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集（2）

　　【顾长茂连忙向胡忠华父子敬酒。
　　顾长茂：我们也主张收回班老。打个比方，王府旁边，睡着一帮强盗，想掀翻大头人的王位，让他们回来当大王，统治部落。大头人能睡着吗？能不想办法，快点把他们消灭吗？
　　胡德民：当然！营长，我接了王位，一定要收回班老。败军要打回来，请营长指挥，我们先一步，占领班老。
　　顾长茂：大头人，寨门口抬龙竹，直来直去，现在不能打班老。
　　【父子俩失望溢于脸面，好久哑口。
　　【方兴囯和连长把酒推开，三人都不再喝。
　　顾长茂：我们是一家人，亲兄弟。这边敌情复杂，国际形势也复杂，中缅边界问题更复杂。你们要收回这些土地，不能单纯诉诸武力，要靠政治、外交、经济等综合手段。我跟你们一样，不承认红线，班洪部落失去的土地一定要收回，部落一定要统一。只不过是方式方法和时间早晚问题。
　　胡德民：我们怕时间拖得越长，老爹老了，收回来更难！
　　顾长茂：请放心！等中缅两国政府开始边界谈判，就可以不费一枪一弹，收回班洪失去的地盘，实现部落统一。我估计，不会等很长时间。希望在我的营长任期内办好这件事。我这次走边界，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为勘界作准备。
　　
　　04-07：广场夜、外
　　【广场上，篝火熊熊燃烧。联欢会即将开场。不等贵客出面，寨民们的象脚鼓、铜铓、芦笙，笛子，歌声，欢快热烈，震响夜空。
　　【刘景东带工作队队员集体入场。
　　【方兴囯带警卫班战士布置岗哨，保证晚会绝对安全。
　　【场上，佤族青年男女唱唱跳跳。
　　【顾长茂路过，看看打歌的热闹场面，笑笑。
　　【高雅和张华走过来，方兴国暗中做个手势，叫她们大胆冲，他引荐。
　　方兴国：营长，高医生和张华陪你跳舞，她们……
　　顾长茂：跳什么舞？我不会跳，只看看。
　　高雅：营长，北京人，还不会跳舞？
　　顾长茂：我知道，你们想当兵，简历还没看。
　　【方兴国连连摇头。高雅、张华失望地走开。
　　【胡德民带领五六十名青壮年，人人手持寒光闪亮的长刀，来到了场上。
　　【胡德民长刀一挥，刀手们摆开了阵势，把唱歌跳舞的人和观众都挤开。
　　【胡德民指挥操练长刀，左劈右砍，披荆斩棘，进退自如。整个儿一个威武雄壮、气势吓人的原生态长刀舞或称大型长刀团体操。
　　【顾长茂、连长和战士们都震撼了。
　　顾长茂：方兴国，你看胡德民，年龄比你还小点。没本事能继承王位吗？
　　方兴国：这是部落的长刀队，准备打班老寨的精兵强将。我们警卫班，表演一下刺刀操吧，别让胡德民以为我们是软蛋，不敢帮他们打班老寨。
　　顾长茂：不！我们唱歌，给他们助助兴。
　　【方兴国集合所有警卫战士，先为长刀舞击掌叫好，更助舞兴。
　　【接着，请顾长茂指挥唱歌。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志愿军战歌》……
　　【刘景东把工作队人员也带上场，由高雅指挥合唱。
　　
　　04-08：警卫班夜、外
　　【广场歌声、象脚鼓、铜铓声在寨内回响。
　　【方兴国把顾长茂拉出警卫班宿舎，走到墙拐角处。
　　方兴国：营长，请你放心，不管有多大危险，我们警卫班保证能完成好任务。
　　顾长茂：我请大头人带领他的自卫队配合你，父子俩还没表态。他们砍你的头，有顾虑，怕你报仇。我明天就要走，下边就看你的。
　　方兴国：我有决心，再把我的遗书念一遍。
　　【方兴国拿出遗书，顾长茂阻止他。
　　方兴国：（坚持）这就是我面临砍头危险前留下的遗书，只是没用上。
　　顾长茂：我都知道了。
　　方兴国：我背里面一首诗吧！寸土歌。
　　顾长茂：寸土歌？你能背？我听，听听。
　　【方兴囯背诵寸土歌。
　　【顾长茂高度关注，不由得凑近方兴国，拥住他。
　　顾长茂：大话，漂亮话，谁都会讲！
　　方兴国：我不是讲漂亮话！这也不是我写的，是在墙报上抄别人的。我守边防，今后一生，就按这决心行动。请领导、同志们都监督我！
　　顾长茂：（笑）诗言志。我也不能说你讲漂亮话。
　　
　　04-09：寨外日、外
　　【晨光熹微。
　　【顾长茂挎着皮囊走出草房，深深呼吸，观赏山野清新、闲静、空旷之美（抒情音乐）。方兴国下哨归来。
　　顾长茂：这边，我放心了，还得沿边防线走一趟，准备布防。
　　【顾长茂拉着方兴国踏上竹林小道，突然站住。
　　顾长茂：你还有个事，想瞒我吧？
　　【方兴囯一愣。
　　顾长茂：张华咋回事？为什么追紧我帮她们参军？
　　方兴国：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担子，会处理好这件事。
　　顾长茂：她对你有意思，你没感觉？她很漂亮可爱，你不敢说吧？
　　方兴国：这个……什么感觉？
　　顾长茂：行吧，这事，我相信你能让我放心。
　　【顾长茂漫不经心地两手卡量一根大龙竹的直径。
