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集 转战之时再骚扰⑷

　　03、东海省信访局大门口，外，17日下午
　　下午，金泉工人又过来骚扰。上午来骚扰的多数是没有身份证的，这回来骚扰的人更多。大约一点多钟，炼铁厂的胡方海带着组里的人率先到达，他拿着小喇叭，大声吆喝着让职工列队站场，胡刚列完队，董老头带着烧结厂的人也来了。
　　董老头：这小子，又早来了，干什么事好抢先。
　　董看到胡方海后，笑着和他招手示意，俩人互致招呼，然后各忙各的。董老头忙着指挥列队，陶旺也在其中，他闲着没事儿，就在门口转悠。
　　正转悠着，看到轧钢厂的蔡豆领着三十多个人正往这赶。俩人老早就熟悉，见面后相互笑着打了个招呼，蔡豆也开始排兵布阵。陶旺看到这场景，冷笑了一下。
　　陶旺：这回阵仗大了，人群以大门口为起点向两侧延伸。你看，他们都站在大门口两侧，胡方海带着他的人站在左侧列队，我们烧结厂的站在右侧列队，轧钢厂的蔡豆这个组又紧挨着我们组……这么多人都来了，不差我一个，还是回宾馆吧，回去补午觉去。（陶旺趁乱逃之夭夭。）
　　镜头1，胡适上访组
　　胡适和史大元领着自己组里的人步行着从宾馆到达这里。高婶和毛春花也在人群中。高婶看到齐营利站在这里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看，不由得抿嘴想笑。
　　闪回（林海宾馆胡适房间，一小时前）—
　　胡适从阿庆嫂小茶馆回来后，歪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史大元推门而入，胡适起身下床。几分钟工夫，人员全部到齐。
　　胡适：咱们开个小会。根据公司领导安排，今天下午或者最迟明天，咱们有身份证的都上北京旅游，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你们各组小组长的身份证暂时放在我这里，由我暂时保管。你们回去后，各自安排一下，把其他人的身份证都收上来。好了，我就说这些，你们把身份证都拿出来，交到我这里！
　　胡适开始收身份证，房间门敞着，正好高婶和毛春花从这里路过。高婶听到里面有动静，悄悄地慢下脚步，然后避在门口探着头往里看。
　　高婶：哇，房间里有好几个人，好像是在开会。我看到小齐也在里面，可能是小组长会议。（高婶咬着毛春花的耳朵说完，俩人又继续站在这里偷偷地听里面的动静。）
　　齐营利：厂长，我不去北京行不行？在这里上访也一样，是吧？
　　胡适：小齐，你不就是不想交身份证吗？这绝对不行，必须服从安排，让你去哪你就得去哪，这不是菜市场，不能讨价还价。要是不服从安排就开除，没收工资。
　　齐营利：好好，我去我去！厂长，您也别生气了，我去还不行吗？（小齐站起身，十分不情愿地把身份证递给了胡适。）
　　胡适：年轻人，这就对了嘛！
　　闪出—
　　
　　高婶：当个小组长都得受这么多约束，真不容易，还是当小兵自由。（就在这时，他看到胡适厂长就在她的跟前站着，连忙笑着问道），厂长，这回我看着来上访的人多呀，得有一百多人吧？
　　胡适嗯了一声。
　　高婶：厂长，这些人都是和我们一样，都是没带身份证的？
　　胡适听了，不置可否。
　　高婶：不对吧，厂长，没身份证的不可能这么多吧？咱们厂才十几个没有身份证的，他们厂子咋的这么多没带身份证的？我的天呐，我怎么感觉这场面很乱，也不知谁是总指挥？厂长，这回上访有没有总指挥？
　　胡适听了没答腔，走开了。
　　毛春花：（怪罪道）老高，你这人让我说你啥好呢，办起事来死猫合着眼——丁点眼色也看不出来。我让你胡乱说话，你看，把厂长气跑了。
　　高婶：呵呵，老毛，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们大厂长哪有这么小气？他可不和你一样，心眼比针鼻还小。唉，你快看，又来了一组，这是哪组的？
　　毛春花：你这人一点儿记性也没有，我看你在大省城待得越来越傻儿巴唧的，你连他也不认识？
　　高婶：噢，你说的这个大高个呀，认识认识。他是烧结厂小杜的老公，叫什么来着？
　　毛春花：叫什么名字没记住，反正姓赵。
　　高婶：他这组来的人咋的越少呀，才十来个，我刚才数了数，加上小杜她对象才十二个人。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有身份证的还是没有身份证的？
　　毛春花：呵呵，你这个人还想得挺多的，你问这个干嘛，你还想问出根来栽到头皮上？要不你跑过去问问吧，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对吧？
　　高婶：又不管我什么事儿，我问这个干嘛？真是的。你这人说话太噎人了，哪句难听说哪句，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刻薄？你什么目的，快说！
　　毛春花：呵呵。
　　镜头2，赵建与高火彬见面
　　就在高婶和毛春花说话的时候，赵建已经把队形列好。赵建列完队，开始到处踅摸着，突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高火彬，忙走了过来。
　　赵建：哦，你好。你是高火彬主任吧？
