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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集 联动日之济水⑸

作品名称:金泉钢铁公司停产风波      作者:于杨月美      发布时间:2022-03-12 10:47:06      字数:5003

  01、东海省政府大门口
  东海省政府坐落在一条南北路西侧。八点半,胡方海组来到省政府大门口,门口两侧都是花池子,显得干净整洁漂亮。
  胡方海:高兴,你把布联子打开。
  高兴:好的。
  高兴今年35岁,福如人,是炼铁厂厂长助理。他听了胡方海的话后,从黑色提包里拿出布联子。
  高兴:赵和斗,沙里宝,你们过来。
  赵和斗和沙里宝应声走过来。赵和斗是卷称乙班班长,松庄镇人;沙里宝是炼铁厂代理段长,福如人。
  高兴:你们俩一起打着一个布联子。(高把布联子交给他俩,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贾真,小刘,你们过来。
  贾真和小刘也应声走过来。小刘比贾真小几岁,他和能源厂的张玉宝是一个村的,俩人是发小。
  高兴:你们俩一块打着这条。
  横幅打出来之后,随行的张秘书开始用手机拍照,高兴一看有拍照的,马上来了表现欲,他情绪激昂,高喊着口号。
  高兴: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吃饭!
  刚喊了二声,警察过来了。
  警察:省政府门前不能打横幅,不能乱喊乱叫,听见没?
  高兴:不老县政府耍无赖!(高没有理警察,继续振臂高喊。)
  警察:(继续警告)请不要在这里进行煽动,谁不听劝告,不服从管理,就带走。
  高兴(独白):我显能耐的时候到了,不吃你这套!(高又继续带头在这里大喊大叫)我们要工作!我们要生活!我们要生计!
  警察:把他带走。
  高兴被带走了。张秘书在一旁拿着手机拍照,拍得正嗨,完全忘我。警察发现张秘书在拍照,走了过来。
  警察:不能在政府门前乱拍乱照,知道吗?
  张秘书太投入了,没听见,继续在这里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着。警察见劝阻无效,过来没收张秘书的手机。张秘书突然看见警察站在他面前,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机往人群里钻,但已经来不及了。
  警察:把他带走。
  张秘书也被带走了。
  刚开战,就连续折了二员大将,胡方海又急又怕,他掏出手机想和傅大炮汇报这边的情况,不料被一警察看出端倪,马上过来制止。
  警察:请收起你的手机。
  胡方海见状,吓得乖乖地把手机放回衣兜里。
  胡方海:把横幅收起来吧!
  赵和斗他们听到命令,也乖乖地把两条横幅收了起来。就在这时,省政府接待室的接待员老金出来了。
  老金:我们是省政府接待室的,请选出代表到里面谈谈。
  胡方海:谁想进去当代表的请举手。
  大家眼睁睁地看到刚才俩人被带走了,都还惊魂未定,怕担责任,都不敢出面,没有一个人敢举手。
  胡方海没法,只好硬来。
  胡方海:老龙,小沙,你们俩作为代表进去和领导谈谈。
  龙调度一听被点名作为代表,不想去。
  龙调度:厂长,我不会说话,文化程度又低,还是让别人当代表吧?
  胡方海:必须去,不去回去就别上班了。
  龙调度:(硬着头皮答应着)好好,我去。
  这时沙里宝发话了。沙里宝也是福如人,别看他岁数不大,但平时心眼子多,是个有名的机灵鬼。
  沙里宝:厂长,我们俩人都不太会说话,去到后恐怕表达不出意思来,要不多去几个壮壮胆?(随后他又附在胡的耳根说)最好找几个当地人出来。
  胡方海听了点点头,又开始调兵遣将。
  胡方海:咱们多去几个,我再选俩。(胡指着赵和斗)你,(又指着贾真)还有你,你们俩作为代表也一块过去。
  赵和斗听了,不情愿,忽然灵机一动。
  赵和斗:(提议道)厂长,我们这几个人都是些虾兵小蟹的,没有代表性,要不您亲自过去?
  众人:好。(赵一提议,大伙齐声附合着,表示赞同。)
  胡方海(独白):气死我了,真是一群扶不起来的阿斗,什么事也非要我亲自出面。难道我就不怕担责任吗?你说你们这些小虾小鱼的怕啥?(胡方海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招,颇感意外,没办法,只好应承下来),好吧,咱们一块去。
  这时接待员老金又催促。
  老金:咱们不要在这里磨蹭时间了,你们选好代表了吗?选好了马上走。
  胡方海:好了,好了。(胡又叮嘱大家)你们都站在这里不要乱走乱动,也不要闹事,我们不出来你们不能走,知道吗?
