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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汉王造反(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4-01 18:55:09      字数:4871

  进入京城时,已是掌灯时分,一路看来戒备松懈,无论是官是民,都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丝毫没有半点战备意识。于谦不觉暗暗着急,汉王已在磨刀霍霍向京城,可京城依然莺歌燕舞唱升平,倘若叛军突至,京城局势岂不危如垒卵,不行,得尽快告知朝廷,让皇上得知这个消息。可现在已经三朝,如何才能上达天庭呢。
  忽然,他想到了恩师杨士奇,他知道杨大人乃当今皇上的首席顾命大臣,皇上对杨大人的话可是言听计从,告知杨大人,就等于禀告了皇上,想到这里,他对于康说:“你先回去,我去拜访杨大人。”说着一摆马首,往杨大人的府第驰去。
  得知于谦从安南回来,杨士奇欢喜之至,立即迎上前:“于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于谦行过叩拜大礼,这才回答:“学生刚进京城,还未到家,因有要事,特向恩师禀报。”
  杨大人一听,立即命人备上酒宴,亲自斟酒,双手捧杯,说:“于大人钦差安南,不费一兵一卒,平乱于弹指之间,劳苦功高,老夫就设薄宴为你接风吧。”
  于谦道:“学生急于拜见恩师,乃是有要事禀报,汉王朱高煦,正在乐安招兵买马,意欲不轨,可学生一路走来,武备松懈,莫非京师尚未听到风声。”
  杨大人一惊:“什么,汉王谋反,你可有真凭实据?”
  “有!学生到了南京时,曾拜访了张羾张大人,张大人言及汉王心怀逆谋,并有奏章上奏,我到了济南,特意去了一趟青州,想探探汉王的情况,正好遇见了李浚大人,他在乐安掌握了大量的汉王谋反的证据,准备来京师上奏皇上,正好碰见学生,故托学生将奏章带来,学生想李大人冒死上奏,一定是万分火急,故此特拜见恩师,如何才能使奏章早日上达天庭。”说着,正要将奏章拿出呈上。
  就见家人匆匆走进,道:“老爷,皇上微服驾到。”
  杨大人大惊,忙对于谦说道:“你先去书房回避,待老夫前去迎驾。”说完急忙入内更衣,匆匆出门相迎。可是并没有见到皇上,心里正发愣,就见宣德皇帝身着青衣小帽,一副儒生打扮,从旁走了过来:“杨爱卿,是在找朕么。”
  杨士奇当即匍匐于地,道:“不知圣上驾到,微臣接驾来迟,皇上恕罪。”
  宣德皇帝笑道:“朕突然到来,可把爱卿吓坏了吧,走,进屋叙话吧。”
  杨士奇忙将皇上让进客厅,坐于上首,并亲手呈上一杯云雾茶。
  宣德帝喝了一口,只觉清香扑鼻,入口有一种回味无穷的苦涩之后的甜丝丝的滋味。于是问道:“杨爱卿,这是什么茶叶,朕可是从来没吃过,好像比皇宫里的茶味好得多。”
  杨士奇尴尬地说:“启奏皇上,这是微臣家乡的庐山云雾茶,还是今年才产的新茶,不知是否好喝,因此并不在贡茶之列,微臣家没有好茶,只能用此茶了。”
  宣德帝点了点头,举目环视客厅,忽然一阵轻风吹来,一股酒香扑鼻而入,问:“杨爱卿刚才莫非有客,被朕冲散。”
  杨士奇道:“皇上英明,刚才是太宗亲授的安南钦差于大人,奉旨返朝,刚回到京城,就来到臣府,故此微臣略备薄酒,为他接风,不期皇上驾到。”
  “于谦,就是那个不动一兵一甲,平息安南叛乱的于谦么。”宣德帝急切地问。
  “正是此人。”杨士奇恭敬地回答。
  宣德帝略带沉思地说:“朕为皇太孙时,就听得钱塘神童于谦之名,其所作《石灰吟》以明其志,这次安南平乱初显奇才,朕早就想见他一面,可惜今天失之交臂。”
  杨士奇当即跪下道:“于谦现在臣府中,因皇上驾到,回避待宣。”
  “好哇,快宣于爱卿见朕。”宣德帝大声道。
  不一会,于谦走出,从容跪拜道:“微臣于谦叩拜皇上,愿我皇万岁!万万岁!”
