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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破案•承受双重压力

作品名称:福音路13号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2-01-30 14:17:38      字数:3977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使初秋的早晨格外清新,连天空也好像被雨水洗过一样,蓝得出奇。大概是因为夜里睡得太晚,皇甫煜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他匆匆地漱洗完毕,便驾车来到了刑侦处。
  皇甫煜一走进房间,便看见王蕾正坐在那里看报纸,于是说道:“王蕾,这么早就来找我,想必是发现重要情况了吧?”
  王蕾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说:“昨天夜里,13号大院发生了意外的骚动。我可以断定,那幢楼房里的‘鬼魂’好像嗅到了我们的气味。”
  皇甫煜十分感兴趣地坐下来,说道:“既然这样肯定,就把情况说说吧。”
  王蕾在皇甫煜的近处坐下来以后,便把昨天夜里13号大院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皇甫煜作了汇报。皇甫煜认真地听着,直到王蕾把情况讲完,也没有说一句话。
  “处长,”王蕾说道,“楼房内魔影不断出现,说明案情已经很严重啦!”
  皇甫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可是直到目前,我们对于这桩扑朔迷离的案件性质,仍然是一无所知。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志魁又被派往青山县追捕‘黑豹’,使你在13号大院多增加了几分危险。我现在正在考虑,是否让你暂时先撤离那里,免得发生意外。”
  “处长,不能这样做。”王蕾说道,“我刚刚把工作开展起来,一旦撒离,就会前功尽弃。”
  皇甫煜点燃了一支烟,说:“目前,犯罪分子的活动很猖獗。昨天上午10点30分,有人企图以车祸的形式置我于死地,结果没有成功,我又幸运地活了下来。经过调查,那辆客货两用汽车,是罪犯劫持来的。他把司机打昏后,藏在东郊一个被废弃的砖窑里。作案之后,弃车而逃,至今尚未查到他的下落。”
  王蕾听罢大吃一惊,说:“那个家伙,会不会是‘黑豹’?”
  皇甫煜摇了摇头说:“根据可靠的情报,‘黑豹’确实在青山县境。我们通过对司机的了解,只知道那个家伙的脸上有一撮毛。我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这件事情,好像与13号大院的鬼影有关。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感觉,并不一定是事实。”
  王蕾有些着急地说道:“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真叫人摸不着头绪。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皇甫煜冷静地说道:“必须尽快变被动为主动,不能让犯罪分子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想,若要揭开这个谜,使案情取得进展,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让杨萍讲出实话,或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个神秘的鬼影。当然,无论用哪一个办法,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取得成功的。我已经对志魁谈过了,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你们不可能在13号大院长久不暴露身份,所以要抓紧一切时机,尽快完成乔装侦察的任务。”
  “目前,我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王蕾汇报说,“市医院的内科医生孙静文,十分溺爱她的独生子陈家祥,而陈家祥经常不在家里住,到处寻欢作乐。同时,孙静文与丈夫陈天保的关系不好,却又常常装出感情不错的样子。那个家庭,虽然表面看来比较融洽,内里却吵闹的很厉害。杨萍是个很讲迷信的人,怕鬼又爱听鬼。这两天,尽管她夜里时常偷偷地哭,白天却极力装出快活的样子。赵健勇自出差回来,没见他与什么人接触。据了解,赵健勇很不孝顺。他的父亲赵炳祥,原住在赵健勇夫妇的那个房间,后来硬是被赵健勇赶到小阁楼去了。那位郝大娘,虽说是个老住户,但对于楼房过去的历史,好像知道的并不多。不知道以上的情况,对处长是不是有用处?”
  皇甫煜笑了,说:“短短的两天时间,就了解到这么多的情况,已经够难为你啦!”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情况。”王蕾说道,“根据您的指示,昨天下午,我和姜宛卿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对于楼房内出现的鬼影,她的态度十分明朗。她认为,有坏人在捣乱。至于她的根据是什么,她却不肯说。由于是初次谈话,我不便过多地打听她的私生活。但是,她给了我一个很深的印象,她是一位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同时,我还清楚地感觉到,她对您的过去好像很了解。我认为,她有可能就是您少年时代的老同学。”
  皇甫煜的眼睛一亮,问道:“她在什么单位工作?”
  王蕾说:“她是市美术出版社的专业画家,很有些名气。”
  皇甫煜沉思了片刻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汇报的情况吗?”
  “关于楼房内的情况,目前只了解这些,基本上已经汇报完毕,但有一个问题需要请示。”王蕾认真地说道,“假如那个鬼影再次出现,我是立即抓捕,还是等接到命令之后再动手?”
  皇甫煜想了想,说:“相机行事吧。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要绝对保证自己的安全。尤其在夜间,遇到情况,要及时同外面负责监视的同志进行联系。”
  “处长,”王蕾笑道,“您大概对我有些不放心吧?我倒不是自恃学过拳脚,并多次同犯罪分子交过手,有实战经验。不过,您也太长他人的志气啦!大凡罪犯见到公安人员,都像避猫鼠似的,哪里还敢硬拼?再说,您的擒拿术,又都教给了我,总不会出大问题的。”
  “但也不能大意。”皇甫煜叮嘱道,“那些犯罪分子,对我们恨之入骨,有些家伙甚至想寻找机会除掉我们。因为我们的存在,对他们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假如我们稍有轻敌思想,就有可能吃大亏。王蕾同志,千万记住我的话!”
