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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密约•充满神秘色彩

作品名称:福音路13号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2-02-16 11:46:24      字数:3043

  河滨公园里的树木,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晃着枝条,月亮和星星也渐渐被吹来的云朵遮住了。枯败的落叶在风中飞舞,只有路灯在无动于衷地闪着柔和的光。在这样清凉的秋夜,除了双双的恋人,是没有人肯来到公园散步的。然而,河边的游艺场里,虽不像往日那样热闹,却也有不少人带着孩子在玩耍。
  姜宛卿独自站在租船处近旁的栏杆前,不时地看着手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心情那样的激动。河面上,一只水鸟鸣叫着向下游飞去,或许它是因为失去了伴侣,正在不安地寻觅着。那凄凉的叫声,使姜宛卿感到一阵难言的孤独。已经八点二十分了,皇甫煜还没有到来,姜宛卿等的真有些心急。此刻,她恨不得皇甫煜立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平静的河水在缓缓地流着,而时间却流逝的那样匆忙。虽然已经过了二三十年,但童少年时期的友谊,仍然一直深深地里藏在姜宛卿的心里。多年来,她曾听过人们的议论,说有一位像福尔摩斯一样厉害的侦察员,破案如神。犯罪分子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发抖。当她知道这个人就是皇甫煜时,怎么也无法同少年时候的呈甫是联系在一起。那时候的皇甫煌,温柔多情、能歌善舞,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如今竟变成专同罪犯打交道的“活钟馗”。这天壤之别的变化,实在令姜宛卿感叹。在她看来,皇甫煜应该成为一名出色的艺术家才对。
  姜宛卿深深地记得,那是一个美妙的五月之夜,她和皇甫煜坐在河边数星星。柔和的春风,平静的河水,使她感到大自然是那样的美好。尤其那灿烂的群星,令她魂荡神怡。她数着数着。竟忘情地唱起了歌: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
  为什么阿妹数不清,
  因为不知哥哥的心哟,
  你对阿妹有多少情?
  
  皇甫煜坐在姜宛卿的身边,数星星早已数的不耐烦了,此刻听到优美的歌声,也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
  
