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追查•案情重大突破

　　在武志魁的领导下，刑侦处下了很大的力量，却始终没有找到小神仙的踪影。为此事，武志魁很着急。
　　根据皇甫煜提供的情报分析，杀害杨萍的凶手，肯定是小神仙。假如将他抓获，不但可以证实皇甫煜无罪，而且可以使整个案情明朗化。武志魁怀疑小神仙与赵健勇是同案犯，根据这一设想，他向黄泰局长建议，立即逮捕赵健勇。但是，黄泰局长没有同意。黄泰局长的理由是，目前还没有拿到充分的证据，说明小神仙与赵健勇有必然的联系。一旦逮捕赵健勇，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会陷入被动的地步。对此，武志魁同皇甫煜秘密地进行了接触，研究出一个具体的行动方案，并且征得了黄泰局长的同意。此刻，武志魁独自坐在刑侦处的办公室里，正在周密地思考如何实施已经确定下来的行动方案。
　　这时候，王蕾满面春风地走进办公室，高兴地说道：“志魁，我在医院里找到了史宏强夫妇的病历档案。根据他们的血型记录，证明史剑慧不是史宏强夫妇的亲生女儿。”
　　武志魁闻听，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说道：“如此说来，史剑慧真有可能是皇甫处长的女儿啦？”
　　王蕾笑了，说：“依我看，具备这种可能性。”
　　“太好啦！”武志魁几乎喊叫起来，“皇甫处长若是得知这个消息，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王蕾坐下来，说：“你呀，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根据血型记录，仅仅证明史剑慧不是史宏强夫妇的亲生女儿，并没有证明皇甫处长就一定是她的亲生父亲。”
　　武志魁兴奋地说道：“可以用演绎法来推理嘛！你想，史宏强曾是看守肖琳大姐的造反派小头目，他完全有条件把孩子从看守棚里偷出来。我们曾经调查出，在那段时间里，史宏强夫妇也添了一位千金小姐。而且据医生讲，那个女孩儿生下不几天，就患了病毒性小儿性肺炎。可是，没有经过怎样治疗，女孩儿竟奇迹般地活下来了。我们完全有理由推想出，那个女孩儿由于治疗不及时，不幸夭折了。于是，史宏强便利用这一巧合，把史剑慧偷出来，冒充了死去的女儿。老奸巨滑的江恺虽然曾去野外验证过小孩的尸体，但是他看到的，恰恰是史宏强夫妇的亲生女儿，而不是皇甫处长夫妇的孩子。王蕾，我这样分析，你说有没有道理？”
　　王蕾点了点头，说：“好像是有些道理。”
　　“用‘好像’这个词，让人听了实在别扭。”武志魁说道，“我并不是硬要把史剑慧判给皇甫处长做亲生女儿。我这里有两张照片，一张是肖琳大姐的，另一张是史剑慧的。你看看她们两人的长相，有多少共同之处吧！”说着，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两张照片，递给了王蕾。
　　“老天爷！”王蕾看罢照片，惊叹地叫了起来，“就凭这照片，谁会不相信她们是母女关系呀！”
　　武志魁哈哈地笑了，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说：“王蕾，你再看看这张照片。”
　　王蕾接过照片一看，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照片中的女孩子，活脱脱是漂亮可爱的史剑慧，然而衣着却是五十年代的。
　　“简直不可思议！”王蕾叫了起来，“造化之神竟能创造出如此的奇迹，谁能相信这是肖琳而不是史剑慧啊！”
　　武志魁感叹地说道：“当黄泰局长把这三张照片交给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调查结果，恰恰印证了皇甫处长的预感，史剑慧确实是他的亲生女儿。”
　　王蕾按捺不住地说：“这样好的消息，我们得赶紧告诉皇甫处长！”
　　“其实，我比你更着急。”武志魁站起来说道，“可是，目前比这更紧迫的事情，是如何尽快抓到那个小神仙。
　　“小神仙像个幽灵似的，连个踪迹也没有，到哪儿去抓？”王蕾双眉紧蹙地说，“直到现在我也没闹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害杨萍呢？是为了杀人灭口，还是为了进一步陷害皇甫处长？”
　　武志魁把手一挥，说：“鬼才知道他的作案动机！”
　　王蕾发愁地看着武志魁，问道：“你说吧，用什么办法才能找到他？”
