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陆归墟-3

　　我让婼亚通知耐赫特等人乘上浮槎，前去请恶魔国发兵。魔帝逊收到我的传讯后，开心得无可不可，当即率兵往西港一带扑去。恶魔国刚刚占领了原修罗国的大部分地盘，士气正盛；如今又有新的领地可图，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他们当然不会拒绝！在魔帝逊等人看来，魔罗神这次是真的显灵了，恶魔国统一大西洲的机会也终于到来了！
　　西港原是伯克·阿特拉的西洋舰队总部驻地，在其历代海军高层的精心扩建下，这里俨然已成了亚特兰蒂斯西海岸最大的城市。其富庶程度，连东港、南港、北港三个港口加起来也比不过它。先前修罗国曾对其垂涎三尺，然终因畏惧大西国的实力不敢造次。如今北方四国同时跟大西国开战，魔帝逊自然没有了这层顾虑，可以放心进攻西港了。
　　伯克·阿特拉海战是内行，陆战却非其本色。对于来势汹汹的恶魔国军队，西港抵抗了不到十天就守不住了。然而在这十天之中，伯克所部兵力已折损大半。当他们从海上仓惶逃走时，连操作战船的人都凑不齐了，只好丢下大部分船只跑路。如此一来，这些战船都成了恶魔国的战利品。恶魔国的人没有能力启动大船，这时候魔帝逊才明白我派耐赫特等人前去的深意了。就这样，我们又缴获了七八艘战船，泰逢的海军规模要扩大了。耐赫特等人启动大船后，向北绕过大西洲的北端，然后往火山港驶去。
　　然而伯克·阿特拉的噩运并没有到头。在失去西港之后，他率领仅有的几艘战船南下，来到了小西港作休整。仅仅过了一天，夔扎尔柯特尔率部夜袭小西港，将这股子海军尽数歼灭。令人遗憾的是，大西国的这支西洋舰队连一次海战都没打过，就被消灭在了陆地上。
　　夔扎尔柯特尔跟伊洛魁商议之后，决定暂时将小西港附近作为后方根据地，进行休整和补给。其实无论在大西国还是大狼国境内，偏远地区生活的不一定全部是特罗巴人或狼人，也有少数外族之人和海外掠夺来的奴隶。伊洛魁在考察当地民情的时候，竟然再次遇上了小蘑菇。在这位大荒东洲女子的热心帮助下，他们在小西港一带很快站稳了脚跟。
　　伊洛魁身为梵天，自然知道如何启动战船。至于驾船之人，就只有向婼亚求助了。与此同时，她通知当地的奴隶们，若有不愿意继续留在大西洲的，尽可向小西港集中。她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将他们送返老家。此通知一出，小西港很快热闹起来。
　　
　　我们和阿诺部相持了二十多天，期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小规模攻城，也基本都属于试探性的，并没有真正开打。这一日，怀士通终于熬不住了，找我商议道：“我军只这样小打小闹可不行。虽然大西国粮食供应紧张，但他们毕竟还有鸿沟这条水道。而我们呢？火山城距此千里，粮食根本运不过来，只能靠就近解决。然半月以来，附近的粮食已经被我们征集得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大家就只有吃人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劝道：“万万不可！吃人你们狼人是可以的，我们保民、罗刹两国的战士可办不到。近来我一直派人侦查敌人的粮道，发现鸿沟城南面数十里外有一座小小的集镇。大西国的运粮船每次经过的时候，都要在那里停泊过夜。另外据推算，他们下一批的运粮船这两天也该到了。我正打算派出一小股部队，将这个集镇给端了，同时把他们的粮食也劫回来。只要这项任务完成了，不愁他鸿沟城不乱。”怀士通连声叫好。
　　当天傍晚，我和雷灿、蒂夫等亲率数百名保民国战士绕过鸿沟城，往那处集镇赶去。半夜时分，已来到了其外围不远处。蒂夫偷偷摸进镇子，并没有发现运粮船只，大家只好在附近潜伏了一日。次日午后，我派人乔装打扮后再次到镇上打探消息，结果惊喜地发现运粮船刚好到了。探子趁着夜色摸回来，然后再将我们带进小镇的码头上，偷偷地登上了运粮船。
　　船上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家后院里遭到了袭击。等他们醒过来时，不是被捆的像粽子一般，就是稀里糊涂地做了冤死鬼。我们将运粮船连夜开往北方，然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停下来，泊在鸿沟西岸。这时，隐藏在附近的埃多已率部前来接应。大家将粮食从船上卸下来，分批运往自家营地。
