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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红豆无寄

作品名称:三生蝴蝶      作者:云青水澹      发布时间:2022-02-27 18:14:14      字数:3921

  这一天,潘萃芹出去办事,时近黄昏,忽然下起了大雨。秋萍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说:“还有半小时就可以收工了,天下这么大的雨,不会有顾客了吧?”话音刚落,一个男青年打着伞走进花店,对秋萍说:“麻烦你把十三朵红玫瑰送到官厅街安业银庄,交给一位采媛小姐。”
  秋萍接过男青年递来的一张纸片和几张钞票,说:“我马上送去。”
  男青年走后,凤蝶动作利索地用彩纸、彩带包扎好十三朵新鲜的玫瑰花交给秋萍。外面大雨如注,秋萍穿上雨衣,抱着鲜花走进雨中。
  花店里只剩下凤蝶一人,显得异常冷清。她细心地整理有些调零孤鲜花,桌上的电话响了一响,她放下花剪,拿起电话,礼貌地说:“你好!馨祝花店。”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你们花店还有蝴蝶兰吗?”
  “有的,请问买几朵?”
  “多少钱一朵?”
  “二十元。”
  “买二十朵,你马上送到长安路极品茶坊贵宾一号包厢。”
  “请问要千禧鸟、冬石南吗?是搭配点缀用的。”
  “有薰衣草和小苍兰吗?我喜欢香味浓郁的花儿。”
  “有的。请稍等,随后就到。”凤蝶挂上电话,在留言簿上留下话,交待去向,迅速包装好二十朵蝴蝶兰,拿了一把油纸伞走出花店。
  灰暗的天空一片迷蒙,大雨滂沱,地上流淌着湍急的雨水。凤蝶走到马路边,等了好一阵子,拦住一辆黄包车,直奔长安路。
  坐在车里,一阵阵冷风不断地灌进来,骤密的大雨铺天盖地地下着,地面已变成一片泽国。车夫奋力地奔跑,一刻钟之后,到了长安路的极品茶坊。凤蝶跳下车,付了车钱,走进装修华丽的茶坊,格调典雅的布置让她有两秒钟的眩惑。迎面扑来一缕缕凉凉的淡淡的幽香。一阵清越悠扬的三弦琴流泻在耳边,她环顾着茶坊,感到有一种日本的气息包围着。果然,在走上楼时,不时见到身穿和服的女郎进出包厢。
  凤蝶把雨伞搁在墙角,向走来的女招待打听一号包厢。顺着女招待的指点,她来到一号包厢门前,敲了两声。门应声拉开,一个富贵、端庄的中年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微笑地接过鲜花,端放在茶几上,取出钱包,点够数额交给凤蝶。
  凤蝶接过钱,女人打量了一眼全身几乎被淋湿的凤蝶,说道:“喝杯热茶再走吧。”
  “不用了,谢谢。”凤蝶微笑地说。
  “下这么大的雨,没穿雨衣吗?”女人关心地说,柔和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日本特有的语调。
  凤蝶莞尔一笑,改用日语说:“带了雨伞。再见。”她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走出茶坊,天已全黑,大雨倾盆。她望了望四周,没有一辆车影,更不见一个行人。她低头看了看湿透的平底鞋,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着伞走进大雨中。一辆黑色小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溅起一排强大的水注,不仅淋湿了她一身,还卷走了她手中的雨伞。
  “真倒霉!”她愤然低叫道。忙着去捡滚到一边的雨伞,拾回雨伞,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打涝上来似的,像个落汤鸡。她把鞋袜脱下来拎在手上,赤着脚淌过汪洋的马路。一阵大风刮来,她打了个冷颤,全身开始发冷。回到花店,全身湿淋淋地在滴水,而潘萃芹和秋萍居然都没回来。桌上的电话响了又响,她又累又倦又冷,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说道:“你好,馨祝花店。”心里乞求不是送花的。
  “凤蝶在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说得是日语。
  凤蝶大吃一惊,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知道她在外面帮工的除了父亲和义父再没有其他男人,林文华在外地都没回来,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是一个日本人。认识的日本人只有久保,她一时猜不出是谁,诧异地不自觉地用日语问:“请问是哪位?”