　　武志魁皱了皱眉头，说：“这个该死的家伙，肯定是藏起来了，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我所担心的是，假如他并不以占卦为生，而是一个被人雇佣的职业杀手，那可就麻烦啦！”
　　王蕾双眉一扬说：“管他是个什么货色，既然叫小神仙，总得摆出个会算命的样子哄骗人。况且我们有他的模拟图像，只要肯花气力，就一定能找到他。”
　　武志魁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由得沉思起来。这时候，耿文杰推门走进来。他看了看武志魁，又看了看王蕾，便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
　　“志魁同志，”耿文杰语气生硬地说道，“据我所知，皇甫煜的行踪，你是知道的。可是，你却不肯向局里如实报告，这是为了什么呢？”
　　武志魁冷冷地问道：“请耿副局长说明一下，你所谈的情况有何依据？”
　　耿文杰笑了笑，说：“倘若我没有任何依据，我也不会来问你。那天晚上，皇甫煜出其不意地脱逃，就很说明问题嘛！”
　　“原来耿副局长是想推卸责任啊！”武志魁不屑一顾地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对于皇甫煜的脱逃，应该如何处理，那是你们局领导的事情。但是若想把这个责任推到我们做下级的身上，可没有那么容易。”
　　耿文杰两眼盯住武志魁问道：“你解释清楚，为什么在押送皇甫煜的路上，你竟不厌其烦地反复播放《杜丘之歌》？”
　　武志魁笑不笑地反问道：“既然你对这点有所怀疑，为什么当时不制止？”
　　耿文杰被武志魁一下子问住了。他翕动着嘴唇，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于是，他慢慢地点燃一支烟卷，故意拖延开口的时间。
　　“耿副局长，”武志魁说道，“你说皇甫煜是我故意放跑的也好，不是我故意放跑的也罢，我都没有同你辩论的兴趣。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我倒是应该向你报告。”
　　“嗯？”耿文杰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架起了二郎腿，“你说吧！”
　　武志魁淡淡地说道：“杨萍不是皇甫处长杀害的。”
　　耿文杰一怔，问：“有何根据？”
　　武志魁说：“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了真正的凶手。”
　　耿文杰忙问：“凶犯现在何处？”
　　武志魁说：“暂时还没有抓获归案。”
　　“哈哈……”耿文杰大笑起来，说，“志魁同志，莫非你要给我讲《天方夜谭》？”
　　“耿副局长，”王蕾实在看不下去耿文杰的那谢样子，不由得生气地说，“你太让人莫名其妙啦！”
　　耿文杰收住了笑，瞅着王蕾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蕾铿锵有力地说：“请问，你眼里还有我们刑侦处吗？向你汇报的情况，既不是街井闲谈，也不是捕风扑影，更不是凭空捏造。没有根据的事情，谁肯胡说八道！可你耿副局长什么态度？竟把我们侦查到的情况，说成是《天方夜谭》。难道只有认定皇甫处长是凶手，才合你的心意？我倒要问问耿副局长，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耿文杰被王蕾的一席话，说的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看起来，刑侦处真的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王蕾同志，对上级说话，希望你掌握好态度。”耿文杰强词夺理地说道，“既然杨萍不是皇甫煜杀害的，为什么在凶杀现场发现了皇甫煜吸过的烟头？”
　　王蕾把头一甩，说：“哼，无非是有人栽赃诬陷！”
　　耿文杰把脸一板，恼怒地说：“你说话要负责任，究竟是谁在栽赃诬陷？”
　　王蕾冷冷一笑，说：“我又没说你是栽赃诬陷者，耿副局长何必动怒呢？”
　　此刻，耿文杰被王蕾抢白得十分狼狈，却又无可奈何。只见他红胀着脸猛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耿副局长，”武志魁提高嗓门说道，“谈话还没有结束，你就这样走了吗？”
　　耿文杰只得收住脚，回身问道：“你们还要说些什么？”
　　武志魁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既然已经搞清了皇甫处长不是杀人凶手，就有必要请求局党组解除对他的通缉令。”