　　运粮船被劫之后，鸿沟城中果然大乱起来。又过了几日，阿诺不得不率部向南突围。我和怀士通早率大部队在城外恭候了。双方很快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大西国军队中突防能力最强的就是那些巨人了，普通的防线根本拦不住它们。看着狼人们成片地倒下，连我都替怀士通心痛，忍不住拔剑上前，向那些巨人杀去。我此时的功力已远超在凤凰城的时候，战场之上更显得游刃有余。在外人看来，最能体现我功夫见长的就是轻功了。我快速冲到一名巨人面前，跳过扫来的大棒，再迅速地跃到其大腿上，然后抓住他的腰带，翻到那宽大的肩膀上，将圣剑插入其脑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儿的拖泥带水。巨人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前扑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仅此一幕，就将众狼人看得热血上涌，开始奋不顾身地向特罗巴人杀去。大西国的军队终于开始溃败。令我纳闷的是，对方的五艘浮槎居然始终没有露面，是不是它们早就撤离了呢？
　　鸿沟城外一战，是两国边境的生死之战。此役过后，大西国短期内再也没有北上抗战的能力。而对于我们来说，拿下了鸿沟城，就等于打开了大西国的北大门；从此大军可以长驱直入，直抵海神城下。前方虽然有些城市或关口还有驻军，但都不足以抵挡我们的兵峰了。
　　
　　海神城的陆军帅府内，沃克·阿特拉愁眉不展。得知鸿沟城失守、阿诺部被歼的消息后，这位陆军元帅整晚都没有合眼。一大清早，他就命自己的儿子沃夫去请米勒·阿特拉。这位米勒虽然在陆军中只是一位首领，然其足智多谋，是沃克·阿特拉十分器重的人物。
　　米勒听沃克说完之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方慢慢地说道：“目前大王虽还没有追究此事，然军务大臣戈登素与大帅不合，背后肯定添油加醋地说了您不少坏话。所以，我们一定要未雨绸缪，尽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沃克忙问道：“但不知该如何化法？”米勒道：“大帅只需在查尔斯王子那里打点一下，还愁他没有办法吗？”沃克皱眉道：“我跟查尔斯虽说关系尚可，然此等大事，他未必肯大力帮忙。毕竟这是大西国有史以来的首场大败，大王岂肯轻易放过？你也知道，王子一向怕他老子。”米勒嘿嘿笑道：“那就要看咱们在王子身上下多少本钱了。元帅大概不会忘了，今日正是三年一度的全国选美大赛吧？”沃克不悦道：“此时此刻，本帅哪有心情顾及此等艳俗之事。”米勒笑道：“大帅自然没有心情，但查尔斯王子肯定是有的。”沃克问道：“什么意思？”米勒说道：“这次选美大赛若无意外，花魁必定是北区那号称‘红玫瑰’的萝丝小姐。大帅可知，王子早对这个萝丝小姐垂涎已久了。”沃克转了转眼珠说道：“你是让我……”米勒道：“查尔斯虽有此心，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不敢造次。索提斯公主正愁抓不住他的把柄呢。然大帅只需花重金将此女买下，暗藏于府中，引那查尔斯王子前来幽会，还怕鱼儿不上钩吗？事成之后，王子自会想方设法保住大帅。”沃克慢慢地说道：“这倒不失为一条好计。只是这重金吗……”米勒小心地说道：“阿诺所部的军饷，不是还在大帅这里扣着吗？”
　　此时屋中只有三人，一旁的沃夫听后大惊道：“此事万万不可！我听闻那财务大臣庞克正要拿克扣军饷之事弹劾父帅，说正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了前线大军溃败。这事咱们本来就说不清楚，怎能再错上加错？”米勒失笑道：“少帅毕竟年轻。属下听闻这庞克最近已暗中倒向了公主那边，因此咱们只需将挪用军饷给查尔斯买花魁一事暗中透漏给庞克，那么公主他们定会将此事上报给大王。到那时，所有的责任都会算到王子头上，而大王必定认为此事跟争储有关，大帅反而可以因此置身事外了。如此既解了当下之困，又巩固了跟查尔斯王子的关系，可谓是一举两得。”沃克元帅大笑道：“好、好，待我详细斟酌后再定吧。”
　　沃夫·阿特拉只听得目瞪口呆。他明白父亲一向对米勒言听计从。看来，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马上就要成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