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确的立场

　　“对不起，我说谎了。”叶婷吞了吞口水，低下了头。
　　“你可以再整理一遍你的述词，我希望听到实话。”陆甘棠冷声道。
　　“我1月4日整日在家，1月5日整日在家，1月6日出去和你一起跳舞，1月7日收到孩子和孩子一起出门，1月8日也跟孩子一起出门了。”叶婷实话实说道。
　　“很好，所以你并不能证明王僮这几日都跟你呆在了一起。”陆甘棠道。
　　“嗯。”叶婷点了点头。
　　陆甘棠指了指墙角的凳子：“叶婷，你先找个位子坐下吧！看看我怎样审王僮。”
　　叶婷也不好说什么，到了墙角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王僮，虽然说就算找了人证明，也不能说明到底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因为凭借人的一面之词是没有办法证明事情的真伪的，但是，如果能找人证明了你没有做过任何事情，也算是你的本事。可是你找的证人也不过如此，依旧没能很好证明你。”陆甘棠顿了顿之后，又说道，“要知道，审理一个案子，并不是像这种方式审理的，这样子审理肯定是不可能有成果的。而且，没有证据去审理一个案子，这样也不能证明是不是你做的。可是，我这样审理这个案子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看看你们之间到底存在多少信任。”
　　叶婷和王僮皆是一惊，来看看她们之间到底有多少信任，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吗？陆甘棠是否已经知道了她们二人是B党的特务？
　　“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让我看清楚了，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多少信任。原来也不过如此。”陆甘棠冷笑着说道。
　　叶婷和王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你们两个人是认识的，这很轻易地就泄露了你们两个人认识。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做特务，而你们两个人的样子，离做这种职业有十丈八丈远！你们两个人就连面对着两个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甚至为了保护另一个人，不能猜测到另一个人的意思，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务所有的能力。虽然说你们两个人这样子不合格，已经排除了做特务的可能，但是我们依旧不能排除你们不是特务。所以你们接下来的时候必须小心一点，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了，我希望我揪出来的内鬼真的不是你们，而是真的有什么别的人事安排在我们这里的特务！行了，我知道你们们两个人心里一定紧张了不少，我现在说这番话，你们心里一定有了别的想法。你们应该没有想到我是要调查特务，所以一定被问得莫名其妙的。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放松了，特务已经排除了是你们两个。王僮走吧！叶婷留下，我要好好跟她解释解释。”陆甘棠低头，道。
　　王僮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人，没有理由就乱抓人，乱问，小心我上报给你们上级！”
　　生气的冷哼一声，王僮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了办公室的王僮冷冷地扯出一抹冷笑，原来，A党警署的人也不过如此，没有任何手段抓到特务，就这样审讯女人，结果还没审讯出什么结果，还以为A党的人有多厉害呢！陆甘棠爪过如此，叶婷做任务怕是简单了不少，她应该很轻易的就能拿到头功吧！可真是便宜她了！如果不是自己长的不够漂亮，这个任务应该是自己的！
　　其实叶婷知道，王僮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而自己却是最真实的反应，因为最不知道一切的事情的人是自己，自己不能知道王僮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陆甘棠有什么目的，而自己只能做的就是任人摆布，像是别人拿在手里的棋子，而他们就是下棋的人！
　　叶婷知道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可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很重要的棋子，无论是对于A党还是B党，她会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虽然自己什么也不会，但是自己是一个很有用的花瓶。
　　“叶婷，你应该想问问我为什么没有去D市。是这样的，这边的公务拖延了我自己的时间，我自然是没有办法去D市。你也知道我最近应该是走投无续了，才会去审问你们两个，看样子听起来有多可笑。但是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即使是从你们两个不太可能的人身上。过段时间我还是会去D市，所以请你好好在家看孩子，记住，我会回来娶你的。”陆甘棠扯出一抹微笑，沉静地看着叶婷。
