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山村沧桑>第十六章 兄弟失踪

第十六章 兄弟失踪

作品名称:山村沧桑      作者:霞中子      发布时间:2022-03-02 10:00:22      字数:6646

  桂齁知道短期内是不可能找到哥哥的,目前也无法回家。他知道刚加入这几个人的团伙,若急于离开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何况也不知道这个山洞的地名和地址、离吞团有多远、去吞团该怎么走。他想,我必须跟着这些人混一段时间,混熟了,取得他们的信任了,同时要弄清了这一带的交通路线之后,才有可能逃回去的。
  桂齁出门后的第六天,集公觉得不对劲,桂齁为什么还不回来呢?按约定,期限一到一定要回来,现在期限都超过了啊!集公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预感到凶多吉少,所以整天愁眉不展。“集奶”见他如此,心中不乐道:“你愁个什么愁呀!他又不是你的亲儿子,五大三粗的个儿,二十岁的年纪,到哪儿混不到口饭吃呢?你都七十开外了,却为二十出头的男子汉担心,真是少有的傻,难道没有你他就活不了?难道你能担心他一辈子吗?”“集奶”的一席话,慢慢地打开了集公忧郁的心结。
  一个月过去了,桂齁还是没有回家,集公有些失望了。
  三个月过去了,桂齁依旧杳无音信,桂珠更是泥牛入海,集公这回真的彻底失望了。他有个不祥的预感,这兄弟俩估计不会再回来了的。基于这样的想法,他反而获得心灵的安静,从此不再去想他们了。
  时间又过了三个月。一天晚上,集公正要关门睡觉,忽听得有人敲门的声音,集公甚觉奇怪,悄悄靠近门边听了听,然后问:“谁呀?!”
  “伯父啊!是我。”
  “啊!齁儿啊!”集公万没想到桂齁还会回来,更没想到会这个时候回来。集公立即开门,问道,“怎么这么晚啊?吃饭了没有啊?”
  “还没有呢,”桂齁道,“一言难尽啊!差点就永远回不来了。”
  集公立刻到火房去,煮了一碗油盐玉米糊,叫道:“齁儿,快来吃吧,这么夜了也没有什么菜煮。”桂齁来到火房吃着玉米糊,集公就坐在饭桌边与他说话。
  集公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呢?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桂齁一边吃那碗玉米糊,一边回答集公的问题。他虽然没吃饱,但也没有了;虽然饭已吃完了,但集公所问的问题,还没有答完;虽然夜已很深、桂齁已经很疲惫,但集公仍然不离开饭桌,没有中止谈话的意思。桂齁将这几个月来他前前后后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集公汇报。
  当桂齁说到被迫加入盗贼团伙的事情,集公就开始有些不悦了。他说:“你怎么屈从于盗贼呢?还加入了他们的团伙,真是太不争气了!”
  “如果我不顺从他们,我就得死。”桂齁道。
  “我看未必。”集公道,“软骨头,俗话说的好,大丈夫‘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你强硬了,他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顶多是挨一顿打。”
  “阿伯呀,当时我一人,他们三人,手里拿着刀,又在客店里,又在深夜时,他们最怕的是弄出声音来,他们哪有跟我打斗的想法呢,我一反抗,他们立即就动刀了呀!伯父!难道您希望我死吗?”桂齁辩解道。
  “不管你怎么说,你加入贼伙是不应的,我们家几代饱受匪盗之害,对盗贼恨之入骨。你父亲不是因盗贼而死的吗?你家的房子不是盗贼所烧的吗?我们与他们不共戴天!”集公愤愤地说。
  “难道我不恨盗贼吗?我是逼不得已才暂时入伙的,如今我不是脱离他们逃回来了吗?‘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这都是局外人说的漂亮话、便宜话,正如人们平时所说的,‘站着说话不腰痛’。依我看,我们这些人,真正到了生死关头,未必不是软蛋,未必有几个英雄的。那些所谓的‘俗话说’都是互相矛盾的、油滑的、骗人的。”桂齁的自我辩护显然是有效的。集公听之语塞,无言以对。集公这才发现,平时极少说话的桂齁,原来却是个灵牙利齿、能言善辩的,令他刮目相看了。
  集公正要再说些什么,“集奶”突然走进火房来。她一来就接了话茬道:“桂齁,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反正你伯伯说的没错!我们与盗贼不共戴天!你父亲若还在世,他也是反对你这样做的,如果他在天有灵,也是不会饶恕你的。你加入了盗贼团伙,你就是盗贼,一辈子的污名洗不净。你也别怪伯娘我无情,我们这个家再也容不得你了,你会玷污我们的门庭,辱没我们的祖先!你非另立门户不可了!”
