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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人窃喜有人忧

作品名称:诡异的谜团      作者:秋粮      发布时间:2022-03-20 20:42:12      字数:4056

  一、夏日的午后七点天光仍然亮着。刘继堂夫妇仍耗在古庙旁熬时间等天黑。今天那个捡到的盒子和钱,在他俩脑子里像电影中的叠印镜头,反反复复在眼前推出化出,完全占据了整个儿大脑空间。刘继堂生动而激情地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时来运转了。他眯着眼幻想着自己将要由贫变富华丽涅槃,心肉都在抖动。他哼哼哧哧悠悠地说:“从今天起,咱就算活得有根儿了,跟那盖房子一样,打下地基了。”
  莫丽花时不时搓着两手团握十指,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的,闪着难抑的亢奋之情,嘴巴一直微张,面部表情有些似是在等拍照的微笑,呼吸之声明显带响,说:“我现在就等着拿上那东西回家。你说也怪了啊,咱在地里干活儿怕天黑,可它说黑就黑,今儿等着它黑,可它就是不黑。”
  “哼,咱俩都一样。”
  “哎,继堂,这会儿哪儿也没人,你再想想,那盒子里究竟放的是啥东西?”
  “我不想也猜得出,不是金就是银,要不就是咱们没见过的什么宝贝。”
  “我想也是这些值钱东西。”
  “肯定是。你想想,那一万多块现钱能放在它外面,说明盒子里的东西更值钱。”
  “对对对。妈呀,咱们可是发了。”
  刘继堂幻想着那盒子里的不明宝贝,不觉间脑际里闪过自己貂皮帽狐皮领之间的一张脸,惬意的幸福感溢于言表,脸上的表情到了哭笑难分的程度:“丽花,这辈子,你跟上我好好活吧,享福吧。”
  莫丽花美滋滋地笑了,握着空心板拳头拍打刘继堂的肩:“啥叫我跟上你,咱俩一块儿好好活。”
  “对,这苦日子算是熬过去了。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天就黑严了。到深更半夜的时候取上盒子回家,回去一看就知道啥东西了。”
  莫丽花站起身,不知怎么地,竟有力地劈砍了一把手掌,说:“走。你前面走,你这人有福气,我跟上你走。”
  刘继堂坦然地笑着说:“走吧,咱们吃葱花儿烙饼去。”
  幸福感满满的两口子一前一后地走,走了没几步又并排在一起走。
  
  二、老三秦世能,带着一身难平难解的疲惫开了院门进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刚坐到屋前的小凳子上吸了半支烟,媳妇白香果也从医院回来了。
  秦世能立刻责问她:“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不该回来。”
  白香果走过来坐下说:“二嫂去了,没事。在医院里我不能老呆,闻着那味儿想吐。”
  “噢——二嫂去了呀,这就放心了。总得有个人盯着。哎呀,今天可真累呀,这种心累受不了。”
  “哼,尽制造麻烦。你大哥也真是的,咋能糊涂到这种地步。”
  “唉——不敢想。人,弟兄之间,虽然同是父母生,太不一样了。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有真有假,但最终都能看透……”
  “就数人,说不透看不透。”
  “你看我大哥,原来装得挺真的,这下露了假了。”
  “哼,这就叫打嘴现世,没法儿收场了吧?所以说,人,必须得时时牢记,实实在在做人,光明正大做事。世上的钱财多的是,不该自己拿的千万别伸手。这下他的名声太脏了。”
  秦世能哧哧地吸着烟,眼盯着地皮出神。
  白香果问他:“你想啥呢?”
  秦世能仰起脑袋悲情地哀叹了一声:“哎呀——要我是我大哥的话,现在要做的事有两件;第一,我没脸活了,第二,赶紧承认了这件丑事,只要家丑不外扬,还能将就着活人。”
  白香果翻着白眼说:“这是你想的,人跟人不一样。看你大哥那样子,一脸坦然哪。”
  “不得了,随他吧。麻烦了。”
  “唉——赶紧做饭,吃了饭我上医院。”
  白香果回屋做饭去了,秦世能仍呆呆地坐在那里乱无头绪。
  
