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集 去省城发工资⑶

　　06、（镜头切至）林海宾馆胡适房间，14日夜
　　节能车间主任包余过来了。
　　包余：厂长，听说发工资了？
　　胡适：对。来来，快坐下，我正要找你，你来得正好。你过来帮一下忙，帮忙把钱分分。（胡适指着小茶几上的这一大撂钱）你给提前一份一份地数好，二千元一份，数好钱后摞好放在这个小茶几上。这样就不容易出错了。
　　包余：好。（包余开始数起钱来。）
　　胡适：我也不能闲着，我得制作份领款花名册，等他们过来的时候直接在上面签字领钱。（胡适又从包里找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在上面作领款花名册。）
　　俩人正忙着，张山推门而入。
　　包余：你先在外面等着，过会儿发钱。
　　胡适：小伙子，你在外面等着，然后我再安排你个任务。
　　张山：领导，什么任务？
　　胡适：你招呼一下来的人，他们过来以后，你让他们都排好队站在外面等着，这样有气势。
　　张山：好。（张山把门给带上，招呼人去了。）
　　
　　07、胡适房间，外
　　工人们听到发工资的通知后陆陆续续地过来了。张山站在外面负责安排人员列队等候。很快，走廊里已经站了一大溜人，队虽然排得歪歪扭扭，但人们的脸上个个都洋溢着笑容。
　　这时高婶和毛春花上来了。
　　高婶：怎么样，老毛，我说的没错吧，咱们没来晚吧，你看，他们好像还没开始呢。
　　毛春花：别为自己辩护了，要不是你，我早就站在前头了，说不定站在第一个的人就是我。(老毛撇撇嘴说)你看看，现在咱们两个成了排尾，就咱俩最后了。
　　高婶：嗨，早晚都一样，早领又不多给。你看，这领钱和干别的事就是不一样，（高婶贴着老毛的耳朵说）上访的时候，都不愿意往前凑，这领工资了，都往前挤。还有这表情，你看把他们给乐得，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毛春花：你不？
　　高婶：我这人矜持，从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毛春花：是吗？那你回去吧，这钱也别领了，归我了。
　　高婶：哼，你这是白日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呀。
　　毛春花：呵呵，原形毕露了。
　　正在这时，齐营利第一个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他笑嘻嘻的，把手举过头，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快看，发工资喽，发工资喽！
　　高婶：这小年幼的，发个工资还乐呵成这样，干吗？一点也不矜持。
　　齐营利：高姨，你不知道，刚才领导让我这样做的，领导说这样能提振大家的士气。（齐走到高婶的跟前，挤眉弄眼地说道。）
　　高婶：噢，原来如此，错怪你了。小伙子，领导还怎么说来？
　　齐营利：领导也没怎么说别的，只是让我在小本本上签了名，然后我就拿着钱出来了。
　　高婶：从家里来的时候，我听领导说，我们这些来济水的人每天发平时的双倍工资。是不是这样？
　　齐营利：这个嘛，领导没说。我过去的时候，领导只说了这是预支给我们的工资，让我签名，走的时候，领导又嘱咐了我几句。
　　毛春花：好了，好了，小齐，你拿着钱赶紧回去吧，我们也快了。
　　齐营利：好的，两位阿姨，拜拜。
　　
　　08、高婶房间，内
　　高婶和毛春花领到钱后，回到了房间。
　　毛春花：呵呵，这叫该到不挨饿，天上掉白馍呀。多亏我来了，要不这二千块钱上哪捞？老高，这二千块钱，我觉得真的不少啦。哈哈，要是拿着这二千块钱买馒头的话，你说得买多少？像这么大个房间，恐怕得满满的一大屋子吧！（老毛张开双臂，用手比划着，作了个拥抱状），这下好了，手头宽余了，这么长时间没发工资，正紧巴着呢。我还想着这几天吃饭的时候要节省点花，想从嘴里抠省出点钱来补贴家用。
　　高婶：看把你乐得，你这个人呢，给你个甜枣你就吃不了！这二千块钱看起来不少，可是根本就不撑花。你要是拿着一百元钱到菜市场一趟，这钱一串开，很快就抽流净了。就觉着吧也没买多少东西，可这钱就花没了。
