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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平定安南(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3-28 14:56:09      字数:4247

  于谦和于康急忙回到舟中,换上官服,直往任所疾驰。趁着在船上的空闲,他理清了一下思绪,他想:当务之急必须立即严明军纪,严厉制止官军的滥杀行为。缓解安南百姓与官军的矛盾,只要百姓归附了朝廷,就能孤立贼首,那么贼军将不攻自破,安南之乱自然平息。于是,立即唤于康磨墨,挥笔拟定了六条命令:其一,惟擒贼首,勿问从者;其二,从贼者返乡,勿问其罪;其三,勿欺妇女儿童;其四,勿抢掠财物;其五,勿杀无辜;其六,勿谎报军情。
  于谦刚上岸,尚书黄福亲自领着将领将他迎入按院。于谦向黄福及诸位将领传达了皇上旨意,并向诸将宣示了六条命令。宣读完后,严正申明道:“凡违犯六条者,不论将官军士,或斩或囚。士卒犯令,将军连坐,惩戒不贷。”于谦说完,又令人将“六条命令”抄写下来,张贴在各紧要处。致使军中上下,人人皆知。
  诸位将领何曾见过如此严厉的命令,只是钦差大臣,而且还是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有如皇上亲临,即便有天大胆谁敢不听,谁能不畏惧,于是各位将领都自行严格遵照六条命令,并约束军士,严守六令。
  于谦又令各位将官造册,按实一一奏报明白。并对那些功虽少,但未妄杀者,给予重奖,而对于功虽大,却有滥杀行为者,降功一等;功小却以妄杀无辜贪功冒领者,非但无奖,还要给予严厉处罚。这么一来,军中大震,全营肃然,再也没有官兵敢去滋扰百姓。
  将官军之事处理完毕,于谦这才登门以晚辈之礼拜见尚书黄福,道:“晚辈素闻大人贤明,礼治安南十数载,深得民心,功劳卓著。今晚辈奉旨便宜处置安南事变,还望大人教诲。”
  黄福,字如锡,山东昌色人,历事三朝,官拜工部尚书。永乐五年,就以尚书之职掌管安南布政、按察二司,已有十多年。他广使仁德,勤政爱民,威德之名远播,深得安南百姓爱戴。百姓有口皆碑,称之为:“安南草木都知晓黄大人的大名。”
  黄尚书举止庄重,不苟言笑,见于谦是一位年轻官员,奉旨便宜处置安南甫事变,始终未发一辞。可一见他处事果敢,直击要害,心中暗暗赞许。又见他待人恭敬有礼,处事小心谨慎。并没有往日钦差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娇气,更是十分喜欢,于是起身还礼,邀请于谦到内室。坐下后,黄福说:“于大入奉旨处置安南事变,圣上授以便宜之权,此乃圣上倚重之托。然而,恕老夫直言,于大人谁处置得当,措施得力,但对于安南而言,有如扬汤止沸,仅能缓解,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于谦一愣,双手抱拳问:“这是为何?”
  黄福说道:“安南有如一个生有脓疮的病人,于大人之举不过是将疮内之脓挤出,仅能缓得一时之痛而已,并没有将疮毒根除,因此假以时日,其疮又将死灰复燃,疼痛如前了。”
  于谦闻言,略一沉思,再次施礼恳求道:“晚辈愚昧,还请大人明示。”
  黄福说:“老夫在安南十多年了。现已垂垂老矣,今见于大人年轻忠义,才敢倾吐肺腑之言。当年太祖根据实情制定:‘以不治治夷狄’之策,将朝鲜、安南等十余个小附属国定位‘不征之国’。诸国臣服,因此相安无事。可自从安南国权臣黎季犛篡陈氏之位,戮杀陈氏。甚至将皇上派军护送归国的陈氏杀害,故而惹怒天朝,皇上即派英国公张辅统二十万军征伐,除其国号,设置郡县,并取走巨额财物,还迁走二百余万奴隶。老夫奉旨兼理二司政务。自永乐五年至今,已有十六年之久,幸皇上广施恩泽,方保十余年安宁,只是上下并未心服。”
  于谦又问;“黎利今又叛乱,从者如云,其势汹汹,又是为什么呢?”