  三、黑沉沉的大地上,嘈嘈的躁响着的知了声、蛙声和搅成一片,在这临山一地的小小平坦地带上演奏出夏夜之“曲”,愈发显出夜空下的大地森森然凝重的威仪。
  刘继堂带着莫丽花,在这个时间赶夜路在返回的路上,暗夜中的土圪垯路面模糊不清,加上之前下过一阵雨,越发难行。他干脆推上车子步行,俩人的心情异常紧缩而激动。刘继堂停下车子,瞅着看腕表,十二点了。这会儿他说话都有点儿颤抖:“到了,这就到地方了。”
  莫丽花轻轻地戳了他一把,压低声音提醒他:“说话低声点儿,不定啥地方有人。”
  “对。不过一般情况不可能,这地方,除了咱俩谁行夜路。”
  “多个心眼儿吧,万一有人咋办。”
  “对。到了,就这儿。咱把自行车搁这儿,从那面绕半圈拐过去。”
  “哎呀你心眼儿真够用。”
  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向着藏盒子的相反方向走去。
  突然刘继堂蹲下了身子,莫丽花迅疾跟着蹲下,捂着慌跳的心,问:“发现啥了?”
  刘继堂四处侦听的耳朵忽然停止,说:“没啥,别说话。再仔细听听有啥动静没有。”
  俩人的心收的越发紧了,哧哧的呼吸声和前行的脚步声被寂静的夜放大。忽听“呱——”地一声怪叫,吓得二人缩坐到地上,又是一声渐隐在黑暗中的叫声,这声音他们熟悉,是不远处一棵矮树上掠过头顶惊飞的猫头鹰的叫声。
  刘继堂长长地呼出憋在胸口的气,虚虚地说:“妈呀,吓死人了。是猫头鹰对吧?”
  “是,就是猫头鹰。这玩样儿在野地里听着更吓人。继堂,你没尿裤子吧?”
  “没有。”
  俩人呼哧短笑了一下。这时候他们觉出了夜风呼呼刮来。刘继堂仰起脑袋一看,厚重的雨云漫来,他提心说:“完了,咱们要淋雨。”
  “这夏天的雨真跟娃娃的脸一样,说翻就翻。”
  “妈呀,这儿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
  “别说了,快点儿,拿上东西咱赶紧回。”
  俩人猫下腰绕着庄稼地正走着,远方传来闷闷的,催人心魄的雷鸣声,他俩的脚步加快了。
  就在他们穿过脚下那片谷子地的一刻,头顶上闪出一片脉动的光亮,二人吓得脸色苍白立刻蹲下,紧接着头顶上咔啦啦炸响了震耳欲聋的,崩裂山石的雷鸣声。莫丽花吓得紧紧地箍抱住刘继堂的后腰,黑暗中又有闪电划破夜空。
  
  四、同一时间,秦家所有大人都聚在医院病房里,个个儿疲惫不堪,在等老太太醒过来。
  漆黑的窗外忽然间亮如刺眼的白昼,人们惊觉后向窗外看去,亮光瞬间熄灭,咔啦一声炸响,似乎击碎了什么物体,吓得人们颤抖了一下,亮光又一次出现,便看到了黑暗中强风甩摆着的雨线。人们相互看看,都心照不宣,谁都没说话。
  刘巧娥拉了一把白香果,二人离开房间到了楼道。
  刘巧娥捂着突突慌跳的心说:“香果呀,咱们离这儿远点儿吧,真要有神的话,小心龙抓。”
  妯娌俩慌慌张张向楼道的拐弯处走去,此时便听到了唰唰的急促的雨打声。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在压抑的氛围中等待着。
  
  五、荒野中的雨前风格外躁动,连片的庄稼随着强风大幅度地摆动,仿佛要强行把大地上的一切要扫荡埋葬,零星的大颗雨滴砸落下来。
  刘继堂对莫丽花说:“你就这儿等着,我过去把东西拿上。”
  “不,还是跟在你后面吧,我一个人怕。”
  “那也行,走。”
  两人走出了那块谷子地,刚到了那片高低不平的没过膝盖的蒿草地边,浑身被击打在漆黑而冰凉的雨水中。唰唰的敲击大地植物的雨声在暗夜中形成一派躁躁的雨的喧嚣。
  天太黑了,刘继堂一时间找不到准确的藏匿盒子的位置,他顶着密集的雨线击打,手脚并用地爬行寻找。
  莫丽花也在摸索着寻找。大雨如注急促地下,不一会儿工夫便地面粘泥,脚上穿的鞋子在移动挪行时被粘落在地,他们把泥鞋拿在手里摸索寻找。
  一阵探摸过后没找到东西,刘继堂起了疑心,他拉了一把莫丽花到近前,说:“我记着就在这块儿放着呀,怎么摸不着呢?这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你记清了吧,就在这块儿?”
  刘继堂越发感到不安了,脑子里发出铮铮的响声,会不会被什么人取巧了呢?他强撑着紧张而慌跳的心,言不由衷,恍恍惚惚地说:“怎么可能呢,真不会是被什么人拿走了吧?”
  莫丽花也不顾大雨浇身,竟仰起脸绝望地发出压抑的呼叫:“哎呀要那样可就完了!快找吧,挨排着往过摸。”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两人相互看到了对方的脸,惨白惨白的怪吓人。
  他们又挨排着拨动蒿草继续寻找,仍是不见东西。
  突然莫丽花问刘继堂:“继堂,不会是谁拿走了吧?”
  “找,没人拿的话,离不开这块。”
  
