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下）

　　12—52 岱山岛高亭镇月仙家 日 内
　　月仙的丈夫把身子靠在了墙上，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12—53 岱山岛高亭镇月仙家杂院 日 外
　　九嫁：本来我弄了不少钱锁在嫁妆箱里，都叫冯来水给撬走了。开始挺心疼的，后来一想，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吧！
　　月仙气愤地：便宜了他！
　　九娘淡淡地一笑：便宜了他？哼，那钱在他的手里，只能是个祸害！月仙，我走之后，你也离开高亭镇吧！去衢山岛也好，去本岛也罢，就是不要在岱山混了。
　　月仙：你把钱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九娘苦笑着：阿军有一次对我说，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走江湖。当时我给了他一巴掌，他去走江湖，我怎么办？现在好了，阿军娶了个旅长千金，该我去走江湖啦！
　　说着，九娘站了起来。
　　月仙：急什么呀？吃了饭再走！
　　九娘：不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办。你抓紧时间跟大哥合计合计去哪儿落脚，尽早动身吧！
　　月仙点点头：嗯！
　　
　　12—54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门前 日 外
　　一辆黄包车载着吴天宝来到了茶馆门前停下了，他下车后打量了一眼周围，便鬼鬼祟祟地钻进了茶馆。
　　
　　12—55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 日 内
　　吴天宝走进茶馆放眼四顾，没有看见黄麻子，便皱起了眉头。
　　海叔走了过来：吴爷，黄麻子在包厢恭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于是，吴天宝跟在海叔的身后，向茶馆大堂的纵深处走去。
　　
　　12—56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过道 日 内
　　海叔来到包厢门前一打帘子：吴爷请！
　　吴天宝故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包厢。
　　
　　12—57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包厢 日 内
　　唐式茶艺的包厢里布置得古香古色，黄麻子盘腿坐在茶案前，正在有条不紊地布着茶道。吴天宝走进包厢，黄麻子竟然装作没有看见。
　　吴天宝来到茶案前坐了下来：黄麻子，急急火火地约我有什么事？
　　黄麻子：吴爷倒也沉得住气！
　　吴天宝：你不是逼着我还债吧？
　　黄麻子：这还用得着我逼你吗？冯来水设局坑骗了你，我是替吴爷着想，所以才约你来见个面，为你指渡迷津。
　　吴天宝：你的消息倒蛮快！冯来水刚走，你就知道了。莫非你们事先做好了扣儿，这会儿却来装好人？
　　黄麻子把脸一沉：吴爷要是这么说，我走就是喽！
　　说着，黄麻子站起来就要走。
　　
　　12—58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过道 日 内
　　海叔此时正站在门口，听见黄麻子的脚步声直奔门口而来，便抬脚往前面走去。
　　
　　12—59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包厢 日 内
　　吴天宝见黄麻子走到了包厢门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黄麻子收住了脚步，慢慢地回头瞧着吴天宝，阴阳怪气地：吴爷还真笑得出来？
　　吴天宝：黄麻子，别你娘的装啦！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腾宅子？
　　黄麻子：腾宅子着什么急呀？半年契约一晃就到，我不着急。我只是替吴爷着想，冯管家把你借的钱款一古恼地卷走了，吴爷不打算去喝西北风吧？
　　吴天宝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干了：人这一辈子，都有败走麦城的时候，不足为奇。
　　黄麻子：吴爷，都到这节骨眼了，还打肿脸充胖子，小弟也就只得告辞啦！
　　吴天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黄麻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吴家大院如今已是败尽家业，一贫如洗，唯一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件尤物了。
