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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集 来北京发工资⑶

作品名称:金泉钢铁公司停产风波      作者:于杨月美      发布时间:2022-03-27 09:03:06      字数:3587

  07、北京某邮局
  徐伟文来到邮局,准备把刚才发的工资寄给妈妈。他开始填写寄款单据。
  闪回(松庄镇幸福湾小区,28年前的一个冬天)—
  徐伟文出生了。一家人很高兴,奶奶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她亲自过来照顾徐妈的月子。
  徐家住的是楼房,楼房不高,只有五层。楼房里没有集中供暖,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用“土暖气”取暖。一天中午,小伟文睡着了,徐妈也在一旁睡着了。没过多久,小伟文醒了,开始哭闹。徐妈被惊醒。
  徐妈:哦,文文饿了,妈妈马上给你喂奶!(徐妈坐起身来,抱起小文文,开始噮奶。)
  小文文开始喝奶,不哭了。徐妈就把儿子放下,还想再眯会眼。可是刚一放下,小文文又哭起来。徐妈又把小文文抱起来,等不哭了,又放下了,结果还是哭。奶奶正在客厅里忙着包水饺,听到孙子一个劲地哭,忍不住过来了。
  徐妈:妈,怎么回事,放下就哭。我以为他饿,刚喂了奶,结果还是哭,也不知怎么回事。
  奶奶:你把他放下我看看,是不是拉了或者尿了,别看孩子小,可聪明着呢,一点委屈也不吃。
  徐妈把小文文放在床上,奶奶伸手就去解包裹着文文的小包被。徐妈一看婆婆手上满手是面,不想让她插手。
  徐妈:妈,我来吧,你手上有面,别再裹沾手了,要不还得再重新洗手。
  奶奶:那好。
  徐妈:(打开小包被,把尿布掀开一看)啊,妈,快看,还真是,亏你有经验,你看,裹沾得腚上浑身都是屎,哎哟,打了屎战!(徐妈一边给小文文擦屁股一边对婆婆说)妈,你去包饺子吧。我自己一人弄就行。
  奶奶:那好,我去包饺子了。(奶奶退出。)
  徐妈给小文文擦好屁股,然后重新包好。这下小文文舒服了,躺在小包被里安静地瞪着眼睛到处乱看。
  徐妈:得赶紧洗手去。你看,赃死了,连手指盖里都有屎。
  徐妈下了床拿着洗脸盆直奔洗手间,她从水笼头里接了点冷水,想再搀上点热水,她拿起热水瓶一掂,里面没水了。
  徐妈:噢,这热水刚才给宝宝洗屁股用完了。(她放下暖壶)算了,直接用凉水吧,问题不大。
  徐妈洗完手,又回到卧室。过了一天,徐妈就感觉不舒服。
  徐妈:妈,现在怎么我感觉浑身难受,是不是昨天中午我用凉水洗手的原因?
  奶奶:哎哟,我的天,你用凉水洗的手?孩子,我不是告诉过你,月子里不担是非,不能碰凉,小心落下月子病。我的天呐,这还了得,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烧壶热水,赶紧用热水烫,或许能烫回来。
  徐妈:妈,我也没想到这么严重。也许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过了几天后,徐妈的病情越来越重。
  闪出—
  
  徐伟文:妈妈因为我得了严重的类风湿,听医生说这病的发病机理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目前临床上还没有特效药,只能靠吃激素类的药物控制病情,可是这类药物治标不治本,而且长期服用副作用很大,现在我妈都吃成了“满月脸”,还骨质疏松得厉害。
  唉,我妈得的这病很难治,是不死的癌症。可怜的妈妈,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落下这个毛病。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我得好好挣钱,担起家庭的责任,好让妈妈开心些。对了,寄多少钱回家好呢?寄回一千七百块吧,我在这里有吃有喝也有地方住,应该也花不着钱,留下三百元钱作为零花钱不少。
  徐伟文办完手续,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给妈妈打电话。
  (同屏画面)徐妈:喂,文文。
  徐伟文:(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妈,妈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发工资了。
  徐妈:是吗?太好了,发了多少?
  徐伟文:发了二千块钱。我老板说,只要好好上访,厂子能够复工复产,落下的钱一分也不少地补发。
  徐妈:噢,好事,发钱是好事。不过你们上访对不对?文文,你可要小心点啊,千万别惹出什么祸,这些日子,自从你出去上访以后,我心里老是不踏实,文文,咱们挣钱是怪主要,因为咱们家太缺钱了,可是文文,这安全比挣钱更重要。
  徐伟文:妈,你放心,没事,我们现在一百多口子人都在北京,又不是只我一个人,这叫法不责众,呵呵。妈,我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回去,我把钱寄回家了一部分,我留了三百元,剩下的都给你寄回去了,你注意查收啊。
  徐妈:好好。那你留了三百元够不够花?穷家富路,在外边不容易,可别难为着。
  徐伟文:妈,你放心。我在这里吃喝住都不用自己掏钱,这三百元钱也不一定花着。妈,我最近听说,咱们医院有一种治您这毛病的新药比较好,您让我爸去医院拿点药吃吃看看,说不定您的病就好了。
  徐妈:唉,我这毛病,半死不活的也就这样了,活一天算一天吧,别再糟踏钱了,这些年,我糟蹋的钱还少吗?要不是我,咱们家也没这么穷。文文,等你这钱到了后,我好好攒着给你娶媳妇用的。文文,这些年来,妈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你看人家,比你岁数还小的都生孩子了,可你,哎,都是妈拖累了你。
  徐伟文:妈,别这么说,有妈才有家。只要您在,家就在。妈,我还有事,我挂了。
  徐伟文挂断电话,眼里已是噙满泪花。
  
