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1）

　　1、列车，日外
　　列车在继续前行。
　　绵延的大山、碧绿的河水向后退去。
　　
　　2、列车，日内
　　秦从林、蔡丽丽聊的正欢，蔡丽丽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黄幼红一会望着车厢外，一会又靠在蔡丽丽肩膀上闭目眼神。
　　……
　　
　　3、滨海火车站，日外
　　列车靠站，秦从林帮蔡丽丽取下行李箱，三人一起下车。
　　
　　4、滨海公交车站，日外
　　来了一辆公交车，秦从林挥手跟两位女孩告别。
　　蔡丽丽：大师兄，你不回学校啊。
　　秦从林：我先去个地方再回学校，希望能再见到你们。
　　蔡丽丽：一定！
　　
　　5、滨海仙源制药厂，日内
　　秦众森宿舍。
　　秦众森正倚在床头看书，秦从林蹑手蹑脚走进来。
　　秦从林屋里溜达了大半圈，突然大声说：待遇不错，一个人一间。
　　秦众森吓了一跳，放下书站起来：从林，你怎么回来了？
　　秦从林抓起书，胡乱翻了翻，便扔到床上：我从小就羡慕你，读书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
　　秦众森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弟弟：心静自然就可以做到。开学还早，你怎么就跑回来了？
　　秦从林接过水猛地灌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无助的表情：还不是你妈蓝大校长那嘴，机关炮一样，受不了，回来清净。
　　秦众森：学校现在空荡荡的，你怕是更难熬了。
　　秦从林伸了个懒腰：不会，没人管的日，可以舒舒服服睡上十天好觉，想想都惬意。
　　秦众森看了看墙上的钟：看你能的。晚上就在我这吃吧？
　　秦从林一屁股坐在床上，晃着两只脚：我肚子现在就打鼓了。你这上班一个月了吧，该发工资了吧？
　　秦众森点点头：你来的正是时候，昨天刚发的。一会大堆要来。你坐一下，我下去叫几个菜，买箱啤酒来，管你们喝个够。
　　
　　6、滨海仙源制药厂宿舍，日内。
　　办公桌铺上了报纸，放着好几碟菜。
　　秦从林用手抓起一只卤鸡爪，边啃边说：老大，今天让你破费了。
　　舒大堆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就高声嚷着：还没进屋就闻到香味。（看见秦从林，他一愣）老二，你怎么回来了？好像离开学还早着吧。
　　秦从林吃得满嘴流油：早点回来，打你们的土豪，现在你们有工资了。
　　舒大堆：哈哈，请你吃个饭还是请得起的。但是，要称得上土豪，非老大不可。我第一个月工资才可怜巴巴的171块，老大工资跟我差不多，奖金多我100多，孰是土豪一目了然。
　　秦从林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是吗？
　　舒大堆：我们医药公司效益差，哪像仙源制药厂，现在是市里有名的企业。老大是不是？
　　秦众森笑而不答：别扯了，坐下来喝酒。
　　舒大堆也不推托，坐到秦从林对面，倒满一杯酒：老二，来干一杯。不要怕花老大的钱，这点钱对他来说毛毛雨。你不知道，老大这一月有多风光。上班头一天上班，就上电视了。
　　秦从林：是吗，还有这等好事？
　　舒大堆手拿着筷子：你别不信，这个月老大可长志气了，跟度蜜月没两样。头一天上班就上电视，后面又上了一次。一个月上两回电视，你说让人羡慕不羡慕？
　　秦从林脸上充满了好奇：等等，老舒，你慢点说。我没听明白，参加工作一个月，上两回电视，凭啥？
　　秦众森：瞎猫撞上死老鼠呗。第一次是电视台来厂里拍专题报道，我们新来的大学生被厂长拉进去凑人数，稀里糊涂就上了电视；第二回是医药协会会上，摄像镜头正好对着我多照了几秒钟……
　　舒大堆：不管是不是撞上的，这说明老大在单位是受重视的，你是没看见，电视上老大光彩夺人。再看看我，整天窝在仓库里看人家搬东西。来，老大，这一杯酒你一定得干了。
　　秦众森二话不说，端起来喝了。
　　秦从林：众森你喝酒了，你不是滴吗不沾。
　　舒大堆：稀罕，老大现在工作了，不喝酒怎么混？
　　秦众森：我是不想喝，但是我们那科长爱酒，逼着我们喝，不喝不行。
　　秦从林：那我可代表你妈要告诫你，少喝点，不如很快就成你三伯了。
　　秦众森：我怎么可能成三伯，我又不好酒。
　　秦从林：你别不信，我就是喝酒被你妈赶出家门的，不然这么早回来受苦受难干嘛。：你跟从林多喝点，我就不要勉为其难了。
　　舒大堆：老二，你这话我不爱听，又来埋汰我的女神校长。
　　秦众森：肯定是他喝酒没节制，我妈才看不下去。
　　舒大堆：不说女神了，老二，这杯酒我们一起敬老大，祝贺老大工作蜜月一样的开始。
　　
　　7、滨海仙源制药厂，日外
　　太阳下山了，照在厂区。
　　
　　8、滨海仙源制药厂，夜内
　　秦从林：刚才听了众森这一个月的工作经历，我心里未免有一点点担忧。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众森这是幸福来得太快了，这么快出头，说明这家企业不是一个正常的企业，没有完善的规章制度，用人随心所欲。
　　舒大堆：老二，你想多了。让我度蜜月，我开心死了。
　　秦从林：其实众森选择这份工作，我也以为不是很好，只是我不会像蓝大校长那样百般阻挠。众森还是应该去那些制度更完善的单位上班，比如一药这种大的国企。