　　吴天宝怔怔地：什么？
　　黄麻子：岱山一支花！
　　吴天宝似乎惊住了：你叫我卖老婆？
　　黄麻子：名声虽然有些不好听，却能换来花花绿绿的钞票。
　　吴天宝沉默了，突然高声大叫：店家！
　　门帘一挑，门口出现了海叔：吴爷，有什么吩咐？
　　吴天宝：拿酒来！
　　海叔：我这里是茶馆，不是酒肆。
　　黄麻子：叫你拿酒你就拿酒，废什么话？
　　海叔：是！
　　
　　12—60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门前 日 外
　　一辆黄包车载着九娘从茶馆的门前驶过。
　　
　　12—61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包厢 日 内
　　海叔拿着一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走进包厢，放在了茶案上，颇不高兴地：两位爷，将就着喝吧！
　　黄麻子拿起酒瓶用牙齿咬开了瓶塞，又将茶碗里的茶水倒掉，满满地斟上了酒：吴爷，喝！
　　吴天宝端起茶碗，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得净光：痛快！
　　黄麻子又给吴天宝的茶碗里斟满了酒：喝！
　　吴天宝又一饮而尽：斟！
　　黄麻子：吴爷可是要一醉方休？
　　吴天宝哈哈地笑着：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撒尽还会来！娘希匹的，斟酒！
　　黄麻子又给吴天宝斟上了酒。
　　吴天宝“咕咚咕咚”地喝干了酒，把茶碗往地上“砰”地一摔：娘希匹！兄弟是手足，老婆是衣服。手足断了不能再长，衣服破了可以再换。拿酒来！
　　
　　12—62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门前 日 外
　　九娘下了黄包车，款款地拾级而上，走进了大门口。
　　
　　12—63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包厢 日 内
　　黄麻子趁机从怀里掏出一张契据和一张银票：吴爷，这是定金，你收好了。这是契据，请你画个押。明天一早，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吴天宝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净光，连酒瓶也“砰”地摔碎了。黄麻子抓起他的手，在契据上摁了手印。
　　黄麻子高喊：海老板！
　　海叔应声而入。
　　黄麻子：人交给你啦！
　　海叔：黄老板，人醉成这样，我这茶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黄麻子瞪了海叔一眼，将一块银元扔在了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抬脚走了。
　　
　　12—64 岱山岛高亭镇街道 日 外
　　匆匆行走的黄麻子猛地站住了：嗯？我怎么把吴天宝交给他啦？
　　说着，黄麻子赶忙往回返。
　　
　　12—65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过道 日 内
　　黄麻子急匆匆地走到包厢前，猛地一掀门帘，只见包厢里空无一人：堂倌！
　　店伙计应声走来了。
　　黄麻子：人呢？
　　店伙计：海老板送他回家啦！
　　黄麻子赶忙抬脚往外跑。
　　
　　12—66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门前 日 外
　　海叔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吴天宝扶下车，硬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大门口。
　　
　　12—67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卧房 日 内
　　九娘帮着海叔将吴天宝架到了床上躺下：海叔，他在哪儿喝成了这样？
　　
　　12—68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门前 日 外
　　黄麻子急匆匆地小跑着冲上了台阶，奔进了大门口，把门的仆人拦他没有拦住。
　　
　　12—69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卧房 日 内
　　海叔：九娘，吴天宝把你卖给黄麻子了。
　　九娘吃惊地：黄麻子？
　　海叔：黄麻子是黑道上的人，心狠手毒，无恶不作。一旦落在他的手里，就跟跌进地狱差不多。吴家大院你不能待了，他们明天一早就来领人。
　　九娘气愤地：我跟他们拼啦！
