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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作品名称:民办教师      作者:郑安怀      发布时间:2022-02-21 09:56:33      字数:3229

  张毛娃长得眉清目秀,会一手油漆活儿,在张家门子里,该叫李翠翠嫂子。毛娃老婆薛菊花,生得牛高马大,在地里担麦子,一样大的麦捆,她一挑子担五捆,男人只能担四捆。两口子结婚后打第一架,男人被她撵上树,在树上冻半晚上。原因是毛娃出门做油漆匠,瞒报了半天工,藏了半天工钱在鞋壳里没有足数上繳。薛菊花在男人回来的头天晚上与男人亲热罢了,趿男人的鞋上厕所。脚伸进去,感到鞋壳里有东西。伸手摸出来,原来是两块五毛钱。这还了得!厕所也不去了,伸手把累虚脱了的男人抓起来审问:“老实交待,出门干活儿的工钱缴完没?”
  “我分文都给你了,没缴完我是你儿子。”毛娃还蒙在鼓里,嘴硬得像啄木鸟。薛菊花把鞋里沤得臭气烘烘的钱扔他脸上:“跟老娘说,这是啥?”
  毛娃傻眼了,灵醒过来,瞌睡一扫而去。“我平时攒的买烟钱,忘了给你说。”
  薛菊花柳眉倒竖,一把将一丝不挂的毛娃提溜下床,扔冰冷的地上,踏上一只脚:“攒的烟钱光明正大捅衣兜里,藏鞋里干啥?”
  “我……我怕你看见了。”毛娃这句说的倒是实话。
  “好,才结婚都不是一条心,我看你是皮痒。”骂罢,裹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刮子。毛娃瞅冷子抱起女人的一条壮实肥腿,将女人掀倒,跑出门才发觉,因才跟老婆办过事儿,裤头也没穿。这样跑别人家求救也不体面呀,他急中生智,“噌噌”爬上门外场院边的香椿树。女人撵出门,他已经爬到高大香椿树的树顶枝杈上。香椿树年年春天钩椿芽吃,树身两丈高没一根枝杈。既直又高,女人没有爬树的本领,找竹竿站树底下捅。毛娃又往上爬一截,竹竿短了,够不着。女人没办法,对树撒气,把一根晾衣服用的长竹竿抽打成了竹皮子。打不着男人,气撒不出来,又去拿斧头砍树。毛娃在树上喊:“你敢砍树,我就跳下来摔死。”
  薛菊花不砍树了,扬着斧头跳起来喊:“你跳,是男人你今儿黑就跳下来,你摔死了我就改嫁。”
  “你砍,你砍我就跳。”
  “你跳,树留着不砍了,等你好跳。”
  树顶和地面,你叫我应,互相对峙。树顶的人一丝不挂,地面的人只胡乱穿件外套,光脚一蹦三尺高。十几分钟前,两人还在床第之间品尝小别胜新婚的极致美妙,卿卿我我,深入浅出,肚皮贴肚皮,热汗长流,制造娱乐……斗嘴声惊动了公公和婆婆。两位起床,哄回了儿媳,才让儿子从高空回到地面。
  薛菊花一战成名,毛娃从此后再不敢在老婆大人跟前有丝毫的藏私与隐瞒。
  李翠翠请张毛娃去她家油漆箱子和板柜。
  油漆匠漆家具,第一道工序是劈腻子。毛娃一手提腻子桶,一手拿劈灰刀,撅着屁股忙得满脸热汗。李翠翠站一旁观看,见状,拿毛巾来亲手为毛娃擦汗。
  “我自己擦。”毛娃受宠若惊。翠翠边温柔地擦着他的额头边说:“你两手都是脏的,我给你擦擦,擦不坏你的小白脸。”
  两人近距离接触,毛娃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儿,心里直打小鼓。翠翠觉察到了他的慌张,又问他:“你老婆也这样对你吧?”
  “她呀,不歁侮我我就烧高香了。”
  “你怕她呀?”她故意问。
  “我不是怕她,是让她。男人谁怕女人?女人再厉害,还不是……”毛娃不说了,盯着她。她也直勾勾盯着毛娃:“说呀,是咋的?”
  毛娃不说,只是坏坏地笑。翠翠替他说了一句很下流的话。就把一只手伸到了男人身体的私处。两人笑作一团……
  从此,两个人就有了非同一般的关系。翠翠会伺候男人,毛娃迷得神魂颠倒。既离不开翠翠,又怕老婆知道。不敢夜里去翠翠屋里找她,两人只能找机会钻山上的树林子。
  薛菊花虽是一只母老虎,看似粗糙,却不乏女人的敏感。她从男人晚间对待她的态度上,感觉到了有问题。男人独自去山上干活儿。她发现,男人走不久,李翠翠也去了。她跟踪而去,偷窥到两人藏在树林子里,自己男人一边与野婆娘亲热,一边说老婆的不是。人家两个人,她怕打不过,一口恶气先忍了。待李翠翠从山上回来,薛菊花便打上门。见面二话不说,扑上去就把李翠翠压倒在地,揪住头发踩脚底,抓她的脸。边抓边骂:“你不要脸,我就替你揭下来!”
