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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下)

作品名称:《九嫁娘》第一季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2-03-10 11:39:02      字数:7391

  一溜小跑地追出门去。
  
  10—29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花厅 日 内
  九娘一脚迈进花厅,见吴天宝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由不得一惊,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似的。
  吴天宝凶巴巴地瞪着九娘:那对青花古瓷瓶呢?
  九娘坐下来,冲旁边的冯来水一努嘴:问你的管家吧!
  冯来来狗仗人势地:太太,那对古瓷瓶明明在你的手上,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九娘:冯管家,不问你问谁呀?你强行抱走了古瓷瓶,却给我栽赃,瞎了你的狗眼!
  吴天宝被弄糊涂了:到底在谁的手上?
  冯来水气急败坏地:老爷,我向你发誓,古瓷瓶在她的手上!
  九娘冷冷一笑:当初说运米的船被海盗金八抢走了,你也发过警。你且回答我,你真是跳海逃生的吗?
  冯来水:我跳海逃生这会有假吗?
  九娘:你仓惶跳海,什么都不顾了,却没忘了拿你那个小皮箱,这没错吧?
  冯来水:这……
  九娘:你说金八是在虾峙门水道抢了米船,可报纸上却说,那天金八在定海逛窑子,遭到警方追捕。这你又怎么解释?
  冯来水:那……那兴许是有人打着金八的旗号抢的!
  九娘:去典当行卖古画,你卖了多少钱?
  冯来水:六百大洋!
  九娘火了:明明是三千五百块!
  吴天宝瞪起了眼睛:三千五百块?
  冯来水慌乱地:老爷,卖……卖了三千五百块不假,当时在翠华楼我不敢直说,怕那帮花姥惦记着,所以才撒了谎!
  九娘:那这会儿该交出来了吧?
  冯来水“扑嗵”一声给吴天宝跪下了:老爷,银票丢啦!
  吴天宝一惊:丢啦?
  冯来水:丢啦!真的丢啦!
  九娘:你怎么不把你丢了?分明是赖着不给,想独吞!
  冯来水大叫:老爷!我对天发誓,银票真的丢啦!我要是有半句瞎话,天打五雷轰!
  九娘:冯来水,你就往死里装吧!
  吴天宝用怀疑的目光瞅着九娘:九娘,那对青花古瓷瓶当真不在你手上?
  九娘煞有介事地:难不成他冯来水把古瓷瓶私吞了,倒来找替罪羊不成!我恨死你们这些臭男人了。在外面花天酒地,钱花光了,就回来拿女人出气,有本事你把老婆也拿去当了吧!
  说着,九娘起身气鼓鼓地扬长而去了。
  
  10—30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卧室 夜 内
  九娘在床前铺褥子展被。
  站在一旁的吴天宝,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呵欠。
  九娘:在外面野够了,一回到家,你就呵欠连天。睡吧!
  吴天宝:九娘,你是越来越不可捉摸了。挺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使起性子来,比张飞还猛。你瞧瞧今天把来水儿闹得,他就差没拿脑袋撞墙了。
  九娘:我怀疑冯来水根本就没有去福建籴米,可不是空穴来风,你最好打发人去查一查。
  吴天宝不以为然地:妇人之见!
  九娘:到了这般时候,你还袒护他!
  吴天宝:来水儿是我奶妈的儿子,打小一块光屁股长大。要说他有私心,我不跟你抬杠;要说他有害我之心,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说他没拿青花古瓷瓶,我信;你说你没有拿古瓷瓶,我也信。可眼睁睁古瓷瓶没了,你说会是谁偷的呢?
  九娘叹了一口气:唉,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忠言逆耳”啦!我的话你既然听不进去,我也懒得再跟你掰哧。这个家,就叫它败吧!
  吴天宝生气地:危言耸听!
  九娘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言语。她看着吴天宝脱衣钻进了被窝儿,便一口气吹灭了煤油灯。
  
  10—31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月仙房间 日 内
  月仙抱着一盆衣服刚要出门,便见冯来水一脚迈进来,反手将房门锁上了。
  冯来水淫亵地笑着:月仙,咱们好久没有亲热了!
  月仙:我这会儿身子不干净,以后再说吧!
  冯来水:你是不是听九娘说了些什么?月仙,你可听明白了,九娘想动摇我在吴家大院的地位,那是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说着,冯来水贴近了月仙,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月仙冷冰冰地:瞧你说哪儿去了,我真的来红了。
  冯来水生气地又拍桌子又砸板凳:那好吧!不过,吴家大院最近的情况你也知道,生意不景气,开销也越来越吃紧了。老爷说了,大家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当管家的,也不能做无米之炊。你这个月的工钱,恐怕是发不下来了。你要是有意见,就另请高就吧!
  说着,冯来水抬脚就要往外走。
  月仙慌忙一把拉住了冯来水:只要冯管家不嫌脏,我愿意侍候。
  冯来水这才嘻嘻地笑着,一把将月仙抱上了床。
  
