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亲密的接触

　　叶婷匆忙地到达了医院，当她焦急地推开病房的时候，看见的是王僮正在给他扎针。
　　王僮听见门响了，便抬起头来，望向门外。
　　“叶婷？”王僮疑惑地看向了她。
　　“药，药我带来了。”叶婷抱着半盒盘尼西林，匆匆地放到了地上，随即取出一盒，递给了王僮。
　　王僮一蹙眉，但还是接了过去。
　　王僮把药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抬起头，说道：“我现在就用上，可真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他的病情刚刚加重，我们现在用药量也非常大，就害怕他撑不过去。”
　　叶婷担忧地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陆桑梓，深吸了一口气，道：“尽快。”
　　王僮连忙点了点头，把这盒盘尼西林带到了桌子上，取来针管，掰开小药瓶的鞍部，吸取药物，之后再轻轻一挤，再回过头来，注射到陆桑梓的身上。
　　看着药物注射完成，叶婷也算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药物已经注射完成了，就看看他能不能缓和下来了。”王僮面露忧愁地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他的病情得到控制就可以了。”叶婷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陆桑梓，深吸了一口气。
　　“把门关上，我要跟你说点事。”王僮嘱咐道，指了指门口。
　　叶婷点了点头，连忙前去关上了门，再次折回到王僮的身边。
　　王僮看了看窗外，发现窗外也是有人的，这很不好，所以索性把窗帘也拉上了。
　　这样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但是以防隔墙有耳，王僮还是选择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没有接到任何任务吧？”
　　“没有。”叶婷点头认可。
　　“接近陆甘棠，接近的如何了？”王僮道。
　　“自从那日结了婚以后，他就不再来了，我猜测他一直在警署，还挺忙的。”叶婷道。
　　“你这任务做的，也真是够清闲的。”王僮笑着说道。
　　“不过这年过了就开学了，一开学我就忙起来了，这做任务的时间还是更紧迫了。”叶婷摇了摇头，说道。
　　王僮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吧！我会赶在过年之后的时候治好他的，有了盘尼西林，简直是大忙，说不定年后他就可以正常上课了。”
　　“一定要把药藏好，桑梓的病就拜托你了。”叶婷道。
　　“没事的，给你这个药的这个人很聪明，把瓶子换成了普通的生理盐水瓶，混在普通药里，根本就看不出来，无需担心这个问题。”王僮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等候着桑梓出来的时候。”叶婷道。
　　“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关心他孩子的病情，看的比自己的任务还重，你何时才能完成任务？”王僮忧愁地说道。
　　“放心吧！我一直都会守在陆甘棠的身边，直到我完成了任务。”叶婷道。
　　“但愿如此。”王僮细微点了点头。
　　叶婷独自走在回家的大街上，脑海里如同画面一遍遍播放。
　　她会一直替党国完成任务，一直为秘密飓风计划提供行动，助推秘密飓风计划的行使。
　　可是她感觉到了难得的幸福，从陆桑梓的身上，从陆甘棠的怀抱当中。陆桑梓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母爱，真正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致使她有一点点动摇。或许选择家庭，比选择助推秘密飓风计划这样的行动来说更好，比做特务动荡飘摇的生活更加温暖。在陆甘棠的身上，叶婷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于丈夫的爱，感受到男人宽广的胸怀，她有一瞬间觉得执行上级的命令就是对他的一种背叛。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难过，自已选择家庭，是背叛党国，选择任务，是背叛家庭。不能两全其美，两方只能选择一方，为什么会这样？自古忠义两难全，她到底该选择谁？
　　雪花再一次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空气气温骤降，寒气更加逼人。
　　大过年的，街道灯火通明，她却独自徘徊在街道上，孩子住院，丈夫工作，任务重重，一切都仿佛是重担，而自己，则茫茫无措。
　　刚结过婚，却又有了婚外情，虽然是为了桑梓，可是，这也是一种背叛。
　　但是这是因为别无选择。
　　而做不做任务，是她可以选择的。
　　这种背叛，她明明可以选择不选。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低着头拐入了家的小巷子里。
　　还没有进家门，背后却突然一紧，她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嘴巴被一双大手捂住，她感觉有点窒息，瞪大了眼睛。
　　“唔……”
　　“嘘！”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
