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陆归墟-10

　　大殿中有沃克带进来的一队士兵，大家一般不会注意到这类人的身份。然而当这个穿着士兵服装的人站出来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诺莫十六更是脱口叫道：“博尔顿！”那士兵冷笑道：“不错，我正是差点儿被你烧死的博尔顿•诺莫！”塞拉斯笑道：“蓝血人的秘密，正是博尔顿告诉我的，而不是因为我偷看过什么《海王金经》。”诺莫十六惊问道：“你没死？”这话当然是问博尔顿的。博尔顿回答道：“案发当夜，我正好起来方便，就见安苏带人闯进我的家中。他们不仅到处放火，还守在门口把逃出屋子的人统统射杀。我无奈之下，只好潜在水池底下躲了一天一夜，次日午夜才逃了出去，躲到了庞克大人府中。”索提斯吃惊道：“庞克？”
　　只听戈登下面小声嘀咕道：“哪有人能在水底一天一夜的？”富勒忙嘘住他，然后低声说道：“神族人是可以的。”
　　塞拉斯笑道：“大王和公主还不知道吧，其实庞克大人早已跟我结盟。所以他后来让我见到了博尔顿，本国师才知道指使纵火的正是大王本人。”查尔斯茫然问道：“博尔顿没死一事，国师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诺莫十六忍不住骂道：“你这蠢猪，真以为塞拉斯要把你推向海神王之位吗？他是想利用你发起叛乱，然后再拥立博尔顿为王！”塞拉斯失笑道：“这里总算有明白人了。”
　　诺莫十六再次晃了晃脑袋，他真的老了。这要换做以前，昨晚喝的那点儿酒早该醒了，塞拉斯的诡计也早该察觉到了，可惜年龄真不饶人啊！他先是喟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国师啊，从本王祖父算起，历代海神王都对你不薄。本王不明白，你为何要走今天这一步呢？”
　　塞拉斯喃喃地说道：“对我不错，对我不错？呵呵！请问大王，您知道欲望女神叫什么名字吗？”索提斯一旁诧异地说道：“不是叫姬莎吗？”塞拉斯苦笑道：“不是叫姬莎吗。那你可知道，姬莎跟我是什么关系？”索提斯忍不住问道：“什么关系？”塞拉斯沉声说道：“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初恋情人。”
　　众人颇感诧异，没想到两人竟是这种关系。只听塞拉斯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我和姬莎共同拜在伊洛氏开佳门下，修习长生之术。我二人情投意合，开佳师傅也有意撮合我们。哪知事情后来的发展出人意料。当时的海神王诺莫十一垂涎于姬莎师妹的美色，将其招入后宫欲行奸污。姬莎抵死不从。诺莫十一震怒之下，竟把她送进娼馆，令众人轮番折磨。姬莎师妹遭难之后性情大变，她为了报复诺莫十一，竟改修男女和合之术，整日在朝中各重臣或民间名士之间厮混，做那些有伤风化之事。我曾几次劝其回头，都被她拒绝了。在当时，姬莎的艳名深植朝野，甚至连大西国之外的人都听说过。后来，诺莫十一再次将她招入宫中，姬莎师妹仍是不从，并对那位海神王破口大骂，以致最后被处以极刑。姬莎虽然死了，可她创立的和合之术早已在民间广为流传，最终被后世尊成了欲望女神。我就是在姬莎遭难的那天起，发誓要报复诺莫十一，报复他的子孙，报复整个大西国！”
　　众人见塞拉斯说起话来咬牙切齿，都觉得不寒而栗。我淡淡地说道：“你现在把实情讲出来了，查尔斯王子还会跟你合作吗，庞克大臣和沃克元帅还会听你指挥吗？”塞拉斯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阿特拉•庞克乃是平民身份，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擢升其为贵族。至于沃克元帅，他若不跟着我造反，难道甘愿承受那战败者需受的酷刑吗？我们只需将博尔顿扶上王位，大家便都成了开国功臣。此等好事，谁不愿做？”我继续说道：“所以你昨日将巨嘴兽藏于竞技场地下，准备让它大开杀戒——最好能将王族中人全部杀死，省着你起兵作乱了。我只奇怪你是怎么将这个庞然大物放进去的？”