　　舒大堆：一药现在徒有虚名，效益不好。
　　秦从林：众森适合这种按部就班的工作，脚踏实地一步一个坑的工作。像仙源这种暴发户一样的单位，我倒是觉得更适合你大堆来。
　　舒大堆：几个意思，你是说我不脚踏实地？
　　秦从林：我可没说，会叫的孩子有奶吃，我只是说你比较善于抓机会，制度的不完善可能会给你创造比较多机会。而众森太实诚，不懂主动，总是要等别人来给机会。
　　舒大堆。老二，你这是说我是耗子，会钻漏洞，对吧？
　　秦众森：你别听他的，他喜欢唱反调，喜欢标新立异。
　　秦从林：我是有理由的。众森来这里，无非就是这里以前没有大学生，容易出人头地，这不假。但是你设身处地想想，一个集体企业，这里的员工又是什么文化程度，小学毕业、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我敢保证你们的厂长文化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他们跟咱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你想出人投地，这有可能，但很可能你也容易被孤立了。
　　舒大堆：老二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9、滨海仙源制药厂，夜外
　　宿舍楼下，站着一个披着一头长发的姑娘，姑娘身旁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姑娘望着楼上秦众森宿舍亮着的灯光，大声喊道：楼上有人吗？
　　
　　10、滨海仙源制药厂，夜内
　　宿舍，几个人还在喝酒。
　　舒大堆：刚才老二一通鸿篇大论，惊出老大一身冷汗。得了，不说老大了。老二，说说你自己吧。明年的今天轮到你了，说说你适合什么样的工作和单位。
　　秦从林：还没想好呢，我这人好高骛远，高不成低不就。
　　舒大堆：哈哈，够谦虚的。。
　　秦从林夹了一口菜：反正还有一年，管它呢。
　　秦众森：是呀，喝酒就喝酒，扯那么远干嘛，面包总会有的。
　　舒大堆端起酒杯：对对对，喝酒。
　　酒杯叮叮当当碰在一起，欢闹声中，秦从林忽然一只手抚在耳朵旁，对秦众森说：老大，楼下好像有人在叫。
　　屋里静了下来，秦众森竖起耳朵听：是有人在叫，我出去看看。
　　
　　11、滨海仙源制药厂，夜外
　　秦众森站在走廊上，探头往下看，看见楼下的长发姑娘。
　　秦众森俯下身：你找谁？
　　长发姑娘：我是新来的，你能不能下来帮我把行李搬上楼。
　　秦众森：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12，滨海仙源制药厂，日外
　　楼下，秦众森大步走近长发姑娘。
　　长发姑娘伸出手，大大方方自我介绍：我叫单月红，你也是新来的大学生吧？
　　秦众森握着姑娘的手，脸微微一红：我叫秦众森。（说完，提起地上的大箱子，边走边说）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
　　单月红跟身后：是吗？我听说今年一共分来三个大学生，还有一个叫什么？
　　秦众森走上楼梯：吴建国。今天休息去会朋友了。
　　单月红：哦。
　　
　　13、滨海仙源制药厂，夜内
　　单月红宿舍。
　　秦众森帮忙着把一个大大的箱子拖进房间，微微喘着气问：你吃过了吗？
　　单月红眼睛扫视了房屋一圈，才停下对秦众森耸耸肩膀说：还没呢。
　　秦众森热情发出邀请：要不要到我房间吃点？
　　单月红没有半点扭捏：好呀。
　　
　　14、滨海仙源制药厂，夜内
　　秦众森有些激动领着单月红回到自己宿舍。舒大堆、秦从林都站起身。
　　秦众森指着单月红引见：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同事，单月红。
　　单月红挥手点头致意。
　　不等秦众森介绍，舒大堆抢先说：舒大堆，众森的同学。
　　秦从林跟着说：秦从林。
　　秦众森：这个是我的中学同学，这个是我弟弟。
　　看着桌上杯盘狼藉，秦众森：小单，你坐吧。我出去再叫几个菜。
　　单月红往桌上随意瞄了一眼：菜够丰富了，不用麻烦了。
　　舒大堆倒了一杯酒递给单月红：欢迎众森的新同事，一起喝一杯。
　　单月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从林怔怔看着女孩喝酒的动作：单姑娘喝酒挺爽快的。
　　单月红抿了抿嘴：在北方读了四年书，性格像男孩子了。
　　秦从林摇头：长发披肩，哪里有一丝男孩子模样。
　　舒大堆：就喝酒像，刚才那架势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就把我们都镇住了，真是是巾帼不让须眉。
　　单月红这才露出羞涩的表情，端起酒杯说：谢谢夸奖，来喝酒吧。
　　四个杯子又碰在一起。
　　
　　15、滨海大学，夜外
　　校门口。
　　秦从林站在一棵凤凰树下，拍着树干：美丽的凤凰树，亲爱的滨海大学，我回来了。
　　秦从林背着行李包，迈开步，向校园走去。
　　校园内，行人寥寥无几。
　　昏暗的路灯下面，秦从林走到一个很大的布告栏前，停下脚步，浏览起墙上花花绿绿杂乱无章的各种告示。有学术讲座的通知，有舞会的海报，有服装鞋帽的广告，还有失物招领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