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陆归墟-7

　　卫中华跑到哪里去了？探索者号的船长阿珀苏•诺莫惊疑不定。然而令他开心的消息终于传来了：潜航器找到了圣剑的埋藏地点，正在有计划地向海底掘进。
　　众人又将注意力投向了大屏幕，不久之后，潜航器果然将一个卵圆形的物事从海底拖出并缓缓浮向海面。一旁观看的天狼星人齐声欢呼起来。
　　雷刚不解地问道：“圣剑就藏在这个圆形的东西里面？”阿郎笑道：“你如果仔细看看，就知道这个圆形的东西其实是个穿越舱。所有穿越到过去的人——当然也包括传龙，都是乘坐这种穿越舱去的。只不过我们天狼星人发射的最后一个穿越舱跟先前几个又有不同：它的目的地是12000年前的亚特兰蒂斯，而穿越过去的三名战士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杀死传龙，夺取圣剑，然后将它放在穿越舱中掩埋起来，等待12000年后的我们前来发掘。为此，我们对穿越舱的材质曾进行过专门研制，确保它能在地下埋藏一万多年而不受损坏。其实在探索者号上的历次穿越行动中，事先约定的圣剑埋藏地点都是百慕大群岛，我们也一直将寻宝的重点区域集中在百慕大一带，这一找就是二十几年。或许是当时的亚特兰蒂斯发生了变故，又或者是其它的原因，以至于圣剑竟埋在了这里。不管怎样，我们今天终于找到了它。今天的胜利属于我们，属于所有为此付出过努力的天狼星人。”
　　黄博士忍不住问道：“既然穿越舱深埋于海底，你们是怎么确定它的位置的？”阿郎笑道：“因为其内部有个跟踪仪，能在掩埋12000年后自动启动并发出信号，指引我们前去发掘。只是它的信号太弱了，在几百米外就很难搜寻到。好在埋的不深，我们在海底的潜航器捕捉到了微弱的信号，将它挖了出来。”说罢，他又感慨道，“如今死到临头，你对科技知识仍保有如此好奇心，倒也难得。”
　　利剑问道：“你敢肯定圣剑就在里面？”阿郎说道：“卫中华先前曾提到过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时他说：‘传龙如果能够长生，为何没有出现在这个年代？他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来找我们？这又回到咱们先前说过的话题了：他肯定是在某次战争中牺牲了，圣剑也随着一同埋葬了！’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卫中华的说法是对的。我当着他的面联系探索者号的时候，自然也把海神城的位置告诉了我的同胞们。于是他们马上实施了一次穿越行动，将比尔伯、博尔顿等人送到过去，任务正是杀掉传龙，夺取圣剑，哈哈。所以说，传龙肯定是被这几个人杀掉了，才没有活到现在！既然传龙被杀了，那么他的圣剑肯定会藏在这个穿越舱中。这个道理不是很简单吗？”
　　雷刚等人很想反驳阿郎，可仔细一想，知道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不免齐声长叹。难道他们这次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狼星人将圣剑抢走，而地球人创造的文明也到此为止了吗？
　　
　　因为探索者号的船坞被卫中华破坏，舱内空气流出，因此携带潜航器的小飞船只能进入盘古号的船坞里。这个船坞的规模比探索者号的小多了，里面只有一艘小型的飞船，还是黄博士亲自设计并督造的，代号“天梭”。
　　雷刚等人也被带到了这个船坞里，因为阿珀苏•诺莫想让他们临死之前看看自己的发掘成果。他其实更想看到这几位地球人绝望的样子。
　　挖掘出来的穿越舱锈的厉害，且舱体之外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附着物。几个天狼星的工作者连敲带打，好容易将其外表清理干净，却发现密封口附近也锈住了，于是只好继续清理。
　　阿郎看了利剑一眼，得意地笑道：“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紧张？”利剑并不生气，淡定地说道：“紧张的该是你们吧？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那还不是猫咬尿泡——空欢喜。”
　　阿珀苏•诺莫挥手示意他们噤声，随后威严地下令道：“开舱！”
　　
　　我趁着夜色，落到海神城之外；潜水游过最外层的大运河之后，又悄悄攀过城墙，蹑手蹑脚地进了外城。然后躲过巡夜的官兵，来到城北的一片平民居住区附近。这片区域是外族平民的杂居之所，也是伊南娜的临时住处。我通过长啸之声联络，大体锁定了她的位置。
　　就像在凯麦特的海子城外一样，伊南娜这次也化了妆。不同的是，她这次打扮成一个民妇模样，如果走在大街上，还真认不出她来。看着我平安到来，伊南娜非常开心，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什么都难不住咱们的传龙大王。”我也笑道：“可笑大狼国全军上下都以为我死了呢。”伊南娜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见夙特。我跟他约好的是午后见面。”
　　次日午后，夙特果然如约来到北区伊南娜住处。三人见面之后，自是非常高兴。伊南娜问道：“你来这里没人知道吧？”夙特笑道：“就算索提斯知道了也无妨。我奉了她的令出来寻找用剑高手，去哪里都是应该的。何况现在城中大乱，人人只想着自保，谁还有心思理会别人的事情。”我跟着笑道：“这么说，沃克失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夙特点头道：“昨天就知道了。索提斯今天一早就去了王宫，估计诺莫十六正跟大臣们商议对策呢。”伊南娜问道：“索提斯让你寻找用剑高手做什么？”夙特道：“还不是为了争储！诺莫十六跟这姐弟俩说了，让各自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来比武，赢的一方就立为王储。所以索提斯才命我到处找人。如果传龙能去就好了，保证能赢。”伊南娜瞥了我一眼笑道：“就怕被那索提斯认出来。”我想了一想，含笑说道：“不怕，干脆我俩都装扮成黑袍巫师的模样，就不怕有人认出来了。哦，就说是夙特前辈的徒弟。”伊南娜忙问道：“行吗？”夙特也笑道：“没问题。嗯，就说你们是我在中土的弟子，一个叫夙山，一个叫夙水。哈哈，反正不可能有人跑到中土去核实。”
