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集 调兵遣将去北京⑴

　　01、济水休闲时光咖啡吧闲看落花包间，16日夜
　　咖啡吧就在海湾大酒店左侧，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胡爱国再次密召傅大炮，大炮奉命悄悄赶来，俩人开始密商去北京的事情。
　　胡爱国：老傅，你看这样行吧，济水这边留下四十至五十人，其他人员全部上北京，周一行动，周二全部到达，咱们把总部也设在北京信访局附近,这样就能形成人多高压态势。
　　傅大炮：行，您的这个想法我完全赞同。不过，胡总，我还有一点担心。
　　胡爱国：说。
　　傅大炮：现在在济水这边的有好多没带身份证，还有的携带的是老身份证。在北京上访和在济水上访不一样，在这里，有没有身份证无所谓，都能进去。可是在北京就不一样了，听说那边上访特别严格，必须携带身份证，他们拿着身份证一个个登记上访人数。所以我想如果这些没身份证的人去了北京，也不起多大作用，去了也是白去，还白搭上好些费用。
　　胡爱国：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的意思？
　　傅大炮：我的意思是有身份证的就去北京，没有身份证的统统留下来在这里继续上访，这样也能起到上下互应的效果，关键是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开支。
　　胡爱国：好，就按你说的办，就让有身份证的人去北京，有多少算多少。记住，咱们俩人这是密商，对外保密，对外没有宣传义务。我把咱们刚才商议的这个结果和老肖说说，让他打电话给你。（说着，胡开始拨打肖学文的电话。）
　　（同屏画面）肖学文：喂，胡总。
　　胡爱国：老肖，有个事和你商议一下。
　　肖学文：好，你说。
　　胡爱国：我想把在济水上访的这些人转移到北京去，凡是有身份证的统统让他们去北京，让他们到北京上访，充实在北京上访的力量，这样能对县里形成高压态势，达到咱们复工复产的目的。你看怎么样？
　　肖学文：胡总，您这个想法很好，我同意。那什么时间开始行动？
　　胡爱国：咱们明天开始怎么样？下周一周二必须全都到达北京。
　　肖学文：好，就按你说的办。
　　胡爱国：如果你没意见，那你就在钉钉群里下个通知，通知老傅，让老傅开个会传达一下这个精神。
　　肖学文：好的，我马上照办。
　　胡爱国放下手机，开始安排傅大炮。
　　胡爱国：好了，老傅，肖总很快就给你下通知，咱们今天晚上就召开各小组长会议，把这个精神传达下去，明天就抓紧行动起来。
　　傅大炮：好，胡总，那我先回去了。
　　傅话音未落，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肖学文的。
　　傅大炮：（微笑着）胡总，是肖总的电话。
　　胡爱国：接。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在一起。
　　傅笑着点点头，随即接通了肖学文的电话。
　　傅大炮：喂，肖总，你好。
　　肖学文：傅总，你好，这两天正赶上周末，也没什么活动安排，你没出去逛逛？
　　傅大炮：来济水好多趟了，感觉济水也没什么好逛的，就那么几个景点，早就让我逛遍了。关键是我这个人不爱动弹，喜欢宅在家里。
　　肖学文：（笑着）那你不会生活。
　　傅大炮：呵呵，你说的也是。
　　肖学文：傅总，有这么一个事需要和你沟通一下。是这样的，胡总刚才打电话和我商量，他想让在济水上访的人员都去北京。你有什么意见？
　　傅大炮：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行动听指挥。
　　肖学文：呵呵，那好，傅总，那你就领着有身份证的人去北京上访吧，到北京后找梁振旺报到。
　　傅大炮：肖总，我知道了。
　　肖学文：今晚抓紧开个会，把这个精神传达一下，周一周二凡是有身份证的全部都去北京。
　　傅大炮：好。肖总，我这就下通知开会传达。（傅接完肖的电话，起身和胡爱国告别），胡总，时候不早了，我抓紧下通知开会去，告辞。
　　
　　02、湖畔人家酒店傅大炮房间
　　邓均士、铁拐李、胡适等各上访小组长接到傅大炮的通知后，陆续来到他的房间。房间只有一张标准床，参加会议的人只好围着床沿呈“U”字型坐了一圈。
　　傅大炮：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个碰头会。这次碰头会，是咱们来济水上访以后，在我的主持下召开的第四次会议。前两次，主要会议内容就是我把大家都叫过来听取上访情况以及布置上访任务。今天晚上的情况不一样，今天晚上召开的这个碰头会，主要是下个通知，传达一下公司最新指示精神。（说着，傅大炮坐在藤椅上，呷了口水。）