  “集奶”的话刀子一般犀利,桂齁听得一腔闷气、一肚子委屈,他受不了了。他不想再跟这位伯娘说话,他立即站起身来,不再吭声,脚也不洗,合衣睡去。这一场谈话,以不欢而散的结局告终。
  第二天早上,集公“集奶”故意起得很晚,桂齁的早饭也没有着落,他背起包袱,对着集公的卧室大声说了句:“伯父,我出去了,我不再回来了。”集公只是“哦”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桂齁走到“外谷”,发现他家的那些旱地被种上了红薯,他知道,这一定是他伯娘种的。他伯娘比伯父年轻十多岁,身体很好,是干庄稼活的好手。当初他和哥哥与母亲投靠集公的时候,集公叫他们母子三人与他合为一家,这意味着他们家所有的旱地已经全归集公所有。从那时起,所有归属集公和元华的旱地,全由他们母子三人负责耕种,地里的活全由这母子三人负责,他伯娘则负责打柴割草喂牛羊。这半年来,母子三人先后出去了,她就不得不种这些旱地了。
  此时的桂齁肚子很饿,昨晚也没得吃饱。于是,他到那堆被烧房子的瓦砾中,找出以前专用于挖红薯的铁矛,然后到红薯地里,挖出四五个红薯,揩净了薯上的泥土,装进包袱里背着走。当他走到吞团坳顶的时候,就在那建到一半就停工的寨墙墙根坐着,生吃那些红薯充饥。他目睹这半拉子的寨墙,一边吃一边想,我的命运如此多舛,就像这一道寨墙一样,半途而废了。想我少年的时光,家道殷实,本想待我长大了成家立业,堂堂正正地,像那些人家一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不曾想在一年之间,一场大火,无家可归,一切理想尽皆化为泡影了。现如今一无所有,无依无靠,连乞丐都不如啊!想到此,男儿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桂齁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再去找那帮盗贼是万万不可的,好不容易才逃出虎口,难道又自投罗网吗?说不定那伙人现正在找我算账呢。后来他想出几个方案:一是寻访姐姐的嫁处,去投靠姐姐;二是继续寻找哥哥,与哥哥相依为命;三是游走江湖找个人家打长工;四是如伯娘以前所说的当和尚;五是上门入赘,当人家女婿。后来他又想,虽然这五条都是可选的,但却不是眼下可行的?最后他决定先到安定平原的接学街,找个客店先住下再说。因为他包袱中还有十块大洋,那是跟着那一伙人混几个月攒下来的。
  桂齁在接学街度过一天,晚上住在街中心的一家客店里,因为他有了教训,不敢再住偏僻的客店了。晚上,他将他的五条计划,一条条地梳理过一遍。他想:投靠姐姐,不行,因为他从没问过姐姐嫁的地方叫什么屯;今天又查访了一天,哥哥的去向还是毫无线索;街上不见有招长工、短工的招工广告;出家当和尚吗,于心不甘;上门当女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像我这样的命运,恐怕是碰不上了。
  想来想去,这五条都难以选择,后来他决定返回吞团。他想,虽然伯父家再也住不了,但可以在自家的山林中隐居。这个主意定了之后,他的忧愁顿时减轻了不少。他想,毕竟是不离开生养自己的故园,即使饿死了,也是白骨埋在故土中,无棺亦有三分暖。想到此,他更加坚定了回吞团隐居的主意。
  第二天,他在街上买了十几斤的大米和一些油盐,还买了一床蚊帐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天将黑了,他从另一条路返回吞团。这条路吞团人称为“内路”,从接学街起步,行经太乙、刁规、下则、上则、强更、弄工、古潭各屯之后,就到吞团庙山的“三界庙”了。这条“内路”平时吞团人是极少走的,桂齁选择走这条路返回吞团,是为了尽量避免与熟人相逢的缘故。
  当他走到吞团庙山的时候,已是晚上了。他去敲“三界庙”的门,那守庙的汉子早早的就睡觉了,没听见。他加大力度再敲,那汉子听到熟人的叫门声,爬起来点亮了那盏如豆的桐油灯,开门一看,果然是元华次子桂齁。“啊!是老二你啊!你从哪里来?你有什么事吗?这么晚的!”守庙汉子很是惊讶。
  “我想在庙里借宿一宵,可以吗?”
  “借宿?你家不是在山脚下的吗?”
  “咳,一言难尽了,等下我再慢慢跟您说吧,我还没有吃饭呢。您吃了晚饭没有?”
  “咳,也是一言难尽了。”守庙汉子说,“自从大洪水以后,人们都变穷了,此庙的香火也日趋冷落,我的生活也是极为艰难的,我已经最大限度地节衣缩食了,但还是有上顿没下顿的。你说你还未吃晚饭,可我实在惭愧啊,我的米缸里才剩一抓玉米粉,二三两这样,怎能填饱你这大汉的肚子呢?”
