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为夏团长做媒

　　国军团部。白天。
　　鹤棣在回夏法枝部队后去向夏法枝销假：“团长我回来了。”
　　夏法枝生气地说：“董鹤棣，你怎么今天才回来？你知道你已经去了多长日子？”
　　鹤棣歉疚地向夏法枝说：“团长，不好意思，我超假了两天……”
　　夏法枝生气地说：“这不是你当老百姓，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想多待几天就多待几天，这是部队。而且你在团部是什么人？你在团部是干什么的？你在团部担负着通讯情报重任！你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在外面瞎逛呢？”
　　鹤棣说：“团长，我知道了，我今后外出再也不超假了。我这次确是事出有因：我请假去看了同学之后想顺便回家看看，发现我母亲胃病发作了，胃痛得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她难过地躺在床上，我就请了个医生给我母亲看一下病，结果就延迟了两天。以后碰到这种情况，我一定先回来销了假之后再请假。”
　　夏法枝说：“这都不是理由！你当兵这么长时间了，不是新兵了；再说你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你身负重任，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想去就去想来就来呢？如果李参谋外出、邵杏菊也病了，耽误了收发报，耽误了大事这责任谁来负？”
　　鹤棣说：“对不起对不起！团长真是对不起！以后宁可耽误家里事也不敢超假了。其实，我在同学那里也不敢多住，那里常有共产党的游击队出入，听说郭青白自卫大队林一新大队经常在那里活动，我是个国军情报人员，我怕被自卫游击队抓去，那就不好办了。所以我在那里也不敢多待。”
　　夏法枝说：“你看到共军游击队怕了吗？”
　　鹤棣说：“我不怕，我看到他们穿着普通老百姓衣裳，也没有什么好武器，有的还拿着大刀戳子，哪有我们国军有枪有炮厉害呀？但若让他们抓去总是尴尬的。”
　　夏法枝又说：“你走后下面的部队来报告我：说你去了我们一个营部，我并没有叫你去下面的部队视察，你去那里干什么呀？”
　　鹤棣说：“上次我回家时，我听说我们乡里一起受过军训的几个壮丁也在我们部队当兵，我看到那里有我们的部队，想去看看那个部队里有没有一同受训的我们老乡在那里。他们在部队里干什么，看了一下问了一下，他们不在那里我就出来了。”夏法枝觉得这理由也还说得过去。但他还是怀疑董鹤棣这次请假，是不是去干别的行当去了。他专门派一个参谋去侦查了一下，那参谋自然只在他们几个大队去问了一下，也没有到伪军和其他部队去问，所以他回来说的情形和肖东说的大体相同。也就没有再追问她。
　　
　　国军团部报房。白天。
　　鹤棣回来抹不开因超了两天假的事，夏法枝对她还是很不满的样子，再加上这些天她的职位有邵杏菊代着，她不在这几天情况不知怎么样，团长有没有去找邵杏菊？于是就对夏法枝说：“团长，我这些天请假在外，邵杏菊经常给你送报和发报，你和邵杏菊有没有进展呀？”她诡笑着调皮地向夏法枝挤挤眼。
　　夏法枝故作不懂地说：“什么进展？你讲的是哪些事情？”
　　鹤棣说：“您和邵杏菊的关系呀。”
　　夏法枝叹一口气说：“能有什么进展？你走了，她事情多了工作忙了，顾收发报也忙不过来，哪有工夫与我谈这种事情？她也和你一样，冷冰冰硬绷绷的，尽天只顾埋头工作，你们这些姑娘都不懂生活不懂爱情。”
　　鹤棣望着他说：“团长，这种事你要自己主动一点，您不主动些，她是个报务员，您是一个大团长，她哪里敢自己主动与您攀谈呢。”
　　夏法枝听了说：“也许你说的有点道理，但她是不是愿意？连你对我都这么不友好，过去我对她也不怎么样，她对我也是一般关系，我也不敢轻易碰她了，我又恐怕在她面前再触霉头。”
　　鹤棣说“团长：“您没有与邵杏菊交谈过，邵杏菊对您可崇拜呢。她对我说起过，她说过像团长这样的男人别地方不好找，又这样年轻就当了团长很不简单。您去找她，她不会拒绝你的。团长，您不好意思与她说，我给您去说，我和她关系最好，我们两个无话不说，她会听我话的。团长，您如喜欢她我给你们牵个线搭个桥。”