　　就在刚才，肖总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济水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叫去北京，要找一部分人由我领着去北京上访，要有身份证的人去，没有身份证的人由邓厂长和李厂长领着继续在济水上访。在济水的上访工作要以邓厂长为主，李厂长积极配合，你们俩人要齐心协力，把上访工作组织好。大家对这个事情有什么想法没？有想法尽管说。
　　胡适：傅总，这次咱们都去北京，形势对咱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傅大炮：访就比不访强，形势对咱们有利是肯定的，这个不用怀疑，大家放心好了，这力气还有白出的？
　　邓均士：傅总，什么时候行动？
　　傅大炮：今天晚上你们回去以后马上行动起来，要求周一也就是明天开始去北京，周二全部到达……
　　（傅大炮又重复着胡爱国对他说的话）肖总专门在电话里和我强调，咱们上访的重点工作内容就是游击、骚扰、迂回、扩大舆论宣传，重中之重是扩大宣传，形成负面影响，提高谈判筹码，实现战略目标。另外，肖总还强调，咱们上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细节，不要发生语言冲突、肢体冲突。同时我们这次上访把总部设在北京信访局附近,形成人多高压态势。最后我再强调一点，那就是我们要尽量减少开支，但要保持队伍的战斗力、执行力。
　　各小组长回去以后要马上统计一下没有身份证的有多少人，有身份证的有多少人，各小组统计好后马上报给我，我好做安排。大家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大家听了傅的问话，有的摆手，有的摇头，表示无话可说。
　　傅大炮：（看了看大家又提了提嗓门）散会。
　　
　　03、酒店洗手间
　　散会后，大伙在走廊里走着，铁拐李趁人不备，闪进了卫生间，正好里面没人。他还不放心，又把两个蹲坑门打开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才放心地走进了其中的一个蹲坑。铁拐李站在蹲坑侧，拿出手机，给杨吉玉拨了过去。
　　
　　04、（镜头切回）傅大炮房间
　　邓均士站在房间门口，他看到大家都出去了，重新把门关上又折回。
　　傅大炮：老邓，你怎么没走？
　　邓均士：嘿嘿，我想再和你说会儿话。
　　傅大炮：行，还站在这里愣着干嘛，快坐。
　　邓均士：好好。（邓又重新坐下。）
　　傅大炮：老邓，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事？
　　邓均士：嘿嘿。傅总，我这些日子家里事儿特别多，弄得我整天焦头烂额的。你看，前几天刚忙完孩子的婚事，我这心里头刚松散了点，可是，唉，可是，没想到呀。
　　傅大炮：什么事儿？快说。咱们呆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
　　邓均士：唉，我家属住院了。（邓小心翼翼地说着，然后观察着傅的动静。）
　　傅听了，顿时用手把小茶几一拍，“噌”地站了起来，他走到床头前边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打着转，他的脸色凝重，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吐出，同时他的手慢慢地攥紧然后又慢慢地放开，如此重复着。邓见此情景，不敢出声，只能呆呆地坐在这里。一会儿，傅大炮终于平静了下来，又坐回了原位，他想听听邓怎么解释。
　　傅大炮：家属怎么回事？
　　邓均士：我家属是个闲不住的人，整天就知道干活，她在我们家的房顶上全部种上了蔬菜，一有空，她就往房顶上跑。昨天，我家属又爬上房顶去捣鼓菜，她拔了好多小油菜拿着往下走，她一边抱着小油菜一边扶着梯子，结果大意了没扶稳，掉下来了，把腿摔折了。
　　傅大炮：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家属这整天爬上爬下的去房顶种菜，你就没给她弄上个水泥踏蹬？
　　邓均士：我们家是自建二层楼房，从屋内楼梯就可以直接上去。平时她都是从楼梯内上去捣鼓菜。这回她可能是图省事想走近路，就直接扶着梯子下来了，没想到摔折了腿。唉，真是鬼使神差呀，该到出事吧。
　　傅大炮：家属现在什么情况？
　　邓均士：现在住院，孩子忙着打理电竞馆，根本离不开人，所以她就想让我回去照顾她。
　　傅大炮：老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邓均士：上周五。
　　傅大炮：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周五的下午，我记得快黑天了。
