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上）

　　3—1 金岛赵府门口 日 外
　　张灯结彩的赵家大院，充满了婚典的喜庆。
　　赵泗红光满面地站在门口，盛情欢迎前来祝贺的宾客。
　　这时候，花轿到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抬轿的轿夫故意在大街上耍了起来，他们踩着锣鼓点撒欢地舞着，更加重了婚庆的气氛。
　　花轿的小窗口微微地掀开了一道缝，露出了九娘的面容。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着既紧张又好奇的目光。
　　九娘OS：大姑娘头一回坐花轿，那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可是我并没有喜悦和甜蜜，只有紧张与好奇。金岛的人们追着花轿，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到底是怎样一位天仙般的美女，惹得新郎官痴迷得就跟疯了似的。
　　
　　3—2 金岛赵府赵尔青卧室 日 内
　　喜笑颜开的赵尔青，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马褂，披红戴花，显得异常兴奋。
　　画外传来司仪的高声唱喏：花轿到！
　　赵尔青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抬脚就往门口奔去。不想腿脚虛弱无力，忽地闹了个趔趄。幸亏赵白氏早有提防，一把将赵尔青搀扶住，不然他非得摔个跟头不可。
　　赵白氏：儿啊，你就急成这样？九娘已经给你娶来了，还怕她跑啦？
　　赵尔青这才稳住脚步，难为情地笑了笑。
　　
　　3—3 金岛赵府客厅 日 内
　　中堂悬挂着大大的双喜字，两旁挂着红幔子，渲染着浓厚的婚庆气氛。赵泗和赵白氏坐在八仙桌的两旁，面对着一对新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司仪高声唱喏：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赵尔青几乎是在人的搀扶下，才得以勉强地完成了必要的结婚仪式。拜过父母高堂，已然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3—4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在幽香氤氲的新婚之夜，赵尔青拥抱着渴慕已久的九娘，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然而，刚刚还是激情喷发的年轻身体，忽然抽筋似的痉挛着缩作一团，一下子昏死过去。
　　九娘吓得变了脸色：相公！相公！
　　赵尔青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浑身一个劲地痉挛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九娘情急生智，一把抱住赵尔青瘫软的身子，从后脑的发髻上迅速拔下一支银簪，对准他的尾股骨使劲戳去。继尔，她又把赵尔青拥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浑身战栗的新婚丈夫。
　　赵尔青终于清醒了，他慢慢地睁开迷惘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九娘：是你吗？九娘！
　　九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相公，你总算是醒过来啦！
　　赵尔青像个孩子似的偎依在九娘的怀里：谢谢你救了我！
　　九娘由不得摸了摸赵尔青的面颊：都是结发夫妻了，还谢什么？从今往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
　　赵尔青微微地点了点头，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大红蜡烛的火苗在跳跃着，蜡泪顺着蜡身在流淌。