　　夏法枝立即高兴起来望着董鹤棣说：“真的？你有把握？要是你能给我说成，我请你吃谢媒酒。”
　　鹤棣说：“只要团长您愿意，我保证她会同意嫁给您的。”
　　夏法枝心里想：“想找董鹤棣她不愿意，最好的弄不到，能找个差些的也好呀，总比一个没有的强些呀；再差她也是个大姑娘。家里虽有老婆，都三十多岁了，已经是个黄脸婆，带着孩子又在千里之外，在军营里独自过着光棍生活，实在是太寂寞了。”于是他高兴地说：“董鹤棣，你给我去与邵杏菊说说看吧。如你给我说成了，大功一件，过去对你的意见就一笔勾销，今夜我就请你吃酒。”夏法枝被刚才董鹤棣说得急不可耐，当夜，夏法枝还真在镇上一个饭店里办了一桌酒，请鹤棣吃酒。董鹤棣乘机把邵杏菊和周惠娣也叫了去。
　　
　　茅山镇。晚上。
　　镇上一个街上的一个老式木结构的小楼上，今夜灯火明亮，里面一个小厢房里的一张八仙桌周围坐着一个军官和两个也穿着军装的姑娘，旁边还站着一个勤务兵。穿着短棉袄戴着毡帽的老板见来了两个国军军官和两个女兵，便十分客气热情地上来招待：“老总，你们要些什么菜？”那当官的说：“红烧肉，红烧鲢鱼、鳝鱼羹等有啥好下饭都拿上来！再要一壶绍兴老酒。”这就是国军88团老长夏法枝和董鹤棣与邵杏菊几个人。
　　一会酒菜都陆续上来了，酒也端上来了，团长夏法枝便亲自把盏向董鹤棣和邵杏菊敬酒：“来来来。董鹤棣，你当上了参谋和升了官我还没有向你祝贺过，今天就乘这机会向你表示祝贺！还有邵杏菊，你工作也十分努力，业务提高很快，董鹤棣有事外出你就可以独挡一面地担当起来了。今天也请你也好好喝一杯！”
　　董鹤棣和邵杏菊也连说谢谢拿起酒杯来向团长还礼。洒过几巡以后，团长就随便地和两个姑娘拉起家常来。董鹤棣乘机向团长说：“夏团长，什么时候吃你的喜酒啊！”夏法枝笑眯眯地说：“我哪有什么喜酒好给你们吃呀？”董鹤棣高兴地向团长说：“我听说团长想找个姨太太呢，你找到了姨太太可不要忘记我们呵，要请我们也到这里来吃一杯喜酒呵！”夏法枝瞪着两个姑娘说：“这又不是城市，我就是想找也没地方去找呀。”
　　董鹤棣挑逗地说：“怎么没有，远在千里近在眼前，团里不就有几个么？”
　　夏法枝故作惊讶地望望她俩说：“谁？谁肯跟我呀？董鹤棣，我听说你家规矩很重，家里还有比你大的姐姐没结婚，你也结不来婚，我找谁去呀？”鹤董棣说：“我是我的情况，其他的姑娘不一定像我这样呀了。我看只是你团长眼界太高了，除了我不还有邵杏菊、周惠娣嘛。周惠娣太小了一点，邵杏菊她配不上你呀？”邵杏菊一听生气地说：“董鹤棣，你怎么乱说呢！咱们一个小兵，又长得不好看，团长怎么能看得上我呀？”夏法枝听了暧昧地向她笑笑，觉得这姑娘的口气看来是同意嫁给他呢。
　　
　　女兵宿舍。白天。
　　夜里鹤棣在宿舍里和邵杏菊聊天。
　　鹤棣说：“杏菊，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和夏团长怎么样？今天团长请我们吃酒，我已经简单地给你牵了线呢，下面靠你自己去努力了。”邵杏菊说：“我没有这个勇气。”
　　鹤棣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灵敏？在镇里饭店吃酒时，我说了这句话团长一直在看你呢。团长是喜欢你的。”
　　邵杏菊说：“我没看出来。他不是也这样看你和周惠娣的嘛。”
　　鹤棣说：“你真是个木头人，他看你和看我的眼神不一样的。”
　　邵杏菊：“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董鹤棣又望着邵杏菊说：“我这几天走了后，他有没有常常到报房来？”
　　邵杏菊说：“你走了，我和周惠娣不就白天黑夜收报发报嘛，我太累了有时就叫惠娣代一下。惠娣技术差，发报像敲榔头似的慢得要死，收一份报要收老半天，还错误百出，最后还得我与对方联络重新校对。所以以后我就不叫她上台了。”
　　鹤棣说：“团长有时亲自拿报来叫你发时，有没有和你说说闲话？”
　　邵杏菊说：“夏团长哪有工夫与我说闲话？”
　　鹤棣望着她说：“真的一点没有？”
