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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厉斥朱高煦(下)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05 21:10:13      字数:4585

  哪知就在他准备动手时,济南府突然变得戒备森严起来,原来是英国公张辅来到。英国公宣读圣旨,将济南府军政大权握在手中,立即进行了清查整顿,靳荣的一个心腹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很快靳荣一伙全部就擒,密探见机不妙,这才慌慌张张逃了出来。
  汉王一听张辅到了济南,顿时吓得浑身发软,双腿发颤,长叹道:“大事去矣,本王南征北战,所向无敌,朝廷官军都不放在眼里,唯一忌讳的就是这个英国公,故此,才不惜冒险,让枚青说服他,谁知这个家伙竟然冥顽不化,不仅不同意做本王的内应,还将枚乘出卖,尤其是竟然直赴济南,把握军权,断我西进之路,厉害厉害呀!”
  就在这时,守城之兵将皇上的御书送来,汉王展开一看,只觉大汗淋漓,头昏脑胀。这时朱恒走进来禀道:“主人,乐安州所属各县,均闭城自守,不肯派兵入卫乐安。”
  “糟了、糟了!”汉王面如土色,浑身颤栗,道,“西进之路已绝,各县兵马不至,仅凭乐安兵力,岂能是御驾亲征的二十万大军之敌。目前本王已是寸步难行,如之奈何,诸位可有妙计良策?”
  乐安指挥王斌朗声说道:“主公放心,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乐安虽小,但城坚墙厚,兵强马壮,攻敌虽显不足,守城却是有余,对抗几天,再作理会,也许别的地方出现乱子,皇帝小儿不得不回到京城,那么这乐安之围自然可解了。”
  朱恒上前一步,摇头道:“不可,不可,王将军之策实为下策,试想朝廷大军将乐安围得水泄不通,鸟雀难入,且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且不用说朝廷大军攻城,只要团团围住,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月,城中就会不战自乱,我们就如瓮中之鳖,笼中之鸟,由人随意擒拿,任意宰割了。”
  朱恒话音刚落,满堂将官无不目瞪口呆,惊恐万分。
  汉王想了想,忍不住连连点头说:“朱指挥言之有理,不过你素有良谋,可有办法渡过眼下危难?”
  朱恒说:“禀主公,下官有一脚险棋,如果不出意外,即可解目下之围,亦可图未来大业,只是须得抓紧时间,马上施行,方能奏效,如果坐失良机,则悔之晚矣。”
  汉王催道:“是何险棋,快快道来?”
  朱恒说:“朝廷大军虽将乐安围住,但并没有攻城,我想他们是在等城里自动投降,这样就给了我们可趁之机,他们既然算定我们不敢开战,我们就偏偏打乱他们的步骤,明天派一支死士组成的队伍,从西门杀出,给官军造成我们欲从西门突围直奔济南的假象,将朝廷的兵力引过来后,主公立即率大军从南门冲杀出去,直奔南京,如果夺取了南京,近可解眼下之危,远可成南北对峙之势,则大事可图。”
  汉王听后点点头,正欲表态赞成。只见王斌等将大声吼道:“主公不可听信朱恒的蛊惑,他是江南人氏,故此怂恿主公回他之乡,可我们都是乐安人氏,宁愿战死在乐安,也不愿意背井离乡,逃往南方。”
  汉王见群情激奋,恐怕招惹众怒,只得无奈地说:“好吧,先困守乐安再说。”
  朱恒出得汉王府,长叹一声:“唉,可惜汉王空负大志,却乏其智,而王斌之流乃鼠目寸光之辈,焉能成大事,再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引颈就谬罢了,不如趁早离去。”于是回到房间将细软收拾,绑在身上,乔装成百姓,混入人群中,出了乐安取道回江南去也。
  汉王一家守在王府,惶惶不可终日,一夜无眠,无有脱身之计,恰在这时,又有军士送来皇上诏书,哆嗦着手,展开一看:“朕兴师问罪,尔不出城迎驾,意欲对抗到底乎,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亲来军门谢罪。倘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悔之晚矣。”
  汉王朱见诏书言辞犀利,如利剑钢刀,心中惶恐至极,暗忖:“想我朱高煦当日何等英武绝伦,不想一棋走错,落得满盘皆输,看来将会落到死无葬身之地了。”