  10—32 岱山岛高亭镇月仙家 傍晚 内
  月仙走进破破烂烂的家里,两个半大的孩子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的篮子。她赶忙从篮子里取出一点好吃的,递给了孩子。
  两个孩子贪婪地吃着东西。
  月仙将工钱如数地交给了婆婆。
  婆婆拿着钱直抹眼泪,双手禁不住颤抖着:多亏了你,才有这个家啊!
  月仙强颜欢笑地:娘,您也不容易!
  说着,月仙便来到床前为瘫痪的丈夫洗脸洗脚、擦洗身子,丈夫感动得直流眼泪。
  月仙:哭什么?我又没跟人跑了!
  丈夫叹了一口气:我倒是盼望你跟别人跑了,可你怎么偏不去呢?
  月仙听罢,忍不住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10—33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 日 外
  荒芜的后花园里响着一阵一阵的蝉鸣,显得十分凄凉和空寂。
  特写镜头:一双女人的脚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行走着。
  在杂乱的林木间,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在时隐时现地穿行着。
  这时候,在一丛灌木树后,露出了九娘的面影。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10—34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庭院 日 外
  冯来水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往左右扫视了一眼,然后匆匆地走去。
  
  10—35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 日 外
  躲在灌木丛后的九娘,仍然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在杂乱的林木间,若隐若现的那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倏忽之间不见了。
  九娘连忙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朝前小心翼翼地追去。一条几乎被野草遮掩的小路,把九娘引到了那间陈年老房的跟前。
  
  10—36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走廊 日 外
  冯来水穿过走廊。来到了后花园的门前。
  
  10—37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老屋 日 外
  九娘来到老屋跟前,隔着窗棂看见杏梅在房里又舞又跳,竟然还咿咿呀呀地唱着越剧曲调,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杏梅忽然发现了九娘,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语调生硬地:我是杏梅,你是谁?
  九娘:我叫九娘,是你的姐妹。我是来看望你的,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疯女人依然重复着刚才的话:我是杏梅,你是谁?
  画外冷不防伸进一只手,拍在九娘的肩膀上。
  九娘惊得几乎跳起来,回头一看是月仙:你吓死我了!
  月仙:你来这里做什么?
  九娘:我来看看杏梅。
  杏梅拍着巴掌叫着:月仙姑姑!月仙姑姑!
  月仙忙提着饭笼走进了老屋的房门。
  九娘隔着窗户注视着:月仙,我能进去吗?
  不等月仙回答,九娘已经抬脚迈进了门槛。
  
  10—38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老屋 日 内
  九娘警惕地走进了破烂不堪的老屋。杏梅瞪着九娘,但那呆滞的目光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敌意。
  
  10—39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 日 外
  杂草丛中,一双神秘的男人脚在时快时慢地移动着。
  
  10—40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老屋 日 内
  月仙开始用汤匙给杏梅一口一口地喂饭。
  九娘拾起一把破旧的木梳,试着给疯女人梳理乱蓬蓬的头发。奇怪的是,疯女人竟然没有反抗。
  九娘高兴地:月仙,她这会儿多温顺啊!
  月仙:别看她疯了,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都明白。
  九娘:那就是说,只要精心调理,说不定她这病就好了呢!
  九娘的话音没落,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接着窗口突然出现了冯来水的脑袋。只见杏梅猛地跳起来,惊恐地瞪着冯来水,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
  九娘生气地冲冯来水大叫:你走开!
  冯来水被九娘的气势吓住了,挺不情愿地走了。
  九娘:月仙,杏梅为什么那么怕他?
  月仙叹了一口气:打的!
  
