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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悔恨交加

作品名称:天罡剑侠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2-01-04 21:58:10      字数:5416

  常乐和肖秋妹双双起身,走出了房间。淡淡的月光,撒落在安静的花园里。走过一曲花间小径,夫妻二人便来到了假山前。那弯弯的月亮映入水池中,仿佛一支白玉如意。一阵微风吹来,池面上顿时轻荡着微波,使人感到一股凉意。
  常乐脱下外衣,换上水靠,就要下水,却被肖秋妹一把拉住。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酒瓶,递到了常乐的手里。
  肖秋妹关心地说道:“常乐,先喝几口酒暖暖身子。下去之后,动作要快,不可在水中待得过久。虽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夜间的池水,仍旧很凉。”
  常乐点点头,喝了几口酒,又活动了一下腰腿,便纵身潜入池水之中。
  肖秋妹站在池边,眼巴巴地望着常乐的入水之处。好一会儿,也没见常乐钻出水面,不由得着起急来。她知道常乐的水性并不过硬,只是勉强能潜入密室。那个密室,她并没有下去过。只是听常乐和田守刚介绍,只要钻入密室的通道,游过五、六尺远,便可进入密室。那密室之中,并没有水,而且有暗孔透进空气,不会将人窒息,可是,过了这样长的时间,仍然不见常乐露出水面,肖秋妹便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想,也许密室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常乐自然要费些工夫,才能摸到那颗夜明珠。这样一想,自己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常乐的影子,肖秋妹由不得心急如焚。她真想跳入水中,去看个究竟。然而,自己不习水性,下去也是枉然。此刻,她的心乱了,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正在肖秋妹无可如何的时候,忽听一阵水响,常乐猛地钻出水面,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肖秋妹笑道:“我的爷爷奶奶,你总算冒出来啦!”
  常乐爬上岸来,两腿一软,“噗嗵”就坐在了地上。肖秋妹忙掏出手帕,替常乐擦拭脸上的水珠。猛可里,她的手被常乐一把抓住,不由得一怔。
  常乐呆呆地望着肖秋妹,声音颤抖着说道:“秋妹,夜明珠不见啦!”
  肖秋妹闻听,如同五雷轰顶,只觉得两耳“嗡”地一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肖秋妹渐渐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书房的床上。常乐厮守在她的身边,正焦急地瞅着她。
  肖秋妹有气无力地说道:“常乐,夜明珠真的不见了吗?”
  常乐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顿时,肖秋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自父亲死后,那颗夜明珠一直珍藏在她的手里。就是在峨嵋双煞的威逼之下,冒着丧失性命的危险,终于保住了夜明珠。不料想,过了大江大浪,却在小河沟里翻了船。秘藏在如此的密室之中,竟然不翼而飞了。
  常乐见肖秋妹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痛不欲生。他有心安慰肖秋妹几句,可是却张不开口。此刻,他悔恨交加,深感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过错。丢了夜明珠,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于是,他猛地站起来,顺手就抽出挂在帐前的莲花宝剑,大喊一声“秋妹,我对不起你!”便将剑锋向自己的脖颈抹去。幸亏肖秋妹眼快,一下子扑上来,将莲花剑劈手夺下。
  肖秋妹哭道:“你一死了之,叫我怎么办?”
  常乐不禁流下眼泪道:“我已无颜活在世上!”
  肖秋妹道:“若死,我同你一道去死。可是我们死了,夜明珠就能找回来吗?”
  常乐道:“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堆乱麻,再也理不出头绪。那夜明珠好端端地藏在密室里,怎么会丢了呢?”
  肖秋妹道:“这件事,还须去找田守刚问个明白。”
  常乐道:“莫非是他偷走了夜明珠,谎称去爬泰山,却投向别处去了?”
  肖秋妹道:“真若如此,他只有去投邪山魔教。那个司棋宝珠,恐怕已将他的魂儿勾走了。”
  常乐道:“此事太不可思议了。他若是这等小人,我真该抠出自己的眼珠子!”
  肖秋妹道:“且不要过早下定论。万一冤枉了人家,倒显得我们心胸狭窄,对不起朋友。”
  常乐顿足道:“我现在就去泰山找他。若是寻不见他,便肯定他投邪山魔教去了。那时节,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决不会放过他!”
  肖秋妹道:“那些发狠的话,留待以后再说。眼下寻找田守刚,倒是正经事。走,我跟你一块去!”
  于是,夫妻二人匆匆换上夜行衣,奔出了房间。
  常乐和肖秋妹来到泰山脚下,望着黑黝黝的崇山峻岭,不禁停住了脚步。
  常乐道:“秋妹,这泰山之上,不知有多少庙宇,咱们去哪里找田守刚?”
  肖秋妹也犯起愁来,夜间找人,本来就非常困难,而况又是在天下第一山,若想寻到田守刚,谈何容易?只怪一时性急,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既然来了,就只得硬着头皮上山。
  肖秋妹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想田守刚来到泰山,本是为了消愁解闷,很可能登上极顶,一饱日出的眼福。我们不妨直奔山顶,那时离日出的时辰已近,也许能撞见他。你以为如何?”
  常乐点了点头,觉得肖秋妹说的有道理。倘若在日出之时遇不见田守刚,再缘山而下,寻他不迟。
  两人一路匆忙,忽见山道之上,影影绰绰走下一个人来。月光中,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他们急于寻找的田守刚。
  “守刚!”