  对方却问道:“你是不是送花到茶坊?”
  “对呀。”她更诧异了:“你是哪位?”
  对方仍在问:“你出来时是不是打着一把黄色的油纸伞?”
  “是呀。”她已经忘记了饥寒与疲惫,全身心充满了好奇与惊愕:“你到底是哪位?”
  “你淋湿了吗?”
  一说到这里,凤蝶就来气,忍不住抱怨:“还说呢,被一辆黑色的小车溅湿了一身,一路打赤脚走回来。那开车的人太过份了!你到底是谁呀?”
  对方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凤蝶握着听筒,内心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把身边的人都想了个遍,就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说日语。脑子一时乱糟糟的,抬头见秋萍回来,便对电话里的人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就这样吧。”连再见也没说,便挂断了电话。
  秋萍推门进来,一边解衣一边困乏地叫道:“累死我了!我现在是又冷又饿。”
  “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凤蝶倒了两杯热水。
  “甭提了!”秋萍接过热水杯,喝了一口,抱怨道:“到了安业银庄,不见所谓的采媛,她的同事说她今天休息,我打听了她的住址,又冒雨赶去,今天被这对男女折腾死了!”她看到凤蝶全身湿漉漉的,诧异地问:“你也去送货了?”
  “是的,变成了一个落汤鸡回来。”凤蝶没好气地说。
  秒萍感叹道:“这送花的活儿看来一点也不好做。”
  凤蝶淋了一场雨,当晚就感不适,头晕眼花,喉咙涩痛。漱洗之后,更觉全身慵懒无力,畏冷畏水,躺在床上昏睡。秋萍晚修回来,摸了把凤蝶,顿觉不安,低声叫唤,不见凤蝶有反应,立即跑去找谭永明。
  谭永明闻讯赶到宿舍,查看凤蝶,此时凤蝶已是全身发烫,昏睡不醒。事不宜迟,背起凤蝶送去医院。
  漆黑的夜晚下着大雨,谭永明背着凤蝶,秋萍在凤蝶身上披了件雨衣,又一手打着伞给谭永明遮伞,一手拿着手电筒紧跟而行。一路趟着水,走了好长一段路,好不容易拦住一辆黄包车,直奔博仁医院。
  凤蝶的高烧持续不退,足足昏睡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秋萍从未离开,守着她,彻夜未眠。谭永明一有空就赶来探望,凤蝶病得很重,秋萍内心充满了愧疚与惶恐,当着谭永明的面掉下了眼泪。
  “专家说是受风寒引起的感冒发烧,已造成肺炎,这病对她的心脏有很大的威胁。”秋萍满脸泪水。
  “别难过,”谭永明安慰她:“我刚问过那位专家,他对你们的印象很好,愿意不遗余力地救治凤蝶。放心吧,会好的。”
  “这件事我不没跟她父亲说,想等她病好了再说。”秋萍擦干眼泪。
  谭永明理解秋萍的想法,说:“就等她病好了再说。”
  第四天下午,凤蝶慢慢醒来,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水雾般的迷蒙,渐渐地,迷雾散去,秋萍一张亲切的脸庞浮现在她眼前。这几天,秋萍衣不解带,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容颜,头发显得凌乱,衣衫也皱巴巴的,凝视着她疲惫的脸孔,一股滚烫的热泪直冲向眼眶,晶莹的泪珠滚出来。
  “你终于醒了。”秋萍欣慰地笑起来,握住凤蝶已不再发烫的手。
  “谢谢你。”凤蝶由衷地说。
  “都是我害的。”秋萍眼中带泪地说:“你病得好重,叫都叫不醒,我真担心你一睡不醒,以致不敢告诉你家里人,你生病这几天,专家常来看你,给你用最好的药治疗,谭永明没有课也赶来看你。如果没有他们,我一定会崩溃的。”
  “哦,秋萍,别责怪自己,是我拖累了你。”凤蝶的一颗心仿佛被放在一锅沸油里煎熬,热辣辣地疼痛,泪水无法抑止,流个不停。
  “你不要为我开脱。”秒萍惭愧地说。
  “我没事了。你看你足足瘦了一圈。”凤蝶唇边浮上一个困倦的笑意,她看着窗外,又看看临床的病人,握着秋萍的手:“你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只想睡一会。”