  “唉——”黄福长叹一声,“太祖之策,早已背弃,现在安南所有的府、州、县官员都来自两广及云南,这些人都是以征服者自居,不仅毫无体恤百姓之心,而且对当地百姓肆意欺压。尤其是中官马骐来此监军,更是贪得无厌。他常常借为皇室采办之名,刻意搜求珍奇宝物。并且不择手段搜求少女,充入宫中为侍婢,竟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次黎利年仅九岁的女儿,因被马骐强征,死于途中,因此激起民愤。黎利一怒之下揭竿而起,百姓自然一呼百应。老夫虽曾多次规劝,希望马骐能有所收敛,可马骐非但不听,反而向朝廷密奏道:‘黄福久居安南,与民相处似君臣,安南只知有黄福,未知有朝廷,足见其心怀异志。’老夫闻之后,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成日提心吊胆,坐立不安,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还敢管安南之事,老夫深知,愧对皇上,愧对安南百姓呀。”说完,流泪不止。
  于谦听到这里,双目冒火,一扬尚方宝剑道:“可恨阉竖败坏朝廷大事,激反百姓,真是死有余辜!下官今天就要拿他的头祭剑。”
  黄福急忙制止道:“于大人千万不可造次,这马骐可是圣上恩宠近臣,而且他的府第有上千军士守护,岂是你一位钦差所能处置得了的?况且即便杀一阉竖又有何用?”
  于谦凛然道:“皇上钦授下官便宜处置之权,何所惧哉?且为民排忧,为国解悬,下官死亦不足惜。大人有何良策,请教之于晚辈,晚辈定要斩下这阉宦之头,以谢安南百姓。”
  黄福一听,双目闪光,喜上眉梢,说:“皇上圣明,钦差于大人赴安南,此城百姓之福,安南之福!”于是对于谦说道,“于大人有如此忠肝义胆,老夫理应尽力。”
  说完靠近于谦耳边悄悄地说了一阵,于谦点头称是。
  第二天傍晚,守门军士进来禀报道:“清化知州求见。”
  这位清化知州姓罗名通,字学古。吉水人,年近四旬,乃永乐十年进士,授御史,巡按四川。后因上书极陈时政,触怒圣意,被贬至清化任知州。罗通为人正派,嫉恶如仇,对马骐所作所为十分反感,只因官小身微,且系被贬之人,朝廷那里说不上话,也就无可奈何了。
  昨晚接到黄福密书,嘱咐他赶快独自一人来到按院,参拜钦差,听候调遣。罗通不知何事,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快马奔走,一直到傍晚,这才赶到按院。
  没有过多的客套,于谦直奔主题:“本官奉圣上钦命,便宜处置安南事变。听黄大人赞罗大人素有智勇,特召罗大人辅助本官,尽快平息事变,以解圣上悬忧。”
  罗通听于谦声音洪亮清脆,柔中带刚,心中悟道:“皇上圣明,于钦差刚毅果敢,定能有所作为。”原存的因钦差年轻而生疑问之念一扫而尽,于是问道,“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当竭尽全力。”
  于谦道:“本官来安南微服暗察多日,已查得松藩千户钱宏、百户韩整、高隆谎报军情,欺骗朝廷,滥杀无辜,抢掠贪淫等不法之事,令人发指。圣上有旨,兵部发牌。征调松藩之军征讨安南,没几天就会来到清化。待他们到了时,罗大人可奉钦差之命,立即将钱宏等三人逮捕入狱,然后将其滥杀之罪在各军及安南诸府公之于榜。这可是平息安南事变的一件大功,请罗大人用心行事。”
  罗通说:“于大人之命,下官定当办妥。下官以前巡按四川时,已获知钱宏非法之事,曾上表弹劾,可惜没有结果。今奉于大人之命,擒拿钱宏等人,正了却下官多年心中之恨。”
  于谦喜道:“既然如此,罗大人快回清化,安排停当,事情办完后,派人速报于我。”
  罗通起身告别,急速归去。
  于谦坐在房里正思忖计擒拿马骐的细节,只见守门军士进来禀报道:“按察司校尉罗亨信带三十名军士,于门外候见。”
  于谦喜道:“好!快请罗校尉一人进来。”
  罗亨信,字实用,广东东莞人,年四十多一点。系永乐二年进士,授工科给事中,又进吏科右给事中,因遭受连累被贬为安南为吏。尚书黄福见他忠义,任命他为按察使校尉。在黄福的授意下,挑选了三十名精明健壮军士来到按院,听后于谦调遣。
  于谦压低声音对罗亨信说:“本官与黄大人密商一计,今夜必须擒拿马骐。这个马骐贪淫肆虐,是这次安南之乱的罪魁祸首,只有先惩治这个祸首,才能释民怨、解民愤、快民心,乃至平息事变。黄大人知你素怀忠义,故让你当此重任,今当为国立功,等事成功,我将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罗亨信听了高兴地说:“马骐在安南为非作歹,欺压官僚,凌辱将士,残害百姓,搜刮民财,连黄大人都屡受其害,罗某恨之久矣。今日于大人奉旨果断除奸,真乃安南百姓之福。罗某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定要除掉奸竖,上以报朝廷,下以安百姓。”
  于谦低声嘱咐道:“你快将军士埋伏在两侧,听到摔杯之声,便立即冲出擒贼。”
  罗亨信起身,立即安排军士埋伏。
  军士埋伏后不久,守门军士进来报告:“马公公到!”
