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集 空城计之动作Ⅱ⑴

　　01、公司综合办公楼二楼会议室，8日下午
　　采销辅助厂发货检查主任胡老邪从财务上领到钱后直接上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有20来口子人。
　　胡老邪：公司组织去北京旅游，要求我们厂出20名职工，由我负责安排带队。咱们这个组是由化验室、质检部等部门凑成的，你们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就是副组长，杨柳、刘光军、薛学伦，你们仨人都是副组长，负责管理各自的手下人，配合协助好我的工作。
　　杨柳：胡主任，真的是去北京旅游？
　　胡老邪：呵呵，对外说是去旅游，其实就是去上访。
　　刘光军：主任，什么时候去？
　　胡老邪：今天下午，具体时间说不准，咱们等公司通知。
　　
　　02、综合办公楼文琛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文琛坐在办公台前正闭目养神，电话响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文琛不敢怠慢，赶紧接听。
　　文琛：喂，你好。
　　画外音：你好，请问是金泉公司吗？
　　文琛：对，你是哪位?
　　画外音：我是平安旅游大巴司机。
　　文琛：噢，你好，你好。
　　画外音：领导，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您，就是今天上午，我答应拉你们公司出去旅游的事情，现在约定恐怕得取消，不好意思。
　　文琛：哦，取消？为什么？
　　画外音：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这两天约车的太多，忙不过来，实在是抽不开身，不好意思。
　　文琛：没什么，就这样吧。
　　文琛挂断电话，揉了揉眼睛，然后起身想出去。她刚转身迈步，电话又叮铃铃响起，文琛回过头来，低头看来电显示，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就慢悠悠地拿起电话。
　　文琛：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赵司机（画外音）：你好，请问是金泉公司办公室吗？
　　文琛：对，您是……
　　老赵（画外音）：你好，我是平安旅游大巴司机，我姓赵。请问您是文主任吧？
　　文琛：对。
　　老赵（画外音）：哦，文主任，您好，是这样的，咱们今天上午约好出去旅游的事，没想到领导另有安排，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按约去你们那了，抱歉。
　　文琛：好吧。（文琛又听到赵司机爽约后，气得没作解释，直接放下电话，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头歪靠在沙发背上喃喃自语）什么人呢这是，没有一点契约精神，说好的事又改，真是不可交。
　　没过几分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文琛：又是陌生号码，应该还是旅游大巴的电话。（文琛低声说着，再次拿起电话），喂！
　　……
　　文琛：好的，那就这样吧。
　　文琛放下电话，急步向外走去。
　　
　　03、常吉办公室
　　文琛过来了。
　　文琛：常总，咱们组织上访的事情很可能被泄露了，咱们上午联系好的那些大巴司机，他们都怕担责任，不敢去了。已经联系好的8辆大巴士，现在有6辆选择退出。
　　常吉：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文琛：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几个司机打电话过来，借口各种原因爽约，有的借口忙，有的借口领导另有安排，还有的说家里老人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出不了远门。一开始我还觉得这事很正常，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什么有事，统统都是借口，就是怕惹事，躲着，不想去。奇怪，这些人消息还真灵通，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去上访的？
　　常吉：哦，人多嘴杂，消息泄露出去也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嗨，这些人，我怎么说他们好呢，真是的，胆子也太小了，送上门的钱都不敢要，真是服了。这事非同小可，文琛，你先坐，我打电话和胡总汇报一下。
　　常吉向胡爱国汇报（蒙太奇）……
　　汇报完毕，常吉放下电话。
　　常吉：文主任，这样吧，你马上通知另外那二辆大巴，让他们今天下午不要过来了，明天上午统一行动，让他们听通知就是。还有，你马上通知厂长级别以上负责人，取消今天下午去济水或去北京的行程。半个小时以后，都去总调办开会。
　　文琛：好的。
　　
　　04、总调办公室
　　会议名称：空城计调度会
　　主持人：常吉
　　与会人员：厂长级别以上负责人
　　常吉：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会，是因为事情有变,想和大家再商量一下计策。是这样的，本来咱们今天下午就可以出动，可是现在大巴司机不知怎么得知消息，听说咱们这次不是旅游是上访，都害怕了，不敢来了，现在只有2辆大巴没有违约。这样的话缺口太大，原定在公司集合的计划只好取消。
　　刚才，我把这事向胡总汇报过了，胡总让我们明天中午都去南山动物园大门口坐大巴，然后再从南山那里调6辆大巴过去，正好补上这个缺口。（说到这里，常吉换了一口气，接着说），这样的话就遇到一个问题，就是输送人员的车辆不够。目前咱们公司能调配的车也就五六辆，而这次至少需要二十辆才能循环开。咱们这次会议就是解决这个问题，公司决定每个部门出两辆私家车，时间二天，每天补助200元，大家回去好好动员动员，把这事给办了。没事的话，散会。
　　
　　05、（镜头切至）松庄镇中学大门口左侧公交车站点
　　烧结厂的上访职工在董老头的带领下，全部到达公交站点。他们的任务是去省城济水上访，总共有40人。候车期间，董老头为了调节气氛，时不时地和大家说笑着。
　　董老头：咱们这次出来旅游，还能发工资，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就好比蹲在地瓜沟里边拉屎边扒地瓜——这叫一举两得！（众人大笑）