  李翠翠一只手抓住了薛菊花的一条裤脚,猛一拽,把薛菊花裤腰拽到了大腿。薛菊花今天穿的松紧裤,沒勒裤带。露出了里边的花裤头。薛菊花搂起裤子大骂:“臭不要脸的骚婊子,你还敢拽老娘的裤子。老娘让全村人都来看看婊子的臭沟子长啥样!”
  薛菊花沒费啥劲儿就扒下了李翠翠的裤子,扔老远。又撕了她的花裤衩,并对着李翠翠暴露的裆部,“呸呸”吐几口唾沫。
  就在她们开仗打闹时,村里在家的男女老少都闻声而来。惠兰妈赶来时,薛菊花把李翠翠的裤子正好扔她面前。她对李翠翠的气忍好多年,抬脚便把裤子踢沟里。
  薛菊花打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放了李翠翠。场院里全是围观看热闹的人,大家都对李翠翠的作风看不惯,没人去劝架。两人开仗的地方在李翠翠家的山墙根,是个小土台,竖着个废弃已久的石碾盘。李翠翠披头散发,满脸抓痕,光着下半身,只能藏碾盘背后趷蹴着,一声接一声嚎。
  有人去把长贵支书叫来。他来时,最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薛菊花正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向大家讲述李翠翠刚刚偷她男人的细节,模仿李翠翠在男人身子底下哼啍叽叽的声音,逗得老少男女乐翻天。长贵心痛翠翠,对薛菊花吼一声:“去把裤子给人拣回来送去。”
  “你心痛臭婊子你去,我凭啥去?”薛菊花犟嘴。长贵上来一巴掌:“凭啥?就凭这。”
  薛菊花不敢再顶撞支书,哭哭啼啼去拣她扔出去的裤子。长贵转向众人:“看啥看,没见过女人打架?都滚回去!”
  大人们笑一声,一哄而散,小孩子们不愿走,长贵踼了两个男娃的屁股,娃娃们才尖叫着散了。
  夜间上床睡觉,惠兰妈极其不屑地对男人说:“臭货白儿夜勾你的魂,我当是长朵花呢,今儿一见,也是一窝黑茅草。”
  长贵回答:“底下能差啥?人家脸比你长得俊。”
  毛娃傍晚回来,薛菊花倒洗脚水、饭菜送手上,特意在男人的面条里卧两个荷包蛋。毛娃问:“咋给我打鸡蛋吃,你碗里没有?”
  “我男人这一时累了,给我男人补补。”薛菊花始终笑吟吟,只是温柔相对,一改往日的強横。毛娃心虚,不敢多言。吃罢晚饭,毛娃要去邻居家串门,心里是想躲开女人。下午发生的闹剧,他还不知道。女人不让去。
  “早点睡。”
  毛娃不敢去了,乖乖脱衣上床。女人迅速漱洗,收拾利索了,也闩门上床。钻进被窝,就把男人抱怀里,蛇一样贴着男人。男人勉为其难,努力上马。女人极力迎合,男人想伺候好自家女人,无奈雄风不再,力不从心。
  女人突然开口问他:“你告诉我,小寡妇哪点比我好?”
  毛娃吓得不轻,却仍装糊涂。“啥小寡妇?不明白你说啥。”
  女人仍轻言细语,柔情如水:“甭装了,下午你跟臭婊子在树林狗连蛋,弄的哼哼唧唧的,人家嫌不过瘾,还翻到你身上。我都看见了。才挤的怂干娃净,这阵儿应付我。你老实说,她哪点比我好?”
  毛娃彻底吓萎蔫,要滚下来,女人生生抱着,不允许他半途而废。瞒是瞒不住了,是打是闹,只能听天由命。这样一想,毛娃便豁出去了:“你麻明儿死了,我怕你。跟你在一起,你是我妈。人家顺着我,只叫我舒服,啥也不逼我。”
  “就这?”
  “就这。你想打想骂,我受了,绝不还手。”
  “村里男人,多数都让她迷得丟了魂,我以为,她像母狗一样,长着锁。”女人说。春天里狗在村庄追着赶着野合,一旦连上,打也打不掉。母狗前边跑,拖着公狗倒着身子日日叫。农村人的说法:狗x上锁。
  “人家心里知道对男人好,你把男人当条牛。”毛娃索性说透。女人不恼,也没有耍横。她紧紧搂住男人身体,说:“从今而后,我不打了,也不骂了,给你留零花钱。你断了跟她的关系。”
  “我听你的。”
  两人又和好如初。再一起娱乐时,毛娃对老婆说:“你那天撵我上树,我准备把雀雀放树上,让雀雀飞。”
  薛菊花扭着身子回答:“你这货不是雀雀,是条蛇,只会钻洞。”
  私下里,长贵去安慰小情人。他对好几天躲在屋里不出门的翠翠说:“你嫁人吧,总得有个男人痛你。这样下去,村里女人都恨你,打打闹闹的,我也心痛。我老了,再管不了你。”
  翠翠扑进长贵怀里,嚎淘大哭。一双拳头,擂打着村庄当家人的胸脯,发泄着几天来积压在肚子里的怨与恨。
  “我想咬死你。”李翠翠哭罢了。脸贴着长贵支书的脸说。两人最后一次在一起缱绻到午夜。第二天清早,村里人发现,李翠翠家大门紧锁。从此以后,村里人再没见过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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