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郭飞的淘气

　　天气阴沉得秀气，夏天的雾朦朦胧胧，大雾像纱帐一样迷幻着，如梦如幻，弥漫且留恋着这块热情的大地，那么称心如意；胡麻绿油油的可爱；垄沟中的蔬菜更加翠绿，像翡翠一般，滴落着水珠。每逢这样，寒意阵阵，透心的凉，能见度小得可怜，大地贪婪地吸吮着每一滴雨露，让这儿的芬芳伴随着她去享受，像极了婴儿，吃起了甘甜的母乳，调皮的一晃一晃的脑袋，在风中笑着。牛羊已经在享受这儿的美景，路上也是泥泞成海了。
　　王元凯把牲畜赶出，看得出，刚从地上回来，露水已经把裤腿拌湿了，他换着衣服，问道：“牛宝宝，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多睡一会儿，以后穿齐备了再出来，别感冒了。”
　　“我想撒泡尿。”郭飞说罢，在花池边解决完，一溜烟又在姐姐旁边睡下了，他灵机一动，把七色油彩拿出，心中暗喜，“大懒虫，让你们贪睡，大花猫，气死你，姐姐，猫有十八般变化，祝你开心！”他给王霞的脸上涂了一个黑炭色的猫脸，他又吻了几口，很是亲热。忙不迭又给晓花涂上油彩，俨然一个天王似的，像是杨家女将。他蹑手蹑脚溜到大姐那儿，给郭羽画了一个张飞脸，他轻舒了一口气。
　　王芳笑道：“你小子行了，快点走，要是让他发现，有你好果子吃。”郭飞得意着，“大姐，你瞧好了。”
　　“快去洗漱吧！别感冒了。”两个人手挓手地进了厨房。
　　她们一出门，大家捧腹大笑，“姨娘、大姐，你们大清早傻笑个啥名堂？有什么搞笑的事？”王霞兴高采烈地说。
　　王芳：“自己照镜子去。”她们自得其乐，互相打趣。
　　红梅招了招手，对郭飞说：“牛蛋，你过来，别怕，我又不会说你，为什么没给我画一个？”他挠挠头发，说：“时间不够了，西子脸上动手，有伤大雅，占你便宜了。”“臭小子，鬼精灵！”她疼爱了一番。
　　晓花佯怒：“看我不揍你！”
　　“你来追我！”郭飞跑了起来。
　　“再跑不跑了？”晓花揪起耳朵。“姐姐，我告饶，我知道你疼爱我，”郭飞搓着耳朵，她又拧了一下小脸。
　　郭飞：“姐姐，你做我的女朋友。”
　　晓花直乐：“还不够，上边一个，下边二个，有你小子够受的。”
　　郭飞：“甭费话了，我帮你洗脸去。”晓花直犯晕，百般疼爱起来，两个人拥肩走到屋子中，他傻傻地看着。
　　王霞大笑：“淘气包，啥时候画的？”他低言道：“你做梦的时候，你睡觉的样子好美，我还吻了一下。”她开心地笑了。
　　厨房中清汤牛肉香味四溢，让人流涎。王霞把牛肉给几个兄弟姐妹多抓了一些：“牛儿，你们正在长身体，多吃一点。”罗月香有些许不乐，坐在一旁。
　　郭飞：“姐姐，你碗中怎么没肉？”
　　王霞：“那些肉太肥了，我吃不下去。”郭飞认真地把瘦肉挑了过去，她们欣慰地笑了，又说，“姐姐，你笑起来挺像妈妈的，真美！真暖！”她脸直发烫，开心起来。
　　郭飞：“晓花姐，明天我要抱只大花猫了喽！”
　　晓花：“你要再来，我把你爪子剁了。”
　　郭飞：“没用，我可就在你身边睡。”
　　晓花故意吓唬他，“我等你睡着了，拖出去。”“姐姐，我告饶！”郭飞故意讨饶，装着可怜。
　　红梅把肉给捞了一点，“我看你不会得逞，同一个地方不能打二次伏击。”
　　郭飞夸奖道：“女神说话就是中听，我也没打算再修理你。”
　　晓花笑：“马屁精，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郭飞：“还是我好哥们关心我，我的保护神，就是你太男人了。”
　　晓花一个暴栗，拧了一把，笑道：“让你夸上一句，还真是难事，快吃吧！”虎子和他乐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洗着碗，晓花说：“今天便宜臭小子了。”
　　红梅：“你累不累，小心眼，你和孩子过意不去，有那个必要吗？”
　　晓花：“没把你变成小狗、小猫，你当然高兴。”
　　红梅：“那只是一个恶作剧，画得还真有些艺术感，以后亲和力再加强一些，你那眼神能把人杀了。”
　　晓花：“明天我给你画一个试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个神经病，没事干了。”
　　红梅：“你别那么想，这是对孩子的一种大爱，不计较了，要是问个短长，你那水平差远了，也是乱画一通，没有孩子那么搞笑，天真无邪的东西才让人留恋，臭小子点子多，也许，又会出些幺蛾子了。”
　　晓花：“干脆让小子出去睡，都多大了，还赖在我们那儿。”
　　红梅：“虎子也就比牛儿大一点，难道你也不管不问了，他病了，你也蛮温柔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晓花：“当姐姐的都一个样，总不能为自己活着。”三个人寒喧着，心中直乐。