  天上的星星数不尽,
  好比阿哥心中的情,
  只要妹妹不忘歌哟,
  情愿化作阿妹的影。
  
  姜宛卿本是无意地唱起了这首歌,皇甫煜同样也没有思索这首歌的含义,只是因为曲调好听,才跟着唱的。情窦初开的姜宛卿,不觉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猛地站起来叫道:“谁要你唱,多嘴驴!”
  皇甫煜被她一骂,才省悟到那歌本不该由他接着唱,不禁也把脸羞红了。他想做些解释,姜宛卿却不肯听,慌慌地跑走了。
  回想起这些往事,姜宛卿情不自禁地笑了。此时,她把身子转过来,背对着河水,不时地注意着过往的游人,希望皇甫煜早点儿出现。可是,皇甫短迟迟没有来。眼瞅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姜宛卿失望了。她正要去退船票,却见不远处匆匆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皇甫煜。她想迎过去,却没有挪步,直到皇甫煜来到她的面前,她才微微地笑道:“见到你,真不容易啊!”
  “对不起,”皇甫煜抱歉地说,“我在路上耽搁了。”
  于是,两人向游船码头走去。临上船的时候,皇甫煜扫视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跳上船去。在他来的路上,由于被人跟踪,不得不改变路线甩掉尾巴,所以才来晚了。姜宛卿并不知道皇甫煜的处境,只是闹不明白皇甫煜为什么有划船的兴致。
  宽阔的河面上平静无浪,一些游船在影影绰绰地驶来驶去。岸边的游艺场灯光闪灼,喷泉的水柱被不断变幻色彩的灯光打出各种颜色。皇甫煜荡动双桨,游船渐渐离开码头,向河心驶去。
  “皇甫,”姜宛卿问道,“我们的约会,为什么被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皇甫煜笑了,说:“因为我经常同神秘的人物打交道,难免染上点儿神秘的色彩。不过,这次约会,并不是我有意故弄玄虚,而是没有别的好办法。”
  姜宛卿好奇地问:“找我的那位姑娘,是你们公安局的侦察员吗?”
  皇甫煜反问道:“她没有冒犯你吧?”
  姜宛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想,皇甫煜不肯正面回答,显然是有意回避,干公安那一行,保密的事情太多了。
  “宛卿,”皇甫煜见姜宛卿摇头不语,便说道,“我今天请你在河面荡舟,你不会觉得唐突吧?”
  姜宛卿说:“不觉得唐突,但感到奇怪。我们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你还能记得我,这使我很高兴。不过,假如我们那里不发生案件,你还会约我来荡舟吗?”
  皇甫煜说:“讲老实话,如果你们那里生活的很平静,我是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的。”
  “如此说来,这是命运的安排啦?”
  “也许是吧!”
  “这我要感谢命运之神,是祂又让我同幼年的伙伴在一块了。”
  “与其说应该感谢,不如说应该诅咒。我们的相逢,未必是一件好事,也许我会给你带来苦恼和不幸。”
  “为什么?”
  “因为命运之神从来就没安过好心肠。”
  “言过其实啦!”姜宛卿定定地看着皇甫煜,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痛恨命运呢?”
  皇甫煜点燃了一支烟,说道:“因为它总是给我带来灾难。我曾经有过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是好景不长,妻子离开了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本来工作的很好,却遭到了飞来之祸,使我不能正常地工作和生活。就连我同你见面,也不得不选在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地点。但凡命运之神对我稍加抚爱,我也不会是这副样子。”
  “不,你不该咒命运。”姜宛卿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命运的过错。”
  皇甫煜无声地笑了,说:“你这样袒护命运,大概你是它的宠儿吧?”
  “我?”姜宛卿长叹了一口气,“人生本来就是一杯苦酒,即使命运宠爱我,那酒也是昔涩的。”
  皇甫煜吸了两口烟,说:“我毕竟不是艺术家,还没有那种人生的悲剧感。在我看来,尽管命运坎坷,但生活还是美好的。”
  姜宛卿有些生气地说:“你真不愧是刑侦处长,几句话就勾出了我的心思。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真得多几个心眼。”
  皇甫煜笑了起来,说:“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敏感。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河边数星星,你唱了一首歌,唱得是那样好听,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结果你一连好几天不肯理我。”
  “可几天以后,我们就和好了。”
  “你警告我说,以后再不许对你唱那些歪歌。”
  “那时我太傻,不该说它是歪歌。”
  “我也不比你聪明,竟真的相信了那是一首坏歌曲。”
  姜宛卿的眼睛湿润了,那美好的童年,竟消失的那样快。这时候,河岸上有人临水吹奏着黑管,那呜鸣咽咽的旋律,给她带来了内心的凄凉。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向深邃的夜空望去,那里是一片灿烂的星辰。
  “回忆是甜蜜的。”姜宛卿神往地说道,“记得那年七夕,我们在河边听一位白胡子老爷爷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当讲到王母娘娘用银河隔开了牛郎织女时,我哭了……”
  “你躲在一棵丁香树后,偷偷地抹眼泪,还对我说,王母娘娘真坏。”皇甫煜也陷入了深沉的回忆,“直到我答应你每天走过那座铁桥来看你,你才笑了起来。”
  “可是,你早早地就参军走了,没有实现诺言。”
  “当我复员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那时候,我也曾苦闷过一段时间。后来,我认识了肖琳……”
  姜宛卿低下了头,说:“我认识她,但没有深交。她是一名出色的画家,可惜死的太早啦。”
  皇甫煜沉默了。多少年来,他一直在深深地怀念着肖琳。如果不是十年动乱,他该生活的多么幸福啊!在他侦破“邮花皇后”案的时候,挖出了隐藏很深的罪犯江恺。就是这个家伙,逼死了肖琳。在审讯过程中,江恺交待说,肖琳曾经生下一个女孩儿,但是在女孩儿呱呱坠地之后,就失去了生命,被一个造反派的小头头抱出去埋了。黄泰局长曾派人去调查过,由于那个造反派小头头和他的妻子都已经死去,无法再查出女孩儿被埋到了什么地方。皇甫煜在得到这些情况的时候,非常伤心。当时,因为发生了鸡尾巷谋杀案,皇甫煜便没有再去做进一步的调查。直到那天晚上,他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史剑慧,一下子被那个女孩子吸引住了,她多么像肖琳啊!那天下午,当一个陌生的女人给他打来电话,约他在雁鸣公园见面,说是要告诉他关于他女儿的事,皇甫煜的眼前,立时就闪现出史剑慧的身影。他动心了,急匆匆地赶到雁鸣公园,结果却上了当。这两天他在静静地思索着,觉得虽然被人骗了,但说明他的女儿很可能还活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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