  六、秦世贤弟兄仨守在病房里一筹莫展。秦世能这会儿有话都不对大哥说,对二哥说:“都这个时间了,妈也醒不过来,别这样睡着过去,这……”
  秦世才紧紧地皱着眉头抓挠不得地拍打脑门儿。
  秦世贤安慰他俩说:“放心吧,医生不是说一切都正常么。会醒过来的。”
  秦世才、秦世能两人谁都没看大哥一眼,也没回他的话。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抓着每个人的心,煎熬着。
  
  七、刘继堂夫妻俩仍在茂密的蒿草间摸找那个盒子,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他俩的心一阵紧似一阵,丝毫感觉不到冰凉的雨水泼落身子,唯恐那个宝贝盒子被人拿走。突然莫丽花又虚怯地说:“继堂……”
  “怎么了,找见了?”
  “没有。”
  “没有你瞎叫啥?”
  “你不是说就在这块儿么,我觉着没了。”
  话音刚落,一道电光在头顶闪过,暗夜中宇宙间的一切都在凛冽的强光中闪现。随着“嘎啦啦”的雷鸣震裂声在头顶炸响,惊得刘继堂灵魂刚要出窍,那僵硬的身子却像猛虎扑食一般向前扑倒。
  莫丽花看到电光下的刘继堂扑倒在地,她吓得僵在原地撕裂了声音问:“继堂,你咋了?!”
  刘继堂已经抱住了那个盒子,生怕它长了翅膀再飞了,说话的声调都变了:“找——见了!”
  莫丽花惊喜异常地“呀!”了一声,俩人爬挤到一起。刘继堂哧哧地喘着粗气说:“刚才那电光一闪,我看见了,老天帮了咱。走,赶紧回家。”
  莫丽花大大地喘通一口气,松弛下来。这会儿才想起抹着不停流落在脸上的雨水说:“继堂呀,刚才咔嚓一打雷,你扑哧倒在地上,我还以为是雷……”
  “别胡说,走。”
  两人走出蒿草地,又蹲下身子四处看了看,这才穿过谷子地到了放自行车的路边。刘继堂把盒子和手里的泥鞋交给莫丽花,说:“你把它抱好了,这路不能骑车子了。”
  雨还在唰唰地下,俩人顶着雨线窃喜暗快地迈开了脚步。
  莫丽花撩起湿透的衣襟把盒子塞到里面,说:“继堂,这东西挺沉的,肯定里头有宝贝。”
  大雨中行走了一阵,强降雨的势头过去了,沥沥的小雨续下不停。
  走过那段沙土公路后,在通往回村的小路全是土路,雨后的路面把粘性的土质泡软了,自行车的两个轮子沾上粘泥,前后刮泥板变成了刹车板,根本推走不动。刘继堂一咬牙扛起了自行车,呼哧呼哧喘着气,一会儿摔倒一会儿爬起走在回村的路上。
  半小时过后,雨停了,云散了,新鲜的月亮又出来了。等他们到家已是子夜时分。莫丽花拿着钥匙将要开门的时候,刘继堂仍不忘悄声吩咐一句:“动作要轻,说话别出声儿。这会儿夜深人静,有点响动就明显。”
  莫丽花睁大眼睛对他点头遵命。
  院门开了,他家的大黄狗不声不响摇着尾巴迎到他们跟前。
  刘继堂轻轻地把自行车放下靠在墙边,二人又悄没声地开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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