　　叶婷低下了眉头：“好，我就在家等你娶我。”
　　叶婷悻悻地出了警署的大门，叹了一口气，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脑海里全是刚才审讯的画面。
　　其实，陆甘棠应该早就怀疑她了吧，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娶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不拆穿自己？又什么偏偏要把自己娶回家？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想不明白，可能是因为她是一个棋子吧！对于他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棋子。
　　新年的时光很快就来临了，今年是1949年。
　　就连收音机里的播报都在说明B党的失败，叶婷望着已经深深被雪埋住的整片天空，深深思考着B党所面临的巨大失败。
　　到底在什么方面才能使B党这么失败？是因为A党太强大吗？还是因为B党太弱了，所有的B党特务特别不给力？
　　叶婷深深地想不通。
　　但不论是什么原因，B党还有最后可能的一击，B党在C市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这一切，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叶婷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去做饭。
　　门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突然响了起来，叶婷连忙望向了门口，只看到陆桑梓站在远处，双手捂着耳朵，看着在门口已经燃放的鞭炮，眼里充满了娱乐的神色。
　　“这孩子。”叶婷很不高兴的甩下了手里的东西，穿上鞋，出了房门，拽着陆桑梓就往屋里走，边走边骂道，“这孩子，玩火玩鞭炮都是危险的行为，就不怕伤到自己？伤到自己，可就麻烦了，你爸爸会怪罪我的。”
　　陆桑梓调皮地吐舌，说道：“妈妈，我已经很小心了，妈妈放心吧！我以前老是在家放鞭炮，从来没有伤过自己一回。”
　　“那也不行，危险就是危险！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洋火交上来！”叶婷伸出手问陆桑梓索要。
　　陆桑梓尴尬地笑了笑，把手中的一盒洋火交了上去。
　　叶婷收到洋火，转身把洋火放到了柜子的最高层，保证陆桑梓够不到。
　　陆桑梓悠悠然地说道：“妈妈，我还是能够到，有凳子，我可以踩着够。”
　　“不行，还得把你给摔着！”叶婷眼神严厉地看着他，“过完年你爸就回来了，别把自己弄得摔胳膊折腿了，那我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是的，我知道了，妈妈。绝对不会让你没办法交代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陆桑梓忽然之间又懂事地说道。
　　“行了，在房间里面听广播玩吧！妈妈要做饭。”叶婷道，转身去了厨房。
　　陆桑梓点开了广播，广播里面还在讲着B党节节败退的事情。
　　叶婷听着这消息，叹了口气。
　　把两个菜下了锅，炒完端了过来，陆桑梓抬起头来问叶婷：“妈妈，B党是不是都是坏人？为什么要除掉他们？”
　　叶婷沉思了一下，说道：“B党也并不一定都是坏人，在哪里都有好人有坏人。妈妈认为的坏人就是和中国人敌对的，那样的就叫坏人。”
　　“究竟什么样的才叫跟中国人敌对呢？”陆桑梓眨巴着眼睛。
　　“桑梓以后再知道吧！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你只要知道爱国就是最正确的答案。”叶婷解释道。
　　“爱国……爱国……”陆桑梓侧了侧脑袋。
　　“爱国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宏伟的词，你之前也已经心里有了了解，而且你说你长大了要好好的对国家做贡献，这就是一种爱国呀，爱国有很多种，只要你能坚持做到一种，就是爱国了。人不可能事事都能做到，把一件事情做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很完美的人了。”叶婷笑着摸了摸陆桑梓的头。
　　“嗯，我知道的，妈妈，那天我们就说过了。不过妈妈，我想起了一首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觉得A党和B党同样都是中国人，为什么他们要打架？这多不好啊！同样是中国人，就应该把对手放到中国人共同的敌人上面，而不是互相敌对。”陆桑梓道。
　　“孩子，你不知道，有一个问题叫做立场，一些事情立场不一样，也会引发斗争。我们要站在正确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作为一个孩子，还是不要想这些为好，以后你会自己明白一些事情的。”叶婷再次摸了摸陆桑梓的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