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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凛然正气(上)

作品名称:一片丹心照大明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22-03-13 16:55:09      字数:3164

  于谦虽对这位督学并无好感,可一想督学为人虽不地道,但罪不致死,倘若不去救他,万一溺死身亡,事情闹大更无法收拾,于是来到水池边,将惊慌失措的落水督学救上来。
  督学上得岸来,歇了一阵惊魂始定,想到刚才落水的情景,又急又恼,又羞又恨,一时气懵之下,一把抓住眼前的于谦,说:“是你将我推下水的,我要治你的罪。”
  于谦冷冷一笑,说:“大人何其昏庸至此,和你争吵的人全走开了,学生见你快要淹死才将你救起。可你不责难和你争吵的人,反倒要归罪不曾和你争吵者,可以这样处理事情么?而且还要加罪前来援救你的人,这又是什么道理呢?恩将仇报,赏罚不明,难道就是督学的处事方针么。”
  督学一听,哑口无言,只好罢休,而且在推拉之际,生员似乎都是一般面孔,一时之间无法查找祸首,况且被生员推入水池,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倘若追究下来,弄得满城风雨,弄得灰头灰脸的还是自己,不如冷处理莫声张的好,因此,只得不了了之,不再追究。
  于谦因沉着冷静,勇健明干,处事有方而受到学署学生们的敬重。
  不久,有消息传来,说学署来了一位新提学大人,要亲自考察生员的功课,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生员们为了博得学提大人的好感,纷纷打听学提大人喜欢哪类文章,以便投其所好,得到赏识。
  于谦想读书是为了明白圣贤之道,学会安邦治国的本领,做人更应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岂能为取悦于人,而改变自己呢,因此,依然按照自己的原则做人,认真读书学习。
  却说这提学未来之前,早已风闻于谦才学超群,心道:“现在徒具虚名之辈太多,而有真才实学者太少,不知这于谦到底属于哪种人,我得试他一试。”
  来到学署后,提学盛气凌人地让大家一齐背诵《太祖卧碑》,尔后指定于谦来讲书,想乘机考察挑剔一番。
  于谦见提学点到自己,并不怯场,从容不迫地上前向各位官员拱揖施礼毕,然后对提学禀道:“适才蒙宗师已命诸生们背诵《太祖卧碑》,而本朝太祖亲笔的圣训《大诰》诸篇,正适合诸生们反复研习,这是将来出仕所必须熟悉遵循的圣典。请宗师给学生片刻时间,讲解《大诰》以新诸生耳目。”
  提学见于谦这么一说,心道:“这位生员可给本官出了一个大难题,我能不同意么。”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于谦见提学同意,便大声喝道:“请诸位一齐跪在讲案前面。”
  提学诧异道:“讲案前没有跪礼。”
  于谦说:“今天所讲的是太祖皇帝的《大诰》三篇,学生不敢不跪,各位官员亦应跪下。”
  提学和各位官员一想:“对呀,这生员虽然无足轻重,可生员所讲的却是太祖太皇的训示,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呀。”想到这里,他们无言对答,只得老老实实跪在讲案前。
  于谦认真地讲着《大诰》,他琅琅背讲,引经据典,将深刻义理,娓娓道来,其声若洪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者无不悚然一惊,恭恭敬敬地跪着洗耳恭听。
  提学刚开始听讲时,还不经意,以为只是虚应故事而已,哪知道这位小小的生员,阐发奥旨,深入浅出,鞭辟入里,颇具新意。听了一阵,觉得有些疲倦,便示意就讲到这里。
  只听于谦说:“这是《圣诰》,怎么能中途停止呢。”说完,接着又讲,而且越讲声音越洪亮,越讲精神越振奋,一直讲完才停止。
  提学听完后,深深佩服眼前的这位小生员,由衷赞道:“你真是天下英才呀,希望能进一步努力。”说完,当即送给纸十刀,笔数枝。
  在众多生员羡慕的目光注视下,于谦双手接过,有如幸福的甜蜜注入心田,当然他在意的并不是纸笔物质的奖励,而是那种成就的喜悦。
  这一天是永乐皇帝的圣寿节,学宫里按照惯例将举行拜牌祝寿仪礼。
  所谓拜牌仪礼,就是将皇帝生辰牌朝正北方向安放,大家在赞礼的指挥下,朝着生辰牌山舞并行跪拜之礼,口里还得大声朗诵着寿辞。虽说这只是一个仪式,面对的只是一块牌子,但是在举行的过程中,却是半点马虎不得的,在朝拜者的眼睛里,那块不值钱的破牌子可是圣物,就如皇上亲临一般。
  这次拜牌仪礼,由浙江官员、学宫提学、主事、全体生员一起祝寿,举办得十分隆重,自然主持这拜牌仪礼仪式的赞礼就非常重要,经过一致推举,于谦担当了赞礼一职。
  “拜牌仪式开始!”当于谦洪亮的声音在学宫里回荡之际,一种官员和生员顿时狂舞起来,虽说是狂舞,但还是有着一定的规矩,叫做狂而不乱,既要展示出狂欢的喜庆,又要注重于一定仪态。
  然而,就在大家山舞之际,一名绯色官服的宪官,不小心跌倒在地,官员慌忙站起,但是晚了,还是被发现了。
  就听于谦厉声喝道:“绯服宪官大人拜牌失仪,出列罚站。”
  此言一出,一众官员和诸生大惊失色,相互低声议论道:“拜牌失仪,法当罚站,只是历来没有谁有今天这么认真。”
  那位失仪之官,满面羞愧,老老实实地出列站立一旁,其他人员又重新开始拜舞。
  拜礼完成之后,人员都已散去,提学大人叫住于谦责备道:“你虽然有理,但也得区别对待,酌情处理,不能够一味鲁莽,比如你今天将一位宪官喝出,将使一众官员的体面放在哪里,又将学宫的体面置于何处?”