　　九娘OS：在烛影摇曳的新婚之夜，我的生命似乎正以另一种形态游离躯体，向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隧洞飘飞而去。我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曾令我感到遗憾的瘦削男人，今后对我来说将变得十分重要。在漫长的一生中，我必须跟他生死相依，直到生命的尽头。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击，尽管挽回了丈夫尔青的生命，但也使他留下了床笫之病。这给夫妻生活乃至整个赵家，都无可避免地蒙上了一道阴影。
　　
　　3—5 大海 日 外
　　茫无天际的大海，一只绿眉毛海船在海面上扬帆行驶。
　　
　　3—6 黛山岛东沙镇渔港码头 日 外
　　绿眉毛帆船靠上了岸，阿军飞身跳上码头，匆匆地跑去。
　　
　　3—7 黛山岛东沙镇街道 日 外
　　阿军沿着街道飞快地跑着，很快拐进了莲花巷。
　　
　　3—8 黛山岛东沙镇周宅院门 日 内
　　阿军跑到家门口，迫不及待地使劲敲着街门：娘！娘！我回来啦！
　　门开了，门口出现了阿军娘。
　　阿军高兴地：娘！我回来啦！
　　阿军娘一把抱住儿子，一时悲喜交集，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3—9 黛山岛东沙镇周宅堂屋 日 内
　　阿军欢喜地从包里掏出一捆一捆的大洋，放在了桌子上：娘，这是一百块，您可以理直气壮地去九娘家提亲啦！
　　阿军娘没有说话，一个劲地用袖口抹眼泪。
　　阿军奇怪地：娘，怎么啦？九娘出事儿了？
　　阿军娘：孩子，你回来晚了！
　　阿军着急地：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军娘叹了一口气：唉，说来话长啊！就在不久前，九娘的父亲不知被谁害死了，暴尸在渔港街头。官府逼着她家交出五十块大洋，才允许收尸。九娘为了安葬父亲，便把自己给卖了。
　　阿军一下子愣住了：卖了？卖到哪儿去啦？
　　阿军娘抹了抹眼泪：如今她已是金岛首富赵财主家的少奶奶了。
　　阿军：出嫁啦？
　　阿军娘叹息着点点头：出嫁啦！
　　阿军发狂地用胳膊一扫桌面，一百块大洋纷纷落地，滚得满地都是。接着，他冲出了房间。
　　阿军娘追赶着：阿军！阿军！你要去哪儿？
　　
　　3—10 黛山岛东沙古镇海滩 日 外
　　阿军疯狂地奔跑着，冲到海边一下子跪在了海浪里，大声哭喊着：太不公平啦！这太不公平啦！
　　一个巨浪打来，把阿军掀翻在沙滩上。
　　画外响起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的嘻笑声。
　　阿军仰面躺在沙滩上，泪潸潸地望着白云飘浮的天空。
　　
　　3—11 （闪回）黛山岛东沙古镇海滩 日 外
　　阵阵海浪冲击着沙滩。
　　小阿军拉着小九娘的手，两人赤脚在海边上笑着、跑着。
　　小九娘蓦地站住了：阿军哥，我跑不动了，咱们挖海蟹吧！
　　小阿军顺从地：好！
　　于是，两个孩子开始寻找螃蟹坑，用小铲子挖着。
　　一只小螃蟹钻出了小沙坑，拼命地往海边爬去。小九娘赤着脚，高兴地追逐着，几次都没抓捕着。
　　
　　3—12 （现实）黛山岛东沙古镇海滩 日 外
　　阿军慢慢地坐了起来，梦幻般地注视着。
　　这时候，一只女性的手温柔地搭在阿军的肩膀上，他缓缓地回头望去，只见九娘站在自己的身边。
　　九娘：你恨我吗？
　　阿军：不，不恨！
　　九娘：你应该恨我，因为我没有信守山盟海誓。
　　阿军：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九娘，你还能再回来吗？
　　九娘：水既然泼了出去，就收不回来了。阿军，忘掉我吧！
　　阿军：不，不能！决不能！
　　阿军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九娘的身影。
　　蓦然间，阿军发现在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老人，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阿军迈动双腿，一步一步地向那位老人走过去。
　　阿军来到老人的跟前，扑通跪下了：娘！
　　阿军娘没有说话，她默默地扶起儿子，娘俩相携着向前走去了。寂寞的沙滩上，留下了他们的脚印。
　　
　　3—13 黛山岛东沙镇周宅堂屋 日 内
　　阿军娘伤心地给儿子整理行装。
　　阿军：娘，我走了，您怎么办？