  “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回学院。”秋萍说。
  凤蝶微笑地点头,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秋萍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她床边,打盹休息。
  凤蝶退烧后,在医院又观察了几天,直到身体彻底康复才可以出院。临出院,秋萍才把凤蝶住院的事告诉凤阳、宗政庆安。凤阳心有不悦,但也未责怪她们,只说了一句:“为了所谓的工作,差点弄丢了小命。”
  结完帐,走出医院,凤阳看着凤蝶和秋萍,说:“怎么?要回学院?不行,先回家休息。”
  宗政也对凤蝶说:“我叫芾嫂买了只大母鸡,好好给你们补一补。你妈妈在家等你回家呢。”
  凤蝶和秋萍相视而笑。出院了心情格外美好,天空蓝得耀眼,白云轻盈如绵,树叶翠绿欲滴,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丽和谐。
  三天后,她们再去花店。潘萃芹请了一个帮手阿葵。她拿出一件新买的雨衣送给凤蝶,说:“听秋萍说你生病住院,真是把我吓坏了,又没空去医院看你,心里惭愧得很。”
  “没事的,你别介意。”凤蝶接过雨衣。
  “这几天我遇到一件怪事,明明电话铃响,可是拿起来却又没声音,真是奇怪极了。”潘萃芹说。
  “是不是电话有问题?”秋萍问。
  “没问题。其他人打来,说话声非常清楚。”潘萃芹说。
  “说不定是对方的电话坏了。”秋萍说。
  凤蝶听了内心一紧,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令她一阵砰然心跳,她想不通对方到底是谁。
  回到学院,凤蝶不参加剧烈的运动,在操场边看了一会儿球赛便回宿舍。
  秋萍一阵风似地跑进宿舍,里面没人,冲凉房里有水流的声音。她拍了拍房门,冲里面叫:“凤蝶,你在里面吗?”
  “在呀。”凤蝶的声音传出来;“打完球了?”
  “不打了,有个消息告诉你。”秋萍在门外说。
  房门打开,凤蝶穿着一袭米色睡衣走出来,脸上、脖子上、发际上仍有未干的水珠:“这么着急,听到什么消息了?”
  秋萍拉着她的手,语气激动地说:“那个谭永明太可恶了,他真的和周玉芬走到一块儿了!”
  凤蝶以为耳朵听错了,但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什么?你从哪儿听到的?”
  “就刚才。韦艳芳和周玉芬在相互调侃时听到的。”秋萍气呼呼地说:“元宵节时,周玉芬在青螺湖游玩时不慎落水,是谭永明救了她,她请谭永明喝茶致谢,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凤蝶有几秒钟的恍惚,她难以置信地说:“谭永明真的和周玉芬好上了?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呢,看来我的判断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秋萍气得脸孔发红:“他娘的,害得我一厢情愿了好久。”
  凤蝶安慰道:“缘分没到,别难过了。”
  秋萍还是不甘心,声音里不由自主地透着一抹伤怀:“他人很不错的。”
  凤蝶说:“他是很不错,但命中注定他不属于你。”
  秋萍的脸孔瞬时被痛苦笼罩,整个人掉进悲痛的深渊里,眼睛里立刻滚出两行珍珠似的泪水,她靠在凤蝶肩头上难过地哭起来。
  大大咧咧的秋萍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初恋就这样没了,被她最讨厌的人夺走了,且夺走得不留一丝痕迹,让秋萍输得很不心甘,晚上还躲在被里哭泣。凤蝶爬上秋萍的床,抱着她,用无声的拥抱温暖着秋萍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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