　　我和伊南娜换装之后，乘上一辆可在城中大道上行驶的自行车辆，跟夙特来到了城中心的公主府。夙特果然很吃得开，所有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行礼。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前来见礼，夙特吩咐他道：“斯温首领，这两位是我的徒弟，今天特地来投奔我的。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最好住的离我近些。”斯温忙道：“遵命。”然后客客气气地将我们请了下去。我暗自得意：恐怕连诺莫十六都想不到，我这位中土大王已经住进了他女儿的府邸中。
　　
　　诺莫十六正在大发雷霆。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纵横天下的大西国军队为何一败再败。
　　“我们的海军在哪里？”诺莫十六大声问道。这是他的口头禅，每到战争时期，大西国最有把握打胜仗的就是海军了。戈登嗫喏了半天，才将海军几乎全体覆没的消息告诉了他。诺莫十六暴跳如雷，大骂道：“不可能，不可能！大西国海军天下无敌，怎么会全军覆灭？尼莫那杂种哪去了？叫他来，快叫他来，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尼莫•阿特拉肯定逃之夭夭了。不止尼莫，连荒原之战落败的陆军元帅沃克•阿特拉及一众将领都没敢回来。
　　“地方部队呢，还有没有能调动的地方部队？”诺莫十六问道。戈登垂首道：“大狼国的大将军怀伯正在攻打特罗巴兰，当地部队早被打得七零八散了。鸿沟以东的地方部队也已被北方联军打散了。就连南方的巫师国，都被凶妖们给占领了。所以……”诺莫十六打断他道：“所以我们现在没有救兵了，对吗？”戈登不敢回答。诺莫十六怒道：“你不是一直说，北方四国不是咱们的对手吗？所以本王才信了你的话，一直坚持对外用兵。现在好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
　　内务大臣富勒赶忙说道：“大王所虑极是。臣下一直认为，咱们应该跟大狼国讲和。大不了送他们些金钱美女，大家都过太平日子不好吗？想那大狼国君臣也不愿一直打仗的，毕竟他们死的人也不少，谁的命不是命啊。”康威道：“富勒大人言之有理，臣下附议。”戈登叹道：“就怕那大狼国对海神城势在必得，不肯跟咱们讲和呐。”
　　诺莫十六问总务大臣比奇道：“老东西，形势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怎么还一直装哑巴？”比奇•阿特拉忙说道：“老臣听了，觉得打有打的道理，和也有和的道理。依老臣愚见，咱们应该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去跟大狼国讲和，另一方面要积极备战，坚守海神城。此城经我历代先辈苦心经营，岂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就凭这高墙深池，那大狼国的军队要进城，除非从天上飞下来。所以大王且放宽心，能攻破海神城的人还没出生呢。”法务大臣约瑟说道：“老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城外之敌我们是不怕的，只怕这城中生乱呐。那些个奴隶、半兽人、外族平民等一直不遵法纪、寻衅滋事，恐迟早会发生叛乱。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海神城就危险了。臣下一直建议大王将这些人赶出城去，或者干脆杀了，以保我特罗巴人的纯种性。今天臣仍是这个意思，请大王尽早定夺。”康威冷笑道：“把半兽人都杀了？那些个苦活、脏活、累活让谁去干啊？总不会约瑟大人您亲自去干吧？在下听说，大人府上还养了几个半兽人女奴，每夜都招来侍寝。嘿嘿，您这位法务大臣口味可重的很呐。”约瑟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说……”
　　诺莫十六拍着桌子喝道：“够了！怎么又吵上了？咱们现在讨论的是大西国的生死存亡问题，不是在儿戏！国师，您说说，我们当下该怎么做？”白袍巫师塞拉斯慢慢地说道：“臣下认为，比奇老大人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除此之外，另一件事也该尽快落实了，那就是立储。值此国家危难之际，王储不立，人心不稳呐。”庞克•阿特拉说道：“国师所说，真乃金石之言。臣下附议。”
　　诺莫十六扫了大殿中一眼，沉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办。”戈登说道：“臣等自会力保海神城不失。只是如今城中正闹瘟疫，大多数人都不敢出门，更妄谈动员其守城了。再者，特罗巴兰经怀伯和南方大军这么一闹腾，如今许多供给都运不到城里来了。臣担心粮食坚持不了太久。”诺莫十六冷笑道：“什么瘟疫？完全就是个笑话。你等且去安抚百姓，就说这瘟疫过些日子就会自动消失了，让大家无需担心。另外嘛，可发一个公告，就说瘟疫是从北方联盟那边传播过来的，是要故意害我们的。这样，海神城的百姓才会恨他们，才会团结到我们这边来。”众大臣连忙称是，暗想如果百姓们知道了瘟疫来自巫师国实验室的话，那么整个大西国朝堂都要被骂死了。
　　诺莫十六接着说道：“至于粮食问题吗，本王自会想办法解决的，各位请放心。”接着又吩咐道，“内务大臣富勒，本王着你尽快安排比武之事。这次比赛胜利者，本王将赋予其要职。另外，胜利者一方的王子或公主，可直接立为王储！外务大臣康威，本王命你负责跟大狼国和谈。既要保证大狼国退兵，又不能失了我大西国的颜面。军务大臣戈登，你尽快组织军民加强城防工作。一定要让这些作乱的国家明白，海神城是牢不可破的。”众人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