　　邓均士：是。
　　傅大炮：我再问你，今天是星期几？
　　邓均士：今天是周日。
　　傅大炮：老邓，你那二千块钱领了吗？
　　邓均士：领了。傅总，我正要说这事呢。傅总，我把这二千块钱也带过来了，我周五快天黑了才来，我本想来了之后能够安心下来，好好地跟着您上访，可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又摊上了这档子事，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才这样的。傅总，这两天正巧赶上双休，我什么事儿也没做就领这二千块钱，我受之实在有愧。我想把这钱再还给公司。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些。
　　傅大炮：这是公司的钱，不是从我腰包里掏出来的，公司不差这二千块钱，还是留个念想吧。
　　邓均士：傅总，说实话，我觉得很对不住您，可是我也实在没有别的好法子。现在，家属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你说，我在她有难的时候不在她身边照顾她，也实在说不过去，我也不忍心这样做。只是我也觉得很难为情，实在不好意思张口和你说这事，你说公司现在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唉。
　　邓均士还想说点什么，傅大炮不想再听了，他摆摆手，示意让邓均士出去。
　　傅大炮：不要再说了。
　　邓均士：傅总，我回去看看，看看家属到底伤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很快就好了，那样的话我马上就回来。
　　傅大炮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邓均士：傅总，我看您忙了一天也累了，您早点休息吧，告辞。
　　傅大炮不想答话，又摆摆手，邓均士退出。傅大炮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把门打开然后又“怦”地关上。
　　傅大炮：气死我啦，这个老滑头，简直就是个千年老狐狸。我实在拿他没办法。这刚来没两天，什么屁事儿也没干，现在又来请假。妈的，这回更狠，恐怕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滚烫的菜也早就凉透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儿子结婚这事是不是真的？我觉得有很多疑点，你看，他上次回去的时候，我给他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他竟然不要，还推说什么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准备请客了，所以红包一律拒收，谁送来的也不要。还有，既然是儿子结婚，那他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给我们带点喜糖？还有喜烟喜花生喜点心什么的？竟然连一块喜糖都没带！这事做的也太那个了吧？这个人太阴！唉，不想这些事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爱咋的咋的呗。
　　
　　05、（镜头切至）酒店走廊
　　邓均士刚走出门来，忽然听到背后“呯”的一声门响，心里“咯噔”一下。
　　邓均士：姓傅的，别怪我出此下策，自从我回来以后，我本来想着在这里死心踏地的跟着你上访的，我还想，只要你别让我出头露面，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我突然被提拔重用了！哼，让我挑大梁上访，这差事我可不干，与其糊糊弄弄地干不好，还不如直接撂挑子。我实在没辙了才急中生智想出这个好办法，呵呵。（想到这里，邓不由得笑了一下，继续往楼下走去。）
　　你们这些人呢，一个个的太没政治头脑，就知道低着头上访上访。你们就不知道抬起头来看看现在什么形势？现在的环保风暴越刮越大，都席卷全国了，还敢对抗？下一步凡是环保不达标的企业一个个的都得关门垮掉，肯定一个也不剩，不信走着瞧！我敢打赌，上访也白搭，想复工复产，门儿都没有，肯定开不起来喽。回家以后，先好好休整几天，然后到处走走看看，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单位等着我呢。（想到这里，邓又叹了口气。）
　　大炮，我看你好自为之吧。这年头，这形势，还想和政府作对，真是太傻了。你这样继续闹下去，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