　　阿军娘强颜欢笑地：孩子，翅膀硬了，总是要飞的。与其在家里伤心落泪，不如去外面闯荡闯荡，见见世面。娘，想得开！
　　阿军热泪盈眶地：娘，孩儿不孝！
　　阿军娘充满希望地：阿军，我看月仙姑娘挺喜欢你的。
　　阿军摇摇头：不！
　　
　　3—14 黛山岛东沙镇渔港码头 日 外
　　阿军扑身倒地，给母亲磕了一个头，然后大步朝绿眉毛帆船走去。
　　阿军娘目送着儿子登上了帆船。
　　在码头的一个角落里，探出了月仙的身影，眼含热泪地注视着。
　　绿眉毛帆船扬帆启航了。
　　月仙蓦地扑在墙壁上，伤心地啜泣着。
　　绿眉毛帆船离开了码头，渐行渐远。
　　
　　3—15 金岛赵府 夜 外
　　一轮冷月，高高地悬挂在赵府的上空。阵阵海风吹来，摇动着院中的树木，枝叶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赵尔青的卧室窗口，依然闪亮着灯光。
　　
　　3—16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赵尔青赤膊着跪在床边，用头撞着墙壁，无声地啜泣着。身穿亵衣的九娘，将一件外衣披在了赵尔青的身上。
　　九娘安慰着：睡吧，那病早晚会治好的。
　　赵尔青回身一头扑在九娘的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3—17 金岛赵府赵泗卧室 夜 内
　　赵白氏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仄耳细听：尔青又哭上啦？
　　赵泗心烦意乱地：唉，本以为尔青娶了九娘，精神会振作起来。谁承想旧病未愈，又添新病。整日里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性情也变得越来越古怪，这可怎么得了啊！
　　赵白氏：是呀！几乎请遍了名医、用尽了偏方，总也不见他好转。老爷，他是不是撞上什么东西啦？
　　赵泗茫然地皱起了眉头：会吗？
　　赵白氏：请茅山道士给他看一看吧！
　　赵泗厌恶地一摆手：去他的茅山道士吧！上次请来的那个牛鼻子老道，没把我折腾死，结果还不是一场大雨给浇跑啦？
　　赵白氏：那是他没有道行，镇不住妖孽。既然道家不行，那就请佛家吧！
　　此时，赵泗已经鼾声大起，睡得像死猪一样。
　　
　　3—18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九娘盘腿坐在床头，赵尔青依偎在她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九娘却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没有丝毫的睡意。（化入）
　　
　　3—19 （化入）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晨 内
　　一缕晨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九娘和赵尔青的身上。
　　九娘依然盘腿坐在床头，身子靠在床柜上睡着了。赵尔青睡在九娘的怀里，像个安静的孩子。
　　画外响起几个女孩子用舟山方言的念诵声：
　　
　　领：囡囡哎，侬要啥人抱？
　　合：我要阿哥抱，阿哥带来大红枣。
　　阿拉囡囡笑眯眯，揭下盖头吃个饱。
　　…………
　　
　　念诵声中，睡梦中的九娘，嘴角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3—20 舟山普陀山普济寺圆通宝殿 日 内
　　九娘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观音菩萨的塑像祈祷着：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眼见得尔青的病一天比一天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我既然嫁给了他，就要跟他终生相守。这一辈子，也全靠他了。求菩萨保佑尔青的病早点好吧！
　　祈祷完，九娘连连给观音菩萨叩头。
　　
　　3—21 金岛渔港 日 外
　　一只绿眉毛帆船靠岸了，从船上下来一个胖和尚。他一手擎着禅杖，一手托着化缘的钵，大摇大摆地走着。
　　
　　3—22 金岛赵府客厅 日 内
　　赵德才三步两步地跑进客厅：老爷！老爷！
　　赵泗喝斥着：什么事慌得没个样子？
　　赵德才用手指着门外：一个大胖和尚奔咱们府上来啦！
