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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品名称:相思枫叶丹      作者:苏晓蔡      发布时间:2022-03-23 19:26:52      字数:5148

  刘国兵的作品发表后,老师又特意请唐文丽朗诵了这篇作品,刘国兵心里觉得离自己将要实现的美梦不远了。
  可是,唐文丽竟然还像以前一样,只是看到刘国兵时多了个点头或道一声“你好”等“外交辞令”。
  刘国兵每每获得了唐文丽的“外交辞令”总会特别满足、还特别地欣喜若狂,所以,在课堂上或者在休息时,他总是喜欢紧盯着唐文丽的方向。有时休息的时候,刘国兵总要想着法子引起唐文丽的注意,他只要一发现唐文丽有意无意朝他这儿看一眼,他急忙就会投去殷勤的一笑。
  合唱队一天一天地排练,天天唱着《走进新时代》《好日子》《在希望的田野上》。可这对刘国兵来说,没见到一点“好日子”“在他的希望的田野上出现。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三分之二。这日子过得太快了。刘国兵心里的那个急就如上窜下跳的猴子,烦躁不安,又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刘国兵的脑子里整日装的都是唐文丽,而唐文丽却好像和他没什么事一样,仍然是点一下头呀或“你好”啊等。刘国兵万分气馁,几乎已到了茶不思饭不香的地步。
  刘国兵的爱人郑佳玲看到刘国兵像只落汤鸡,整天的没精打采地出去回来,再出去再回来,心里就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引起了她的疑心。郑佳玲想:“自打刘国兵参加了什么为庆国庆的合唱队以来变化就特别地奇特,有时开心有时忧愁、有时欢乐有时又愁眉不展的,凭自己的第六感应,他的心里可能有心事了。又是什么心事让他会出现情绪上有如此大的波动呢?难道他的心里也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吗?他以往可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呀。当然,这还是要怪先得怪我自己不好,自己做错了事自己也感到了内疚,真是对不起他和儿子。”郑佳玲心里这样想着,又不断地责怪着自己,心里变得越发地沉重。
  一天吃好晚饭,郑佳玲看到儿子进房做作业去了,语气轻松地就问刘国兵,道:“怎么了我们家的帅哥?这些天一会儿像吸了大麻样的欣喜若狂,一会儿又像丢了魂似的愁眉苦脸,一会儿又像只落汤鸡样的无精打采,你这是干吗哩?折腾得我心里怪难受的。”
  刘国兵看了一眼郑佳玲,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我没事儿。我有什么事儿呀?你看出来了吗?”
  郑佳玲看到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不冷不热地回答,心里像被火钳烫了一下,但想想是自己错在先,是自己酿的酒,自己不喝让谁来喝呢。郑佳玲皱了皱眉,但马上把脸上皱着的眉消失了,平静地说道:“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刘国兵又看了一眼郑佳玲,什么话也没说,起身朝书房走去。
  郑佳玲看着丈夫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眶里感到了有点湿润,她也起身收拾碗筷。
  自那以后,刘国兵的一举一动尽收郑佳玲的眼底,她开始注意他了。有几个晚上,刘国兵靠在床头,边看着电视心里边想着唐文丽,心里就不安分起来,拿起手机,编写信息给唐文丽:“小美女唐,现在在干嘛呢?还能想起第一次和你等红绿灯的那个小老头儿吗?还能想起你这位小美女曾心怀热情,感情饱满地朗诵一个小老头儿的《国庆感怀》吗?还能想起一个天天在你眼前晃悠的那个小老头儿吗?现在我这个小老头儿的心里好好烦躁啊。你这小美女总是在我的眼前晃悠,晃悠得我茶不思、饭不想,晃悠得我夜不能寐、思绪万千!小美女,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啊!”
