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罪孽荒唐风尘怨 4

　　且说袁世凯自知“倒行逆施畏日晚”忤悖国民，惶惶不安，独出心裁设计一套“监控”密布故宫大门之上，以防不测。大家还没觅到入内的便处就被发现了。几十条手持大刀的黑影飞出故宫，落地无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心里一紧，便晓遇到了高手，为数悬殊之大，敌众我寡。
　　这些黑衣恶魔都是袁世凯掏高价从武当派、昆仑派、华山派里聘请的武林精英，他们守护着皇宫和中南海的安全。武家理应胸怀正义，可这些魔鬼尽皆是金钱挂帅、唯利是图的武林败类，是不思国家民族的利益、甘心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者。
　　黑衣魔鬼着地的一瞬，一飞、梦琪、世龙、莫生、启刚人等毒镖齐发射击黑衣人。不料一阵仓啷啷的响声里火星乱溅暗器都被打落了。接着，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吼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擅撞龙潭虎穴，今晚就是你等的死期！”言罢，几十柄大刀一齐出击上下翻飞，套路令人眼花缭乱，刀刀夺命！
　　众等万万想不到，这些刀术江湖上不曾多见，都是武林名派的秘笈绝活。只能拼命地将各自武术的轻功硬功全都拿出，使出浑身解数挥着匕首与之抗衡，却在刀光剑影里明显占不了上风只能招架不能还击了。
　　经过了百十回合，丁盛、吕解、郭英等五六人都被大刀砍上了要害，倒在血泊里不能动弹，明道吼着：“快撤！”玉茂喝道：“为了护国，宁可玉碎不能瓦全！”话刚落音就被一道白光削掉了头颅。一飞、梦琪也没了首级。鲜血浸泡着皇宫门前的石板地，红水淌进了金水河，刺杀国贼的壮举化成了泡影。
　　袁世龙、莫生、启刚不敢恋战施展空中云步，嗖嗖嗖地飞出了要命的地方，得以逃生。三人携手飞奔潜伏到城外的山林里隐藏到天黑，悄悄回到了琉璃河“拯民里38号”。蔡国正见他们浑身是血，心里明白了一切，赶紧换了衣服，到地下室洗浴一回，一连住了好几日，老蔡天天给他们送饭不让露面。躲避过风头之后，世龙去了部队，启刚、莫生回到了启祥村寨。
　　乡亲们闻听启刚、莫生叙述了刺杀袁世凯不果心惊肉跳的经过，乱嘘嘘。启善伯伯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道，“窃国大盗老袁头复辟帝制颠倒历史没有好报应的！”此时李妮抱着莫贵来了，说李婶：“姑姑，启刚、莫生走这一年多，瘦得不像，我家有几只野鸡，咱到山上挖些黄芪、山药、党参熬了给他俩补补身子可好？”李婶说：“好极！”莫生说：“别去受累了，休息十天半月就好了！”又道，“李妮，孩子给我抱抱。”
　　接过孩子，两手一举骑上自己的脖子，拽着孩子的小手“驾驾驾”地叫着兜圈子，乐得小莫贵嘎嘎地笑。妮妮说：“一个大人儿了的不像，可别吓着孩子了。孩子被吓着了好夜哭。”就要了自己抱着悠。莫贵手舞足弹哇哇乱哭，还要骑父亲的脖子以为好玩的。莫生接过复骑自己的脖子又“驾驾驾”地兜圈子，孩子又嘎嘎地笑起来。
　　启善道：“这孩子真淘，长大也是不省油的灯。我给孩子掐掐八字，看看将来是个什么样子。”说着扳着指头掐算道，“昨年属于壬午的，五月属于旺火，二十五日是为单数，我记得那日天半阴，下午半属于申时生人，丙丁火命。长大可能是破费不轨之徒。莫生侄子，别跑了，过来过来，我给你说，你父子的命相互克，这孩子犯煞星，不堪造就。不如快快送了别人，再赶紧生个有血缘儿子方为上策。”