  10—41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 日 外
  冯来水垂头丧气地走在荒芜的园中小路上。路边的草丛中突然蹿出一条蛇,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他忽地一蹦,竟然一个跟头栽进了池塘里。
  
  10—42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老屋 日 内
  九娘依然在给杏梅梳头,月仙在喂杏梅吃饭。
  月仙:九娘,你真的想调理好她的病吗?
  九娘:看她怪可怜的!
  月仙:其实,还是疯了好。
  九娘:为什么?
  月仙:你看着她可怜,替她痛苦,可她自己并不觉得。你要是把她的病治好了,她就会感觉到痛苦。你说,哪个好呢?
  九娘沉默了。
  月仙:我真恨不得自己也疯了!
  九娘:你的想法太可怕啦!
  月仙凄苦地一笑:我呀,想归想,还真不敢就疯了。我要是疯了,那一家子人还怎么活呀?
  九娘将杏梅的头发盘了起来:月仙,这样盘起来好看吗?
  月仙点点头:好看!
  
  10—43 岱山岛高亭镇典当行 日 外
  冯来水怀里抱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典当行。
  
  10—44 岱山岛高亭镇典当行 日 内
  冯来水走进典当行,便冲着伙计喊:快把钱掌柜请出来!
  
  10—45 岱山岛高亭镇典当行经理室 日 内
  钱掌柜正在殷勤地接待九娘,桌案上摆着那对青花古瓷瓶。他们听到了冯来水的声音,都不由不得一愣。
  钱掌柜:吴太太,你稍候,我去把他打发了。
  说着,钱掌柜走出了房间。
  
  10—46 岱山岛高亭镇典当行 日 内
  冯来水隔着柜台瞅见钱掌柜走出了经理室,便老熟人似的要进柜台里面。
  钱掌柜客气地挡住了冯来水:冯管家请留步。有什么好东西,就在柜台这儿看吧!
  冯来水怔了怔,只得无奈地打开包袱皮,原来是一座西洋自鸣钟。
  钱掌柜仔细地打量着自鸣钟:冯管家,开个价吧!
  冯来水:一千大洋!
  钱掌柜摇了摇头:二百。
  冯来水着急了: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西洋玩意儿!
  钱掌柜无动于衷地:我只出二百。
  冯来水咬了咬牙:好吧,二百就二百吧!
  钱掌柜给冯来水开了一张二百大洋的银票,便抱着自鸣钟进了经理室。冯来水将银票揣进怀里,气咻咻地走了。
  
  10—47 岱山岛高亭镇典当行经理室 日 内
  钱掌柜抱着自鸣钟走进了经理室,往桌案上一放:吴太太,认识这个东西吧?
  九娘打量了一眼:该死的!他连自鸣钟都偷出来啦?
  钱掌柜笑了笑:二百大洋他就卖了,可惜呀!
  九娘:这对青花古瓷瓶你给个什么价?
  钱掌柜:用吴太太的话说,这自鸣钟是赃物,理当压价。而这对青花古瓷瓶是正经八百的古董,咱得按行市办。吴太太,五千大洋成不成?
  九娘沉吟不语。
  钱掌柜忙赔着笑脸:吴太太,你总得给兄弟留几个零花钱不是?我这小小的店门,永远朝您开着。
  九娘淡淡地一笑:只要你别把我当成了棒槌,五千就五千吧!
  
  10—48 岱山岛高亭镇街道 日 外
  九娘走出了典当行,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着。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茶馆,便信步走了过去。
  九娘抬头看了一眼茶幌子,便抬脚走了进去。
  