　　门外响起了小车啪嗒的响声，伴着一声悦耳的舒缓的鸣笛，京兰英走了出去。大伙拎着大包小包，喜气洋洋。京兰英笑容盈盈，对郭父说：“你又胡乱花钱了，你劝我不要滞气，你也没闲着。”
　　郭盛德边拿东西边说，“给孩子解解馋，宝贝女儿们不喜欢吃肉，我做个羊阀子，让她们好好吃上一些，吃个东西也不积极。”
　　京兰英：“你那驴脚手还行，丫头们都把你念得神叨了。”
　　郭盛德：“都是些长嘴猴儿，土匪没出事吧！”大伙进了屋子，甚为高兴。
　　京兰英：“要是出事了，你还能坐得住。”大伙又笑。
　　王元凯让了一根烟，“你把她们都宠坏了，看她们臭美的样子。”
　　郭盛德：“少见多怪，她们正是豆蔻年华，花开的季节，打扮的越大方越好，由她们性子好了。”
　　王元凯：“你又是穷养小子富养女了。”
　　郭盛德：“闲话少说，把这些阿胶配上些中药让姐姐补一下，别跟我说你很忙，医不自治，将心比心，土匪跟你借了那么多，我也不能装吧！”
　　王元凯：“都是小心眼了，缠在麻杆上下不来了，小心钻到牛肚子中出不来了。”又说，“放心好了，最近又找人讨了个偏方，还真管用，气色好多了。”
　　郭盛德：“我就怕姐姐心中搁事，遇事想不开，这种慢性病不能生闲气。”
　　王元凯：“没吃没喝，不要着闲气，其实我也怕了，在这个家里，我是心累，干什么事都不顺，都没劲，更不要说她了。”
　　郭盛德：“日子还得要过，得过且过，振作点儿，”又劝，“你们好好活着，孩子也好有个靠山，把心尽到了，孩子也好有个盼头，该操心的地方也不含糊，苦了，累了，也不是大事。”
　　王元凯：“我也是那个话，再苦再累我也没怕过，让人舒心才是，人一辈子也就图个和气，挣了钱，老子才能花多少，还不是儿孙的，自从她来了，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好，我真的很苦。”
　　郭盛德：“好了，你去请大哥，我去做些好吃的。”他走了出去，亲自去请巩长泽。
　　三个人把运动服穿好，红梅笑：“这衣服比校服俊多了，也精扮。”
　　晓花：“根本就没在一个档次上，天壤之别，幸亏姨父没买裙子，不然就惨了。”
　　红梅：“他把裙子给了雪莲，她要是穿上，保证让你看傻了，你就等着流口水吧！其实你穿上，女人味更浓一些。”
　　晓花：“算了吧，我是属于保守型的，真要那样，比上战场都难，感觉不舒坦。”
　　京翠兰进了门，“哎呀！真是心疼死人了！让我好好看看，要是一人一件裙子，那有得一看了，真是仙女下凡！”
　　红梅：“姨娘，又让你失望了，别用那种眼神看人，大色狼。”
　　京翠兰：“也不说是感谢一下我，就他那眼光，还真差远了。”三人直谢，“虚情假意！”又整了一下王霞的衣服，“这老糊涂，也不知给我买上一件半件，这发夹儿挺贵气的，一看就让人神魂颠倒，小心招蜂引蝶的！”
　　王霞笑：“姨娘，别臊人了好不好，再说了，你即使戴上了，又生不出什么金朵银花来，那可是浪费，有粉搽在脸面上，别捂了黑沟子了。”
　　京翠兰：“穿金戴银，一辈子受穷，懂不懂，我还真看不上那些几块钱的东西，他要是送了，高看了，我还有个要不要的道理。”
　　红梅直笑：“你又把醋坛子打翻了。”
　　京翠兰：“瞧你说的，没心没肺的话，我又用不上，也没你们好看，见了你们比吃蜜饯还甜，让他多送几个漂亮的。”
　　王霞：“别装了，姨父送了几块钱的东西，你连边儿也没沾上，是不是挺没个面子的。”
　　京翠兰：“别得瑟，少说胡话，他送东西从不显山露水，做事低调，懂不懂？”
　　王霞：“不懂，高调处事，你也学不来，还来故意装蒜，把你的子母绿的长嫂手镯拿来看看。”
　　京翠兰：“没带。”
　　红梅：“不会说是姨父给你买的了吧！”
　　京翠兰：“牛儿脖子上的羊脂玉观音就是他求的，我根本不敢带那个宝贝，害怕弄坏了。”
　　晓花笑：“你不会又压班箱底了吧！我们表示理解，别说这些了，万一他买上一个几分钱的米粒儿，你又要心花怒放了，蔫玫瑰把你迷晕了，小心跌到阴沟里，明明你犯馋儿，却又说不喜欢。”
　　京翠兰：“用不着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看你们是没事干了，干脆把人嫁出去省事。”
　　王霞：“不急，倒是你，该拍个婚纱照了，再去补办一个合法的结婚证，不要让公安把你拘了。”大伙直乐。
　　京翠兰：“神一溜，鬼一溜的，真拿你们没办法。”她正欲要出，被王霞拉住，调笑：“姨娘，你别去了，我妈和姨父正在说悄悄话，做个电灯泡不好。”又说，“竟耍个嘴皮子，狼吃的，没一个好东西。”
　　王霞：“姨娘，杀不过武松杀无赖，别把醋水喝完了，留下点儿，好粉墨登场。”
　　京翠兰笑：“也不说个好话，猪膘贴不到羊身上，把学习抓紧，好好考个高中，儿子他倒是放任不管了，倒把你们捧在手心里，这回不吐醋水也不成相了。”
　　“姨娘，你放心，我们也紧张，牛儿二个的事我们多操个心，辅导一下，”王霞温和地说完。她会心地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