  汉王心中虽已十分悲观,可表面仍假作镇静,色厉内荏地传令道:“诸将谨守城池,勿要乱放箭炮,也不得让外面进来一兵一卒,甚至一只鸟也不能让它飞入。”
  宣德帝知汉王正处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之境,又命草具两道诏书。一道给汉王,诏曰:“朕已发一敕书于尔,理亦谕明。朕今勿须多言,尔速作决断!”一道给城中军将百姓。曰:“晓谕乐安城内军民:朕亲率大军数十万,骁将百员,破城易如反掌,只在瞬间。尔等当识天时、辨是非、明利害,切勿助纣为虐。助高煦者必诛,弃高煦者不问,擒高煦者重赏!”两道诏书一并射入城中。
  汉王看到诏书,苦苦一叹道:“皇上已下了最后通牒,看来即刻就将发动攻城,乐安城小,焉能挡得住朝廷大军的强烈炮火,唉,城破之日,也是本王的丧命之时。”
  汉王妻妾儿女苦苦哀求道:“王爷,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现在只有伏醉,才能保得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委曲求全,今后才能东山再起。”
  汉王正欲说话,只见朱瞻垣匆匆走进来,说:“父王,城中满是皇上诏书,晓谕城中军民归顺朝廷,因此军士议论纷纷,多有归顺之心,或战或降,父王当速作决策。”
  汉王无奈地双手一摊:“战,拿什么来战,乐安城小兵寡,岂是朝廷大军之敌,与其相战,无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朱瞻垣道:“看父王的意思,战既不能,就唯有降之一途了。”
  汉王抢白道:“降,怎么降,谁知道皇上安的什么心,唉,悔不该没听李默之言。”说到这里,汉王怔了一怔,仿佛是大梦初醒,说道,“对,李默,就是李默,垣儿,你持令牌去大牢将李默带到这里来,为父找他。”
  汉王一生做过许多荒唐昏庸的决定,唯有这次作了一个明智的选择,通过李默的斡旋,汉王微服乔装亲到皇上军前受降。
  宣德帝见兵不血刃,乐安叛乱平息,心中高兴,当即降旨,赦城中百姓之罪,废汉王为庶人,并召朱高煦当场责训。
  朱高煦虽然留得一条性命,可因为失去了王位,也就永远丧失了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风光,心中自然有所不快,也就滋生了满腹怨气,积怨之下更使他原本残酷的性格,变得更为暴戾。此刻,他的心里早已淡忘了皇上的不杀之恩,反而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反抗。面对皇上的指责,心中愤愤不平,口中厉声强辩。满朝文武相顾大惊,虽然不满朱高煦的霸道与野蛮,只是虎死不倒威,却没有谁敢站出来反驳。宣德帝虽然英武,但毕竟年轻,故而在朱高煦的嚣张气势之下,一时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在百官之中走出一位官员,厉声喝道:“庶人不得厉声强辩,由本官与你明正其罪。”声若洪钟,声声震耳,满朝官员都感觉浑身为之一震,朱高煦悚然一惊,再也不敢声张,只见于谦立在朱高煦之前,手诛笔伐,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汝素来凶悍轻狂,少年就学,即为太祖所恶。国舅徐辉祖密戒之,汝竟盗其马驰归,途中辄杀民吏驿丞。后自恃有功,骄恣不法,阴结朝臣,密谋夺嫡,凌辱先皇。幸成祖英明,察汝奸险,立先皇为储,封汝为汉王,就藩云南。汝竟抗旨不行,而力请归南京。成祖念汝有功,准其所请。汝不思皇恩,反以唐太宗自比。谗解缙至死,挝徐郧毙命,致黄准下狱。后封青州,又抗旨不行。成祖震怒,褫汝冠服,囚汝西门,将废为庶人。先皇仁慈,涕泣力救,方得封藩乐安。汝本应感兄情义,悔过图新,然汝怨望益深,异谋益急。成祖北征晏驾,汝遣子瞻圻入京,暗窥朝廷,驰报机密,一昼夜六七行。仁宗驾崩,汝密布伏兵,意欲加害当今皇上。其罪深重,天地不容,鬼神难饶!天生蒸民,立君为亿兆之主。海内诸侯,莫不臣服,欣然奉命。当今皇上与汝名虽叔侄,实为君臣。既有君臣之分,当尽臣子之心。昔先皇临御,待汝恩隆无比,当今皇上即位,首加汝之爵封。惟愿共辅邦家,睦亲骨肉。岂料汝不思忠心报国,辄敢图谋不轨。令王斌四出劫掠,遣枚青潜结勋臣。伪封百宫,擅设五军,暗制兵器,私招军马,举兵反叛,危及社稷。如此恶逆,死有余辜!”
