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集（3）

　　04-12：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宽敞明亮的大使办公室，姚仲明打电话。
　　姚仲明：我是驻缅甸大使姚仲明，请接周总理，有紧急情况向总理报告。
　　【画面）：周恩来办公室，电话铃响，周恩来接电话。
　　周恩来：我是周恩来，仲明同志，你好！请讲。
　　姚仲明：总理，我们获得可靠消息，（1951年）3月下旬，残军大部份人马由李弥指挥，从孟撒老巢出发了，一个有美式武装的大“还乡团”啊！
　　周恩来：这不意外，仲明同志，你报告及时。
　　姚仲明：残军兵分两路，李国辉率领北路2000多人马，李弥随行。新任二十六军军长，李弥的老朋友吕国铭率领南路1000多人马向思茅方向进发。我们分柝，残军意图是：南路佯攻，牵制、吸引解放军主力南下，掩护北路主攻，一举攻占我佤山地区耿马、沧源、镇康、双江等县城。
　　周恩来：缅方有什么反应？
　　姚仲明：缅方外交部坦率地向我方通报此情，我认为，他们默许残军借道，不对残军孟撒老巢的留守机构和人员采取行动，残军无后顾之忧。缅方指望我方在我境内解决这股残军，祈愿残军不再返缅。
　　周恩来：仲明同志，可以理解我们的邻居。
　　姚仲明：总理，我建议，在境内全歼残军，以消除缅方对我方的疑虑，增加政治互信，有利于中缅关系良性发展。
　　周恩来：好！残军的动向，使驻缅使馆处境更复杂。你们更要注意安全，加强保护华侨利益，严防隐藏的反共残余势力乘机捣乱。
　　姚仲明：是！请总理放心，请总理多多保重！
　　
　　04-13：中南海“白虎节堂”日、内
　　【周恩来由成元功陪着，走到居仁堂的一排平房前。雷英夫出门，一惊。
　　雷英夫：（对成元功）你怎么不通知我，让总理跑过来。
　　周恩来：我也算散散步，看看你们“白虎节堂”。
　　【周恩来跨进屋里，屋里狭小、拥挤，没落座。
　　周恩来：毛主席都知道，中南海内有“白虎节堂”。上回，你们对美军在仁川登陆地点、时间预判都很精确，毛主席表扬了你们。最近，还要抓紧研判抗美援朝形势。我们和美军在三八线以南的狭小地域僵持己几个月，下一步会怎样发展？
　　【雷英夫搬椅子请周恩来坐，周恩来推开椅子。
　　周恩来：毛主席、党中央预想过多种战争结局，有迫使美国和我进行外交谈判的可能。中国出兵抗美援朝的军事战略目标，就是要使外国军队退出朝鲜，我们并不愿意战争扩大，应当力争和平。敌人要战争，我们偏要迫它和平。假如敌人知难而退，就可以谈判解决问题，为朝鲜人民带来和平。
　　雷英夫：总理，美军想再打回到鸭绿江边已不可能。有资料显示，美军从北纬三七线推进到三八线附近，用了两个月，平均日进10公里，每公里死伤90人。如果推进到鸭绿江边，得花21年，死伤人数可能要超过百万！
　　周恩来：你们研判一下，如何迫使美军接受停战谈判？你随我去见聂云臻总参谋长，主要是云南边界有点事，李弥残部入境窜扰，交给军队处理吧。
　　【周恩来往外走，雷英夫紧跟。
　　周恩来：毛主席正在考虑三八线问题，中缅边界这点事，暂不打扰他。有重要情况，你及时向我报告。
　　
　　04-14：丛林中日、外
　　【遮天蔽日的莽莽丛林。残军人马时隐时现。
　　【中将李弥坐两人抬的滑竿，行到密林处，头上枝叶盘挂，军帽差点挂掉了。
　　【副官招来紧跟在后的坐骑。李弥下了滑竿，换乘马，在丛林穿行。
　　【一个军官朝队伍喊：弟兄们，快走。打回昆明过金桥（吃鸡汤过桥米线）！
　　【李弥下了马，拄棍子钻林穿棘。士兵们劈荆斩棘开道，搀扶他前进。
　　【（老兵旁白）：李弥指挥的“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高估自己的力量，低估人民的力量。他们在绝境中改不了一脉相传的崇洋病，更加相信、依赖洋人的援助。还要玩老把戏，即美国出钱出枪，让中国人继续打中国人，以此作为封锁新中国的一节链条，同时离间中缅友邻关系。
　　【美式C-46和C-47运输机擦着丛林低空飞过。
　　【丛林里，残军官兵们欢呼。
　　【李弥停步仰头，视线射不出浓密的枝叶。李国辉走到李弥跟前。
　　李国辉：长官，美国还是守信的。我们出发前，收到了美国空投的250驮武器、军服。并承诺在进入滇境后，继续投放枪支、弹药和生活给养。