  10—49 岱山岛高亭镇茶馆 日 内
  九娘走进了茶馆,只见古香古色的大堂里十分优雅,便捡了个清静的座位坐了下来。
  堂倌殷勤地走了过来:夫人,有云南普洱,杭州龙井,福建大红袍,泰山女儿红,您喝哪一种茶?
  九娘:来一壶普陀山佛茶吧!
  堂倌:夫人,请稍等!
  片刻之后,堂倌便送来了普陀山佛茶。这时候,一位身穿唐式服装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站在九娘的面前,笑吟吟地不言不语。
  九娘觉得那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认出了他是沈家门沙角嘴渔港埠头的那个船老大,便连忙站了起来:船老大!你怎么变了样子啦?
  海叔笑了笑:人的一生,不知要变换多少角色,这很正常嘛。夫人请坐!
  九娘坐了下来:你也请坐吧!
  海叔在九娘的对面也坐了下来:那天晚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九娘:要你渡的那个人,又被瞎眼团长抓了回去。
  海叔:他是军人?
  九娘黯然地:只因瞎眼团长克扣军饷,被阿军打伤了,从此结了仇,非要弄死阿军不可。
  海叔:阿军?他全名叫什么?
  九娘:周端军。
  海叔:就是东沙古镇莲花巷的周端军?
  九娘:你认识他?
  海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九娘。
  九娘:你怎么知道我的?
  海叔:当年我跟阿军一块在上海滩扛码头。他为了娶你,拼命地攒钱,结果被工头骗进了赌场,输得净光。他一时想不开要剁掉赌钱的那只手,被我好歹给救下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名叫九娘。阿军后来怎么样了?
  九娘:他被抓回去以后,竟然被旅长的千金相中了。是死是活,就看他肯不肯答应那门亲事。
  海叔:他答应了?
  九娘低下了头:答应了。如今,他已经是少校团长啦!
  海叔:你怎么流落到了高亭镇?
  九娘苦笑着:我也不把你当外人!我本来做了沈家门德胜杂货铺的老板娘,阿军找到了我,被丈夫发现了。因为我不肯低头认错,便被丈夫休了。本打算等着阿军,可阿军娶了旅长的女儿,没指望了。呆在虎岙村,村里人又容不得我。为赌一口气,我就嫁进吴家大院啦!
  海叔:你嫁给了吴天宝?
  九娘叹了一口气:造孽啊!算命先生说,我一生要嫁九个男人,不算童养媳,这是第三个男人了。看起来,命里注定我在吴家大院也待不长。
  海叔:这跟命没有关系。祖祖辈辈,对于一个海岛女人来说,如一而终,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打渔的汉子,赶上大海起风暴,说没就没了。撇下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只得带孩子改嫁。这不是命不好,而是海岛女人所处的特殊环境造成的。
  九娘认真地听着。
  海叔:你虽然没有嫁给打渔的汉子,但你的命运却始终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你不服,自然就要反抗。他们不许你反抗,就会把你逼上颠沛流离的人生道路。九娘,不要相信命,也不要任人宰割,反抗不是错。你要坚信,好日子早晚会来的。
  九娘笑了:托你的吉言吧!我怎么称呼你呢?
  海叔:大家都叫我海叔,你也这么叫吧!
  九娘:海叔,你怎么不当船老大啦?
  海叔:时下兵荒马乱的,在高亭镇开茶馆图个清静,也换个活法儿。九娘,日后闲着没事就来坐坐。
  九娘高兴地:好!
  
  10—50 岱山岛高亭镇街道 日 外
  黄包车载着九娘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
  九娘OS:我的心里本来充满了雾霭,海叔的一番话,使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想一想我三番嫁人,不就是因为不肯任人摆布吗?既然反抗不是错,颠沛流离就颠沛流离吧!我相信海叔的话,好日子早晚会来的!
  
  10—51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后花园 日 外
  杏梅被打扮得利利索索,在荒芜的花园里独自玩耍。
  九娘OS:杏梅变了,不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换上了干净好看的衣裳。她在花园里散步,你不看她的眼睛,不跟她说话,你一定不会知道她是个疯女人。月仙说,这是我的功劳。其实她说的并不完全对,杏梅的病根本就不重,都是叫他们给吓的。然而,杏梅的病虽然有了起色,但是吴家大院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10—52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餐厅 日 内
  餐桌上摆了一碟虾酱,两根大葱,以及一小碗糙米饭。
  九娘OS:饭桌上已经连着几天没有闻到荤腥味了,月仙也连着两个月没有拿到工钱。幸亏有我接济她,一家人才勉强地支撑了下来。日子过成这样,吴家大院哪一个不是一肚子怨气?
  九娘往餐桌前一坐,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月仙,去把冯来水给我叫来!
  月仙答应一声,匆匆地去了。
  
  10—53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冯来水房间 日 内
  桌子上摆着几听打开的鱼罐头,冯来水正在房间里独斟独饮。
  画外响起敲门声。
  冯来水赶忙把几听罐头藏了起来,这才吼了一嗓子:进来!
  房门打开了,月仙走进了屋子。
  冯来水有些不耐烦地: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不是我故意扣发佣金,是账上没有钱了。你要工钱,去找老爷吧!
  月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地:太太叫你!
  冯来水:她?她找我干什么?
  月仙:你去问她吧!
  冯来水:你告诉她,就说我不在。
  月仙:可你明明在!
  冯来水瞪起了眼睛:嗬?萝卜缨子蘸凉水,你也支棱起来啦!月仙,你跟着她跑,有你哭的时候!
  月仙:甭说那些,你去不去吧?
  冯来水蛮横地:我不去怎么啦?
  月仙:好,我就这么回禀太太去!
  说着,月仙转身就走。
  冯来水见月仙甩门走了,又把藏起来的鱼罐头都摆上了桌面。他拿起筷子刚吃了一口,琢磨琢磨不对劲儿,又把筷子放下了,然后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赌气似的走出了房间。
  
