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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宿缘•有情枉被无情恼

作品名称:福音路13号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2-01-21 16:20:18      字数:6428

  这是一个充满欢乐的夜晚,皇甫珊坐在电视机前,同家里人正津津有味儿地观看精彩的杂技表演。当全家人看到两个手脚伶俐的小丑,为抢一把椅子而做出各种滑稽可笑的动作时,都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每当一家人尽情欢笑的时候,皇甫珊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因为她的弟弟皇甫煜,很少有时间同她们欢聚在一起。父亲很早去世,是母亲把她姐弟俩拉扯大的。在皇甫煜的身上,除了母亲,同样倾注着姐姐的心血。如今,皇甫珊那美丽端庄的脸庞上出现了许多皱纹,乌黑柔软的青发染上了不少银丝,连曾是苗条的身腰也留下了微微的驼背。无情的岁月,在她的身上悄悄地刻下了开始走向衰老的痕迹。
  女人的心是细腻的,而且天生具备着母爱的素质,一有机会就会本能地表现出来。尽管皇甫煜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在姐姐的心里,却仍然被看做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皇甫珊尤其为弟弟至今没有重新建立家庭,老是感到不安稳。她曾四处为弟弟物色对象,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而更使她焦虑的是,弟弟对于交女朋友,竟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冷淡。前几天,她的女友韩淑珍热情地来给弟弟提亲,并给她看了那位女子的照片。人虽然长得不算十分漂亮,却自有一种可爱动人之处。况且,还是个挺不错的技术员呢!皇甫珊一时欢喜,便自作主张,约定星期日下午见面。谁想跟弟弟一谈,竟被他婉言拒绝了。当时,她真有些生气,免不了说了几句教训弟弟的话。可是,弟弟执拗不去,她也不能像牵羊似的把弟弟生拉硬拽去。没有办法,她只好又赶去找韩淑珍说了不少道歉的话。好在人家是个明白人,并不怪罪她。可是,为这件事她的心里却一直不痛快。
  突然,皇甫珊的女儿娟娟喊了一声:“啊哈!舅舅来啦!”
  借着电视屏幕放出的闪闪亮光,皇甫珊果然看见弟弟推门走进屋。这时,娟娟已经拉亮了电灯,一家人看见皇甫煜,真是欢喜极了。往常,皇甫煜只要有空闲时间,就来姐姐家坐一坐。可是像他那样的忙人,空闲时间毕竟是有限的。
  “姐姐,”皇甫煜问道,“妈还没从天津回来?”
  皇甫珊笑道:“老太太在天津住上瘾啦!舅姥爷家来信说,打算把妈留到春节呢!”
  娟娟说:“我跟妈妈说好了,放寒假的时候,我去天津接姥姥。”
  皇甫煜笑了,说:“娟娟倒蛮会打主意的。到了天津,大概又想要去北京吧?”
  “当然啦!”娟娟嚷道,“上次去北京,没玩儿痛快。舅舅,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块去啊?”
  皇甫珊说:“你别指望舅舅,他没时间陪你去逛北京。快看你的电视吧!”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电视连续剧《上海滩》开始播映了。但是,皇甫珊很快就发现,皇甫煜的情绪不太好。她想,准是弟弟又遇到了什么疑难案件。
  “姐姐,”皇甫煜低声问道,“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皇甫珊忙站起来,说:“既然饿了,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你煮碗馄饨。”说完,她就到厨房去了。
  这时候,房间里回荡起《上海滩》的主题歌: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皇甫煜站了起来,他对《上海滩》毫无兴趣。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生活,但是由于多年来同犯罪分子打交道,早已熟悉了黑社会那种刀光血影的罪恶勾当。他来到亭子间坐下,随手点燃了一支烟,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根据武志魁的汇报,证实了杨萍并没有说谎。在那幢楼房里居住的人们,确实对所谓的“鬼魂”之说,潜在着一种恐惧感。故而初步认定,在那个大院里很可能有犯罪分子在活动。因此,武志魁提出了乔装侦察的方案。对于这个方案,皇甫煜表示同意,并建议武志魁和刑侦组长王蕾,尽快搬进那幢楼房。但是,皇甫煜十分清楚,乔装侦察只能暂时起到作用。因为这个案件一开始,就把他扯了进去,这说明,罪犯对他的情况非常熟悉。他怀疑昨天晚上的事是一种预谋,是有人暗中给杨萍吃了春药,并计算好了发药时间让她到他家里去的。赵健勇和耿文杰的先后出现也绝非出于偶然。但皇甫煜一时却难于琢磨出犯罪分子的真实用意。这究竟是为了对他进行报复,还是为了给罪犯的犯罪活动扫除障碍?但是,不管是属于哪一种,就目前来说;犯罪分子的目的是暂时达到了。