　　毛春花：对，我也觉得这样。到了菜市场，不管买什么东西都要精打细算。咱们这个年龄的人过日子都过惯了，花钱还不敢大手大脚。咱们要是和现在的年轻人比起来，都成了细枣核了。
　　高婶：呵呵。一辈一辈的人，就这样。对了，我给程文兰打个电话。
　　程文兰也是制氧厂的职工，在厂里看空压机。
　　毛春花：你给程文兰打什么电话？
　　高婶：我问问她发工资了吗？胡厂长说在家里的没发工资，我有点不信，我再问问她。对了，打电话没意思，我和她直接视频吧。
　　毛春花：哈哈，好。你视频的时候，我也加入。
　　高婶：中。
　　视频连线中……一会儿接通了，程文兰的头像出现在高婶的手机屏幕里。
　　高婶：哈楼，我的程兰兰，你好。
　　毛春花也凑过来，她一手揽着高婶的肩膀，把脸紧贴着高婶的脸，也学着高婶的样子，和程文兰打着招呼。
　　毛春花：文兰，你好。
　　程文兰：好，好着呢。你们俩人这么巧，都在一块？
　　高婶：我们俩一个房间。
　　程文兰：怪不得。怎么样，在济水上访好不好？
　　高婶：我们俩人在大省城待了好几天，现在都不想回去了。老程，在这里太好啦！你快来吧！
　　程文兰：我才不去呢，才不上那当呢。大省城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
　　高婶：这里真好，有吃的有喝的也不用干活，每天跟着他们出去溜达一会儿就完事了，剩下的时间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快来吧。
　　程文兰：我才不去呢，大省城有什么好的，我去过好几次了，除了车多人多什么都贵以外，我还没发现有多好。
　　高婶：你在家里还干活吧？
　　程文兰：怎么不干活？我每天照样早起晚归地来上班，昨天还让他们喊着去上访了，一天跑了仨地方，市里县里跑了个遍，早上去的南山，下午又去的咱们不老县委大院，正赶巧下雨，可把我淋坏了，到现在鼻子还有感觉，好像是淋感冒了。
　　高婶：去上访？市里县里你都去了？
　　程文兰：都去了。我不想去，人家当官的就说，谁不去就直接回家不用来上班了。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们去了。哎，让领导指派着一会儿上这一会儿去那，够够的了。
　　高婶：你这里那里的，这几天你们工资发了吗？
　　程文兰：没有，想好事呀。
　　高婶：真的？不要骗我。
　　程文兰：谁骗你谁是小狗，不，骗你是老狗。
　　高婶：哈哈。我信，你肯定没骗我。
　　程文兰：（笑着反问）怎么，你发工资了？不会吧？
　　高婶：这领导做事是不是偏心眼？
　　程文兰：啊，真的发工资了？
　　高婶：是呀。我和老毛刚从胡厂长那里领钱回来。
　　程文兰：天呐，真的？
　　高婶：真的，不信你问老毛。
　　毛春花：文兰，是真的。我们俩人刚从胡厂长那里领的钱。
　　高婶：程文兰同志，请看！（高婶把刚才发的一大撂钞票放在胸前，得瑟着让老程看。）
　　程文兰：我的天，发了多少？
　　高婶：每人二千块。
　　程文兰：啊？怎么会这样？这什么世道？干一样的活不一样的待遇？这当领导的为什么不早放屁？要是早放屁的话，我也跟着去了。气死我啦，怎么会这样？
　　高婶：其实你也不要怪领导。因为领导早就说了，凡是来上访的统统都发双倍工资，还管吃管住，只是你没在意罢了。
　　程文兰：领导几时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还待在家里干嘛？干的比你们还多还累还没钱。
　　高婶：其实你也不用急，说不定明天就发了。
　　程文兰：发个屁，不可能的事。你看这事弄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今天早上厂里又组织人去济水，我实在不想去，让我给推掉了。早知这样，还不如今天就去了。
　　高婶：是呀，我听说咱们厂里今天又来了十好几，我还打听有没有女的来，他们说全是清一色的老光棍，一个女的也没有，我就知道你没有来。你也不用急，等下一批吧。说不定明天又来一批。
　　程文兰：哦，但愿吧，我还有事，不和你们聊了，我挂了。（说完，程文兰就把视频关掉了。）
　　高婶：（笑嘻嘻地说）哦，怎么搞的，刚才还好好的，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听说发钱了就蔫啦？你看这事弄得。