　　海叔：别说傻话，你斗不过他们。今天晚上……
　　
　　12—70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长廊 日 外
　　黄麻子疾速地奔走在长廊里。
　　
　　12—71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卧房 日 内
　　黄麻子猛地冲进了卧房，看见九娘坐在床边，正在将一块湿毛巾敷在吴天宝的额头上，忙收住了脚步。
　　九娘：你是谁？怎么随便闯进卧房来啦？
　　黄麻子：我是吴爷的好朋友，送他回来的那个人呢？
　　九娘：把人送到大门口就走了。
　　黄麻子：好，好，把人送回来我就放心啦！
　　这时候，看守大门的仆人撵了进来，拖着黄麻子就往门外拽。
　　
　　12—72 （空镜）岱山岛高亭镇渔港码头 夜 外
　　画外传来阵阵的海涛声。
　　渔港的上空，高高地悬挂着一轮明月。渔港的岸边，停着几只渔船，其中有一条绿眉毛帆船。
　　
　　12—73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卧房 夜 内
　　穿戴整齐的九娘挑着两只朱红色的嫁妆箱，悄悄地走出了偏室，朝卧房门口走去。
　　吴天宝梦呓：你要去哪儿？
　　九娘吓了一跳，赶忙回头望去，只见吴天宝仍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蹑手蹑脚地往卧房门口走。
　　
　　12—74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 夜 外
　　寂静的后花园里，夜风吹动枝叶，地上投下了婆娑的树影。
　　九娘挑着嫁妆箱走在花间小径上，来到了那间老屋。她站在窗棂前，借着月光看见杏梅睡卧在床上。
　　远处传来了一声野猫的惨叫声。
　　九娘不敢久站，恋恋不舍地挑着嫁妆箱沿着小径匆匆地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后花园的便门。她用钥匙打开了小门，抬脚走了出去。
　　
　　12—75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墙外 夜 外
　　九娘挑着嫁妆箱刚走出小门，忽然看见一个面孔狰狞的大汉挡住了去路，吓得九娘几乎惊叫起来。
　　打手甲狞笑着：果然被黄爷猜中了，你想逃跑！
　　说音刚落，只见打手甲的身后闪出一个黑影，一棍子打在他的头上。打手甲哼也没哼一声，便瘫软地倒了下去。九娘定睛一看，原来是海叔。
　　海叔从九娘的手里接过嫁妆箱，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打手乙提着裤子从树丛中走出来，一看打手甲昏死的后花园的小门口，急忙扶起他使劲地摇晃着。
　　打手甲苏醒了：她……她跑啦！
　　
　　12—76 岱山岛高亭镇烟倌 夜 外
　　躺在榻上抽大烟的黄麻子忽地坐了起来，瞪着眼前的两名打手：跑啦？
　　
　　12—77 岱山岛高亭镇郊外三岔路口 夜 外
　　海叔挑着嫁妆箱走在前面。
　　九娘追了上来：海叔，我先去虎岙村躲几天吧！
　　海叔：整个岱山岛都有黄麻子的人，你在虎岙村怎么能藏得住？
　　九娘愣住了。
　　远处出现了一伙打着灯笼、晃着手电的人影儿。
　　海叔拉了九娘一把，两人匆匆地躲进了草丛中。
　　那伙人追到草丛前站住了，领头的人是黄麻子。
　　狰狞大汉：黄爷，这条路直通东沙古镇，那条路直通渔港码头，咱们往哪边追？
　　黄麻子：你带人直扑虎岙村，我去渔港码头。
　　一伙人立时分成两拨，分别朝两条方向不同的道路匆匆追去。
　　草丛中探出了九娘和海叔的脑袋。
　　
　　12—78 岱山岛高亭镇郊外小树林 夜 外
　　海叔挑着嫁妆箱，九娘紧紧地跟在海叔的身后，匆匆地在林中奔逃着。
　　
　　12—79 岱山岛高亭镇渔港码头 夜 外
　　月光下，渔港码头停泊着几只渔船，其中有一条绿眉毛帆船。黄麻子带领着一伙人，打着灯笼追到了渔港码头。
　　黄麻子：挨条船搜！
　　几名打手呼叫着登上了渔船。
　　
　　12—80 岱山岛高亭镇渔港码头隐蔽处 夜 外
　　九娘和海叔隐藏在暗处，注视着渔港码头停泊的渔船。
　　海叔：停靠右边的那只绿眉毛帆船，就是接应你的。我已经跟船老大约定好，由他把你送到三江码头。到了本岛后，你去定海老城中大街李记绸布庄找李云祥，他是我的同乡。（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交给了九娘）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会照顾你的。
　　九娘将信收好：海叔，谢谢你救了我！
　　海叔：咱们都是受苦人，理应互相帮助。
　　
　　12—81 岱山岛高亭镇渔港码头 夜 外
　　登船搜查的几名打手陆续回到岸上。
　　打手甲：黄爷，都搜遍了，没有！
　　打手乙：她会不会去了虎岙村？