  今天下午,公安局召开了党组会议,而且市委副书记林超亲自来坐阵。耿文杰出于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不但提出要对皇甫煜企图强奸妇女一事进行专案调查,而且把杨萍的文字材料在会议上传阅,并把那个录音磁带大放而特放。尽管黄泰局长据理驳斥了耿文杰,但是由于林超副书记的干预,他皇甫煜仍然必须接受专案组的审查。
  此时此刻,皇甫煜不但非常气愤,心情也是十分苦闷的。记得在侦破“邮花皇后”一案的时候,阴险毒辣的江恺,就曾经挖空心思地设计陷害他。但是,由于天真善良的姑娘林倩蓉不肯加害于人,罪犯江恺才没有得逞。而今,故伎重演,竟比上一次更加恶毒。皇甫煜对这个阴谋的内幕,却一无所知。
  这时候,皇甫珊已把一碗煮好的馄饨端到桌子上,另一个盘子里是几个油酥烧饼。她还给皇甫煜斟了一杯白葡萄酒,摆上了一碟清香可口的小菜。然后,皇甫珊在弟弟的对面坐下来,默默地瞅着皇甫煜吃饭。她曾不止一次地叫弟弟搬到她家里来住,可是皇甫煜说什么也不肯。她知道,皇甫煜之所以不肯搬来,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紧张而又危险,并且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不愿打扰她的平静生活。
  “阿煜,”皇甫珊见弟弟吃饱了,便说道,“老太太临去天津的时候,再三嘱咐我要好好劝说你,尽快安个家。妈妈的嘱托,也是我的心愿。我多么希望你能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啊!可是,你却辜负了我们大家。难道生活中,真的就没有一个人能代替肖琳的位置吗?”
  皇甫煜一听到亡妻肖琳的名字,心里就感伤。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说:“姐姐,为我不肯赴约,你还在生气?”
  “不,”皇甫珊摇了摇头,“你不高兴做的事,姐姐从来就不勉强你。”
  皇甫煜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咱们就淡些愉快的事情吧。”
  “阿煜,”皇甫珊没有理会弟弟的话,说道,“十几年前,你被无辜打成反革命黑线人物,送到了劳改农场,我几乎天天为你流泪。尤其得知阿琳冤死以后,我为你们哭得死去活来。那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那种生活毕竟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该老去追忆往事。你也不该只为了阿琳,就看轻了天下所有的女子。”
  皇甫煜苦笑着说:“看姐姐把我说成了什么样的人?难道世界上除了爱情,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阿琳的死,确实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但是我在悲痛中挺过来了,并没有失去生活的勇气。生活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也有各种各样的道路,只要我在不懈地为国家做出贡献,并珍惜生命的价值,那么娶妻也好,独身也好,总不至于受到指责吧?”
  “不,这不是指责,而是规劝。”皇甫珊有些生气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几千年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对爱情抱有冷淡的态度,只能说是一种病态心理。”
  皇甫煜笑了起来,说道:“我倒没有把问题看得那末严重。该娶的尽管娶,该嫁的尽管嫁,人类决不会因为我冷淡了爱情,就濒于灭亡吧?”
  皇甫珊板着面孔说:“但是,你要告诉我,难道你真要抱着独身主义,度过自己的一生吗?”
  皇甫煜见姐姐火了,便站起来在亭子间里踱了两个来回,然后用一种颇带轻松的口吻说:“姐姐,人的主见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也许就在明天,我会热情地追求一位女郎。这样的事情难道不会发生吗?我不是一个独身主义者,却是一只受过感情创伤的羚羊、总要等伤口愈合后,再去盘山越岭吧?”
  皇甫珊叹了一口长气,感伤地说道:“阿煜,有你这句话,做姐姐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儿。可是,你的精神创伤,到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呢?”
  皇甫煜看到姐姐在为他伤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沉默了片刻,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姐姐,我真不该惹你伤心。刚才的那些话,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只要姐姐高兴,过些日子,我跟那位女同志见见面就是啦。”
  “真的?”