　　董老头看见大家的情绪被他调动起来，更来了劲，又在胡侃六九。
　　董老头：你看看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奇了怪了，你说，咱们小老百姓咋的恁么爱听政府的话？政府说什么就听什么，真是的！现在当官的放个屁，老百姓也跟着说：真香！（众人又轰然大笑）
　　正说着，董老头手机响了，是厂长胡泊打过来的。
　　董老头：喂，胡厂长。
　　胡泊（画外音）：叔，在哪？
　　董老头：我正带着大伙儿在镇中学门口等车呀。
　　胡泊（画外音）：叔，不用了，事情有变，我刚才参加的会，领导说今天就不去了，等明天中午都到南山动物园门前坐大巴一块去。
　　董老头：这样啊，那也行，我和他们说声。
　　胡泊（画外音）：还有，叔，上访用的材料和布联子你带齐了吗？
　　董老头：哦，你看我这脑袋瓜，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幸亏今天不去，要不就耽误大事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公司，回去以后我就去总调办拿上访材料和布联子。
　　胡泊（画外音）：好。
　　董老头放下手机，然后大着嗓门吆喝。
　　董老头：各位静静，我有话要说。现在情况有变，刚刚接到领导通知，说是今天不去了，明天统一一块去。
　　
　　06、制氧厂胡适办公室
　　胡适给能源厂的厂长铁拐李打电话。
　　（同屏画面）铁拐李：喂。
　　胡适：老铁，你好。
　　铁拐李：我不姓铁，我姓李，叫李道见，你打错电话了，对不起，我挂了。（铁拐李明明知道是胡适打过来的，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要挂他的电话。）
　　胡适：别挂，别呀，我找的明明就是你，就是那个叫李道见的铁拐李，哈哈。
　　铁拐李：你这家伙，到底想干啥，我正忙呢，哪有时间跟你贫。
　　胡适：老铁，你在哪？
　　铁拐李：我在医院。
　　胡适：啊，哪个医院？是县医院？
　　铁拐李：南山市人民医院。
　　胡适：天呐，你咋的跑那去了？怪不得今天早晨开会的时候没见着你，你生病了？
　　铁拐李：没有，我没生病。是我儿子生了病。
　　胡适：哟，是咱们家大公子生病了，他怎么了？严重吗？
　　铁拐李：没什么，就是昨天开始发烧，到医院查了查，医生说是得了急性肺炎，需要挂一周的吊瓶。
　　胡适：还好还好，天呐，吓死我了。老铁，如果在县医院的话，我立马就跑去看看孩子，可是太远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抱歉。
　　铁拐李：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胡适：孩子生病，那你还去不去济水？
　　铁拐李：当然去啦，这事不能耽误。
　　胡适：你都组织好了？
　　铁拐李：对，我已经告诉高火彬和老辛他们俩，我让他们各自组织好，等明天把人给带到动物园门口，然后我赶过去，和他们一起去济水。
　　胡适：好，还是你英明。
　　铁拐李：你呢，现在什么情况？
　　胡适：唉，别提了，我正犯愁呢。我这边呀，比不得你，我们厂大多是些老弱病残，而且老头老太太居多，实在是拿不出门来。我摸摸底算了算，能拿出门来的，满打满算总共也就有30来个人，这其中还有好几个不能离开岗位的，还有不愿意去的。
　　铁拐李：哦，公司里给了你厂多少名额？
　　胡适：30个，离30人还差好几个，关键时候还是你们厂好。
　　铁拐李：我不明白，我们厂好在哪里？
　　胡适：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在哪，好在你们厂年轻的多呀，你看，除了小鲜肉就是小美女，而且还有好多个实习生，真让人羡慕！老铁，没想到让你交了桃花运，这么多小美女整天围着你转，像个贾宝玉似的多好，你想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馋死我了！我是没你那福气了，我这一辈子只好守着我那个黄脸婆过一辈子喽，哈哈！
　　铁拐李：打住，快打住，嘴不把门了是吗？（铁正色说）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只是向我说这些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隐情，快说，我没时间听你耍贫嘴。
　　胡适：好好，我不乱说了。
　　铁拐李：快说，找我到底什么事，不说我就挂了，孩子还在打吊瓶呢，没闲工夫和你胡扯。
　　胡适：好好，我不胡扯了。老铁，找你还真有事。
　　铁拐李：说。
　　胡适：是这样，我们这边不是还缺人嘛，我想从你那里借调几个过来，好不好？
　　铁拐李：从我这里借人？大老胡，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应该找常总或者傅总，他们同意了我才可以。
　　胡适：我已经和常总说了，常总说，就看你的了，你同意他就同意，他让我自己联系你。
　　铁拐李：哦。那你打算从我这里借多少？
　　胡适：多多益善，十个八个也行。
　　铁拐李：不好意思，你的胃口太大，我满足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胡适：别，别介呀。不行咱们可以再好好商量嘛。铁老弟，那我就说实话了，借5个，可以吗？
　　铁拐李：我知道你找我就是黄老鼠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胡适：哈哈！你这个比喻不对，我不是黄老鼠，你也不是鸡，我是向你借兵。
　　铁拐李：好好，我说不过你。那这样吧，你去找老辛问问，他要是同意，我没意见，他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没辙。
　　胡适：好，谢谢铁弟。放心，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拿下。
　　铁拐李：这话我相信。
　　胡适：好，那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照看孩子吧，拜拜。
　　放下电话，胡适拔腿就往外走。
　　胡适：急不如快，快不如麻利。虽然我平时和老辛关系挺铁，按说一个电话他肯定能给办妥，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要是拿架子，找个理由拒绝那还不简单，我必须亲自去找他，等把具体名单敲定下来我才放心。
　　胡适下了楼，直奔能源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