　　毛春花：也难怪文兰这样，她在家也没闲着呀。
　　高婶：没闲着顶个屁用，发钱才是硬道理。可是她说家里的都没发，老毛，咱们俩人多亏来了。
　　毛春花：你这人真是的，领导说的话你都不相信，还得亲自核实。
　　高婶：不是我不相信，我是想显摆一下，馋馋她。没想到她真的上当了，她一听说咱们发到钱了，说话的声音立即都变了。哈哈！
　　毛春花：你这个人，真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怎么这样！
　　高婶：哈哈，哪样？（高婶站起来，照着毛春花的脸啃了一口。）
　　毛春花：哎哟。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个正形，真拿你没办法。
　　高婶：亲爱的，需要洗脚吗？我给你打洗脚水去？
　　毛春花：别献殷勤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
　　高婶：好勒，我去洗手间了。你先睡吧，晚安。（高婶嘴里哼哼着起身去了洗手间。）
　　
　　09、林海宾馆惠慧房间
　　惠慧洗完澡，穿着睡衣睡裤坐在床上看电视。
　　惠慧：这老东西，都快10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惠慧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一边不时地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敲房间门。
　　惠慧：呵呵，这人呢怕念叨，你看这不来了。（老惠急忙下床趿着拖鞋奔到门口，老惠打开门，躲在门后，当她看到老辛闪过来了，笑着扑了上去。）
　　老辛：老婆，想我了？（俩人抱成了团。）
　　惠慧：对，盼你多时了。快10点了，怎么才来？
　　老辛：业务多，没办法，脱不开身。
　　惠慧：来来，亲爱的，请换上拖鞋。（惠慧从床头柜下面拿出拖鞋。）
　　老辛：谢谢老婆。
　　惠慧：不客气，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为您效劳，我心甘情愿。每天为您服务，我这心里比喝了蜂蜜水还甜。（老辛刚换上拖鞋，老惠又端着杯子过来了），老公，请用茶。
　　老辛：老婆，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有点受宠若惊，受不了。
　　惠慧：嗨，我一直不是都对你这么好吗？只是你没有感觉到罢了。你这个人，让我说你什么好呐，木讷，像块冰冷的石头一样捂不热。
　　老辛：嘿嘿，胡说。
　　惠慧：亲爱的，累了吗？来来，你坐下，我给你捶捶背。
　　老辛：啊，我还有这待遇？还真没想到。好，难得老婆这么高兴，就让我好好地享受享受吧。不过，我怎么有点不踏实，这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惠慧：哎哟，你这个人呢，怎么能这样想你老婆，真是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算了，我要睡觉了，你爱咋的咋的吧。（说着老惠停住手转身躺下了。）
　　老辛：亲爱的，洗澡了吗？（老辛一看老婆生气了，趴在她身上吻她，边吻边哄。）
　　惠慧：（嗔道）洗了，你没看到我头发还没干吗？你没闻到我浑身香喷喷的吗？真是的。
　　老辛：闻到了闻到了（老辛用嘴巴在她身上乱拱，边拱边说），还真是，真是香喷喷的，头一回闻到这么香，老婆，你是怎么做到的？老婆我动心啦！
　　惠慧：（转过身来）干吗动手动脚的？想什么好事？你洗澡了？
　　老辛：没呢。
　　惠慧：傻儿吧唧的，这么好的条件你还不好好利用？再过几天要是回家了，你想每天洗澡也白搭，这叫过期作废，懂吗？快去，快去洗澡，洗完澡再看你表现。
　　老辛：好好，老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惠慧看到老公进了卫生间，然后也跟着下了床，她悄悄地来到门口处的衣柜跟里，打开柜门，开始翻老公的衣服口袋。
　　惠慧：哇，找到了。（老惠从上衣袋里拿出一叠钱，喜不自禁。）
