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组织的抛弃

　　“那就这样了。”史博明抿了一下唇，挂断了电话。
　　叶婷感到有一种释放压力的快感，她愉快地走出了电话亭。
　　C市保密局。
　　钱遄臻站立，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脚印图纸，一只手指用力地敲击着桌子，似乎是在发怒：“这脚印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某些人的脚印，泄露了！”王充耳目露忧愁，低着头，说道。
　　“这是谁的脚印？”钱遄臻眉头锁的像一个大大的川字，盯着这个脚印，仿佛要烧出一个洞来。
　　“应该是咱们的特务，不知道是谁手底下的。”王充耳道。
　　“该死，都是怎么办事的？这样都能泄露？是吃干饭的吗？”钱遄臻狠戾的一拍桌子，发出了暴呵。
　　“局长息怒，我现在去调资料，看看是哪个人的脚，查出来是谁，就立马处理掉他！”王充耳高声说道。
　　“不用！人都已经暴露了，还处理什么处理？早就被A党监视起来了，我没有那么容易的机会吗？到底是哪个人在做什么任务，还能把脚印暴露出来？是不是你的人？”钱遄臻责问地说道。
　　王充耳抬头，道：“不是我手底下的，我手底下的人不负责这种任务，能暴露出脚印的任务，不是杀人就是偷东西的时候留下的，我的人目前没有接到这种任务。”
　　钱遄臻顿时眼中一片清明，平静了下来，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望着窗外，手背后，说道：“我知道是谁的人了，郑卫业手底下的周子明！他在做关键的任务！真没想到啊！他就这样暴露了。不过没事儿，A党就算知道了是他的脚印，也没有证据去抓他。不过他这步棋已经废了！跟了他这么久的时间，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交回来，真不知道他做些什么！他已经废了，彻底废了！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了，让其他人去代替他吧！”
　　王充耳微微地点头。
　　警署。
　　陆甘棠已经安排了所有警员进行体检，顺便量一下脚的大小，轻重，以此来判断是哪个人就是进入办公室的人物。
　　周子明已经提前获知了这次检查，一时间可以说是慌乱的，他心中在暗暗猜测，是不是陆甘棠已经察觉到是他进入了他的办公室，所以才派人来检查。
　　周子明进入了深思，如果真的陆甘棠已经留下了他的脚印，猜测是他，自己的一切可就危险了。
　　那该怎么样才能隐藏自己的脚呢？又该怎么样减少他的怀疑呢？
　　意识到这一切的周子明却感觉到有一种为时已晚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心里的办法都是没有用的，无论使用哪一条都会无效，显然，他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里，前后动弹不得。
　　他想过了垫鞋垫，给脚上贴假皮，用来掩盖自己的脚型，可是他纷纷感觉不奏效。
　　没有办法能贴一个完全可以跟脚型相似的脚皮，这样做不出脚型的形状，还极容易露馅。
　　他还想过了，可以找个借口不去做测试，可是这显然等到他在做测试的时候，比一堆人做测试更容易露馅。
　　所以现在只能做的是什么呢？
　　现在只能做的，就是乖乖地按照自己的脚型过去做测试。
　　这样只有两条结果，一个是被检查到，识破，另一个，就是不被怀疑，避过这个灾难。
　　而这一切，这两个极端，都摆在眼前。
　　所以现在只能选择的，就是去做这个测试。
　　周子明握进了拳头，欣然前往了测试现场。
　　现场，陆甘棠也在，他正坐在角落里做记录，手里点着一支烟，正在慢吞吞吸着。
　　周子明没好意思打搅他，也没有勇气再打搅他了，而此刻，他能选择的，就是默默地排着队，静候他们量完给自己量。
　　“40码24.6cm！”周子明把脚放上去，量得了大小。
　　陆甘棠正要做记录，听到了这个声音，把头抬了起来，望向了周子明的方向。
　　周子明给他回了一个军礼：“局长。”
　　陆甘棠立马蹙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会我一声。”
　　周子明此刻还处于心慌之中，难免有点紧张，为了保持自己的镇定，他就慌乱回答：“就在刚才。”
　　周子明此刻心里在打鼓，本来以为陆甘棠肯定会问他脚印的问题，却没想到，陆甘棠只不过是浅浅地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这正是因为他问这样的问题，才使自己胆战心惊，这个何尝不是对他心理的一种试探？他能够镇定自若的说出来，已经证明了他强大的内心了，证明了他作为特工的内心。
　　这就要看陆甘棠能不能识破他了，如果没有识破，仅仅以为他是平静自若地回答，那看来还没有对他怀疑到一种程度，如果识破了他的心理，认为他是为了掩藏自己慌张做的平静掩盖，恐怕他就要暴露了。