  大家都点点头。
  胡方海:走。
  老金走在前面带路,胡方海他们五人一块跟在后面。
  赵和斗:小贾,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贾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吧,我这是第一次来省城,第一次来这地方,你看门口那二个当兵的站在那儿,威风凛凛的,怪吓人的。我这个人从小就好怯场,上不了大场面,你看我这两腿都有点哆嗦。
  赵和斗:呵呵,这是什么地方呀,全省的大官都在这里办公,你想想能不威严吗?现在社会好了,你想进来就能进来,要是过去,像咱们这样的平头小百姓,想进来门都没有,有句话叫: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胡方海看到他俩在议论着,回头白了一眼,又转过身来。
  胡方海:(愤愤不平地)一个个的,都是些不顶用的东西,胆小鬼,怂包蛋!还得让老子亲自出面!
  
  02、省政府来访接待室
  老金带着他们来到接待室,热情地给胡方海他们让座,待他们几个坐下,老金又亲自给每一个人递上一杯热水。
  老金:来,请喝茶!大家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大家有什么想说的要说的,请畅所欲言,尽管说。
  这一杯茶水,一句热心话,不知不觉间打开了这些人的思想包袱。老金把登记表递给了离他最近的小沙。
  老金:请你们选出一人来填写来访登记表。
  沙里宝接过登记表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中共东海省委、东海省人民政府人民来访登记表》,小沙心眼活络,接着递给了身边的赵和斗。
  赵和斗:我这水平,大字不识俩,还会填这个?(他摇着头,又给了身边的龙调度。)
  龙调度:(独白)你们都推来推去,怕担责任,都装着什么也不会,难道我就会?孩子哭了给娘,反正当官的来了,这事就让当官的来填写吧。(想到这,龙对胡方海说道),胡厂长,给,这东西我们都写不了,就你文化最高,还是你来吧。
  胡方海无可奈何,只好阴沉着脸接过登记表。
  胡方海(独白):都是些什么人呢,一群窝囊废,屁用也不顶,什么事都得靠我。
  胡拿着登记表认真仔细地看了会儿上面的内容,开始依次填写。他把来访时间填写好后,看到下面就是姓名栏,把笔停了下来。
  胡方海(独白):这姓名栏怎么填写好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得好好斟酌斟酌!这玩意儿是要存档的,弄不好就捅了篓子,真是那样,没人替你收场!(突然胡的眼睛一亮)这姓名栏空格很大,要不多写几个?对,就这么定了。(胡思索了一会,又留了一个心眼),要不这样,先把小沙的名字写上,其他人就写上“等五人”来代替吧。(待他写完“沙里宝等五人”之后,又想),不能光写上“等五人”,其实今天是来了三十多个人,是不是应该写上“等三十人”?(他又略作思索)对,再写上“等五十人”,这样写有底气。
  胡方海又拿着沙里宝的身份证开始逐项填写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电话号码、家庭住址或单位、问题发生地、初次来访时间、来访次数以及反映的主要问题。最后,胡又在反映的主要问题栏写道:停产,工资不发,没钱吃饭,找老板,老板说——
  胡方海正在埋头写着,沙里宝过来了。小沙一看登记表上只写了他一人的名字,不乐意了。
  沙里宝:厂长,你怎么只写我一人的名字?咱们一块来了好几个人,为什么不把其他人的名字也写上?
  胡方海:你这个人真是的,较什么劲呀,这不明明写着“等五十人”吗?这不就等于都写上了吗?
  沙里宝:那不行,你是领导应该写上你的名字。
  胡方海:就这么点空,我已经写上你了,再写写不开呀。
  沙里宝:(不依不绕)怎么写不开?你看这下面都是空格,你写多少写不上?
  胡方海:可这地方是写来访反映主要问题的,写这地方岂不乱套了?
  沙里宝:怎么就乱套了?你反映的问题已经都写在上面了,不用再写了。你再把你们这几个人的名字再增添上就行。厂长,我求求你了,就把你们的名字都写上吧。
  接待员老金看到他们俩正在叽哩咕噜地争论着什么,就过来问情况。
  沙里宝:领导,这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我们来了五个人,外面还有三十多个人,我们可不可把我们这五个人的名字都写上?
  老金:可以。
  沙里宝:胡厂长,领导同意了,那你就一块都写上吧。
  胡方海:(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别叽歪了,我把名字都添上还不行吗?
  胡方海只好又开始往登记表上加写名字:胡方海,福如长水……
  胡方海:小沙,那二个叫什么名字?
  沙里宝:年纪大点的叫赵和斗,蹲在地上的叫贾真。
  胡方海:现在我把咱们五个人的名字都写上了,小沙,这样行了吧?你要是还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沙里宝:(笑着)嘿嘿,这样我就放心了。(小沙又补充道)领导,您也别生气,我这不担心嘛,我担心只写我一个人,到时候别让警察把我提溜走了,我这不害怕嘛。
  胡方海:(瞪了小沙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03、(镜头切至)东海电力技工学校
  四个小女生走进学校,满脸兴奋。
  杨吉玉:哇,偌大校园,好安静啊。
  孙萌萌:今天是周四,这个点,师妹师弟们正在上课。要不的话,到处都是人。
  肖倩倩:亲爱的同学们,咱们先去宿舍看看怎么样?
