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集 叔侄关系僵了⑴

　　01、金泉钢铁公司生产厂区，4日，内
　　环保局的雷副局长带着工作组一行4人又来值班。
　　雷副局：走，咱们先去上料口那边看看，看看咱们贴的封条什么情况。
　　雷带着工作组人员向上料口走去。
　　小米：啊，咋搞的，封条呢？贴的封条去哪了？明明是昨天贴上的，跑哪去了？雷局长，是不是厂里有人在搞破坏？
　　雷副局：没错。要不为什么封条不见了？走，咱们再去别处看看什么情况。
　　雷副局长带着工作组又在厂区转了一圈。
　　小谷：雷局长，咱们在机器上贴的封条全让人给偷偷撕掉了。
　　小米：雷局长，这事保准是昨晚趁咱们下了班后偷着干的。
　　雷副局：嗯，你们分析的错不了。我给牛局长打个电话。（雷拨通了牛的手机）局长，我们贴在机器上的封条不见了。
　　牛心田（画外音）：还有这种情况？莫非有人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搞破坏？
　　雷副局：是的，应该是厂子里的人干的。他们是专门冲我们来的。局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牛心田（画外音）：你稍等，我过会再打电话给你。
　　
　　02、不老县政府丰云副县长办公室
　　环保局的牛心田局长过来了。
　　牛心田：丰县长，我来向您汇报一个情况。
　　丰云：什么情况，说。
　　牛心田：丰县长，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早上，环保局在金泉的烧结厂厂区贴了不少封条，这事昨天您过去的时候也都看到了。昨天我们在厂区值了一天班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没想到今天早上，雷副局长带着工作组的人再去值班的时候，发现这些封条全都不翼而飞。
　　丰云：谁这么大胆？竟敢公然抗法？
　　牛心田：肯定是厂里人干的。昨天工作组走的时候封条还好好的，一个晚上就没了。丰县长，您说这事该怎么办呢？咱们是继续贴呢还是寻找撕掉封条的人？我拿不准主意，所以就过来向您请示请示。
　　丰云：寻找撕掉封条的人显然不是好办法。因为这样不好找，太麻烦，忙活一大阵子也不见得有效果。再说了，即使找到了你又能怎么他？撕封条这事如果没有厂子的旨意，我看谁也不敢，这肯定是厂领导的旨意。这是关键时刻，咱们就不要再刨根问底了，以免激化矛盾，这样对咱们开展工作更不利。
　　牛心田：那好，丰县长，我明白了。我让他们重新贴一遍。
　　丰云：这样更稳妥。贴上以后，好好看着，别让他们再撕了就是。
　　牛心田：好，丰县长，您放心，这次我们贴上封条以后，保证不让他们再撕掉，昨天晚上我没有派人在那儿值班是我的失误，往后我得吸取教训，每天晚上都派人盯着，二十四小时派人在贴封条的地方轮流值班，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否则的话，显得我们的执法太不严肃了。
　　丰云：好。
　　
　　03、不老县委叶友群办公室
　　副县长丰云过来找叶友群谈事情。
　　丰云：叶书记，刚才环保局的老牛去我哪儿了。
　　叶友群：什么情况？
　　丰云：昨天他们在厂区贴的封条，昨晚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他们上班的时候，全都不见了。叶书记，看来咱们让厂子停产，厂子里的人情绪很大，反应很激烈。
　　叶友群：这事你是怎么安排的？
　　丰云：我和老牛说，继续贴，好好看守，晚上派人在贴封条的地方值班。
　　叶友群：嗯，这样最好。现在他们的情绪很激动，是碰头找不到棉花垛。咱们要格外小心，避免矛盾激化。老丰，你看看，这是我昨天收到的有关钢厂的小视频。（叶书记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画面，然后递给了丰云。）
　　丰云接过手机，开始浏览画面。
　　叶友群：（解释道）这是昨天下午发生在钢厂的事。站在综合办公区域大门口的这些人，据说都是钢厂的供货商，听说厂子要关门，都来要货款。在屋子里闹事的那些人，据说都是钢厂的工人，他们听说厂子要关门，怕欠的工资不发给他们，就约伙着去了财务室闹腾。
　　丰云：叶书记，他们发这些视频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友群：嗨，还用问嘛，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他们的意思就是钢厂不能停产，如果停产，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比如厂子的供应商和物流商都来要货款，还有工人都来要工资。说明停产对钢厂和工人影响非常大，他们就对政府产生了怨恨情绪，所以他们趁着夜色把封条撕了，也就不足为怪。
　　丰云：叶书记，这些画面，会不会是钢厂的炒作？
　　叶友群：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这样对咱们下一步开展工作有利。
　　
　　04、（镜头切至）环保局牛心田办公室
　　牛心田局长正在办公室，这时雷副局长打来电话。
　　雷副局：局长，你派人送过来的封条我收到了，现在我们正在重新张贴。
　　牛心田：好，注意安全，注意不要和工人发生冲突。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雷副局：好的，局长，我知道了。