  10—54 岱山岛高亭镇吴家大院餐厅 日 内
  九娘纹丝不动地坐在餐桌前,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冯来水撵在月仙的屁股后头,走进了餐厅。冯来水故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理也不理九娘。
  月仙:太太,冯管家请来了。
  九娘冷冰冰地:我是让你去叫他,没说让你去请他。
  月仙:是,我把他叫来了。
  冯来水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嚣张的气焰。
  九娘:冯来水,你是吴家大院的管家,这一天三顿饭是怎么安排的?
  冯来水:账上分文无有,难为无米之炊。
  九娘:卖自鸣钟的钱哪去啦?
  冯来水的心里一惊,干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九娘声色俱厉地:你盗卖吴家大院的财产,却叫主子吃大葱蘸虾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冯来水的气焰整个被九娘打下去了,不禁现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九娘:老爷到哪儿去了?
  冯来水:老爷在高亭饭庄捧姑娘吃饭呐!
  九娘:马上备车!
  冯来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备……备车?
  月仙:备车还不懂?去雇一辆黄包车,太太要去高亭饭庄。
  冯来水:太太,你要去高亭饭庄?
  九娘:我去不得吗?
  冯来水:你……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呀!
  九娘:带路!
  冯来水傻傻地瞪着九娘:太太,你这不是拽着我去撞丧钟吗?
  九娘:哼,吴家大院的丧钟,已经被你给敲响了!
  月仙:冯管家,你快去叫车吧!太太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冯来水只得蔫头耷脑地走出了餐厅。
  
  10—55 岱山岛高亭镇街道 日 外
  一辆黄包车载着九娘在街道上奔驰着。
  冯来水跟在黄包车的后头,气喘吁吁地跑着。
  
  10—56 岱山岛高亭镇高亭饭庄 日 外
  黄包车载着九娘来到了饭庄门前。
  冯来水追了上来,气喘喘地:太……太太!我求求你了,别……别把我露出来好不好哇?
  九娘: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笑话吗?今天我就叫你看个够儿!带路吧!
  冯来水运了运气,拿出了一副破罐破摔的劲头:好,我带路!
  说着,冯来水抬腿就往饭庄里走,九娘紧紧地跟在他的后头。
  
  10—57 岱山岛高亭镇高亭饭庄走廊 日 内
  冯来来引着九娘走到一间包厢门前,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包厢里,不断传出吴天宝和几名窑姐的浪笑声。
  九娘一掀门帘,闯了进去。
  
  10—58 岱山岛高亭镇高亭饭庄包厢 日 内
  吴天宝正搂着窑姐开心地吃花酒,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猛地看见九娘闯了进来,顿时蒙住了。
  九娘见吴天宝这般花天酒地,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只见她几步冲过去,一把掀翻了桌子,吓得几个窑姐叽哇乱叫。
  吴天宝从来没受过这种气,绰起一把椅子就要砸九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九娘的动作比吴天宝还快,一头就拱了过去。吴天宝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九娘“唰”地一下绰起了酒瓶子,高声大叫着:吴天宝!你要再敢撒野,我就砸碎她们的脑袋!
  几个窑姐吓得要死,纷纷躲闪在吴天宝的周围,生怕他再绰椅子,惹怒了九娘。
  九娘:吴天宝,吴家大院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连我都在啃大葱蘸虾酱,你却在外面大摆宴席,算什么男人!
  说着,九娘将酒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转身扬长而去了。
  吴天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冯来水直个劲地骂:狗杂种!你怎么把她引来啦?啊?
  冯来水早被刚才的情景吓呆了,到这会儿还没有缓过劲来。几个窑姐心有余悸,七嘴八舌地挖苦着吴天宝。
  窑姐甲:爷,这个母夜叉好厉害啊!
  窑姐乙:跟她混光景,你怎么受得了哇?
  窑姐丙:把谁惹急了,她也得闹哇!
  吴天宝叹了一口气:我吴天宝长这么大,第一次栽在女人的手里。俗话说,家家床前有个母夜叉,我也没有例外啊!把她惹急了,能把老天戳个窟窿。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冯来水:老爷,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把海盗的女儿给您接进家门。
  吴天宝惊叫起来:你说什么?她是海盗的女儿?
  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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