  宣德帝一听,只觉声如洪钟,悦耳动听,忙挥手道:“于爱卿平身。”
  于谦谢恩忙站立在杨士奇旁边,就听宣德帝道:“朕今晚乃微服私访,免去君臣之礼,两位爱卿打坐叙话。”
  杨士奇、于谦闻命立即谢恩,两旁落座。
  宣德帝目视于谦,见他一脸正气,双目炯炯有神,浑身透露出一股凛然之气,不觉喜形于色,说:“久闻于爱卿乃钱塘神童,精于作对,善于诗文。朕适得一诗,卿可和之。”说完,
  口吟《苑中早春诗》:
  淡沲东风徽雨来,苑中亭馆净尘埃。不教柳下将黄伞,自受阶前步紫苔。
  双燕近帘娇共语,百花临水竞先开。也知天意回春早,却笑当年羯鼓催。
  于谦听完当即奏道:“臣奉旨返朝,今日得还京师。见城中井然安宁,如春风和煦,心中有感,愿和《春日怀京师风景》一诗。”言罢,吟出诗句:
  闾阖风喧瑞霭飘,御沟水满雪全消。花迎剑佩赴青琐,柳拂旌旗映画桥。
  一派箫韶仙仗拥,千家帘幞酒旗摇。不堪马上春如梦,怅望蓬莱隔九霄。
  宣德帝听于谦和诗,喜道:“于爱卿果然才思敏捷,顷刻之间声落诗成,且描绘出一幅优美的京师之画。”
  于谦道:“皇上过奖,微臣实不敢当。”
  宣德帝一眼瞥见杨士奇面露笑意,似有所指,心中生疑,回思“不堪马上春如梦,怅望蓬莱隔九霄。”两句,心有所悟,问道:“于爱卿可有要事面奏于朕?”
  于谦答:“臣奉旨钦差安南,又巡察湖广川贵,颇有所得。已具就奏章,呈达天庭,不知圣意如何。”
  宣德帝略一沉思,说:“朕亦听先皇言及此奏,只因当时形势所趋,未能予以理会。于爱卿不妨面奏。”
  于谦立即取出两份奏章草稿,呈与皇上。
  宣德帝御览第一份奏章,乃是《安南还郡县就藩国疏》。大意为:
  臣谦奉旨钦差安南,广播圣德,幸得平患事变。然虑其不得持久也。臣思多日,认为撒其郡县,还就藩国,如太祖时之制,乃是长久之计。诚然如此,其利甚多。其一,罢战休息。自安南置郡县至今,朝廷屡发兵征讨,累计一百八十余万。万里之遥,长途跋涉,不堪苦累,死难甚多,且常驻安南官军数万,水土不服,疫病频发。还郡县以就国,则可免矣。其二,省官筒制。今安南置十七府、四十七州、一百五十七县,所属官吏数万之众。其吏多从两广川贵选调,不熟内情,理政多误,百姓怨恨。还郡县以就国。则可以数万官吏充任中原。其三,省节资财。常驻安南官军及府县耗费巨大。且须济赈百性,耗资不可估量。还郡县以就国,以此巨资充国库,则国库富足矣。其四,安抚诸国。安南自置郡县以来,朝鲜、日本等国皆惊惧生疑,视天朝如猛虎,难处和睦。安南还郡县以就国,诸国始得释疑,与天朝相和无疑。有此四利,宜速行为是,以显天朝盛德。
  宣德帝阅罢,目光凝重,陷入沉思。少顷展眉笑道:“于爱卿所奏,罢安南郡县,复交趾之国。实为安天下之良谋妙策。只是朕初登大位,倘若就改弦更制,必将引起朝中议论,因此稍待时日,一旦朝政粗定,朕即颁诏行之。”说完,又低下头御览另一份奏章,乃是《西南安边抚民疏》。其文略曰:
  臣谦奉旨巡察两广川贵边族,见瑶壮藏等族百姓甚苦,诚为怜悯。然驻西南边陲官军,素以进剿为重,且滥杀无辜,贪淫不法。尤甚者,四川松藩千户钱宏等蒙骗朝廷,违抗圣命,蓄意策划杀戮藏民,激反百姓,震惊朝野。今西南诸边虽闭塞愚昧。然其地乃天朝之国土,其民乃皇上之赤子,与中原同也。故臣以为,宜以教化为先、以抚慰为重。切不可以剿为主、以征为要。
  宣德帝阅罢,喜道:“于爱卿所奏,甚合朕意。朕即遣使将钱宏等不法之徒押往松藩斩首正法。以弘扬朝廷爱民之德。颁诏西南诸官。静以抚之,勿自劳弊。”
  谈到对中官马骐的处置,宣德帝说:“马骐这个家伙作恶多端,激反百姓,的确罪大恶极,只是——”欲言又止。
  于谦正欲开口,杨士奇抢先一步奏道:“马骐监军安南,贪淫不法,欺压同僚,激反百姓,虽罪恶滔天,但并无血债,杀之似乎过重,不如将他发配辽东,服役军中,永不再用。”
  宣德帝点头道:“杨爱卿所奏极是,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于谦一见皇上连准两道奏章,心中十分高兴,说:“皇上至圣至明,乃大明社稷之幸,天下百姓之福。臣还有启奏。”
  宣德帝心情舒畅,说:“于爱卿有本尽管奏来。”
  于谦便将南京刑部尚书赵羾所言、途中所见、李浚嘱托一一启奏。奏罢,呈上李浚奏章。
  宣德帝听于谦所奏,只觉抑扬顿挫,宛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十分悦耳动听,忍不住屏息侧耳,业已入迷。于谦双手呈上奏章,竟然没有察觉,仍然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杨士奇一见,连忙说道:“于大人带来前御史李浚奏章,请皇上御览。”
  宣德帝方回神阅看。阅罢,惊道:“二皇叔难道真的想谋反么?”