　　赵泗一愣，还没容他开口，那个大胖和尚便一脚跨进了门槛。
　　胖和尚昂头挺胸地：贫僧受观音大士点化，专为众生祝禧、祈福、禳灾。贫僧一登上金岛，就瞧见贵府上空笼罩着一团晦气，故而不请自来，特为你家祛祸免灾。
　　赵泗愁眉不展地：大师果然有法力。犬子自打遇上一个叫九娘的女子，就像中了魔似的。满以为把九娘娶进家来，他就好了，没想到病情反而更加沉重啦！
　　胖和尚：去把九娘唤来叫贫僧瞅上一眼，或许倒能瞧出端倪。
　　赵泗：德才，快去请少奶奶出来！
　　赵德才忙答应一声，奔后院去了。
　　赵泗客气地：大师请坐！
　　胖和尚大模大样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又“腾”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瞪着一双牛眼，惊羡地望着款款而来的九娘。
　　赵泗：九娘，见过大师。
　　九娘冲胖和尚道了一个万福，便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赵泗：大师，瞧出端倪啦？
　　胖和尚沉吟片刻，忽然唱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天皇皇，地皇皇，不该乌鸡配凤凰。墙头跑马人慌慌，夫妻难过零丁洋。
　　赵泗一惊：这对小夫妻，到底谁是乌鸡谁是凤凰？
　　胖和尚拿起了架子：天机不可泄漏。
　　赵泗忙掏出五块大洋放在了胖和尚的钵里：请大师指点迷津。
　　胖和尚斜眼瞅了一下钵里的银元，这才摇头晃脑地唱道：天皇皇，地皇皇，你家媳妇太漂亮。黑马白马镇妖孽，肚脐插上一炷香。
　　赵泗摇晃着脑袋，琢磨不透“肚脐插香”是个什么意思。他刚要动问，却见胖和尚早已走出了客厅。只见九娘抿嘴一笑，也抬腿迈出了门槛。
　　赵泗好像驴推磨似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用手使劲拍了拍脑门儿，自言自语地：肚脐插上一炷香……什么意思嘛！
　　
　　3—23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煤油灯的火苗在玻璃罩里不安地跳跃着，将房间照得扑朔迷离。
　　赵尔青仰面躺在床上，袒露着肚皮，双手捏着一炷香火放在肚脐上：九娘，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九娘：爹花五块大洋，从花和尚那儿买来的治病秘方。灵不灵我不知道，试一试也没什么坏处。爹信娘信，咱们就跟着信吧！
　　
　　3—24 金岛赵府院落 夜 外
　　两条黑影从暗处蹑手蹑脚地走来，双双趴在了尔青卧室的窗口下。
　　
　　3—25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赵尔青望着袅袅升腾的青烟，悒郁的眼睛渐渐变得恍惚起来。只见一缕缕青烟，在半空中飘浮着、缭绕着，渐渐浮现出了九娘婀娜的影像。此时，赵尔青已经完全沉溺在虚无缥缈的境界之中，几乎无法分辨眼中的九娘了。
　　赵尔青如醉如痴地：九娘，你究竟是人间的美女，还是仙界的女神？
　　九娘望着赵尔青异样的神情，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当那炷香快要燃尽的时候，赵尔青已然变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浑身颤抖，于是便大声地呼叫着：九娘！九娘！
　　此时此刻，躲在一旁的九娘不免心惊肉跳，举手无措，眼睁睁地看着赵尔青像饿狼似的向自己扑来。
　　
　　3—26 金岛赵府院落 夜 外
　　赵泗和赵白氏悄悄趴在尔青卧室的窗口下，竖着耳朵谛听儿子房中的动静。
　　赵白氏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好啦！好啦！
　　赵泗也欣慰地：五块大洋没白花啊！
　　
　　3—27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赵尔青的两眼变得闪闪发亮。他疯狂地把九娘压在床上，激烈地撞击着她的身体。
　　突然间，赵尔青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并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哭叫声。