　　老惠站在这里正在眉开眼笑地数着钱，没想到卫生间的门开了，老惠听到声音惊得抬起头来。
　　老辛：老婆，忘拿洗脸布了。（老辛探出头来，他以为惠慧还在床上，对着床的方向大喊），老婆，抓紧给我把毛巾拿过来。
　　惠慧：好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老惠扫了一眼，装作害羞的样子），老公，你看看你，浑身滑溜溜的，让俺这黄花大闺女看到，多不好意思！
　　老辛：还黄花大闺女，别臊我了。你这是干吗？啊？你这个熊娘门，怎么也学着偷偷地翻男人的衣服？怪不得刚才我一进门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不是惦记我，是惦记我兜里的钱！我看你好事不学一点，我看你毛病不少，欠揍！
　　惠慧：老公，你说话咋的这么难听。我哪是惦记你兜里的钱，在咱们这个家，我不是一直都是财政部长吗？男人是搂钱耙，女人是盛钱匣，这话不是你教我的吗？
　　老辛：是我教的，可是我也没教你翻我的衣服口袋。你这是侮辱我，是不相信我。你说，自从和你结婚以来，我挣的每一分钱不都给了你补贴家用？好毛病不学，还学会了这个。
　　惠慧：老公，生啥气呢，别生气了，我也是着急嘛，再说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这一家四口，有三个挣钱的，而且这几年公司效益也好，是攒了不少钱。我觉得，咱闺女不用愁，她挣的钱我现在都给她攒着，等她结婚的时候拿出来用就可以了。可是你要知道，咱儿子花钱可是个无底洞，他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看，咱儿子眼看就要高中毕业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儿子要是上了大学，这学费什么的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大学四年下来，恐怕没个十万八万的玩不下来。还有等他大学毕业了，又得找工作又得找媳妇又得买房子，你说这哪一样不都得大把大把的票子？
　　老辛：现在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我是说你这个毛病。别一把都抓去了，给我留点，别让我在外面没面子，这事让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惠慧：嗨，这算什么，这不算什么毛病！一家人不知一家人，她们比我管老公厉害多了，相比的话，我这还算是好的。这样吧，我给你留二百元，剩下的我保管，怎么样？
　　老辛：二百元太少，再多一百。
　　惠慧：没个数了，二百元还嫌少？这些日子厂子管吃管住也用不着你花钱，你拿那么多钱干吗？就二百元，同意不同意就这么定了。如果不够花的，到时候再说，实报实销。放心，我会给你面子的。
　　老辛：熊娘们，见钱眼开，太俗了！我这本来是热血沸腾满腔热血来，让你这么一气，心里拔凉拔凉的，一下子性趣也没了。
　　惠慧：好了，老公，你也别生气了，往后我也不翻你口袋了，你愿意给我就给我，不愿意给我你就一直藏着我也不管。爱藏多少钱就藏多少钱，爱藏多久就藏多久，随你好了。
　　老辛：别啰嗦了，快给我拿擦脸布子去。
　　惠慧：（笑着）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拿。老公，你仔细想想，你其实一点也不吃亏，你看，你把钱给了我，我陪你睡一晚上，你赚大了，你要是拿着这些钱出去找小姐，还不一定够。
　　老辛：哼，美得你。我要是拿着这些钱去找小姐还找你这样的？我找就找十八的黄花大闺女。哼，找你这样的，用二千块钱找十个还绰绰有余。
　　惠慧：好好，那你去找吧。你愿找几个找几个，你愿找啥样的就找啥样的，我不阻拦你，我祝福你。你洗得干净的，去吧，祝你成功。
　　老辛：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好的那么容易找？快给我毛巾，快滚，滚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