  经皇甫煜一说,王蕾也感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于是收住了笑,郑重地说道:“请处长放心,我一定记住您的指示。”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是黄泰局长打来的,让皇甫煜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于是,皇甫煜又向王蕾交待了几件需要调查的事情,便匆匆地离开了刑侦处。
  皇甫煜一走进黄泰局长的办公室,便觉出气氛有些严肃。黄泰坐在办公桌前,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皇甫煜坐下。
  “皇甫,”黄泰说道,“昨天上午,你在林超同志那里告了耿文杰的状,有这回子事吗?”
  皇甫煜皱了一下眉头,说:“昨天上午,林副书记把我叫去研究伪钞案件,可我对整个案情根本不了解,只好如实反映耿文杰没有把案件的汇总材料让我看。如果这也算是告状的话,那么下级就没有办法向上级反映任何情况了。”
  黄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我想,为了这件事,大概是林超同志批评了耿文杰。刚才,耿文杰跑到我这里发了一通牢骚,说你是有意在林超同志面前败坏他。皇甫,我丝毫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但是有必要提醒你注意,目前要尽量减少同耿文杰的磨擦。另外,你千万不要接触杨萍,避免给他制造攻击你的口实。在侦破伪钞案件的关键时刻,你决不能出任何事情。”
  黄泰的肺腑之言,使皇甫煜非常感动。这既是对干部的爱护,也表现出顾全大局的博大胸怀。尽管皇甫煜心里也有一股子无名火,但他强压了下去。
  “局长,”皇甫煜平静地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
  “好吧,这件事不提它了,我们现在谈一下伪钞案件的情况。”黄泰说道,“沿铁路线的几个大中城市,先后发生四十二起伪钞案件。我们这座城市,共发现28张面值百元的假币。由于印刷伪钞的技术性强,又不易发现犯罪现场,所以侦破难度很大。目前,公安部、省刑科所,以及省、市印刷研究所和国家造币单位,共同分析了伪钞的印刷版、纸张、油墨和印刷技术等问题。通过对假币纸张浆料的分析,查实这种假币的用纸,只有我市三里河造纸厂一家制造。从印刷假币的技术上分析,认为有可能是用木版或有机玻璃等硬质物手工刻版印刷的。印刷油墨,是具有浸透性强、光泽差、易堆积等特点的苯胺油墨。而这种油墨,在正式胶版印刷中,一般是不用的。经过对各城市发现的假币进行对比,从票面大小,色泽深浅,票面号码的编排,特别是相同部位印制过程所形成的特征上看,认定这些假币出于同一块版。根据作案分子活动的时间、特点,以及在我市出现假币最多的情况分析,假币投放者很可能是以我市为据点,到处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目前,很难估计作案者是一人,还是两人以上的犯罪集团。”说着,他把一份有关伪钞案件的卷宗,放在了皇甫煜的面前,说,“这是案件的汇总材料,你拿去仔细研究一下,迅速制定侦查方向,然后向特别行动小组详细汇报。”
  “是!”皇甫煜站了起来,把卷宗拿在手里说,“局长,我可以走了吗?”
  黄泰点了点头,没等皇甫煜转身,又伸手制止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姐姐到家里找我,说是有一位姑娘爱上了你,可你对人家非常冷淡,这到底是怎么回子事?”
  皇甫煜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个姑娘是公安医院的护士,叫裴小岚。也许她看上了我,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可以考虑考虑嘛!”黄泰不无爱惜地说道,“你李大姐一直很关心你的生活问题。昨天晚上听你姐姐一说,非要见见那个姑娘不可。肖琳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你仍然是一个人生活,就不感到孤单吗?打击犯罪分子是件大事,生活问题也非同小可啊。”
  皇甫煜直率地说道:“裴小岚确实是一位好姑娘,但我们的年岁相差太大,对生活情趣的追求也不一样,实在不合适。”
  黄泰笑了,说:“这些理由,不一定都能站住脚。我建议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一下,如果真的认为不合适,就把道理向人家姑娘摆清楚,不要人家害相思病。”
  皇甫煜也由不得笑了,说:“既然局长对这件事如此重视,我就找机会和她谈谈。不过……”
  “是啊,”黄泰十分理解地说道,“眼下你的时间非常宝贵,而且处境也不很妙。既要缉捕犯罪分子,又要对付耿文杰的纠缠,倘若再被一位姑娘死死拽住不放,实在够你招架的啦。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活嘛,就是麻烦事多。可真要叫你去过清闲日子,你未必就感到舒服。”
  皇甫煜笑道:“局长只说对了一半。您真要把我放到海边休养三个月,我会感激您一辈子。”
  黄泰听罢哈哈地大笑起来,说:“皇甫,恐怕在你退休之前,享受不到这种优惠的待遇啦!”
  “局长也别把话说绝对了。”皇甫煜开心地说道,“等我把这个案件破获了,您给我三天假,到黄金海岸去吸两口新鲜空气,总还是可以的吧?”
  黄泰诙谐地说:“你别跟我讨价还价。要想去海滨旅游,除非你去度蜜月。”
  “既然局长不肯高拾贵手,我只好告辞啦!”皇甫煜说完,故意“咔”地一碰皮鞋后跟,挟着卷宗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黄泰虽然在微笑,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压在皇甫煜肩上的担子,实在过于沉重了。每当皇甫煜破获一起重大案件,黄泰就想给皇甫煜放几天假。可是,没等皇甫煜想好怎样消遣假日的时光,就又被黄泰派去执行新的任务了。连黄泰也不知道,在自己的任期内,究竟能不能把皇甫煜放到海边去痛痛快快地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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