  于谦忙答道:“学生见那位宪官失仪,触动内心。自古道:‘天颜万里,敬如咫尺’。为臣事君,拜牌就得恭恭敬敬,如圣上亲临。若是不恭不敬,徒有形式,有何益处?宗师训诫,谨受教诲,只是事可圆而理难曲。”
  学提点点头,说:“你才思非凡,胆识过人,又忠义刚直,将来大有可为,只是刚直执着,豪气太盛,只怕因此惹祸,当好自为之。”
  于谦点点头,脑中似乎被弥漫的浓雾缠绕,他甩了甩头,想甩掉纷至沓来的思绪,可那思绪宛如涌泉之水,汩汩地往外冒。他反复地问自己,错了么,没有错!“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此圣人之言,自己以恭敬之心执事,何错之有。
  辞别学提大人,于谦漫步在学宫里的林荫道下,清风吹过,袭来一丝凉意,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清凉的风将冷的感觉传递给了身子,但给头脑带来了清醒。
  从思绪的死胡同走出来,他似乎得到了一点启发,只是有如纸糊的窗子,没有捅破,还被淡淡地迷惘阻隔。
  忽地刮来一阵旋风,随之传来“咔嚓”一声。他抬起头,是一枝树梢被风吹折,断了的枝头仅靠着薄薄树皮的牵挂,可怜巴巴地拉扯着,然而,当又一阵风起,最后还是断绝了无力的缠绵,我可奈何地跌落下来。
  “峣峣者易折,木秀于林,风必折之。”看到完整无缺的其他枝梢,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为那根因突出而折断的枝梢而苦叹。谁能想到,优秀也是一种罪过。可这到底是枝梢娇嫩之过,还是风之残忍之罪呢。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脑海涌动史学家荟萃千古历史凝练的精华,心中吐出的却是莫名的苦涩。他忽然领悟了学提大人的劝诫,明白得到的却是糊涂,虽然他博览群书,满腹学问,但毕竟年龄不大,阅历不足,还没有涉足人世间的险恶,还无法破解复杂的社会,不过他却从迷茫的糊涂中明白了一件事,学宫虽是读书的地方,但却不一定是长学问的地方,有很多学问学署里是无法学到的。他要掌握更多的知识,就得走出学宫,于是,他选择了离开学署。
  于谦拿着行李回到家,于彦昭看到从天而降的儿子,大喜过望,拉着儿子的手从上看到下,由下又看到上,他感觉儿子大了许多,也老练了许多。满眼溢满慈祥,问:“怎么回来了,学完了么。”
  于谦道:“规定的书已经读完,与其呆在学署,不如自己回来读读书,到外面历练历练。”
  于彦昭点点头,暗忖道:“不错,儿子长大了,虽然只有十五岁,可他的思想已经成熟,完全可以继承于家的传家宝了。”想到这里,他来到房间,净手焚香,叩完三个响头后,这才将父亲传下来的文天祥画像取下,双手捧起,来到于谦房间说,“谦儿,你已经长大了,从现在起,我就将于家的传家宝文丞相的画像传给你了。文丞相于宋理宗宝佑四年考取进士第一名。历任湖南提刑,知赣州。恭帝德佑元年元兵渡江,文天祥起兵勤王。临安危急,奉命至元营议和,因坚决抗争被扣留,后冒险脱逃,拥立益王赵罡,至福建募集将士,进兵江西,恢复州县多处。后兵败被俘至元大都,终以不屈被害。实乃民族英雄。你祖父念及死极忠烈,诚心诚意侍奉其遗像,并成为我们家的传家宝。来,儿子跪下,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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