　　但总比选择慌慌张张地回答他比较好，这样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有鬼。
　　陆甘棠的眼中波澜不惊，深不见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看他静静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了层层烟雾，就着烟雾，没人看清他表情是什么，周子明想要观察，也只是看的朦朦胧胧。
　　陆甘棠点了一下烟灰，眼眸深沉，道：“你最近是不是遭到小人的嫉妒了，有人以某种方式告诉我，你的脚印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这个你必须自己解释一下，不要真让人认为你做了一些不轨的事情。”
　　“遭到小人的妒忌？局长，我还真的不知道是谁在妒忌我。”周子明摇了摇头。
　　“总之，你最近小心为好，我只不过是在提醒你。”陆甘棠慢悠悠说道。
　　“谢谢局长，我会小心的。”周子明颌首。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陆甘棠挥了挥手。
　　“是。”周子明立正，随后走了出去。
　　当他慢慢掩上了房门，就长出了一口气，也真是够奇怪的，陆甘棠为什么没有直接表明他在怀疑他，而是再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仿佛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那么是自己多虑了吗？
　　还是说这也可能是一种试探？
　　可是他不清楚，深深地不清楚。
　　周子明脑海里不断的思考着，就这样走出了警署，默默地向着接头的地方走去。
　　他已经很久没去了，唯独多几次去的时候还没有带去任何情报，组织大概以为他已经废掉了。
　　可是他手里掌握着一大叠的情报，只不过他认为他可以做的更加完美，所以才一直掩藏到现在。
　　他的计划他仍旧在实行着，只不过一直还没有找到机会。
　　他相信，组织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不如就让自己的计划报告给组织，虽然说自己本来是不打算告诉组织的，但是自己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情报，如果不告诉组织，自己将成为一个废人。
　　人力拉车在街头的酒店停了下来。
　　周子明走进了酒店里，进入了第二楼的隔间，而此刻，第二楼的隔间上，正做着自己的情报接头人——刘海。
　　刘海穿着店小二的服装，一身黑迷处眼，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看起来就像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店小二。
　　看见周子明进来了，刘海直接要求他坐下来详谈。
　　周子明诧异他的识别能力，没有对暗号就能认出是不是自己的人，这只能说明，这个人已经提前熟悉过了所有的照片，把所有的特务都记了下来。
　　心里是钦佩的，但是该说事还是得说事。
　　刘海刚一看见他，便开口说道：“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你没出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五次来这里了，结果什么东西都没带到，组织已经决定把你废掉了！”
　　周子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有情报，但是手里没拿，下回一定把他们带上。来这里主要是想跟上级商讨一个事。”
　　“直接说吧！你说我现在就可以联系上级。”刘海道。
　　“柜子里所有的照片并不是全的，每个地方拍的也不很严密，我想亲自去拍。”周子明道。
　　刘海笑着，叹了口气：“虽然我也不是上级，不能替你做主，但是在我看，这个任务你不合适去做。”
　　“那倒也可以，只不过应该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吧？”周子明笑道。
　　“可不管合适不合适，这个任务于你来说是没必要做的，你把那些照片交上来，我想上级用这些照片已经够了，如果不够，才会另做安排，不需要你在这儿提醒。”刘海道。
　　周子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取照片，明天照常交给你。”
　　“你下回就不是再交给我了，而是交给下一个接头线人，地址我已经交到你手上了，你收好，一定要准时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已经被组织抛弃了，所以你一定要尽力挽回。”刘海交了一张纸条到周子明的手中。
　　周子明收好了以后，点了点头，戴上帽子，阔步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