　　高火彬：对，赵班长，你认识我？
　　赵建：是呀。你这个人好记，长得帅，打扮得也时尚。关键是你这发型，很有特点，你站在人群里辨识度很高，让人一看就能记住。
　　高火彬：哈哈，赵班长，你也很有特点，长得高，也很容易记。
　　赵建：哈哈。我和你不一样，我好记，那是因为我长得丑陋，你好记，那是因为你长得帅。
　　高火彬：谢谢，谢谢您的夸奖。赵班长，我就不绕弯子了，实话实说，名单带过来了吗？
　　赵建：带过来了。我接到你们李厂长的电话后，一直在宾馆房间里等着。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电话。呵呵。（说着，赵建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来），高主任，这就是李厂长要的没有身份证的人员名单。我们这组总共三十二个，大多数人没带身份证，有身份证的只有十二名，包括我在内才十二个，剩下的全都是没带身份证的。给你，请你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高火彬：（接过名单认真地游览着）哦，这没带身份证的人员还真是不少，共二十个。赵班长，这些人都在哪？
　　赵建：他们都留在宾馆，没过来上访，我告诉他们有什么事听从安排。高主任，你不去北京了？
　　高火彬：是的，领导就这么安排的，我想去也去不成啊。赵班长，你什么时候走？
　　赵建：二点多钟。高主任，我带的人还在那边，我过去了。
　　镜头3，接待员出来了
　　二百多人在信访局门前列队等待上访。
　　高婶：老毛，这回人更多了，可能凡是在省城上访的职工都过来了，估计得有二百人左右。
　　毛春花：恐怕还多，不止这些，我感觉差不多得有三百口子人。老高，怎么搞的，咱们站在这里等了二十多分钟了，咋的还不见动静？啊，呵呵，老高，快看，他们出来了。
　　信访接待员带着十几名保安走出大门，保安是专门出来维持秩序的。
　　接待员：（大声喊）你们选出代表过来。
　　话音刚落，三个代表从队伍里走出来。
　　接待员：走，咱们进去谈。
　　高婶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又开始唠叨。
　　高婶：我的天呐，你看这么多保安都在现场维持秩序，你看看，一个个的都阴沉着脸，像欠他们八斗似的，咱们可得小心点，别让他们抓住把柄什么的。
　　毛春花：嗯。
　　高婶：他们事先早就安排好了，要不这么快就能选出代表来？
　　毛春花：净说傻话。还用问吗？那是肯定的。
　　高婶：你这人今天怎么啦？吃枪药了？老是说话堵我。
　　毛春花：我说话就这个风格，改不了啦。呵呵，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把耳朵捂住。
　　
　　04、信访局大门口不远处
　　代表刚进去，铁拐李也溜达着过来了。他没靠跟，远远地站在那里。
　　铁拐李：睡醒觉后闲着没事，这不知不觉地就溜达着过来了。来人还真不少，都列队站在大门口两侧的人行道上，队伍排得很长。这场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侧目的，也有驻足的。
　　铁拐李又站了几分钟。
　　铁拐李：站在这里没意思，算了，到处转转吧。去哪？对了，旁边就有一家生活超市，去那里逛逛吧。（想到这，铁拐李转身就走。）
　　铁拐李刚往前迈了二步，抬头一看，迎面一辆黑色帕萨特轿车缓缓停在了他的身旁，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然后不动声色向车里望去。这时车窗徐徐打开，里面坐着一个人，正戴着墨镜看他。
　　铁拐李：傅总，是你呀，你怎么也来了？
　　傅大炮：哦，不放心，过来看来。（傅摘下墨镜）道见，你愣在这里干吗？怎么不过去？
　　铁拐李：好，我这就过去。刚才有点事想处理一下，不过现在好了，我这就过去。（铁拐李只好回身向人群中走去。）
　　傅大炮重新摇上车窗玻璃，坐在车里观阵。
　　傅大炮：这么些天了，我一直在宾馆摇控指挥，现在是第一次来现场。到了现场，感觉还挺震撼的。你看，在大门口两侧全是我的人，估算一下，怎么也不下二百多口子。（想到这里，他满意地笑了），这地方不让停车，不是久留之地，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说不定哪霎警察就过来贴处罚单，好，小心为妙，赶紧走。
　　傅启动车子，缓缓向前走着，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转过头来扫瞄着大门口外的这些职工。
　　傅大炮：这些天整天呆在这里上访，也不知啥时是个头？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厂子不垮也被拖垮了。唉，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赶紧去超市给儿子买点好吃的，好长时间没见儿子了，这回去北京正好顺便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