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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集:来到四明山抗日根据地

作品名称:四明女侠——肖东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22-03-30 15:45:55      字数:4483

  城里西门外航船埠头。白天。
  第二天早上,她和小陈讨三轮车来到西门外航船埠头,问到鄞江梅园乘什么航船,人们告诉她们:“你们去梅园没有直接的航船,你们可乘鄞江航船到鄞江桥的大桥,然后再从大桥走到梅园去。大约还要走五六里路才能到梅园。”她们点点头就找鄞江航船,但鄞江航船也才从鄞江开来不久,要等到下午一点钟才开回去。于是她们只得再倒回城里去逛了一会,快到中午时她们在一个小饭店里吃了碗面再到西门航船埠头去乘鄞江航船。
  
  梅园。白天。
  从鄞江桥的大桥村上岸,换了便衣。一路见西面都是山,东面都是大田,这是个半山区地方,感到这地方还真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进能攻,退能守,一看敌人多了就可躲到山里去。
  当路过梅园建岙时,一个身上斜挎大刀的自卫队员把她们拦住了说:“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到哪里去?”鹤棣不由地一愕,这时只得小陈上前告诉那站岗的自卫队员说:“我们从南乡来,要找一下梅园乡乡长陈晓云。”那自卫队员说:“拿出证件来看过。”小陈便拿出敌工委的证书来给自卫队员看。一看是三五支队的人就放她们过去了说:“对不起,原来你是新四军游击纵队来的。请便。”这时小陈对董鹤棣说:“听说这里梅园乡抗日工作做得很好,自卫队组织得好,他们白天放哨,晚上还警戒起来,不让随便什么人过境。所以日伪军和国民党游击队很难进来。梅园乡自卫队还常跟三五支队到外围打敌人。他们的自卫队已经有一个小分队输送到郭青白自卫大队当了警卫队。梅乡内乡长陈晓云是地下党员。曾参加过郭青白自卫大队。现在是中共梅园区委书记,当了鄞奉县民主政权的乡长。她在梅园乡虽然是个内乡长,但可以代替乡长说话。所以她热情支持真正抗日的林一新大队,常为林一新大队筹款筹粮,为三五支队做事。”董鹤棣听了高兴地说:“我很想见见这个不平凡的乡长。”小陈说:“那我们到乡公所去找找她看。现在天色也已经晚了,我们顺便去找一下梅园乡乡公所,能不能让我们晚上在这里宿一夜?”董鹤棣说:“好的,来这地方我一点也不熟悉,一切就听你的了。”
  