　　叶婷吞了口气，任由他打横抱起，直直进入了旁边小巷的一间废旧小院里，才放她下来。
　　那人没有松手，只是放开了她的嘴，他把她推置在小院的墙上，两个人距离尤其的近，气氛暧昧升温。
　　“谁？”叶婷嘴巴得到了缓和，轻声道。
　　“我，史博明！夜色太深，你看不清我吧。”史博明贴进她耳朵，暧昧而亲昵地道。
　　叶婷连忙捌过头去，避开他的脸，而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的确证明了他是史博明。
　　只不过，他穿了一身黑色衣服，一顶黑色毡帽，看起来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以至于让人忽略。
　　“你要做……”半句话没有说完，就忽然被打断了，她猛然间被捌过了头，史博明的唇瓣就霸道地印在了叶婷的唇上，叶婷赫然瞪大了眼睛。
　　“干什么！”叶婷连连躲开，警惕地看着他，并一把推开了她，在他亲过的地方猛力一擦，嫌弃地蹙起了眉头，转身就要走。
　　“你明明那一日那样热情，今天怎么跟冷水似的？不过是亲了你一口，就令你这么感到反感吗？”史博明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声道。
　　“那只是一场交易，从那一天以后，我们的交易就已经结束了！不要再缠着我了！”叶婷凌厉而嫌弃地看着他，深深地用异样的眼神侧头望着他。
　　“原来你那日子亲近平和，是装给我看的，清高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史博明用尽蛮力从身后抱住了她，即使她在挣扎着，也不给她任何机会逃脱。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就放我走啊，放我走！”叶婷惊慌失措地说道。
　　“可是，晚了！是你的伪装，深深地诱惑了我！我已经无法自拔！即使你现在的清高，依旧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不断地诱惑我去采撷你！这几日，我已经想念你，想到发疯，你的身影留恋在我的大脑里，那一晚的一切，我不能忘怀！你知道吗？这是你自作自受！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惹上了我，就不要想着离开！无论你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史博明深深地吸了一口她颈间的香气，又露出甘之如饴的神色，坏笑着说道。
　　听到了这话以后，忽然，叶婷渐渐地软了下来，深深地呼吸着，不再挣扎。
　　“我喜欢你的伪装，喜欢你的清高，喜欢你的冷艳，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史博明继续对她开始软磨硬泡，只是想把她留下来。
　　叶婷大口喘息着，不说话。
　　“你不是喜欢我的文雅气质吗？你喜欢我身上浓浓的书卷气，喜欢我的文质，也喜欢我带给你的利益，既然这样，我们双方都有留恋的地方，就足以证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很喜欢你，你做我的女人吧！”史博明见到攻略已经起了效果，想要彻底打破她最后的防线。
　　“不！我不喜欢你！我有家了，我有家！我有丈夫，我有孩子，我要你做什么？”叶婷咆哮着，用力踩了一脚他的脚，飞速离开了那个角落。
　　史博明面对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叶婷飞速奔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还亮着灯。
　　叶婷有一丝的诧异，她微微舒了一口气，拖着脚步来到了门口，敲动了房门。
　　片刻之后，窗帘背后，一个黑影闪过，之后门就打开了。
　　叶婷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正是陆甘棠。
　　而此刻，她情绪波动，瞬间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小婷。”男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甘棠。”叶婷亲呢而柔软地叫着。
　　“屋外面冷，进屋说话吧！”男人说道。
　　“好的。”叶婷拼命地点了点头，从他怀抱中撤了出来，进入了屋内。
　　当陆甘棠把门关上以后，叶婷就慌忙说道：“孩子生病了，已经送去住院了。”
　　说着，叶婷还留下了眼泪。
　　“我知道，那医院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我已经派人看守了起来，放心吧！医院说孩子现在一切稳定，估计用不了几日再治治疗，就可以回家了。”陆甘棠道。
　　“那就太好了，我也是刚才刚刚看了他才回来。”叶婷这才冷静下来，道。
　　“你是不是知道孩子得的什么病？我问了医院，他们就是支支吾吾，不肯说，我看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陆甘棠阔步坐到了沙发上，说道。
　　“嗯。”叶婷点了点头，同样也坐在了沙发上，她缓慢而忧愁地说道：“是……是得了病毒感冒。”
　　“病毒感冒？这是怎么传染上的？他天天都在家里，怎么可能传染上这种感冒？”陆甘棠为之一惊，十分惊讶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怀疑他是怎么感染上这种感冒的，都不出门，就感染上了这种感冒，我都怀疑是不是家里有病毒了？”叶婷低头道。