  张玉玉:好的呀。咱们别绕弯子走正路了,直接抄近路从银杏林子穿过去!
  众:好,走喽,呵呵!
  肖倩倩:看到银杏树,我就感觉特别亲切,有种莫名的兴奋。你们看,树叶开始泛黄,遗憾的是,咱们来的早了点,如果再晚些时间来,这满树的树叶全都变成金黄,多美。
  孙萌萌:对。上学的时候,每到秋天,大家都喜欢来这里玩。因为树上的叶子全都变成金黄色,远远望去,金黄金黄的一大片,真是太美了,找不着词来形容。(萌萌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没什么心机,平时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
  肖倩倩:哈哈,萌萌,你找不着词儿来形容,说明你喝进肚里的墨水少。
  杨吉玉:记得我刚入学的那年秋天,我正站在这里傻傻地陶醉着,有一位保洁阿姨过来扫落叶。我就对阿姨说,你看,这落叶铺在地上多美呀,请您别扫了。阿姨说,那不行,如果不扫,我就失职,领导会扣我工资。我就说,阿姨,您先别扫,我去找领导说说。我当时还真去找了管这个事的领导,领导听了我的建议后还真的同意树叶缓扫几天,当时把我高兴得不得了,以为自己办了件了不起的大事,那个阿姨还高兴地夸奖了我。
  孙萌萌:刚才倩倩笑话我肚里的墨水少,让她一刺激,我突然来了灵感,觉得满肚子都是词了,你们听了!(大声地)在这树叶飘黄的季节,你若抬头,满眼全是金色;你若低头,那满地的落叶把大地装扮成了金色,哇塞,天上地下全是金色,变成了金色的世界,好美!
  萌萌夸张的动作把大家逗笑了。
  杨吉玉:(感叹着)我最美的记忆就是吃过晚饭,拿着一本书,来这里静静地读书。可惜呀,马上就毕业,往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张玉玉:唉,也不知为啥,我这次回学校,有种酸酸的感觉。我这个人从小就不爱学习,本来打谱上完初中就回家种地。就在临毕业的时候,老师向我推荐了这所学校,我觉得离开家乡出来闯闯也不错,就报考了这所学校。刚来的时候,年纪太小了,那年我才十四岁,别提多想家了,晚上偷偷哭了好几回,我就想,在这里上五年,这五年时间怎么熬呀。
  杨吉玉:我也和你一样,有一次还躲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倩倩,你是本地人,你是不是想家轻点?
  肖倩倩:一样,没什么区别。不过呢我回家比你们几个方便些,坐车五个小时就到家了。
  张玉玉:真是奇了怪了。一开始的时候,老是想家,就连晚上做梦,梦中的画面也是经常与家里的点点滴滴相关。可是等我们到了金泉公司实习之后,我突然发现,我晚上做梦很少梦到家乡了,梦里都是与学校有关,都是在学校发生的事儿。
  孙萌萌:玉玉,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学过那首诗吗?是唐朝的一个诗人贾岛写的——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又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肖倩倩:哈哈,让我这一刺激,萌萌功力突然大长呀。不过,你只会背颂还不行,你得给我们解释解释到底什么意思?
  孙萌萌:这首诗的意思就是,这位诗人住在并州已经十年了,可是他却经常梦见自己的家乡。后来,这位诗人又去了另一个地方,结果他晚上做梦经常梦见的不是家乡而是并州。
  张玉玉:别说,萌萌这解释还真有点靠谱,原来古人也和我一样。哈哈。
  孙萌萌:(笑着)倩倩同学,你现在还觉得我肚里的墨水少吗?你说我厉害还是宋代那个大才女李清照厉害?
  肖倩倩:瞧你嘚瑟的!才吃了几天斋呀,就看不见南天门了?背颂了一首诗,你就胀饱得摸不着肚脐眼在哪啦?连李清照这样的大才女你也敢攀比?
  正说着,一辆白色宝马轿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大约五十来岁,长得优雅端庄。来人正是她们的班主任白老师。白老师本来请了会假,想出去办点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她的学生。
  杨吉玉:哇,白老师!咱们的白老师!
  四个女生看到白老师,纷纷跑了过去,围住了她。
  孙萌萌:白老师,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白老师:孩子们,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公司放假了?
  张玉玉:白老师,我们厂子里的人都来了,我们跟着厂子的人来的。我们想你了,就来找你。
  白老师:是吗?太好了,四个小美女,走,上车,去我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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