　　莫生听着逆耳，道：“伯伯此言差矣！孩子再克我，我也不克孩子。好歹都是命，珍惜爱护。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孩子的好坏主要在教育。好的教育就能造就好的品质。”人们听着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还有的说：“不一定的，主要是遗传基因！猪生不出象，猫下不出虎！遗传决定人的性质。”
　　莫生说：“不见得，一颗扎人刺蓬子，好好修剪也有可能成为栋梁之材。”
　　李婶说：“成才也是个歪才，当官也是贪污犯！大清的官员哪个没受过教育？结果都他娘的一个比一个贪腐，欺压百姓，对外妥协，对内残酷。人们怨声载道，恨之入骨！你们说这算啥理儿？”
　　莫生道：“姑姑别高谈阔论了，啥事儿皆非一成不变的。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天暗了，各自散去。长空生出乌云，风飒飒飘起了雪霰。
　　莫生说卫东：“越是天气不好越得提高警惕，不要松懈了站岗放哨。”卫东答应着“是”，屁股依然炭火边沉着。刚走出门能有十多米远，莫生不放心，把孩子递给李妮说：“咱家的地窖里那一件‘项城老烧’还有吗？”李妮笑说：“夫君年纪不大，出去一年多，怎么学的健忘了？你自收留我学武后来结婚到现在啥时给我说家里有地窖了？”莫生拍着自己的头说：“看我这脑子，真的健忘了！”边说边把李妮母子放到后边快步家里去。李妮说：“东屋里拴着几只野鸡，等你回来给你炖吃的，别给弄飞了。”莫生笑道：“我说呢到院时就听几声野鸡叫，看了一圈子也没见，原来在东屋里。谁跑山里逮的？”
　　李妮说：“小杜。他见我生了孩子身子不怎么好，说野鸡补养大，就去山里抓了几只。我见野鸡长得好看，不忍吃它，一直养着。想着夫君在外受尽风雨之苦，冒着生命危险，你回来了给你补身子的。”莫生说：“疼我者，妻子也！”回头一个火热的吻，往家走得更快了。李妮心里直觉奇怪，也不便问，说：“慢点不行啊？吃饭防噎走路防跌！”
　　到院里先到东屋隔着窗子里头一瞧，果然有几只花里胡哨的野鸡真的漂亮，都是公的正在啄谷吃。莫生此时悲悯骤起，想在高山的自然环境里无拘无束生活的野鸡，被逮着紧囚在小小的空间里心里能不难受吗？它的父母下蛋孵育生养一回也是不容易的，它和任何动物一样，生命只有一次。放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门是锁着的，他就运了功夫，指头一捏，轻轻一拽，“啪”地一声开了。野鸡听见动静，吓得扑扑楞楞乱吱吱。莫生：“都别怕，来给你们自由的！”就解开了绳子，野鸡不啄稻谷了，双足一蹬展开翅膀惊叫着往天上飞去寻找各自的归宿。
　　听着野鸡的惊叫，李妮知道莫生又动了慈悲心肠，放美丽的山鸡回归自然了。喊道：“傻老头你疯了，那是给你补养身体的，干吗放掉了！”莫生没答曰，很快来到主房西头外，掀开一块石板。五尺见方一米深的地窖里，木架上的一件透明玻璃紧裹那件“项城老烧”依然完好如初，还是自己和启刚婚礼里到项城酒馆买酒，掌柜因知莫生心地善良、义气厚道多给了几件酒，又特意赠送了特级头淋高度烧酒。因度数太高，不是待客用的，在极冷的天气里饮上一杯两杯就热气沸涌了，又名“御寒琼浆”。莫生取了三瓶老烧，发了炭火说李妮：“媳妇，你和孩子先去暖吧，我去去就来。”匆匆跑了出去。