　　“这倒是不清楚，但是我明天会带来一些消毒剂给家里消消毒的，你的房子也得去消个毒。”陆甘棠蹙眉，道。
　　“是，我知道你没空看孩子，我每天都会去看，你就不用担心他了。”叶婷吞了一口口水，斜斜地依靠在了陆甘棠的肩上，甜甜地说道。
　　忽然之间，陆甘棠轻轻地嗅了嗅她的头发，猛力把她抱入怀中，道：“你的身上好像有股酒味，是你喝酒了吗？”
　　“怎么可能？”叶婷从他的怀中抬起头，诧异地说道。
　　陆甘棠一瞬间觉得不太对，总感觉有一种背叛的气息，他猛然间把叶婷翻身压倒，奇怪的居高临下的说道：“你的身上有股不属于你的味道，你必须要解释是怎么回事？”
　　叶婷被他的动作一时间诧异到了，一时间，竟然大脑空白，她根本没有想到陆甘棠会这么做，只是惊愕地摇摇头：“今天我去了一趟外面，坐了一趟公交车，有可能是公交车上人的气味蹭到了我的身上……”
　　“你说谎！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个人长期跟你腻在一起，否则你的身上是不可能沾染他的气味的！我想听你的实话！”陆甘棠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带有审问的神色。
　　叶婷压根就没想到它的嗅觉会这么灵敏，后来仔细想想也对，他在警署里呆了这么久，想要轻易的嗅出别人身上有什么，是很简单的事情。
　　叶婷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好流出了眼泪，说道：“我去求一味药，是用来治桑梓的，可那个人不会轻易给我药……我就……我就……”
　　“那你就奉献了自己？就是为了换药？”陆甘棠挑了挑眉，目光更加深沉了，厉声说道。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孩子就没救了！”叶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活像一只乞求的小兽，此刻，她的眼里，溢满了晶莹的泪花，随时都会破堤而出。
　　“你要的那是什么药啊？”陆甘棠吸了一口气，目光缓和了些，松开了手，坐正到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和一根洋火，划动点燃了烟。
　　“我真的不能说，不能说……”叶婷泪眼盈盈地看着陆甘棠，即使她心里知道，他压根儿就不会被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所惑，更不会有原谅她的余地。
　　陆甘棠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丝丝烟雾，烟的一头上冒出了缕缕青烟，整个人笼罩在云雾当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刻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到底在瞒些什么？”陆甘棠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的叶婷，扯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像审讯人一样地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盯出一个洞。
　　“因为那是治命的药，而且那种药现在很短缺……”叶婷吞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盘尼西林还是吗啡？不可能是吗啡吧，吗啡是麻醉用的，病毒感冒又不需要开刀，那就一定是盘尼西林。”陆甘棠点了一下烟灰，扭过头来，冲她一笑，“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
　　叶婷连哭带爬地跪到了地上，用力扯着陆甘棠的衣角，哭诉道：“我不敢答应，因为我害怕啊，害怕你……”
　　“害怕我？没这个必要吧！真是可笑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盘尼西林虽然是违禁物品，但是如果是用来急救人的，军队的肯定会拨一点给你，然而，这只需要我一个电话。你不去联系我，找外人做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外人比我更有能力？嗯？”陆甘棠用力把烟头丢到了烟灰缸里，用尽蛮力一敲桌子，转身进入到了卧房，重重关上了房门。
　　叶婷也哭累了，便停了下来，有一些轻微的抽泣，但她忍住，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
　　叶婷抽泣了一会儿，逐渐冷静了下来，脑海里是刚才陆甘棠说过的话。
　　他其实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对于那个男人，他也没有追问，只不过是批评了一下自己，而他刚刚说，觉得外人比他更有能力，这说明，他在乎他作为丈夫的尊严，并没有在意她私自运输盘尼西林这回事，他压根就没有给自己定罪。
　　在他知道了自己跟别的男人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仅仅是说了她几句，并没有要她怎么样。
　　这足以说明，一个作为丈夫最大的包容。
　　这是在给她机会，让她好好选择。好好选择这个家还是跟外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