  于谦心中喜道:“鱼上钩了。”立即吩咐,“快请!”并亲自走到门外迎接。
  原来这马骐接到朝中内官密报,称皇上钦差于谦便宜处置安南事变时。他冷冷一笑:“安南是咱家的天下,皇上派一钦差有何作用?没有咱家的支持,那钦差怎么来就怎么滚回去吧。”于是便抱着一副看笑话的心态等待着钦差的到来。
  于谦来到后,诸将及各官都前往迎接。马骐自恃皇上恩宠,骄横无比,心道:区区一个钦差,有什么了不起,咱家可是皇上的人。故意托大不前往迎接,只想等于谦上门拜见,再作理会。等于谦向诸将宣示六令,心中一惊,暗道此次来的钦差与往日不同,似乎有些个性。继而一想,你钦差再厉害,也是替皇上办事的,总比不上咱家是皇帝的人,你钦差再大也应该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在安南咱家就是地头蛇,你就得来拜见自己。于是,仍然坐在家里等着钦差的拜访。只是事与愿望,钦差来了两天,依然没有前来拜见,这马骐似乎感到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战,脸上便有了怒色,心绪也开始烦乱,乃至坐立不安了。
  这天将近黄昏,尚书黄福登门求见。马骐正好想从黄福的嘴里,查探一下钦差对自己的态度,因此也顾不得拿腔作势,表现出少有的热情,稍作寒暄,即开口问道:“听说钦差已到安南数日,为何不见他来拜见咱家。”
  黄福答:“这位钦差于大人可是儒家正宗弟子,饱读诗书,严遵礼仪,恪守律法,谨言慎行,今奉旨钦差,捧尚方宝剑,来安南处置事变,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半步,因此不能先来拜见公公。”
  马骐在安南可是凶狠霸道惯了,听黄福这么一说,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了起来,诧异地问:“这是为何,难道这一小小的钦差大臣,还能够大过咱家不成。”
  黄福回答说:“当然,若论官衔,这个钦差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而已,与公公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岂能相提并论。”说到这里,黄福有意停顿一下。
  马骐一听,心花怒放,接口说道:“就是,可是这小子为何不来拜见咱家呢。”
  “只是——”黄福有意欲说又止。
  “只是什么,快给咱家说。”马骐似乎有些急不可耐,连声催促道。
  “公公岂不闻‘钦差所至,如君亲临’的道理么?因此各地官员,无论贵贱高低,都必须先行拜见钦差,尔后后,钦差方可拜见诸官。于大人不先拜见公公,就是循规依法而已。”黄福装成十分贴心地解释说。
  马骐一怔,问:“照黄大人的说法,是不是要咱家先去拜见那位钦差乎?”
  黄福解释说:“正是!公公先拜见钦差,并非拜见钦差本人,而是拜圣上之律法。”
  马骐听了,略一思忖,装出十分委屈的神态说:“好吧、好吧,咱家就破例一次,屈驾先去看看这位钦差。”说完之后,脸上溢满了无奈与不甘心。
  黄福说:“公公前往拜访钦差,下官愿意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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