  梅园乡公所——南庙。傍晚。
  董鹤棣带着小陈来到梅园乡乡公所,一个卫士看见她们问:“你从什么地方来的?找谁?”
  董鹤棣说:“我们出差路过这里,现在天快夜了,这里前不靠村后不巴店,想找找你们乡长,能不能给我们吃一餐饭宿一夜。”
  卫士听了警惕地望望她说:“陈乡长不在。我们这里也不招待什么人,你们到别地方去吧。”
  鹤棣从卫士的眼色中看出来怕麻烦,忙撒个谎说:“我过去是陈乡长的战友,路过这里顺便走过来看看她的。”
  大概是平常找陈晓云的人太多了,怕麻烦,那卫士还是不耐烦地说:“陈乡长出去了,不在。”
  不想陈晓云闻声从里面走了出来:“谁说我不在呀?”卫士还想阻挡。陈晓云已经来到董鹤棣面前:“你好?你是找我的吗?”陈晓云和气地说,“你找我有事吗?”
  鹤棣已经听小陈说过陈晓云的情况,见一个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比自己大五六岁的瘦高个子的大姐出来接待她就高兴地说:“陈乡长,我是从南乡国军88团部队来的,我们团长叫我到四明山来看看三五支队的抗日情况。我听说陈乡长也是从抗日队伍下来的,你在梅园乡当了副乡长,听说你们梅园乡自卫队办得很好,所以我特地来找你了解一下你们在四明山自卫队情况和梅园乡的抗日情况。”
  陈晓云一听,她不是郭青白部队来的,便向她和气地点点头说:“你是国军88部队来的?”但她的眉头仍没开展,带点疑问。自她离开郭清白自卫大队,下到地方以后管乡里的经济,常有各路部队来向乡公所要粮食要钱,她对四明山部队已经很熟悉了,但她没听说过这个部队是抗日的,她估计这又是一支打着抗日旗号国民党反共部队。
  陈晓云仍警惕地望望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可不认识你呀。”
  董鹤棣忙对陈晓云说,“陈乡长,我是慕名来找你的。”她指着小陈对她说,“小陈告诉我,你原也是当小学老师出身,现在是梅园乡乡长,也是梅园区委书记,我很崇拜你。我是鄞县南乡和益乡前董乡人。也受过小教训练班训练,下来分配在鄞南一个小学里教书,上级为工作需要,叫我们打进国军88团夏法枝部队里去。”说着肖东拿出她的身份证来给陈晓云看,并向陈晓云的耳边悄悄地向陈晓云说了两句暗话:“我是中共党员,是浙东敌工部叫我到这里来看看四明山周边敌情的。”陈晓云听了点点头。
  又听董鹤棣说,她也曾当过小学教员,还是地下党叫她打进挺进部队进去的,上次五支队派人连夜叫她连送云2000斤粮食,她大概就是这个部队了,她可能是打进88团的地下党员。陈晓云听了顿时由敌意转为笑脸地对肖东说:“欢迎!欢迎!董鹤棣同志,快请进来,快请进来。”陈晓云把他俩带到一间小厢房里,请她们坐下,并立即倒了两杯水来招待她们。
  鹤棣和小陈就坐了下来,董鹤棣对陈晓云说:“我听你说话口气好像是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外地来到我们四明山参加革命的?你离家很远吧?”陈晓云说:“也不算远,我家在慈溪三七市,走过去也就五六十里路吧。来这里已经好多年了。”鹤棣听了说:“喔,三七市我听说过,是出杨梅的地方呀。晓云姐你家在三七市,这么远路会到我们四明山来教书,后来还参加了革命,当了区委书记,你真厉害呀。”
  陈晓云谦虚地说:“哪里呀,我很平常。当年因为我父亲把我强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家当媳妇,我受不了恶婆的气,我是逃婚出来的。恐怕夫家再来找我,我是我的一个同学把我介绍到这里边家小学来教书的。刚来时在梅园边家村小学教书,对这里是人生地不熟,多亏了以前我的校董——边春甫乡长处处帮助我。”
  肖东听了感慨地说:“没有想到陈乡长还是个反封建礼教的女英雄。你后来碰到了好人,才得到今天这样抗日革命的好机会。我也是我们的茅山小学校长虞天刚先生介绍我到奉化教师学习班培养我当老师的。”说到这里两人就有了共同语言。董鹤棣说,“陈乡长,还是你厉害,一个小学老师居然当了乡长。”
  陈晓云说:“大家叫我陈乡长,其实我还只是个副乡长。乡长就是我以前的校董边春甫先生呢。边乡长他还是参加过大革命时期的老党员。我问你,你在挺进部队里干什么的?”
  “我收发电报,当情报员。我们当时去了三个姐妹。我们现在都会收发电报了。”
  “那你懂得译电码吗?知道电报发过来的内容吗?”
  董鹤棣说:“起先只让我们当个报务员,报务也是在夏法枝部队学的,后来我就又要求团长让我翻译电报,他把密码本也交给了我。”
  陈晓云说:“你厉害了呀,你能及时掌握他们的秘密了。”
  肖东说:“是啊,我已经从来去电报中获得了他们许多机密信息,及时告诉了上级。上次打东西岙就是我提供的情报。”陈晓云听了对她刮目相看,东西岙战斗她冒雨带着三十个自卫队员连夜挑去2000斤大米,五支队打了个大胜仗。原来这个重大消息还是她提供的,她感到这个人可不一般。陈晓云听了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敬意,钦羡地向董鹤棣点点头:“好好,小董同志,那你有机会再提供我们一些情况,我介绍我们五一大队给你,也叫林一新中队,他们现在就在郭青白自卫大队里面。你有机会也可去找找他们,有重要敌情也可以告诉他们去打日伪军。五一大队现在就是我们鄞奉县唯一的一支抗日武装呀。”
  董鹤棣听了不断地高兴地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去找的。”
  