  于谦答道:“据微臣所知,汉王之反不仅毋庸置疑,而且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皇上亦早作准备,依微臣愚见,当佯作不知,以骄其心,暗作部署,以制其变。可密遣忠良之将扼守淮安、居庸,防汉王南逃北连,暗调将帅入卫京城,一旦汉王起兵谋反,即可挥师出征。”
  宣德帝大喜:“于爱卿真是当世奇才,虽系一介书生,但调兵部署,胜过将帅。”当即让杨士奇代写诏书,一一按照于谦所奏调派兵马。
  宣德帝回宫后,坐在龙床上,往日舒适软和的龙床,似乎上面布满了针刺,他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针刺般地难受。在杨爱卿家遇到于谦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涌上心头的则是心中痼疾的无限膨胀。
  这位二皇叔汉王朱高煦,一直就是自己心中的病根,有如体内的毒瘤,常常令自己坐立不安,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将这块毒瘤根除,是因为自己初登极位,政局尚未稳固,因此只能隐忍不发,他想只要再有个半年十个月,自己就能腾出手来处理这个毒瘤了,只可惜这个家伙,等不及了,他不肯给自己时间,终于蠢蠢欲动了。
  是的,他是不会给自己时间的,夺取皇位的野心,充斥着他的胸膛,溢满了他的思绪,并且无时无刻不在酝酿着、策划着。
  当然,这个朱高煦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他善于骑射,一向以雄武自负。当年还是燕王的太宗爷爷举兵之后,他跟在后面南征北战,立下了很多大功。当年东昌之役,太祖爷被南军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南军活捉,是朱高煦率领援兵赶到,终于得以逃脱。
  因此太宗爷看到朱高煦这样九死一生地冲锋陷阵,也曾许诺过:如果自己以后当上皇帝,就立朱高煦为太子。可太宗爷爷真地登上皇位后,当上皇太子的是长子朱高炽,也就是自己的父亲,二叔朱高煦只被封为”汉王”,封国云南。他大为不满,朝太宗爷嚷嚷道:“我究竟有什么罪行,要把我流放到万里之外?”硬是不肯去云南,赖在南京不走。太宗爷因为觉得自食前言,对不住这个儿子,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放任自流了。
  父亲因为喜静厌动,体态肥胖,行动不便。走路时总要两个内侍搀扶才能行动,而且也总是跌跌撞撞,因此对于一生嗜武的太宗爷来说,更偏爱酷似自己的二儿子朱高煦,心中也曾多次产生立老二为太子的思绪。是根深蒂固地长幼有序理念拯救了父亲,当然太宗爷对自己的偏爱,也为父皇登上太子之位,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太宗爷这才下定决心,立父亲为太子。
  这个朱高煦,没有做成太子,就把一肚子气撒在当上太子的大哥,也就是自己的老爸身上。老爸身子臃肿,脚也行走不便。一次,太宗爷带着老爸他们几兄弟一起去祭拜祖坟,老爸在两人的扶持下,往前走着,可是路上不平稳,地上又滑,老爸一脚没踩稳,哧溜一下差点摔倒,二叔朱高煦借此感叹道:“前人跌倒,后人知警呀。”自己当时就在身后,知道二叔讥讽老爸的含意,因此大声说道:“更有后人知警啦。”
  二皇叔之所以迟迟不到云南封地去,就是想留在京城伺机行动,他先是进谗言使得立储的第一功臣解缙遭到贬黜,几年之后惨遭杀害,然后私养了许多武士图谋不轨,幸亏太宗爷终于醒悟,削夺了他的部分护卫,强令他就藩乐安。后来三皇叔朱高燧在太宗爷得病期间密谋杀死成祖,然后矫诏即位,幸得有人告密,一场灾难才没有降临,事后,由于老爸为三皇叔求情,太宗爷才没有再行追究。
  太宗爷知道老二留在京城,终究会成为心腹大患,于是就近将他改封在山东青州。可他在青州仍然对皇位不死心,暗地招兵买马,并且纵容手下在青州胡作非为。太宗爷得知这个儿子依旧不肯安宁,迫不得已下定决心,准备将他召回南京废为庶人。这也是老爸的苦苦哀求,才被改封到乐安州(今山东广饶),但太宗爷为了遏制他的野心,削除了他的两支护卫军队。老爸登基后,对这个二兄弟倒是不计前嫌,赏赐不断,可他贼性不改,还是做着一统江山,夺取皇位的美梦。
  太宗爷的最后一次北征,却在返京的途中突然病逝。多亏英国公张辅、阁臣杨荣两位大臣颇有心计,为了避免二皇叔朱高煦、三皇叔朱高燧趁机作乱,因此秘不发丧,偷偷地把军中的漆器融成一口大棺材,将太宗爷的遗体装入棺材中,每天还是照例进餐、请安,军中一切如常,同时,杨荣与太监海寿又悄悄地进京密报,老爸立即派自己出京迎丧,并将军权掌握,这才对外发布太宗爷去世的消息,由于安排精密,二叔、三叔坐失了叛乱的最佳良机,才使政权得以平稳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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