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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品名称:极端      作者:渭水      发布时间:2022-01-29 08:24:14      字数:3040

  这是一个不足二百名学生的小学校,坐落在村东北角的山腰上。学生全是这村的学生,老师也全是这村的老师。他们和社员一样,靠挣劳动日吃饭。只是老校长原来吃国家粮,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也转成民办了。学校原是一座老寺院,四座大庙是教室,三间僧房便是教师的宿舍。其它设备就不用说了。
  教师的家虽说都在本村,可为了教学工作,学校严格规定,除周末以外,其余晚上教师都必须在学校住宿,这对年龄大的老校长来说完全能做到,可是青年教师很难不打折扣,他们总是隔三间五溜回家去,和爱人团聚。不过,这要非常小心,一旦被校长发现,就要在礼拜天晚的教师例会上点名批评,甚至挖苦讽刺,屡教不改者要受处分,直至开除回家当社员,那也只是校长一句话的事,不过也无所谓。其实教师也是社员,除教学工作以外,礼拜天和假期还要参加生产队劳动。
  李福平是大队支书刘秉正指名推荐进校当老师的,一九六九年进校,已经四个年头了。对学校这一规定,福平最能模范遵守。不要说平时,就是礼拜天,他也多在学校住宿,可谓以校为家。这天晚上,爱人云艳叫他一定回家去,他得听云艳的话。夜里十点整,教师办公的下班铃响过了,各教师房子的灯先后都熄了。李福平房子的灯却还亮着,隔着窗纸能看见他低头伏案的身影。其实他的课早已备好了,作业也批改了,他在看别的书消磨时间。
  又过了半个钟头,他估摸老校长也睡下了,便熄了灯,轻轻锁上门。走出房子,校园里墨黑一片,连繁茂的苦楝树也溶在黑暗中了。他对自己说,今晚得回家去,一月多没回家过夜了,吃晚饭时,云艳反复叮咛,叫他晚上回家,云艳受不住了,他也难挨得很。孔子曰:“食色性也。”他又不是太监。
  学校大门已经上锁,他只好溜到西墙根,顺着一棵白杨树爬到墙头,再抱着一棵老榆树滑下去。旁边就是一条小路,拐几个弯就到自己家门口了。不知道云艳想成什么样子了,他下身也憋得难受。
  到了自己家门口,门从里闩着。巷道里静惨惨的,他轻轻拍了一下门环,静夜中声音特别响亮,几乎满街道都能听见,西头莲娃家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
  他想,云艳一定听见了。他急急地等候开门,等了半会儿,却不见动静。“难道她睡着了?她生我的气了?她能睡着吗?他能不想我吗?是她叫我回家的呀!”
  他又拍了几下门环,那清越的声音在静夜中几乎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门里终于有了脚步声,踢踏声从院子一直响到大门口,门闩碦地一响,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咋回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你不知道吗?我得等到校长熄了灯才能离开学校。”说着,他自己把门闩好,和云艳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院西边一排瓦房,前后两个房子灯都亮着,——怎么,老任还没睡?
  老任是生产队的住队干部,住在他家已经半个多月了。生产队常来公社的住队干部,别的社员家住房都紧张,福平家有一间空房,凡来住队干部,队长都要安排在他家,这间房子似乎成了生产队的公房。这老任是公社的生产干事,四十多岁,为人挺随和,生产队该他管的事他管,不该他管的事他从不插手。福平早晚回家,要是碰上老任,常和他拉拉闲话,谈些政治话题(那年头,人人都过着贫困的日子,却都关心国家大事,毛主席语录经常挂在嘴上),和老任早已混熟了。
  老任房门开着,玻璃罩煤油灯蹾在炕墙上,老任坐在被窝里,翻看闲书。福平进门站在当地,问老任:“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老任一手压在屁股底下,晃晃身子,说:“没瞌睡。”
  “不早了,睡吧。”这时,福平没心思跟老任闲扯,就带上门出来,进了后边房子。四岁的黑蛋在被窝里已经睡熟了。
  “不早了,睡吧。”福平对云艳说。
  云艳不冷不热地应道:“睡。”听口气,似乎对福平来迟了很不高兴。
  福平首先上炕脱衣,他实在有点忍耐不住了,狠不得一下子把云艳压在身子底下,让云艳享受享受男人的滋润。
  福平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钻进被窝,手伸到被外等待着搂抱云艳。云艳却故意不慌不忙,有一下没一下地解上衣纽扣,仿佛在故意撩拨福平。福平激动得全身打颤,急忙说:“快点,快点!”