  刘国兵想按发送,可是唐文丽的手机号码他刘国兵没能获得,他只好将编写的这段相思再删除。刘国兵想想刚才自己编写的那么肉麻的信息,沮丧地摇了摇头,但他又分明感到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样的,心里一下子就安稳了许多,躺下做起了他的美梦。
  实际上,刘国兵在编写信息的时候,半躺着身子的郑佳玲也偷偷地看了几眼,虽然也看不太清楚他编的是啥信息,但从他编写了后再次删除,她就有点儿明白几分了,可她没吭声,装着没看见,刘国兵躺下眼觉,郑佳玲也就跟着躺下了。
  载歌载舞的排练也已到尾声了,刘国兵感到时间跑起来飞快。刘国兵感到奇怪了,在家的时候,他觉得时间就像只蜗牛似的,一秒钟就像过了一个小时,而一到了排练场,他就在心里使命地扯着时间不让它跑,可那时间却被刘国兵越扯越跑得越快。到如今,排练的时间快要过去了,可刘国兵和唐文丽的美事还八字没一撇,这使得他急得像活蹦乱跳的虾放到热油锅里一样,没头没脑地蹦达着。
  刘国兵几次三番地想再现那次等红绿灯的镜头,唐文丽却再也不给他了,她每每都要和同事一起走。刘国兵曾想着请她出去吃饭,几次话到嘴边,一看唐文丽那架势,愣是没说出来,生怕她一不高兴,自己的一切心思就前功尽弃了。
  转眼,就到了歌咏比赛了。那天上午发放演出服和领带,刘国兵拿到演出服和领带一看,那领带分明是女队员用的,又短又窄,他根本不好带,心里好不痛快。刘国兵的心里烦躁的不不得了,本来唐文丽这块“高地”就没能攻下,而此刻自己生为男人,拿到的却是女人的领带,这不是冥冥之中上帝在讥笑自己吗?或者是要遇上倒霉的事了。但是,刘国兵突然一想,这不是上帝的讥笑,更不是要遇到倒霉的事了,恰恰相反,是自己要遇到好事儿了、美事儿了。刘国兵想到了,是上帝在给自己创造时机:到美女中去换领带。
  刘国兵想,领带既然发错了,那女队员当中肯定也有错的。这个错的女队员就是她唐文丽该多好啊!就是不是她,正好借机会请她到女队员中换一换,这不是在给自己创造和唐文丽接触的条件了吗?想到这儿,刘国兵心花怒放了,立马在乱哄哄的人群里寻找着唐文丽。正巧,唐文丽也朝刘国兵这边望过来。刘国兵感到,唐文丽的眼睛里好像在向他暗示着什么,又好像是在问他什么,这一下子给他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刘国兵拿起手上的领带,挥舞着,屁颠屁颠地来到唐文丽面前,看着唐文丽有点激动地说:“你……唐文丽,我能麻烦你帮个忙吗?在你们女队员中找找,有没谁的领带是男队员的?你看我领到了一条女领带。”
  唐文丽也看着刘国兵说道:“正巧,我的就是你们男队员的。”
  “正巧!真的好巧啊!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啊!”刘国兵看着唐文丽也有点惊讶脸色,满脸欢笑地说着,他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那就谢谢你了。”唐文丽不好意思看刘国兵,嘴里道着谢,拿着领带转身就要离开。
  “唐文丽,何必那么客气呢?”刘国兵死死地狠命地盯着唐文丽说。
  唐文丽的脸一红,说:“你这眼神特像……什么来着?”
  “像什么来着?”刘国兵接着唐文丽话谄媚地问。
  “像……像……‘色狼’。”唐文丽说完,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咯咯”地笑出了声,想转身就走。
  刘国兵看到唐文丽那举动和“咯咯”的笑声,不但没感到尴尬,反倒得意洋洋起来,盯着唐文丽的双眼说:“‘色狼’?你说我刘国兵像‘色狼’?那我自己只好承认就是‘色狼’好了吧,到时,你可别让我这个‘色狼’占……占……”
  唐文丽没等刘国兵说完,转身给了他个体形优美又丰满的背影,真可谓娉娉袅袅、绰约多姿。看来,人一好看,什么地方都会好看,都会令人垂涎三尺。刘国兵的心旗激荡起来,好像唐文丽骂他像“色狼”是在夸耀他。
  刚才刘国兵和唐文丽在进行领带交换时,使他感到这个活动到现在,也是他最有成就的一次。刘国兵看到了一种生机,一种令多少男人都会怦然心动的生机。
  但是,合唱队今天下午的比赛一结束,就以为着要解散了。刘国兵就是在这样一种的忐忑不安中、在万般不情愿中、在依依不舍中,不得不迎来将要散去的合唱队。不是的,应该这样说,将要离他远去的唐文丽!
  最后全市几十个县局级比赛,水利局在这次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局党委决定,晚上会餐,还给参加活动的每人发了一千大洋的辛苦费,局党委全体成员全部到位,还将局属参加此次比赛的各二级单位党政一把手全部请来。由此看出,水利局这些领导们具有一定的政治敏锐性和洞察力,正确把握时代发展要求,始终坚持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的坚定思想。
  十八桌在一个大厅里,那场面尤为气派,人员按全局各行业、各单位分座。真是巧,唐文丽那一桌正好与刘国兵是邻桌。刘国兵看准唐文丽坐到那个位置后连忙在唐文丽的对面坐了下来。
  用餐前,水利局田局长作了赛后总结,他说:“同志们,经过近两个月的组织排练,你们的歌声已传四方,各单位回去后,一定要按照局里发放的补贴标准,给每位参加比赛的同志发放到位。”
  宴会厅里哄的一下笑了起来,继而掌声雷动,刚才紧张的气氛马上烟消云散了,大厅里比先前一下子活跃了。
  田局长是从某野战部队的一位副师长转业回来的。局长姓田,名建兵,说话幽默风趣,鼓动性和官场上的话随手拈来。
  据说,局里有位李姓职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次施工中,把左手的一根手指头扔在了工地上。当然,对于这位伤残者而言是痛苦的,但当时也传出好几个版本:有的说是因工伤残;有的说是和人开玩笑时不小心把手搭上了;还有的说是中午喝了酒神志不清自找的等等。就因为版本太多,一直没能被评上工伤。上世纪和本世纪大不一样,那个年代的人办事不需要请客送礼,万事均为公事公办,所以就导致了该职工在评定伤残时飞越了世纪。这位跨世纪的可怜的伤残人(有时看到他弯腰驼背踽踽独行,倒也能勾起人们的一丝同情),几任领导都没评定李姓职工的伤残,是工伤还是自伤。
  在田局长上任的第一年,已到了腊月底了,眼瞅着除夕之夜就到了,李姓职工来到了田局长的办公室,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田局长做了详细地汇报。田局长听完后命令政工部门到市有关部门详细了解清楚,按照国家或通江市的有关政策,如何评定伤残职工?像这位伤残职工能不能被评定为工伤?政工部门了解了国家和通江市的有关政策规定后向田局长汇报说:像李红军这样的伤残,可算可不算。
  田局长说:“既然可算可不算,何不人性化一点呢,帮他办个工伤不就行了。只要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一个单位何必要与个人在享受的待遇上去那么较真呢?”