  “不妨事,我这里有十几斤白米,你就煮一锅干饭,你我今晚饱餐一顿。我也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哎!这岁月,难熬啊!”
  桂齁和守庙汉一同生火刷锅煮饭,一边聊天。桂齁将他离家半年来的经历,以及集公“集奶”说他是“盗贼”,怕他沾污门楣而不让与他们同住等等的事由,一五一十地说与守庙汉子听。守庙汉子对桂齁的悲惨遭遇表示充分的理解和深切的同情。他说:“桂齁啊!我们俩也不知前生造了什么孽,今生却要承受这样的苦难啊!”说到此,两个男子汉的喉咙都堵得难受,声音顿时都变得沙哑起来。
  守庙汉接着说:“我如今还有这座庙栖身,你却无处避风躲雨,这却如何是好呢?我本想让你与我同在此庙‘修行’,但转弯一想,不行啊!我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守庙,是有个‘侍奉香火’的名头;是经过各屯村老讨论、建庙元首同意的。如若我擅自留你在此,搞不好连我都要被扫地出门的。老二啊!下一步你可怎么办呢?我真为你担忧啊!”
  大米饭煮熟了,香喷喷的,虽然没有菜,但放了油盐,他们吃的津津有味。他们一边吃一边说话。
  桂齁道:“下一步我是这样打算的,我想到南山顶上我家的山林里隐居起来。一是不想与吞团屯里的人共处来往,免得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二是为了躲避那帮盗贼团伙的追查,我若再被他们拿住了,恐怕就没命。”
  桂齁吃完了第一碗,又去打满第二碗,他回到桌边继续说:“我父元华在世时,与我伯父元集分家,在分山林的时候,南山之山腰以下尽大树,好木材多多,这是属于伯父的;从山腰到山顶,乔木少,灌木多,那是属于我父的。因为南山树多林密,伯父打柴都不用到山上去,只在山脚下打就足够了,可以说伯父这辈子都没上过几次山顶的,我在那儿藏身他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会装做不知道的。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因为不是他们的山,他们怎敢上去呢。我那里隐居,只在夜间活动,那就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桂齁去打第三碗饭回来后继续说:“这事我只跟您一人讲的,我们俩是一根藤上的苦瓜,都是极苦命的人,我们是同病相怜,我十分相信您是个忠诚厚道的人,所以才把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合盘托出、毫不介意地说与您听,您千万要为我保密啊!”
  守庙汉“咳——”地叹了一声道:“都是苦命的人啊!人常说的,天下穷人心连心,两个苦瓜一根藤,穷不帮穷谁照应。你放十二条心吧,我绝对为你保密的。再说了,我说这些出去,对我能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吗?就是有什么好处,我也不会背叛自己的诺言啊!”
  桂齁听得此话,热泪盈眶,有点哽咽的说:“我这半年去外面到处查访我桂珠哥哥的行踪,至今却杳无音讯,我看八九成是不在人世了,可怜我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我没有哥哥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好吗?”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守庙汉拜了三拜。守庙汉立即扶他起来道:“老弟呀!庙中神灵鉴证,从今夜起,你就是我的亲弟了呀!”于是,两人各焚三支香,一同拜了庙中神灵,并一同念道:“从此以后,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后郑重地将香插进中间的大香炉里。并约定,他们分别以“庙哥”和“齁弟”相称。
  第二天,天方拂晓,桂齁就叫庙哥藏好他的行李和米袋,并问庙哥要了把柴刀,对他说:“我要从这里砍开一条能通南山顶上的秘密小道,中午你煮饭等我,我回来吃了再去干,争取用三天时间,把茅寮盖好。”
  “那——要不要我去帮忙呢?”庙哥问。
  “不用!人多了动静大,易漏风声。再说,你不在庙中守着,会引起别人大惊小怪和猜疑的。”
  桂齁用了三天的时间,在南山顶上的一堵石崖下面,斜搭了一个茅寮。他用木条制作左右的栏栅和一扇可以活动的门,倒也算是坚固的。茅寮建好后,他对庙哥说:“哥啊!从今以后,我就在山里住了,你这里我不便常来,只怕被熟人撞见,又引起一番口舌来。”
  “那我去参观一下你的新居行吗?”庙哥说。
  “你最好不要去,不就是个容身的草窝吗,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去那儿的‘路’,不过是没有荆棘藤萝的阻档而已,要过去还得攀石跨壑的,极不好走,弯来拐去的,蛮远。”
  “那个茅寮挡得住大野兽吗?”庙哥问。
  “挺牢固的,就算是老虎也挡得住的,何况老虎早就不在我们吞团居住了,怕什么?”桂齁答道。
  “那这袋米你吃完了之后又怎么办呢?难道你打算饿死山中不成。”庙哥道。
  “哥,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躲那些盗贼和熟人,如若走漏了风声,我就无法安生了。哥啊!今后我的事,请你不要再过问,言多必失啊!你只装做不知道我回到这里。你也大可不必为我担心这些事,我有手有脚,有的是力气,有的是办法,不会饿死的!”