  08、北京福隆宾馆,15日下午
  胡臣光过来了。
  梁振旺:胡老弟,欢迎,欢迎!欢迎大驾光临,快请坐。
  胡臣光:梁经理,今天你怎么没去开会?(胡坐在梁的床边。)
  梁振旺:身体有点不舒服,老是感觉昏昏沉沉的。(梁故意小题大做)可能是来北京后这些日子没事干闲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血压也很不稳定,时高时低。(笑着)这身体,照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准哪霎就毁喽。
  胡臣光:呵呵,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您这毛病,只要平时注意着点,问题不大。这年头,就身体是自己的,什么也不如身体更重要。胡经理,你知道咱们发工资了吗?发了二千块钱!
  梁振旺:知道,肖学武和我说过。
  胡臣光:五常公司的财务科长陆兵过来的,发钱的时候,为了达到宣传效果,阵仗搞得挺大。肖学武让我把钱给你带过来。(说着,胡臣光把钱掏出来递给梁振旺)。
  梁振旺:谢谢胡老弟,麻烦你了。你先把钱放床头柜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俩人正有说有笑的,车子冬过来了,他正要敲门,看见房门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来。
  车子冬:(彬彬有礼)梁经理,你好。
  梁振旺:小伙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来,快坐。
  车子冬:梁经理,我来和胡厂长说声,我把东西行李什么的都搬过来了,房间也安排好了,也在这层楼。
  梁振旺:什么?胡厂长,你们在西便门酒店住得好好的,那里离信访局也近,你跑这里来干吗?
  胡臣光:是呀,我也不想来呀,这不是瞎折腾嘛。可是肖总打电话说,让我和你住在一起,这样能相互照顾,商量个事什么的也方便,没办法,我只好过来。
  梁振旺:好,很好,我无话可说。(梁听了,血压这回真的噌噌地往上涌。)
  胡臣光:梁老兄,我们去房间了,有空再找你聊。
  梁振旺:好。
  胡臣光和车子冬退出。
  梁振旺一屁股坐在床上,憋得半天没缓过劲来。突然,他站起身来,拿起这沓钱,往地上一摔,又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又从地上把钱捡起来朝屋子里使劲地撒着,一张一张,撒得满屋子都是钱。
  整个下午,梁振旺一直呆在房间里生着闷气。
  梁振旺:出去走走,心里太难受了,得找个地方排遣一下,否则会憋坏身子的。(梁振旺向外走去。)
  
  09、好好生活小餐馆,夜
  梁振旺出了宾馆,他信步朝前走着,看到前面有一家小餐馆。
  梁振旺:呵,“好好生活小餐馆”,这餐馆名字起得好,听着就舒服。走,进去瞧瞧。
  梁振旺走进来,服务员笑盈盈地迎上去。
  服务员:欢迎光临。
  梁振旺:服务员,来一箱啤酒。
  服务员:好的,先生。
  一会儿,服务员抱出来一箱啤酒,梁振旺开始独自饮起来。
  梁振旺:肖学文嫌我不出力,对我起了疑心,现在又派个汉奸监视着我。奶奶的,没想到我竟然落到如此下场,竟然被别人监视了,竟然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哼,肖学文那肖学文,你这个王八蛋,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有句话说什么来着,叫不怕现在闹得欢,就怕到时候政府和你拉清单。喝,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了,喝,酒是个好东西,能一醉解千愁。
  梁振旺本来酒量就大,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结果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梁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在一个劲地嘟哝着:就怕拉清单,拉清单。
  服务员看梁振旺喝得酩酊大醉,很着急。
  服务员:这位先生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有可能是来北京出差,有可能就住在附近。先生,醒醒,我们餐馆打烊了,你得回去了。
  服务员又拉又拽,想让他走,可是梁振旺趴在桌子上就是没反应。
  服务员: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把他锁在屋子里吧。(这时服务员不小心触碰到了梁振旺放在桌了上的手机)好,有了,给他家人打电话,让家人过来接吧。就是不知道这手机设没设密码,要是设了密码,那就完了,试试看吧。(服务员拿起手机开始用手轻轻地拨弄着,忽然眼前一亮),哟,还没退出,太好了,我先看看他最后一个和谁联系的。(她开始翻看联系人名单)最后一个联系人是胡臣光。
  服务员:喂,你好,请问是胡臣光先生吗?
  胡臣光:你是哪位?
  服务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是这样的,先生,我是好好生活餐馆服务员,这里有一位先生今天下午就过来就餐,他喝醉了,一直趴在餐桌上睡觉,让他走他也不走。我问了一下他的名字,我也没太听清楚,也不知道是姓梁还是姓杨。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把他带走。
  胡臣光:哦,我现在住在福隆宾馆,请问你们那地方离福隆宾馆有多远?
  服务员:福隆宾馆?就在我们餐馆附近,你出来宾馆左拐,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大约有二三百米地儿。
  胡臣光:好,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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