　　耿文杰把手往后一背，傲慢地说道：“这个问题，不能我一人说了算。你们先把材料整理好，等我看完了再说。”
　　“是啊，这个问题，确实应该谨慎从事。”王蕾在一旁冷嘲热讽地说，“解除通缉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追查错下通缉令的责任，就更不那末好对付啦！”
　　耿文杰情知王蕾在有意挖苦他，气得脸色铁青地说：“你的估计完全错了。我并不担心追查下通缉令的责任，而是要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凶杀现场发现皇甫煜吸过的烟头，决非偶然。在没有查清原因之前，决不能轻易排除皇甫煜有犯罪的可能性，这是其一；皇甫煜既然没有犯罪，本应老老实实地接受审查，并向组织申明理由，以协助尽快将事情调查清楚，不该视法律于不顾，寻机潜逃，这是其二；你们所谓的真正凶手，至今没有捉拿归案，他的存在与否还是一个不解之谜。况且，你们所得到的情报有多少可信性，还需要进一步核实，这是其三。我想，在问题没有全部落实之前，匆忙地解除通缉令，还有些为时过早吧？”
　　“谢谢耿副局长的明确答复。”武志魁压住火气说，“不过，我还是想冒昧地提醒耿副局长，凡是别有用心的人，早晚是要栽跟头的。用一句文雅的话，叫做‘玩火自焚’。”
　　“我同样谢谢你的忠告。”耿文杰阴着脸，用一种疑虑的目光盯视着武志魁，发狠地说道，“我也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太自信喽！”
　　耿文杰说完，便恼怒地离开了刑侦处办公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后，武志魁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蕾生气地说道：“都快把我给气死了，你还有心思笑！”
　　“为什么不笑呢？”武志魁开心地说道，“耿文杰本来是寻我们问罪的，却被我们给顶了回去，碰得一鼻子灰。这一个回合，胜利者是我们呀！”
　　王蕾把脸一扭，说：“别吹牛啦!逼他撤消通缉令，才算你有本事。”
　　武志魁不以为然地说：“我根本就不希图他撤消对皇甫处长的通缉令。”
　　王蕾说：“我可没有你那么能沉住气。早一天撤消通缉令，皇甫处长就可以早一天获得自由，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如今，赵健勇不让抓，小神仙又抓不到，黑豹更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几起案件搅在一块，乱成一堆麻。没有皇甫处长，什么时候才能捋清？”
　　武志魁笑道：“苹果熟了，自然会落地。你就是急出病来，也得遵循事物的发展规律。我的夫人，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找到小神仙，并迫使藏在13号大院的那个不速之客，自己钻出老鼠洞。”
　　一提起打伤王蕾的那个家伙，王蕾的两道眉毛几乎要倒竖起来，她把牙关一咬，说：“我非亲手抓住他不可！”
　　“那就设法引蛇出洞吧！”武志魁笑了起来，说，“夫人，你可有什么锦囊妙计？”
　　王蕾想了想，说：“我打算二次搬入13号大院。”
　　“好！”武志魁一拍桌子，叫道，“我舍命陪夫人！”
　　王蕾笑了，说：“这次搬进13号大院，可不比上一次。你我的身份，恐怕是瞒不住啦。”
　　武志魁不假思索地说：“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王蕾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武志魁说：“藏在地洞里的那个家伙，一旦知道公安局的人重新搬入大院，就会失去安全感。”
　　王蕾接过话茬说：“正是由于失去了安全感，他就会迫不及待地逃离藏身之所，而我们便在他逃跑的路上抓住他。”
　　武志魁笑着点头说：“夫人高见！”
　　“可是，”王蕾有些犹豫地问道，“这个方案，黄泰局长会同意吗？”
　　武志魁胸有成竹地说：“你不必多虑，请按照皇甫处长的命令执行吧。”
　　“啊，”王蕾瞪大了眼睛，说，“原来皇甫处长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武志魁狡黠地笑了。他拍了拍王蕾的肩膀，然后庄重地戴上警帽，同王蕾一起走出了刑侦处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