　　牛心田：还有，看来晚上必须派人在贴封条的地方值班，否则还有可能被撕掉。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加大执法力度，晚上两班轮流倒。
　　雷副局：好。
　　
　　05、金泉钢铁公司胡海舟办公室
　　胡爱国心情差极了，他来到胡海舟的办公室。
　　（画外音）胡海舟，胡爱国的五叔。从五常钢铁公司建厂伊始，他就跟随大哥胡海航一起来到东海创业。2010年，金泉公司筹划建厂，他又被注册为公司总经理兼法人代表。五叔虽挂名总经理,但他基本上不参与管理，在金泉也没有股份，他的股份都在五常。五叔的产业也不少，在老家长流那儿，他有着三份产业：厂子、茶馆还有酒楼。
　　胡爱国向五叔诉苦。
　　胡爱国：五叔，前两天县里下了个文，要求公司停产检查，听说是因为上边有下来检查的。可是我不想停产，也不能停产，我还想继续生产。现在已经停了好几天了，这样长期停下去可不行，企业损失一天天累积，再拖下去，设备检修，职工稳定和资金流动等一连串问题都会爆发，想想心里都发毛。五叔，我父亲出了事，现在公司又遇到这么大的麻烦，我想找你商量商量，或许你能给我出出主意什么的。叔，你给出下主意，眼下该怎么办？
　　五叔：我这个人实在，出主意不行，不像你，有很多鬼点子。
　　胡爱国：叔，我想动员职工去上访，你看怎么样？
　　五叔：撺掇着小鬼们上吊，不好。你这样做，不等于是想造反吗？这样不好，我不赞成，我坚决反对。你想想，古来今往，有几个造反有好下场的？这事我劝你想都不要想，否则的话下场会很难堪。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爸还在里面不知啥情况，这个时候，你再去上访，会让政府怎么想？你好好表现政府都不一定对你放心，你还去上访？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胡爱国：五叔，其实事情也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糟。我也知道，老爷子现在还在牢里，还前途未卜，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操心他的事。我准备给他请两名好律师给代理这案子。
　　五叔：嗯，这事我同意，你做的正确。现在是急煞人，我去看守所好几次了，想了好多法子，托了好多人，可就是见不着他本人。在这个阶段，也只有律师能见上他一面，有什么话也只能拜托律师给他传递过去。
　　胡爱国：律师对递话这事也很谨慎。他们懂法，他们精着呢，违法的事律师是不会干的。当下，案子的事我们是毫无头绪，也只能是多给他往卡里打钱，让他生活得好些。其他的事实在是无能为力。叔，不知为啥，我现在感觉自己很无用，什么事也帮不上我爸。
　　五叔：爱国，这事也不要太自责。我现在已经托人找了看守所的一名警察，让他上班的时候，顺便给大哥多带点好吃的。
　　胡爱国：嗯，太好了。据说，看守所里面的伙食太难吃，简直是难以下咽。即使你有钱也花不出去。如果能找着人往里面多递点儿好吃的，那就是帮了大忙。
　　五叔：所以说爱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县里让咱停产咱就停呗，你反抗也没用啊。
　　胡爱国：叔，这事我已经想了两天两夜，我已经想好了，我现在是下定决心必须去上访。叔，你是法人，你必须带头支持，要不我这工作还怎么做？
　　五叔：正因为我是法人，我才更不应该带头支持。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反正我是坚决不支持。
　　胡爱国：叔，你再考虑考虑，眼下咱们爷俩应该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不能起内讧啊。
　　五叔：这不叫内讧，我是法人，公司的决定必须我同意。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硬来，到时候这雷谁扛？还不是我扛嘛。
　　胡爱国：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也已经和几个大股东都商量好了，他们都同意我逐级合法上访。叔，这个时候，你跳出来不同意，你这不等于是给我使绊子嘛。你这样做让外人听了笑话。
　　五叔：笑话啥，不支持就是不支持，除非……（五叔欲言又止。）
　　胡爱国：除非什么？
　　五叔：除非我辞职。如果你非要上访，那我申请辞职吧。我这个傀儡法人早就不想干了，一点权利也没有，还净担责任。
　　胡爱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后悔。
　　五叔：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辞职就辞职，辞职我是没意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爱国：什么条件？
　　五叔：爱国，辞职之后我准备回老家，你得赶快把投资的股份给我，我需要这笔资金。
　　胡爱国：股份，你哪有什么股份？你自己去财务上看看，看看哪个股是你的？
　　五叔：我五常的就不算了？
　　胡爱国：五常的股份与我什么关系？五常的股份你得找我爸要呀。
　　五叔：混小子，你爸在监狱里我怎么找他要呀
　　胡爱国：那我就不管了，反正这事我管不着。我是替我爸临时管着这个公司。你想要也行，等我爸什么时候出来了，你找他要去。
　　（蒙太奇）叔侄俩开始大吵，胡爱国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