  “我不骗姐姐。”
  皇甫珊擦了一下因感伤而流出的眼泪,欢喜地笑了。弟弟的让步虽然很勉强,但对她来说却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啦!她相信,用她的温暖和热情,最终是会把弟弟那颗冰冷的心,熔化在爱的长河里的。
  这时候,从里屋又传来了《上海滩》的主题歌: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失败,
  浪里分不出有没有。
  
  “舅舅,”门口出现了娟娟,她嚷了起来,“快来看《上海滩》啊!这是最后一集啦。妈,你也快来,看许文强是怎么死的。”
  “好,我就来。”皇甫珊答应着,又转身对皇甫煜说,“一块去看看吧。”
  皇甫煜摇了摇头,说:“不,我不想看。今晚的月亮很美,我要出去散散步。”
  “哼”娟娟噘着嘴说道:“怪脾气的舅舅,就好像电视机跟他有仇似的!”
  皇甫珊忍不住笑了,无可奈何地把皇甫煜送走了。
  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朗朗的月光,筛落在灯光幽暗的林荫路上。皇甫煜信步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宽阔的河水自西向东,缓缓地流着。平静的河面上,倒映着岸边的灯光。影影绰绰的游船,在河面上驶来驶去,时而传来低低的笑语声。
  此时,皇甫煜不由得想到了武志魁和王蕾,他们大概已经搬入了福音路13号大院。在那个“鬼影”显现的凶宅里,他们将怎样度过今天的夜晚啊?一想起这对年轻的夫妇,皇甫煜对他们就充满了战友的感情。在与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的斗争中,他们常常是孤胆作战,出色地完成了侦察任务。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些牺牲了个人安乐的公安战士,才使生活变得更加安定,更加美好。想到这里,皇甫煜的心里油然生起一种公安战士的自豪感。
  这时,从上游驶来一只白色的汽艇,它很快就在大桥的那边消失了。不一会儿,河面上涌起的波浪,便渐渐地平息下来。继尔,从河对岸传来了悠扬的短笛声。那欢快的旋律,在安静的夜空回响着,沿着河流向远方飘去。
  河畔的游椅上,坐着一对对的情侣,他们仿佛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正在甜蜜地低语着。皇甫煜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祝愿:让这些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青年们,相亲相爱,使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吧!
  忽然间,在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皇甫煜看见一位身材苗条的姑娘独自在树影下,正专心致志地练着腰腿。那身影,皇甫煜似乎有些熟悉。他怀着一种好奇心,不由得站住了。此时,那位姑娘也正好转过身。她看见了皇甫煜,竟脱口叫了起来:“皇甫处长!”
  皇甫煜听到喊声,立时就认出那位姑娘是公安医院的护士裴小岚。他忙客气点点头,笑着说道:“哦,是小岚同志呀!”
  裴小岚莞尔一笑,轻盈地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皇甫处长,你不会笑话我吧?”
  皇甫煜一怔,尔后忙摇摇头,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练功,也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怎么会笑话你呢?”
  裴小岚忽闪了几下亮晶晶的眼睛,说道:“你讲的不是真心话。”
  “为什么?”
  “因为……”裴小岚用脚尖在地上划了几下,说,“在你们的眼里,我是一个好高骛远的轻浮姑娘,满脑子的名利思想,总想着出风头。”
  皇甫煜禁不住笑了起来,说:“人家并没有说你什么,你却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帽子。”
  “你真的不是那样看我?”
  “当然不是!”
  裴小岚吃吃地笑了,说:“你真是个好人啊!”
  皇甫煜望着裴小岚那种天真的情态,笑道:“普天下,好人多的很,岂止我一个?”