　　
　　3—28 金岛赵府院落 夜 外
　　画外响着赵尔青狼嗥似的哭叫声。
　　趴在窗下的赵泗和赵白氏陡然一惊，几乎同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3—29 金岛赵府尔青卧室 夜 内
　　赵尔青赤膊着一下子扑向墙壁，拼命地用头撞击着，痛苦地哭喊着：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
　　身穿亵衣的九娘，一把将赵尔青揽在了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
　　
　　3—30 金岛赵府赵泗卧室 夜 内
　　赵泗坐在桌子旁举着紫砂茶壶，心烦气躁地一个劲对着壶嘴儿啄水喝。
　　赵白氏：照这样下去，赵家可真要绝户啦！
　　赵泗闷声闷气地：打我第一眼看见九娘，就瞧出她跟尔青没有夫妻相。
　　赵白氏挖苦地：瞅瞅你自己吧！长得像个老倭瓜，你跟我就有夫妻相？
　　赵泗闷声不响地一个劲地啄着茶壶嘴儿。
　　赵白氏忽然灵机一动：给他们算算命吧！
　　
　　3—31 金岛镇大道 日 外
　　大道上走来一位游方串门的算命先生，他举着悬幡挂幛，上面写着“神机妙算”，一路敲锣鸣铃，边走边喊：算算命，转转运！
　　赵白氏一脚迈出了赵府的大门槛，大声召唤着：算命的！过来！
　　
　　3—32 金岛赵府门房
　　算命瞎子坐在凳子上，装模作样地一边用手指掐算着，一边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然后翻着白眼珠清了清嗓子：老嫂子，男牛女羊相冲，此乃下下等婚配。摇个签儿吧！
　　赵白氏拿起竹筒摇了摇，竹筒里跳出一支竹签儿。
　　算命瞎子抓起竹签摸了摸，大呼小叫地：哎呀！这是个下下签儿，主大凶。若想平安无事，牛羊必须分家。老嫂子，快快把你儿媳妇休了吧！
　　赵白氏忧惧地：刚娶进来就把她休了？
　　
　　3—33 金岛赵府客厅 日 内
　　赵泗语气坚决地：不行！花了那么多钱娶来的媳妇，就这么轻易地休掉了，岂不是太便宜了林家？
　　赵白氏：那就等着她把尔青妨死？
　　赵泗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鬼主意：权当花高价买了个丫环，留在家里当佣人使吧。咱们再给尔青娶个二房，给他冲冲喜！
　　这时候，九娘搀扶着赵尔青来到客厅，双双给父母请安。
　　赵白氏赶忙扶着赵尔青坐下：身子骨都虚成这样，就别来请安啦！
　　九娘：我也是这样说。有我代替他，不是一样嘛！可他就是不肯。
　　此时，赵泗忽然用一种近似猥亵的目光，在九娘的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使九娘感到很不舒服。坐在一旁的赵尔青，似乎也隐隐地感觉到在父亲如钩的目光里，隐藏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龌龊。
　　九娘没有躲避赵泗的目光：爹，我今天的衣着不得体吗？
　　赵泗颇显尴尬地：不不，挺好！挺好！
　　赵泗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猥琐的念头，便站了起来故意迈着四方步，装作无事人似的哼着戏文走出了客厅。
　　
　　3—34 金岛镇繁华街市日外
　　热热闹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酒肆的门前，迎风摆动着酒幌儿。
　　
　　3—35 金岛镇酒馆 日 内
　　赵泗坐在酒桌旁，边喝酒边打量着李媒婆：李妈，我吩咐你的事，不要张扬，抓紧去做就是了。
　　李媒婆：是，老爷！
　　赵泗叮嘱着：越快越好！
　　李媒婆禁不住有些顾虑地：说实在的，老爷！要想找个赛过少奶奶模样儿的人，怕是不容易。
　　赵泗瞪了李媒婆一眼：模样儿漂亮，能当饭吃吗？你们这些说媒的，张口闭口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好像娶老婆，都是为了当花瓶做摆设。
　　李媒婆嘻嘻哈哈地笑了：有老爷你这句话，我们当媒婆的就轻松多啦！老爷，您没说酒话吧？
　　赵泗瞪起了眼睛：你看我醉了吗？
　　李媒婆赶忙起身：老爷，您慢慢喝着，我这就给您踅摸“金镶玉”去！
　　说着，李媒婆一阵风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