　　邵杏菊说：“一点没有。团长的架子可大着呢，他平常板着脸把报交给我，顶多站一会看我在机上工作，看一会他就走了，我哪还敢和他说什么闲话？再说我收发报也够忙了，我也没有工夫与他说闲话。”
　　鹤棣凑近邵杏菊的耳朵悄声地对她说：“杏菊，团长喜欢你呢，你下次看团长过来，你要主动大胆一点和他攀谈攀谈。”
　　邵杏菊红着脸不相信地望着她说：“鹤棣，你怎么不和他靠近呢？我看得出来，你在工作的时候，他常到你身边来，团长喜欢的是你呀，不是我。”
　　鹤棣说：“团长对我是也有点意思，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你要知道，我家二姐都还没有出嫁呢，我哪能跑到我姐前面去结婚？我家规矩很重的，什么事情都得按顺序来，我要是在我二姐前头结婚，我爸不会答应的。如果我嫁给团长了，以后我就走不进家里去了，那我多尴尬呀。”
　　邵杏菊：“哦，是这样呀。可是团长不喜欢我呀。”
　　鹤棣说：“团长喜欢你的。今晚在酒席上我不是已经与团长说起过你了？他说他也还喜欢你。只是你看见他冷冰冰的，以为你不喜欢他。他虽是个军官，是军官学校出来的，他是个知识分子，放不下面子，所以他也不敢与你靠近。杏菊，这种事是要自己努力的，别人是使不上劲的……团长喜欢你，这个机会难得，人一生没有几次机会的，特别像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姑娘，错过了一个机会就可能错过了一辈子。如果离开部队，依旧回到小学去当个小学教员，要找一个像团长这样有钱有地位的人是再难找的了。到时候只能找一个小学教员罢咧，照样一个月两百斤谷子，平常没有一点钱。你说是不是？”
　　邵杏菊不吭气了，但她脸红起来，她的神情告诉鹤棣她是听进去了。肖东乘热打铁地说：“杏菊，要不明天我碰到团长再给你拉拉线看怎么样？”
　　邵杏菊脸涨得通红，低下头去。董鹤棣看出来邵杏菊果然欢喜团长。她羡慕夏法枝有地位有钱，她羡慕夏法枝富贵荣华，进出骑马乘车，走一步身边还带着副官和警卫员，多气派呀！
　　
　　报房。白天。
　　这天鹤棣在报房里工作，对夏法枝说起邵杏菊与团长的事情，鹤棣说：“团长，邵杏菊我昨天探过她的口气了。”
　　夏法枝关切地望着她说：“邵杏菊同意不同意？”
　　鹤棣说：“杏菊同意的。”
　　夏法枝问：“她怎么对你说的？”
　　鹤棣说：“我对她说团长喜欢你。团长来了你要和他热情一些，不要板着面孔只顾工作。”
　　“她怎么回答？”
　　鹤棣说：“她虽没有明确地回答我，但她把头低下去脸红到脖子跟了呢。我看她是喜欢你呢。”
　　夏法枝高兴地点一下头。
　　
　　报房。夜晚。
　　邵杏菊坐在报房里发报，夏法枝走过去，拉把椅子坐到邵杏菊旁边去。邵杏菊只顾眼睛看着收报机前面机上的频道，似乎没看见他。
　　夏法枝泡了一杯咖啡送到邵杏菊身边。邵杏菊斜眼望了团长一下说：“谢谢团长。”夏法枝就坐到她旁边的凳子上去，身体紧靠着她。邵杏菊只顾工作，也没有躲开点。夏法枝更加大胆地就伸出一只手去抚摩她的背，邵杏菊身体不由自主动抖动了一下，但并没避开，装作工作放不下手，头上戴着耳机一只手仍牢牢地抓着收报机的旋扭，一只手握着铅笔。夏法枝更加胆大了，他的手就从下面悄悄地伸到她的胸前去抚摸……邵杏菊低声轻轻地笑了一下，任由他抚摸着。
　　
　　城里。白天。
　　夏法枝带着邵杏菊在城里的银楼店里买金戒指和金项链。夏法枝还带着邵杏菊在绸缎店里扯衣料。
　　
　　茅山镇饭店。晚上。
　　夏法枝在镇上饭店里办了几桌酒，请他的上司和团部的同事欢庆他与邵杏菊结婚。鹤棣和团部的参谋长、副团长、各营营长，坐在酒桌上大吃大喝，还请董鹤棣坐上横头。大家向团长道喜，向团长夏法枝和新娘敬酒。
　　接着这些军官们又呼五喝六地划拳喝酒。
　　由于鹤棣与夏法枝做媒，让邵杏菊嫁给了夏法枝，夏法枝对鹤棣超假的事或进进出出也不再过问她了。
　　夏法枝与邵杏菊结婚以后，住在营房隔壁的一家老百姓屋里，除了白天在营房里，晚上就回家去了，因此夏法枝就不常来报务室。董鹤棣有事出去，半天一天给邵杏菊或周惠娣说一声就行了。因此倒是自由了很多，礼拜天也常可以回家看看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