  云艳说:“这么急,咋不早点回来?”云艳终于脱了衣服,鲢鱼似地钻进了被窝,福平在云艳光滑如玉的身上抚摸着。乍一转眼,发现房门没关。
  “下去,把门关上。”福平推了云艳一把。
  “哎呀,怕啥?”
  “老任在前头房子,让他听见了……”
  “听见了怎的?”
  云艳不愿下炕,福平也就不强迫了。已经过了清明,晚上也不感觉太冷。
  云艳静静地躺着,任福平在他全身摩挲。福平一个鹞子翻身,骑在云艳身上,那东西就硬硬地戳了进去,当进入阴道时,福平感觉到和过去他俩做爱时不一样,云艳阴道里湿溜溜的,特别光滑,光滑得有些空洞。
  做爱完毕,福平还在云艳身上爬着,福平兴犹未尽,搂住云艳,还沉浸在刚才的消魂状态。
  这时,云艳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福平,咱以后的日子咋过呀?”
  福平想了想说:“慢慢过呗,我有啥办法?”
  “咱妈怎那么糊涂?里里外外的活我都做,她还要三天两头找岔子寻不是。人不吃饭,气都胀饱了,真叫人……”
  “我妈不明白,你也不消停!”云艳一旦说阿家的不是,福平就护短。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要是外头有住的地方,我再不想进这家门。”
  “一家过日子,都忍着点就是了。我是老鼠钻在风箱里——两头受气。你叫我咋办?你就不为我着想一点!”
  云艳一听这话,也就不生气了。她心里筹思着……一会儿,福平就发出隆隆的鼾声,他还在云艳身上爬着。云艳将身子一侧,将福平款款地翻下去,她也就渐渐睡着了。
  后半夜,福平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喊叫,把他吵醒了。仔细一听,原来是前头房子老任在喊:“福平,福平,有人叫门!福平!福平!”
  福平一骨碌爬起来,衣服没穿整齐,就到了院子,一听,果然有人在咚咚砸门。这时,老任也披着衣服到了院子,云艳也出了房门。
  福平大声问:“谁?”
  外边说:“是我,开门!”福平听出是他妹妹宝莲的声音,就上前开了大门。
  门一开,宝莲一脚踏进来,说:“妈的病犯了,在房子大喊大叫,吵得我一家人不能睡觉,叫你过去看一看。”
  宝莲出嫁在本村。福平的母亲前两天和云艳拌了嘴,赌气而走,就住在她女儿家。她患有抑郁性精神病,不能生气,一生气就犯病,犯上来大吵大闹,哭哭泣泣,谁也没办法。福平经常劝说云艳,叫她少说。云艳是个直性人,地里活干累了,进门就有气,有气就要发作。因此,家里三天两头发生争吵,云艳气得要搬走,福平说:“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你往哪里搬?”云艳就左右为难了。反正清官难断家务事,牛说牛大,角说角长,难断谁是谁非。
  现在叫福平怎么办?宝莲一个劲地催:“妈叫你呢,快过去!”
  福平对云艳说:“那我过去看一看。”
  下弦月挂在东边深蓝色的天空,天快亮了。临出门时,福平对老任和云艳说:“我就不回来了,你关门睡吧。”
  福平随宝莲到了村南头。一进宝莲家,母亲在房子里哭哭啼啼,一见福平,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说:“福平,我不活了,你护短,叫你媳妇把我往死的气。”说着,用手撕她的头发,睡在地上翻滚。福平把他妈从地上拉起来,哄着说:“妈,你别生气,我叫她走,不要她了。我给你出气,行吗?妈,你听我说。”福平知道她妈一半是气,一半是病,只好一句一句哄劝。又给他妈服了一片镇定药,他妈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渐渐睡着了。
  宝莲一家人吵得没有睡好,都有怨气。福平说:“是这样,到礼拜天,我领她到县医院去检查一下。这两天就让他暂时住在这边。天亮了我再来看,她要是愿意回去,就让她回去。”
  安顿好,福平就回学校去了。
  校门还没开,福平又从老榆树上翻过墙去,进了自己房子。这时,他感觉头昏脑胀,刚拉开被子要睡,起床鈴就响了。老校长提着水壶去水房打水,从福平房子门前经过,看见房里灯亮着,小声说:“还是福平起得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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