  桂齁说完,背起他的包袱,扛着米袋,提着油盐罐子和那些日用品,正要辞别时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于是又放下那些东西。他打开米袋,舀出两碗大米留给庙哥,并对他说:“从此以后,我就在那边山中独自隐居,昼伏夜出,过我自己的生活了。不是十分必要和万分紧急,我俩就不要再见面,免得走漏风声或招人生疑。”说完,他再带着那些东西,钻进密林中去了。
  桂齁住进了新造的茅寮,躺在用茅草垫得厚厚的“床”上,清新的草香沁入肺腑,十分舒服,一下子就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黑了。他自语道:“哎!今晚的晚饭怎么办?”他想了想,又自语道,“哎!有了!”
  桂齁借助夜幕的掩护,摸下南山去。他走惯了夜路,况且这是他从小在此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一砂一石都在他的脑子里。他沿着小时候放羊打柴割草常走的小路,毫不费力就走下山去了。
  他走到“外谷”被烧的家址,悄悄翻开那些瓦砾,将那些铁具全都找出来,有小铁锅、小铁桶、小铁锤、铁镐、月刮、柴刀、菜刀、镰刀等等,他将它们捆绑好,藏在秘密的地方。然后,他只将小铁锅、小铁桶、柴刀和菜刀拿到山上去。他知道,在南山山腰上,有一口四季不干的泉水井,于是,他摸黑到那儿去打了一桶水,提上山去煮晚饭。吃过晚饭,他再次摸下山去,将所藏的工具和农具全都搬上山来。由于那些铁具在火烧房子时已经退了火而变软变钝了,于是,他烧了一堆火,将那些铁具重新烧红后迅丢进水里去淬火,恢复了它们原有的刚硬。
  第二天早上,桂齁看着茅寮前面的几块草地,他决定将它们开垦,以种蔬菜和玉米,以为久居之计。他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为了取水之便,他在地头挖了一口井,将井的底部和四周用木棰拍打夯实,然后将干柴填满,点火烧了一天,使井壁表面烧得板结坚硬,然后再将火灰掏出干净,这样成了一个蓄水池。只要天一下雨,雨水就不再渗漏,他就可以就地汲水来用了。
  南山顶上本来就是个山阿,加上树高林密,他在山上的一切活动,山下的人家根本看不到,这真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与世隔绝一般。
  毕境山上资源有限,那几块瘦地不足以维持他的生活,所以每隔几天,他就必须外出“打工”。为了不让庙哥发觉他的行踪,他另外开辟一条绕过“三界庙”的秘密小道。他的所谓“打工”,其实是去小偷小摸的。他都是夜间行动,去到很远的村庄。他多是盗窃人家地里的果实,如玉米苞、红薯、南瓜、饭豆之类。如果发现人家忘记收拾的衣物鞋袜,或关不牢的家禽小畜,只要是容易得手的东西都在他的窃取之列。他遵循他的“盗道”,其原则是:一不伤人放火;二不结伙打劫;三不撬门入户;四不盗取太多,以不易发觉为度;五不只盗一家;六不盗取本村邻屯的。每当外出行窃,他都是夜间往返的。每次归来,他总是悄悄拐过“三界庙”,将一点“战利品”悄悄放在庙门前,以表示他对庙哥的一片情义;以表示他对庙哥度日艰难的同情。同时也向庙哥暗示,他这段时间是以小偷小摸度日的。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自我减轻一些负罪感;是为了寻求一丝心灵的慰藉。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了两年多,庙哥知道桂齁一直在山里,可是自从那天分别到现在,他与他一直没有再见过。庙哥出于遵守为他保密之承诺,他也没有去山里找过他。
  庙哥觉得奇怪的是,最近几个月来,他一直没有收到齁弟的“赠品”,难道他变心了吗?不!他绝不相信他会这样的!他一定有什么事了!他病了吗?
  庙哥预感到一种不祥之兆,他立即进山去找他。当他走到茅寮跟前时他惊呆了,茅寮的门紧关着,门栅前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门栅上爬满了藤萝。不好!难道我的齁弟死在茅寮里面了!他急忙破门而入,啊!里面没有人,被子和蚊帐都霉烂了。那架简陋的“床”,下面长满了菌菇。那只小铁锅都锈得穿了底。这些迹像表明,这几个月来,他的齁弟一直外出不归啊!
  从此以后,桂齁再也没回来,更不知其所终。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