  朱高煦听于谦厉数往日之所作所为,声声如刀,字字如剑,令他心胆皆颤,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逆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逆臣任凭皇上处置。”
  文武百官,见于谦正义凛然,怒斥朱高煦,都感到心情十分舒畅,仿佛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由衷佩服于谦的胆气。
  宣德帝听了于谦对朱高煦义正词严的驳斥,触发了心中的雷霆之怒,一拍龙案,大声喝道:“朱高煦,你罪恶滔天,还不思悔改,朕可以宽恕你,可国法难以容得了你。”于是,令金瓜武士将朱高煦软禁在逍遥城中,当然,宣德帝还是法外开恩,允许朱高煦的妻子和他住在一起。
  虽说依然是吃穿不愁,但是没有了前呼后拥的炫耀,也没有发号施令的威风,对于权力欲极强,野心膨胀的朱高煦来说,这种平淡的平民生活,无异于吸毒的瘾君子毒瘾发作,却没有毒品滋润一般,那种痛苦令他根本无法承受,过度的煎熬熬出来的就是仇恨,难以遏制的仇恨心,蒙蔽了他的灵智,因而也就顾不得后果了。
  宣德四年的一天,宣宗好意到囚室去看他,朱高煦在仇恨的驱使下,便忘乎所以了,当宣德帝从身边经过时,伸出一脚将宣德帝勾倒在地。尔后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这种疯狂的举动,令宣德帝愤怒异常,一气之下,命力士将朱高煦叩在一个三百斤重的大铜缸上,朱高煦自恃勇力,居然将铜缸顶了起来。宣德帝又命人将缸压下,并在缸上堆起木炭,把朱高煦活活烤死在缸中。朱高煦恃力施暴作乱,最后也葬身在自己的勇力下,此是后话。
  却说宣德帝挥手之间,平息叛乱,押着祸首朱高煦得胜回京,路过献县单桥,户部尚书陈山迎驾时禀道:“赵王朱高燧与朱高煦一直相互勾结,谋逆已久,今天兵到此,何不移师彰德,生擒朱高燧,免得日后又要兴师平乱,徒费财力。”
  宣德帝沉吟道:“这个朱高燧,曾三番五次意图谋反,甚至多次与朱高煦合谋,妄想谋杀自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朱高煦已经遭擒,我可不能放过朱高燧,干脆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将朱高燧也一起收拾算了。正准备下旨移师。”
  就听杨士奇上前奏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赵王虽然一直以来,未曾安逸过,但毕竟罪迹未明,如果移师征讨,师出无名呀。”
  杨荣反驳道:“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只能执行,而且锦衣卫在审讯汉府罪人的时候,都说赵王与朱高煦多有密谋,怎能说罪迹未明呢。”
  杨士奇答道:“锦衣卫惯弄严刑逼供,所得证词,如何能信。况且,赵王目前并没有起兵谋反,倘若移师征伐,却会给皇上留下亲征皇叔的恶名,陷皇上于不敬不孝。”
  宣德帝听了两人的争议,犹自为难地叹道:“朱高煦现已成为废人,朕只有唯一的叔父赵王,如何不想顾及亲情。只是与朱高煦谋反的参入者都被判罪,如果独保赵王,岂不招人非议。况且赵王拥有五千护卫,日后难免再生异心,这后患将如何避免,各位爱卿可否有两全其美之策?”
  杨士奇一听,心中暗忖:“此事的确难有两全之策,赵王生有异心,人所皆知,谁敢担保赵王日后不会造反呢。”因此,一时语塞,无言以答。
  只见于谦走上前奏道:“微臣有一策,可使两全其美。”
  宣德帝大喜,催促道:“于爱卿有何良策,快快奏来。”
  于谦道:“皇上仁慈,顾及亲情,但汉王自绝于天,这才兴师讨伐,可赵王亦非良善之辈,素怀不轨,难免今后不起异心,但是目前的确还抓不到他谋反的实据,如果贸然讨伐,有损皇上仁慈之德。为今之计,既要做到不动干戈,又要彻底根治赵王的后患。因此我们可以效春秋之魏文侯封箧之法,遣使将弹劾赵王奏章送往彰德,令其惊惧,尔后让赵王自动献出护卫,这样皇上既不用担负讨伐皇叔之名,又从根本上断绝了赵王谋反的后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宣德帝听后,低头沉思一阵,大声笑道:“好,好计,就依于爱卿之计。”
  事情发展果如于谦所料,当赵王看到皇上赐给的御书,看完箱中朱高煦供词以及群臣奏章后,不觉头冒冷汗,浑身颤抖。心中残存的谋逆之心,早已飞到爪洼国去了,当务之急是保命为要,于是,立即上书谢恩,并自愿献出赵府中所有护卫。
  宣德帝大喜,顺水推舟,收回赵王护卫,但其俸禄依旧。朝廷上下无不称皇上宽厚仁爱。自此,赵王朱高燧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安居封国,奉公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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