　　方兴囯：这是佤山独有的大龙竹。
　　【方兴国陪顾长茂绕着班洪寨后山梁转着，转了一圈后，站在高处眺望。
　　【佤山丛林，无边无际，神秘莫测。
　　【顾长茂看够了，把双筒望远镜转交方兴国观察。方兴国像小孩得到了洋玩具，喜极，先把望远镜调好距离，远看近看，左看右看，观天察地。
　　顾长茂：喜欢吧？这望远镜，指南针，还有地图，连同这皮囊，一套，配给我作战用的。都留给你。
　　【方兴国毫不客气，一一收入囊中，挎在肩上。
　　顾长茂：我决定不增兵，不派干部。走前，我通知刘队长。你在这里独当一面，工作队十几条命在你肩上啊！
　　方兴国拍拍皮囊：营长，放心吧。
　　顾长茂：敌情复杂，如果残军打班洪，你要利用好寨里的长刀自卫队。我走后，你主动去跟大头人父子商量好。还有，准备在这里建哨所、选点，我没跟大头人说。怕他误会，送他礼物，就是求他什么。这任务留给你，要驻一个连队。
　　方兴国：这个，我能！有什么具体要求？
　　顾长茂：你先征得大头人同意。两种方式，一是让大头人主动邀请我们驻军，这是上策；一是你提出要求，征得他同意，但不能勉强他。
　　方兴国：营长，请放心，我能完成！
　　顾长茂：（手往方兴国肩上一压）全交给你了。这段边防线，这片国土，都得收回，不能再推给后人去办。你必须学会长远考虑，让我放心啊！
　　【顾长茂看了看手表，匆匆下山。方兴国挎着皮囊紧随，喜滋滋。
　　方兴国：营长，高医生和张华参军，能行吗？
　　顾长茂：想参军，好事！边防征兵难！女兵，更需要。
　　方兴国：那，你见见她们吧。
　　顾长茂：没时间了！也交给你，认真考察。跟她们讲明，当边防军，要上边防第一线，吃苦，耐寂寞。想图新鲜，想当官发财，想做太太、小姐，都别来！
　　
　　04-10：班洪王府日、内
　　【胡德民把卡宾枪挎在肩上，学军人走路，又端枪瞄准。
　　胡忠华：藏起来，打班老寨才用。
　　【康本进来报告。
　　康本：大头人，顾营长和他的人马都走了。
　　胡忠华：走了？我还没请他吃鸡肉烂饭，也没送他，就走了！
　　【胡忠华举起长刀，从顾长茂送的大砣盐上劈一小块，连同碎屑交给康本。
　　胡忠华：这个送给你。这大块你劈碎，分送给老寨各家，要讲清，这是解放军顾营长来跟我交朋友送我的，家家有份！
　　【康本连连应诺，
　　胡忠华：我也要去县里赴任了。德民，部落就全由你管啦！
　　胡德民：方班长要报仇怎么办？先下手为强，赶走他们，还是再砍他的头？
　　胡忠华：你要动脑子，我只讲三条：一，我们是中国人，中国现在是人民政府。我们不能和政府作对，更不能和解放军结仇；二，要照顾好你大娘，把她当妈供养，她不能出门，要多抬她到外边晒晒太阳。对保华、保国、娜娜，要把他们当亲哥、亲妹，保华、保国喜欢做生意，任他们做去，但不准再贩卖鸦片，不准和败军做生意，尽量不做境外生意；三，多为部落百姓做好事！
　　康本：大头人这三条做好了，就是好班洪王！不能赶工作队走，更不能再砍方班长的头，鬼神也不准砍他。
　　胡忠华：康本管家讲得对，你是王府老管家。祖辈是开银矿的，汉族人，娶了佤族老婆，是地地道的佤族人了。我哥在世时，你就进了王府，他最喜欢你。以后你多管王府内的事，也给德民指点。
　　
　　04-11：警卫班日、内
　　【胡忠华父子由康本陪同，来到警卫班见方兴国。
　　胡德民：方班长，顾营长送我们枪，怕我遇危险，给我自卫。我想，他要求我办事吧？没有，一句话也没讲。没逼我们禁烟，没劝我们派粮，没要我们腾房。
　　胡忠华：他只夸我也是远征军老兵。
　　胡德民：方班长，我们商量好了，听顾营长的，打班老，往后放。军民一起，先对付败军“反攻”。自卫队听你指挥，保证败军进不了寨，打不了工作队！
　　胡忠华：方班长，你能干，你是顾营长喜欢的好兵。你和德民联手，败军不敢进班洪，工作队好安心给我们办好事。
　　方兴国：行！顾营长交代了，我们军民要团结，不能内乱。我们马上加强防御。至少设三道防线，外线，我带警卫班死守。第二道防线，就是原有的寨子四周，几道寨门，由自卫队固守。王府本身更要加强内防，设第三道防线，也是底线。底线决不能破，决不让一个败军闯进王府！
　　【方兴国送走父子俩，战士们围一圈，争看望远镜、指南针。
　　赵永章：班长，你向营长请了探亲假吗？
　　方兴国：我忘了！
　　赵永章：当兵出来三四年了，你忘记跟营长请假探家，不信！你想瞒我，自己悄悄走吗？
　　方兴国：现在，别想探家。抓紧战备，工作队也要战备。你负责，在寨外主要通道设防，死守，把敢来骚扰的败军消灭在寨外！
　　【赵永章从战士手中收回皮囊、望远镜、指南针，装好，把皮囊挎在身上，官模官样地站着。
　　赵永章：这是营长留给班长和我用的，战备，我先用着。
　　方兴国：大家注意！顾营长讲了，我们建设好、守卫好这段边界，有利于搞好中缅关系。我们一定要让中央、毛主席、周总理放心，让外交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