  裴小岚听罢,不免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她原是区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十几岁就开始了舞蹈艺术的生涯。由于区文工团的解散,她被分配到医院工作,当了一名蹩脚的护士。半路改行,使她很苦恼,因此她渴望有一天能够重新恢复舞台生活。而这种愿望越是不能实现,她的渴求也就越强烈。于是,她整天锁着两道弯弯的细眉,很少同人讲话,对患者也表现出一种冷淡的态度。久而久之,周围的同志对她也疏远了,甚至有人嘲笑她除了蹦蹦跳跳,就不会干正经事。这样一来,使她更加陷入了孤独和苦闷之中,认为周围的人谁也不理解她,而她也不愿意去了解任何人。
  半年前,皇甫煜因为患了重感冒,发烧四十度,住进了公安医院。当时,正值入夜时分,需要马上输液,值班医生便去护办室找裴小岚。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一眼看见裴小岚正独自在房间里又跳又唱。值班医生很气恼,刚要发作,裴小岚却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满脸通红地擦着他的身子跑出去了。等到值班医生醒过味儿来追出门外,却找不见了裴小岚的踪影。值班医生气得干瞪眼,只好亲自去给皇甫煜输液。当值班医生把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蓦地看见裴小岚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于是,值班医生没好气地吩咐裴小岚给皇甫煜输液,然后甩手走了。裴小岚蹭到皇甫煜跟前拿起针管,连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手不由得抖了起来。皇甫煜虽然浑身烧得像炭火一样,但他的头脑却是清醒的。
  “护士同志,”皇甫煜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要发慌,换一只胳臂吧。”
  换了一只胳臂,血管还是找不准,裴小岚的手抖的更厉害了。这时候,值班医生又走回了病房,见此情景,便生气地去夺裴小岚手里的针管,却被皇甫煜制止住了。
  “就让她扎吧,”皇甫煜平静地说,“她会成功的。”
  在皇甫煜的积极配合下,裴小岚终于扎准了静脉血管。当皇甫煜无意抬头看见裴小岚的眼里含着泪花时,既理解她的心情,又奇怪她的技术为什么如此糟糕。
  事后,裴小岚少不了挨一顿批评,整整哭了一个晚上。那时她才知道,皇甫煜就是大名鼎鼎的刑侦处长“活钟馗”。皇甫煜高烧退了以后,就立即出院了,因为有一桩凶杀案需要他马上去处理。尽管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裴小岚却对皇甫煜有了极深刻的印象。加之平常听到的一些关于皇甫煜的传奇故事,不免对他肃然起敬。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当她得知皇甫煜至今还没有成家时,在感情上,竞情不自禁地发生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肯承认的微妙变化。
  一阵晚风徐徐吹来,摇响了满树的叶子,那飒飒的声响,就仿佛是有人在低声地笑语。不远处,亭亭玉立在花池中的美人蕉,也晃动着婆娑妩媚的身姿。
  裴小岚微微地歪着脑袋看了一下手表,问道:“皇甫处长,我们可以同路回家吗?”
  皇甫煜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在寂静的街道上,两人默默地走着。听着裴小岚的半高跟皮鞋踏出的“咔咔”响声,显得夜色更加宁静了。
  “皇甫处长,”裴小岚突然问道,“你这样大的年龄,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皇甫煜禁不住瞅了裴小岚一眼,十分惊讶姑娘的大胆和直率。
  “我想……”裴小岚继续说道,“大概是你的条件太高了吧?”
  “不,”皇甫煜说道,“这是因为命运给我安排了另外一条道路。”
  裴小岚听罢笑了起来,顽皮地说:“什么路呀?独身主义?”
  皇甫煜没有答裴小岚的问话。
  裴小岚蓦然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收住了笑。当她偏过脸来偷偷地注视着皇甫煜的时候,不禁惊住了。啊,那是怎样的一副严肃的面孔呀!于是,她怪罪起自己来。为什么要去胡乱问人家的私事?大千世界,有多少事情可谈啊!人家结婚不结婚,与自已什么相干?况且,自己又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未婚女子,偏好意思去跟一个男人谈“结婚”二字,莫不是真的爱上了人家?想到这里,裴小岚由不得生自己的气。哼,一个姑娘家,太有失检点啦!此时此刻,裴小岚直觉得脸上发烫,方寸也乱了。
  当她再次抬起那双含羞的眼睛偷偷去瞅皇甫煜的时候,她发现皇甫煜那双冷峻的眼睛,正在盯视着前面不远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裴小岚看见路灯下匆匆走来一位梳着凤尾头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她就看出那个女孩儿长得非常漂亮可爱,而且有一种迷人的风韵。那女孩子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皇甫煜蓦地站住了,并随着那女孩儿的身影转过身去,久久地凝望着。裴小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奇怪地回头望去。只听那女孩儿喊了一声“妈妈”便向站在一棵芙蓉树下的女人蹦跳着跑去。这时候,迎面驶来一辆小轿车,并“刷”地燃亮了车灯。就在这一霎那间,裴小岚看见皇甫煜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而痛苦。
  “皇甫处长,”裴小岚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小女孩儿是谁呀!
  皇甫煜猛然间清醒过来,不禁喃喃地说道:“不,我不认识她……小岚同志,咱们该分手了吧?”
  裴小岚有些委屈地望着皇甫煜,茫然地点了点头。皇甫煜避开了她的视线,几乎用使人听不清的微弱声音,向裴小岚说了一声“再见”,便匆匆地离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飘来一块灰色闪亮的云朵,遮住了月亮的光辉。阵阵晚风吹来,撩拨着裴小岚额前的散发,碰落了姑娘两颗受了委屈的晶莹的泪珠。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远去的皇甫煜,心中悠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情。这种感情,就仿佛是一颗明亮闪光的星辰,在迷惘的云中若隐若现,恍惚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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