　　塞拉斯笑道：“当然是从地道中。数月以来，我让一些巨人和卡美拉从庞克府中挖了一条地道，直通竞技场底部。准备在某个适当的时机发起兵变，将观看比赛的王公贵族们一举消灭。你也知道，庞克的府邸离竞技场挺近的。可巧前番巫师国的结界遭到破坏，一头巨嘴兽跑了出来，被数名巫师用麻药迷昏了过去。我便命他们从海路运到这里，然后秘密转移到地道中。剩下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我笑道：“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庞克大人昨天没有出现在竞技场了。后来我杀了巨嘴兽，你无奈之下，只好在昨晚的酒席上联合查尔斯王子发动兵变，意图不轨。而你之所以这么心急，是担心大王从地道上查出庞克府中的秘密，进而把你牵扯出来。”塞拉斯叹道：“你果真是个聪明人。可即使再聪明的人，今天也要跟着陪葬了。”
　　塞拉斯扫了陆军元帅一眼，沃克•阿特拉马上挥手道：“将大殿中所有人都给我拿下！”他手下那队士兵刚要向前，诺莫十六一声暴喝道：“谁敢！”这位海神王虽身处险境，然余威犹在，发起怒来更是威风凛凛。沃克及其手下均吃了一惊，不敢再上前。塞拉斯讥笑道：“到现在还摆你大王的臭架子呐？还好本国师早有准备。”他向殿外大喊了一声“阿波菲斯”，果然塞蒙带着阿波菲斯从殿外进来了。塞拉斯向诺莫十六一指道：“拿下！”
　　阿波菲斯一声狞笑，慢慢地向诺莫十六走去。寒光再度闪现，阿波菲斯的人头瞬间落地。博尔顿•诺莫看着我手中的太阳凬，脸上漏出恐惧之极的神色，指着我大声问道：“你是传龙？”我很奇怪这个从未谋面之人也知道我的名字，他是从圣剑上联想到的吗？于是我坦然回道：“正是。”博尔顿继续问道：“这就是随你穿越过来的太阳凬圣剑？”
　　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我整个人震呆了。这博尔顿知道我的名字并不奇怪，毕竟大西国在北方有不少探子。然而关于穿越这件事，我可是跟那些梵天们都没说过，他博尔顿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这把剑是跟我一块儿来的！既然他也是从我那个年代穿越过来的天狼星人，那么就只剩一个解释了：基地中或者飞船上有他们的奸细！而且，这个奸细还是个核心人物！
　　博尔顿死死盯住太阳凬圣剑，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他对着塞拉斯怒吼道：“抓住这个人，把他的剑抢下来，快！”塞拉斯等人愣住了，不明白博尔顿为何对一把剑感兴趣。诺莫十六似乎知道的，忍不住问道：“难道这就是《海王金经》中记载的圣剑？”博尔顿懒得理他，只是对塞拉斯下令道：“我只要这把剑！事成之后，海神王之位可以让你来做！”塞拉斯长笑道：“一言为定。”然后命令沃克道：“将这个人和诺莫十六都给我杀了！”
　　沃克元帅刚要下令，身后突然有人跳出来道：“父帅且慢，咱们万万不可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徒使我沃氏家族蒙羞！”说话的正是沃夫•阿特拉。沃克喝道：“你懂什么？父帅愿意这样做吗？按照大西国律法，我等败阵之人都该身受酷刑。纵然我们父子不在乎，难道要连带上万弟兄跟我们一起受刑吗？”
　　诺莫十六此时突然断喝道：“沃克听了：本王现在就可赦免尔等之罪！只要各位将士肯回头，助本王诛杀叛逆，便可将功折罪！沃克父子亦可重新启用，既往不咎！”沃夫大喜道：“父帅你听，大王下赦令了，咱们回头吧。”沃克本是极其聪明之人，见状马上谢恩道：“愿尊大王号令。”
　　塞拉斯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见众人都在观望沃克父子，塞拉斯突然身形一晃，闪到诺莫十六身旁，然后将袖子一扬，一道青影向这位海神王甩去。大家定神一看，原来是条青蛇缠到了诺莫十六脖子上。它张大嘴巴，似在向众人宣示自己的威力。塞拉斯狂笑道：“我劝尔等都别乱动！此蛇剧毒无比，被咬一口必死无疑。”
　　我和夙特同时亮剑，一个抵住博尔顿的胸口，一个架在了塞蒙脖子上。索提斯大喜，连忙对塞拉斯叫道：“快放了我父王！”塞拉斯笑道：“你以为我会在乎他们两个的性命吗？”我也笑道：“你以为自己能跑得掉吗？”塞拉斯笑道：“以本国师的身法，恐怕这大殿中还没人追得上我。”我继续笑道：“你何不回头看看。”塞拉斯回头一看，面色大变。他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正是化名夙水的伊南娜。塞拉斯再次展开身法，哪知伊南娜如影随形，时刻不离其身后。塞拉斯在大殿中转罢多时，却始终甩不掉她，只得停下身来，颓然不语。
　　与此同时，沃夫已走出大殿，率众将塞拉斯的其他随从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