  梅园乡乡公所——红庙。晚上。
  夜里董鹤棣和小陈就住宿在梅园乡公所。她和陈晓云彻夜长谈。两人抵足而眠,互谈着两人的私事。
  鹤棣问陈晓云:“你来到这里后,有没有再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
  陈晓云说:“我找过的,在我来到边家村小学的第三年,一个从福建来探亲的黄埔军校第三期毕业的国军上尉军官,也是边乡长的侄子,因他那部队不抗日,想在家乡参加抗日,结果在边乡长的推荐下,他参加了鄞警自卫大队,也就是现在的郭青白自卫队,还让他当了副大队长,当时我也参加了进去。不想自卫大队另一个地主出身的懒散又反动的副大队长妒忌他,认为他太认真。在一次点名时,他睡懒觉,我丈夫去叫他来出操,他大为生气,反咬他是汉奸,把他送到县警察大队关了起来。我几次叫大队长郭青白去保,他就是不去保,结果在日军火烧大皎时一起被日本鬼子杀害了。我一气之下就脱离了这个是非不分,也不真正抗日的自卫大队,下来到边春甫乡长处工作。”
  鹤棣听了很为晓云姐的不幸遭遇而难过。陈晓云问鹤棣:“你有没有对象呀?”董鹤棣告诉她,88团那个团长向她求过婚,但她说她是个共产党员,怎么能找个反动的国军军官为丈夫呢?被她拒绝了。她说她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待抗战胜利革命成功后再说。
  
  鄞江某村。白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在梅园乡吃了早饭,董鹤棣就带着小陈去找鄞奉县自卫游击大队——郭清白部队。郭部表面上打着鄞县警察总队第二自卫大队的旗号,暗地里与日伪军相勾结,根本不抗日。但是当时我们没有自己武装,于是就把由从各乡抽上来的自卫队骨干组成的梅园区警卫小队打进这支灰色的郭青白自卫大队当警卫分队,(后来扩大成一个大队称为第六大队,当地老百姓也爱称他们为“五一大队”,因为他们是在1941年5月1日成立的)。那是一支真正抗日的自卫队。根据敌工委刘默曾对董鹤棣说:“你把了解的敌情可以告诉郭清白部队中的林一新大队。让他们也掌握周边敌情。”现在听陈晓云重新介绍,她们就去找林一新大队,鹤棣听了点点头说:“好的,我会去找林一新大队的。”
  
  林一新大队。白天。
  第二天董鹤棣和她的勤务兵小陈就来到一个叫周家溪的村庄。董鹤棣看到林一新中队这时正在练兵,他们正在一个祠堂面前的空地上拿着棍棒在互相练刺杀:“向前刺!向后刺!防后刺!侧击!……”大家做得十分认真。学了刺杀以后,一会又学扔手榴弹。在这里看他们大都是穿着老百姓衣裳的自卫队员们,但他们的武器却不错,大部分战士都有步枪和手榴弹,有的背上还挂着大刀。听说大部分是边春甫乡长给他们买来的,一部分是在战斗中从敌人手里夺来的。鹤棣在那里还碰上了当年在壮丁训练一同受训过的老乡,感到很亲切。她看到他们虽然穿着破烂,脚穿草鞋,却斗志昂扬,她看他们在那里练习刺杀、投弹、射击,利用地形地物滚打爬摸,训练严格,还唱着响亮的抗日歌曲,感到这才像个抗日部队。她感到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抗日胜利的曙光,也感到了自己在国军部队中提心吊胆地做地下工作的意义。最后她告诉了林一新:“我昨天去过梅园,在梅园乡里见过了梅园乡乡长陈晓云,听说你们大队是在梅园乡乡长支持下组织起来的。”林一新点点头高兴地说:“你去过梅园了?见过晓云姐了?晓云姐说的没错,我们这个大队是在梅园乡边春甫乡长和陈晓云乡长关心下成长起来的。”鹤棣听了很高兴,把她们最近侦察到的敌情告诉了林一新。林一新说:“谢谢你,董鹤棣同志,你上次已经提供过我们一个情报了,当时我们不知道是你。使我们及时把伪军抢去的粮食夺了回来。现在你又把这一带敌情告诉了我们,我们心中有数了。”
  
  茅山师范,夜晚。
  董鹤棣回到茅山,向敌工部刘默汇报了这趟去侦察敌情的情况后。把她和小陈记录的详细情况都告知了敌工部。还说顺便去看了梅园乡自卫队,看了林一新大队。刘默听了鹤棣汇报的情况和记录,很是满意说:“好!好!董鹤棣同志,你为四明山游击纵队做了很大贡献。你侦察来的这些情报都很有用。记录得也很详细,使我们更清楚地明白了当前四明山周围的敌情。这对我们的抗日部队和自卫队有很大用处。谢谢你董鹤棣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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