　　来到了启刚家，启善伯伯还在饶有兴趣说东说西的。莫生问了卫东，启刚说：“刚回家带着被褥门岗去了不大一会儿。”莫生问：“有炭火吗？”启善伯伯“嗨”了一声说：“那孩子可犟了，怕冻着了给他生炭火，硬说，木炭留着给妇幼老人儿童们取暖的。棉衣服又没回来，孩子老人冻着了事就闹大了，离医院又远。”莫生说：“应着翻山风，吹毁他个嘴歪眼斜半身不遂偏瘫连媳妇也找不到的。快生一大盆子炭火抬过去。不中了我陪着打更。”言犹未了，发顺来了听得清楚，说：“生弟，你去啥呀？一年多就没碰媳妇了，好好温存温存吧！我去。”莫生回家搬口大铁盆，送到门岗里，启善伯伯扛一竹篓木炭，生了通红的炭火，岗楼里就如同春天般的温暖。
　　卫东生气道：“谁叫你们浪费木炭的，咹？我年轻轻地能怕冷？不行咱们跳到河里比试比试！”启善说：“你这孩子浪啥的浪，我叫的咋了？”卫东没咒念了，嗫嚅：“热死我该我倒霉的！”发顺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嘀咕了，我给你陪葬！”
　　莫生掏出三瓶头淋精烧说：“启善伯伯一瓶；启刚有个寒气腿也用一瓶；这一瓶恁俩喝。记着一回半杯足了，喝多了身上冒火。”启善说：“我多烤烤火用不着大热的酒，卫东、发顺都是一个老冬天几个月的寒，留着站岗放哨慢慢用吧。”启刚也说：“我这腿没事儿，夜里你嫂子给我掐掐拧拧就好了。”说着也放下了酒，又说，“发顺、卫东，酒能活血驱寒，夜半冷得很，你二人酌量，可别二胡了，村寨的安全最重要的。”卫东无法再说什么了。启善又特意嘱咐一番，各自回了。
　　莫生顺便来到了李婶家，李婶家刚吃罢晚饭，母子围着炭火嗑瓜子说着闲话儿。莫生敲着门说：“姑姑，侄子求您个事儿。”李婶开门说：“侄子求啥呀求，快屋里来。不用求捡有的说！”相连忙搬个椅子说：“表弟坐坐烤火！”莫生说：“姑姑，您养的有老母鸡吗？”李婶说：“问这弄啥的？”莫生说：“给您侄女补身子！”李声笑道：“妮子作的怪！人家小杜给她山里逮了几只肥大的山鸡，硬不吃，等你回来给你补身子的，一直养着，咋不吃野鸡啊？”莫生道：“姑姑我把它们放生了！”
　　李婶哈哈大笑：“天生的善良，十足的活菩萨！就你这肠子还刺杀袁世凯的，袁世凯没刺杀你，你能活着回来够走运的。鸡笼里有六七只的，你能杀几只拿几只。”莫生说：“姑姑，实话告诉您，李妮的身体壮着的，不用补。要补的是寒天冷地的，卫东、发顺为咱村寨受着翻山风的吹，用鸡汤暖暖身子增强抵抗力，一个老冬天别冻病了他俩。”
　　李婶子笑说：“你这孩子说个话儿绕了几百里的，咋不早说明呢？”就看看时钟道，“不晚不晚，这事儿包姑姑手上，瞧瞧姑姑手艺啥个样子？”李婶脾气也是嘁哩喀喳快，跑到鸡笼边伸手抓出两只贼肥的老母鸡，掂着来屋里估量道，“生儿瞧瞧一只就有五六斤了，两只十几斤，是用蚯蚓喂肥的，营养可高了。”鸡子扑棱着翅膀，吱唠吱唠地叫，叫唤着可怜的求生欲望。莫生说：“姑姑，一只就够了，多了吃不完的。”
　　李婶：“吃不完多吃两回。”说着操着菜刀切掉了鸡子的头，鸡血接了一大碗。烧了半锅开水，烫个透彻，拔净鸡毛，退掉毛的鸡子赤裸裸被扒出内脏，拾掇干净，剁成了鸡块放到锅里添了清水，下了葱姜大料架上木柴燃火熬煮。待到咕嘟嘟翻花上气之时，李婶子锅里加了半勺陈醋。不多时香气四溢。酥酥烂烂完了事儿。李婶刷净了瓦罐，几块鸡汤装个满当。莫生提着鸡汤，相连拿着碗筷一起往门岗走去。未知二人用也不用，往下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