  田建兵局长一句话,就把这一跨越世纪的“大案要案”彻底解决了,且没有留下一点后遗症。
  
  看到气氛已被自己调动了起来,田局长双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你们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就足以证明,我们这支队伍是个凝心聚力、和谐奋进、争取胜利的一支团结的队伍。在此,我代表全局干部职工向你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掌声再次响起……
  刘国兵此刻哪有闲心听田局长讲话,现在就是中央领导来讲话,他也不会听得进去。刘国兵委实是良苦用心呀,在田局长讲话的时候,他的小动作就没有停止过,那双像高仓健的眼直视着唐文丽,他是在想最后一搏,只要唐文丽的眼神往他这一飘逸,他就不停地用眼神传递那种迫切想与她发生点故事的眼神,暗示他对她的那种意思。唐文丽的双眼没有方向,刘国兵就会在座位上,晃动着或举手投足做出很夸张的样子,还不时地向她说着唇语,可唐文丽装着没看见。
  宴席开始了,局领导和本单位的处长书记来敬酒,刘国兵也不向敬酒者看一眼,只顾注视着唐文丽。一顿晚餐,刘国兵也不知吃了几口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吃饱,只是不断地向唐文丽抛眉眼,而唐文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晚宴结束,刘国兵也没有收到唐文丽任何暧昧的信息。
  刘国兵知道,唐文丽是在有意地疏远他。想想也是啊,这么美丽动人的一位少妇,想她歪点子的男人肯定不少,你刘国兵算老几呀?你刘国兵再有本事写小说,再是什么作家,再在我面前怎样显摆、得瑟,我唐文丽就是不稀罕,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刘国兵好像钻进了唐文丽的肚子里似的,把个唐文丽看得一清二楚。刘国兵的沮丧油然而生,沮丧的是到最后,连唐文丽的手机号也没能讨到,这让刘国兵足足地痴呆了个把月。
  在家里,唐文丽的影子常常在刘国兵的眼前晃动,吃饭也总是愣神。郑佳玲看在眼里,但从不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瞟一眼,她做她的事,吃她的饭,该赌钱时赌钱去,在电视前还是照样欢快地做她的健身操,旁若无人地泡一杯浓浓的咖啡尽情地享受着。刘国兵为了不影响郑佳玲的自娱自乐,专等郑佳玲自娱自乐完了,就专挑海清饰演的电视剧去看,看得津津乐道、如痴如醉、激情澎湃。
  在单位,刘国兵坐在办公桌前常常会愣神,有时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眼前就会闪出唐文丽清秀美丽的脸庞和娉娉婷婷的身影。这身影就如烟囱升起的袅袅炊烟,正朝他轻歌曼舞而来,等刘国兵激动地伸出双手去拥抱她时,眼前什么又没有了。
  刘国兵的这番状态,把办公室的男女同事们整得有点傻了。
  小杨说:“刘主任,你是不是失恋了?整天的傻呼呼地,像得了相思病样的。”
  “刘主任可不是失恋,我看他又在酝酿他的宏篇大作哩。这一次可要把我写到你的小说里去哟。正面角色还是反面角色都行,哈哈哈。”陈老说完哈哈大笑。叫他老陈,实际上他的年纪并不大,是因为他城府深。
  刘国兵没理他们,只顾自己尽情地想着心上的唐文丽。刘国兵想,通江市就这么大,我就不信碰不到她。俗话说:两座山不碰头,两个人哪有碰不到头的道理吗?再说,你唐文丽的单位我都知道了,还怕你跑了吗?
  刘国兵与郑佳玲现在虽还在一个锅里吃饭,但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俩人正在打离婚。因为,刘国兵总觉得他爱人常常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从哪里搞来条狗,早晚定要出去遛狗。郑佳玲在遛狗的间隙还学会了跳舞,本市的好几个广场舞厅都留下了她美丽活泼的身影,身体比先前紧绷了,那种欲望也就有了明显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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