。”
  其他臣子,也纷纷下跪高呼:“圣上英明。”
  神宗显然有得偿所愿的喜悦,高声道:“沈学士,揭了丝巾吧。朕今天要重赏于你。”
  沈惟敬揭了丝巾,再度下跪,高呼万岁。
  等他行完礼起身,才看清楚最后摸骨的,是一位身躯凛凛、仪表非凡的美少年。
  他正是神宗第三子,朱常洵。
  神宗长子朱常洛,系万历神宗帝一时兴起,“宠幸”了一位宫女后所生。
  按洪武帝朱元璋立下的“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和“东宫不待嫡,元子不并封”的继承法,王皇后无子,朱常洛是理所当然的太子。
  但由于神宗帝对朱常洵生母郑贵妃的宠爱,二则朱常洛的母亲只是一般宫女,所以神宗帝迟迟不肯立朱常洛为太子。
  神宗不顾祖制、废长立幼的企图,被众大臣、孝定李太后极力反对,前后斗了十五年,史称“国本之争”。
  “国本之争”是万历一朝最激烈、最复杂的政治事件,前后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神宗曾因此荒废朝政以示抗议,但最终于万历二十九年作出让步,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即明光宗,系熹宗、思宗之父;立朱常洵为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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