　　李弥：美国还许诺每月援助我们20万泰铢，后改为每月7万美金，又为家属一次增加救济金20万美元。你好好训导部属为反共复囯立功，弟兄们的出路也靠此举。
　　
　　04-15：中国驻缅大使馆日、内
　　【姚仲明在办公桌上摆了一块润泽光滑的大石头，摸了又摸。
　　【李岱进门，看那块石头，兴趣淡然。
　　姚仲明：缅玉！识货吗？我在玉石市场上买的，不贵。
　　李岱：大使，这类石头，满地有。叫我来，有何任务？
　　姚仲明：残军出动后，国内有什么反应？特别是军方反应。
　　李岱：我还想问你呢，我和徐副武官没听到任何反应。
　　姚仲明：这怎么回事？
　　李岱：你打电话向外交部问问。
　　姚仲明：这事不便问。有可能，军方要诱敌深入，关门打狗。
　　李岱：缅方很希望我们在境内全歼残军。
　　
　　04-16：丛林中日、外
　　【吴貌爬到山梁上眺望远方，思乡之情，浮于饱经沧桑的脸上。
　　
　　04-17：（闪回）昆明雅庐日、外
　　【昆明市翠湖一侧山坡上，绿树里，一幢老式豪宅，名曰雅庐。
　　【雅庐大门口。张永德训诫青年吴貌。
　　【（字幕）：张永德，珠宝商人，昆明市政协委员，“边界迷”。
　　【张永德把青年张威（吴貌）推到门口。张威一脚顶住门槛，不愿出门。
　　青年张威：爸，我毕业后再去当兵该好？
　　张永德：山河破碎，你们的书桌都没地方摆了。到抗日战场上毕业去！
　　青年张威：我不去！我们西南联大师生都抗日。
　　【张永德狠下心一脚踹去，青年张威出了门。
　　【雅庐厚重的大门呯的一声关闭了。
　　
　　04-18：丛林中日、外
　　【曹振武追上山梁，走近吴貌。
　　曹振武：长官，我以为你丢下弟兄们，偷偷去腊戍了。
　　吴貌：我找了个活路，在这里办训练营，你具体运作。主要给罗星汉、昆萨等大鸦片商和大户人家训练私人保镖、部落武装骨干。另外，在驻地周围开荒种粮、种菜，养猪养鸡，学共产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决不搞杀人越货、打家刼舎的下三滥，不当土匪！我说话算数，不会丢下跟着我的弟兄们。大家如果不想饿死，不想暴尸丛林，还想回老家，就听我的，自救自活。
　　曹振武：能活下去吗？散伙吧，我要跟你去腊戍！
　　吴貌：我再跟你交个实底吧，共党抗美援朝，受不住了。我们老长官李弥、李国辉会趁机打回老家，先占领西盟、沧源、耿马、镇康这些边县。占稳了，也是配合美国牵制共军，减轻美军在朝鲜战场上的压力，美国会大力支持、奖励。我们也跟着回去，不当这丧家狗了。
　　曹振武：你不要腊戍的家了？富家媳妇也丢了？
　　吴貌：别扯那些琐碎！你跟弟兄们讲明白：再吃几天苦，李长官他们打进沧源，我们策应，打进班洪寨。班洪富裕，有吃有住，大家在那里养几天，备足给养，再开进沧源县城，归顺李长官，我就算对弟兄们有个好交代了。
　　
　　04-19：工作队日、外
　　【刘景东、戴云波、高雅在办公室里开紧急会议。方兴国匆匆回来。
　　刘景东：方班长，我们工作队十几条命全交在你手上了。
　　方兴国：放心！我们打人民战争，胡德民大头人的长刀队也保护工作队。
　　【外边，光着上身、背上伤痕累累的小孩恐慌地飞跑而来，在场上跌倒了。
　　【方兴国起身出门，大步上前，扶起小孩，两只惊恐的大眼睛放光。
　　【（字幕）：岩老二，佤族，15岁，班洪王府家奴。
　　【岩老二冲进屋里，溜溜转的大眼睛看看众人，用佤语比比划划，说了一阵。
　　戴云波：他说，王府来了一个汉人男子，跟胡德民讲悄悄话，要打工作队，打解放军。管家怕他听见当小叛徒，打他……
　　方兴国：可能是残军派人来策反胡德民！
　　【刘景东令高雅、张华带岩老二去女宿舎治伤，别让他回王府。
　　方兴国：王府的奴隶给工作队报信，被抓回去要砍头。
　　戴云波：王府的家奴，是抵债的，跟奴隶社会的奴隶有区别。一般有人身自由，背水背柴洗衣服，干好了，还收为养子。
　　刘景东：快硏究，如果残军派人来策反胡德民，我们怎么办？
　　【张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张华：岩老二跑了，他要杀大头人！
　　刘景东：这孩子，添乱！
　　方兴国：不要慌！我马上去找岩老二，你们先研究吧。
　　刘景东：方班长，这紧急关头，可不要让小孩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