　　黄麻子：老三已经带人去搜了。不过，我料定九娘不敢回虎岙村。从高亭渔港码头逃出去，应该是她最好的选择。说不定这几条船，就有一条是接应九娘的。
　　打手甲：我们怎么办？
　　黄麻子：在这儿跟她死磕了！
　　打手乙忽然瞪直了眼睛：黄爷，你看！
　　黄麻子顺着打手乙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月亮地里，东张西望地走来一个女人。打手甲按捺不住地打亮手电筒，雪亮的光柱直射过去。就见那个红袄绿裤的女人“哎呀”叫了一声，扭头就往回跑。
　　黄麻子大叫：快追！别叫她跑了！
　　几名打手在黄麻子的带领下，拼命地追赶着。
　　
　　12—82 岱山岛高亭镇码头小路 夜 外
　　身穿红袄绿裤的女人忽快忽慢地跑着，黄麻子一伙人又喊又叫地追着。
　　
　　12—83 岱山岛高亭镇码头土岗 夜 外
　　红袄绿裤的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上了荒草丛生的高坡，黄麻子一伙人追到了坡下。
　　黄麻子“嘿嘿”地笑着：她这是慌不择路。跑了高坡，那是死路一条。追！
　　几名打手争先恐后地朝坡上冲去。
　　红袄绿裤的女人无跑可逃，眼看着黄麻子一伙人追上来，竟然纵身跳下了陡峭的土岗。那伙人望着高坡下黑黝黝的，谁也不敢往下跳。
　　打手甲：黄爷，这边能溜下去！
　　这时候，一伙打手谁也不愿打头阵，最后在黄麻子的逼迫下，打手甲才带头顺着土坡溜了下去。
　　
　　12—84 岱山岛高亭镇码头土岗下 夜 外
　　黄麻子一伙人乱乱哄哄地溜下了土岗高坡，打着灯笼、晃着手电，只见坡下一片杂草丛生，根本不见那个红袄绿裤女人的影子。
　　打手甲：人呢？
　　打手乙：黄爷，照她纵身一跳那个架势，活像武林中人。
　　黄麻子一怔：我们上当啦！
　　说着，黄麻子就带领那伙打手，绕着土岗朝渔港码头跑去。
　　
　　12—85 岱山岛高亭镇渔港码头 夜 外
　　九娘挑着嫁妆箱急急地奔到绿眉毛帆船跟前，那里已经搭好了跳板。
　　画外传来一片杂乱的喊叫声：站住！站住！
　　九娘挑着嫁妆箱踏上了跳板，很快就登上了绿眉毛帆船。接着，船上抽起了跳板。一名船工解掉了缆绳，飞身跳上了帆船。
　　黄麻子一伙打手追到岸边时，绿眉毛帆船早已启航了。一名打手想往船上跳，结果船离岸已远，一下子掉进了海里。
　　黄麻子想开船去追，可岸边停靠的渔船一只也不见了。
　　
　　12—86 岱山岛高亭镇郊外小树林 夜 外
　　海叔脱掉了红袄绿裤，然后往腋窝下一挟，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12—87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门口 夜 外
　　黄麻子带领一群高举着灯笼、火把的打手，冲进了吴家大院的门口。
　　
　　12—88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卧房 夜 内
　　黄麻子带人冲进了卧房，一把将吴天宝从床上揪了起来。
　　吴天宝癔癔怔怔地：你们要干什么？
　　黄麻子：吴天宝，你放跑了九娘，倒来问我干什么！
　　吴天宝：九娘跑了？
　　黄麻子：把定金交出来！
　　吴天宝：人又不是我放跑的，凭什么交出定金？
　　黄麻子一把揪住吴天宝，硬是从他的身上搜出了银票和契约：吴天宝，这是你拿老婆诈骗钱财的罪证。走，咱们去官府说理去！
　　吴天宝：爷！爷！九娘真的不是我放跑的呀！
　　黄麻子：按照房屋抵押合同，这座宅子已经是我的了，你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吴天宝：你还说不说理？
　　黄麻子一拳打在吴天宝的面门：老子的拳头就是理！把他拖出去！
　　两名打手架着鼻孔出血的吴天宝，硬是拖出了房间。
　　
　　12—89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庭院 夜 外
　　一群打手高举着火把站在庭院里。
　　黄麻子站在高台阶上高喊：把宅子里的人，都给我轰出去！
　　众打手：是！
　　猛然间，一阵狂风乍起，吹得树木剧烈地摇晃着。大家正在惊异时，忽见月亮门里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面目十分狰狞。
　　众打手吓得乱成一团：鬼！鬼！
　　疯女人凄惨地大笑着。
　　黄麻子也吓得不轻，他带头往院子外面疯跑。那些打手也纷纷扔掉火把，随着黄麻子往外没命地跑去。
　　
　　12—90 （空镜）海岛 夜 外
　　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狂风撕扯着岸边的树木。
　　海浪撞击着岩礁，溅起巨大的浪花。
　　
　　12—91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门前 夜 外
　　黄麻子一群人乱哄哄地冲出了大门口，仍然能听见疯女人恐怖的笑声。
　　这时候，只见吴家大院的上空出现了火光。顷刻之间，便火光冲天。
　　九娘OS：就在那天晚上，吴家大院着起了一把大火，偏巧又刮起了大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把个吴家大院烧得片瓦无存。在“哔哔啪啪”的燃烧声中，人们听到了疯女人的狂笑，那么恐怖，那么凄凉。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高亭镇的居民仍然没有忘记，他们所经历的那个最恐怖、最难忘的一夜。
　　
　　12—92 （空镜）大海 日 外
　　惨淡的月亮在翻滚的云层间拼命地挣扎着。
　　在狂风之中，海面上浪涛汹涌。
　　
　　12—93 货船船舱 夜 内
　　颠簸的船舱里，东倒西歪的冯来水在剧烈地呕吐着。
　　
　　12—94 海岛避风港 夜 外
　　一只货船驶入了避风港，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抛锚了。
　　
　　12—95 货船船舱 夜 内
　　冯来水大喘了一口气，仰面躺倒了。
　　
　　12—96 海岛避风港 晨 外
　　避风港里风平浪静。
　　两只舢舨靠上了那只货船，只见几名大汉动作麻利地跳上了货船的船舷甲板。为首的海盗头子，就是阿军和田连胜。
　　
　　12—97 货船船舱 晨 内
　　正在酣睡的冯来水一下子醒了，只见一只驳壳枪顶住了他的脑袋，吓得他连连求饶：好汉爷！好汉爷！我可是老实巴脚的好人呐！
　　阿军：从哪儿来？
　　冯来水战战兢兢地：岱山岛高亭镇！
　　阿军：哪一家？
　　冯来水：吴家大院！
　　阿军瞪起了眼睛：你是吴家大院的什么人？
　　冯来水：管家！管家！
　　阿军故意地：听说吴家大院有一位漂亮的太太？
　　冯来水讨好地嘻嘻笑着：没错儿，没错儿，吴家大院的太太确实长得漂亮，人称岱山一枝花，名叫林九娘。爷，日后去吴家大院做客，叫九娘陪陪你。
　　阿军不禁对冯来水起了疑心：听你的口气，好像对太太不够敬畏。（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大皮箱）那是你的箱子？
　　冯来水：是！是！
　　阿军：打开！
　　冯来水不敢怠慢，又有些不情愿地打开了箱子。
　　
　　12—98 海岛避风港 晨 外
　　货船的船老大、船工及护船人，统统被田连胜等人押到了岸上。
　　
　　12—99 货船船舱 晨 内
　　阿军在箱子里翻了翻，从里面提出了一个小皮箱：打开！
　　冯来水：爷，里面都是一些私人信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阿军瞪起了眼睛：我叫你打开！
　　冯来水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小皮箱。
　　阿军信手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里面全是银票、钞票、银元和金银首饰。猛然间，阿军的眼睛一亮，他看见了自己送给九娘的那枚钻石戒指。
　　阿军拿起了钻石戒指，冷冷地：这枚钻戒怎么会在你这儿？
　　冯来水语无伦次地：这……这枚戒指，它……它……
　　阿军声色俱厉地：说！
　　冯来水“扑嗵”跪了下来：它……它是我从太太的嫁妆箱里……嫁妆箱里偷……偷出来的！好汉，好汉，你认识这枚戒指？
　　阿军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把冯来水打倒在地：把他拖下去！
　　两名大汉架着冯来水，把他拖出了船舱。
　　
　　12—100 海岛避风港 晨 外
　　岸边上，船老大、船工及护船人，规规矩矩地站着。垂头丧气的冯来水，独自站在一边。
　　阿军：不怨天，不怨地，只怪你们不该来我这小海湾避风浪。撞上了，就该你们倒霉。我不难为你们，满船的私盐缷下来，船你们开走。
　　船老大：谢谢好汉爷！
　　阿军转向田连胜：缷下来的盐，就地分给乡亲们，我去一趟高亭镇。
　　田连胜点点头：好！
　　
　　12—101 岱山岛高亭镇渔港码头 傍晚 外
　　一只绿眉毛帆船靠上了渔港码头，阿军等人押着冯来水登上了岸。
　　
　　12—102 岱山岛高亭镇街道 傍晚 外
　　阿军等人押着冯来水走在街道上，冯来水趁人不备撒腿就跑。顿时，双方在街道、巷口，展开了激烈的角逐。
　　冯来水眼看要被阿军追上，便杀猪般叫了起来：海盗来啦！海盗要杀人啦！
　　阿军一扬手，一把飞刀刺中了冯来水的后背，只见他一头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阿军等人趁着人群骚动，消声匿迹了。
　　
　　12—103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门前 傍晚 外
　　阿军等人来到了吴家大院的门前，面对的却是一片废墟。
　　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