  常乐不由得喊了一声,便大步奔了过去。此时,他心中不免一喜。既在这里碰见田守刚,就说明夜明珠失盗与他无关,而是真的因为烦闷而来登泰山。然而,喜之后又不免一忧。为何田守刚深更半夜,又独自下山来了呢?此事令人感到蹊跷。
  田守刚听到喊声,心里一惊,由不得呆立在那里,怔怔地瞅着常乐和肖秋妹。他的心,禁不住“噗噗”乱跳。在此时此地遇见常乐和肖秋妹,必是出了大事。那颗夜明珠,恐怕已经落入了花练蛇谢玉佼之手。常乐和肖秋妹深夜来此,不知是寻自己告知坏消息,还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肖秋妹见田守刚愣在那里,神情有些慌张,不禁疑窦顿生,开口问道:“守刚,你为何这般时候下山?”
  田守刚语无伦次地说道:“那山顶上……其实也无聊的很。我心里老是记挂你们,所以就下山来啦!”
  肖秋妹道:“只怕是言不由衷吧?”
  田守刚一怔,忙道:“大嫂,此话从何而起?只因我一时烦闷,独自上了泰山,及至到了极顶,更觉得无聊,这才想到我不曾跟你们打招呼,心中甚感不安。深怕你们惦记我,故尔不敢住在山上。”
  常乐道:“守刚,我们与杨大侠等人分手之时,讲定由他们去联络武林诸路,探访叶雄飞的下落。咱们三人,回到泰安县,负责保护那颗夜明珠,并联络山东武林好汉。此约你不曾忘记吧?”
  田守刚道:“我一刻也不敢忘记。”
  常乐道:“既然是一刻也不敢忘记,又为何这般魂不附舍,独自一人来登泰山呢?”
  田守刚道:“我……我只因心中烦闷,才……”
  肖秋妹不禁问道:“为何要烦闷?”
  田守刚语塞了:“这……”
  常乐蹙眉说道:“你可知道家中出了大事?”
  田守刚浑身直冒冷汗道:“出……出了什么大事?”
  常乐道:“夜明珠失盗啦!”
  田守刚闻听,两腿一软,瘫坐在山道上。他眼巴巴地瞅着常乐和肖秋妹,张动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肖秋妹冷不丁问道:“你来泰山之时,曾遇到过什么人?”
  田守刚慌慌张张地说道:“没……遇见什么人啊!”
  肖秋妹道:“那夜明珠的事,你可曾对谁讲起过?”
  田守刚更加慌张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夜明珠失盗,与我有干系?”
  常乐道:“这话是你讲出来的,我们并没有这样说。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什么神情如此慌张?”
  田守刚道:“我……我慌张了吗?丢了夜明珠,你们难道就不紧张吗?”
  肖秋妹道:“紧张是一回子事,慌张又是另外一回子事。”
  田守刚道:“反正……反正我没有慌张,那是你们瞎猜的!”
  肖秋妹冷笑道:“我们瞎猜了什么?猜你泄露了夜明珠和秘密?”
  田守刚大声喊道:“不!我没有泄露夜明珠藏在什么地方!”
  肖秋妹道:“田守刚,我的眼里容不得砂子。我敢断言,夜明珠的失盗,肯定与你有关!”
  田守刚忽地站了起来,厉声嚷道:“肖秋妹,你不要血口喷人!”
  肖秋妹道:“有理不在声高,你喊叫什么?你若心中不怀鬼胎,为何一见我们,就举措失态?”
  田守刚顿时哑口无言。
  常乐道:“守刚,人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只要痛改前非,将功补过,就依然还是一条好汉。”
  田守刚茫然地说道:“痛改前非……将功补过……”
  常乐道:“也许你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失常,可是我们却看得很清楚。假如夜明珠的失盗与你无关,你不会这样丢魂落魄的。守刚,这说明你的天良还没有泯灭,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不要耽误重新夺回夜明珠的机会,你就仍然是我们的朋友。”
  田守刚呆呆地望着常乐,脱口说道:“如果……夜明珠真的丢了,我们就再也夺不回来啦!”
  肖秋妹惊道:“你,你果然知道是谁盗走了夜明珠!”
  田守刚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不过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认定是谁。你们这样逼我,无非让我承认是盗珠人的帮凶,这种做法,太不仗义了吧?”
  常乐道:“不,守刚兄弟,我们并不是在逼你,而是要你赶紧讲出实情,大家也好商量一个补救的办法。”
  田守刚懵懂地说道:“补救?怎样补救?那人既然能盗走夜明珠,本领必然在你我之上。”
  常乐道:“纵然如此,我们也不能昧着良心,不闻不问。你要知道,那夜明珠系着多少好汉的性命,一旦落入邪山魔教之手,天下武林就会惨遭涂炭。守刚啊,你……你好糊涂啊!”
  田守刚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山上走去。他的心早已乱了,几乎使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回想与花练蛇谢玉佼缠绵之时,除了烈火般的欲望,其他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而今,面对常乐和肖秋妹,他又恢复了良知。然而,夜明珠已经被盗,他无论如何也难于启口,说是自己将夜明珠的藏觅之处,告诉给了花练蛇谢玉佼。他情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一旦传了出去,武林中人决不会放过自己。他对于自己的悲哀所在,仍然没有认识清楚,唯恨不该义气用事,卷入这场劫难之中。
  肖秋妹几步奔上前,挡住了田守刚的去路,问道:“田守刚,你要去哪里?”
  田守刚道:“……回县城。”
  肖秋妹道:“既然是回县城,为何却要往山上走?”
  田守刚猛然省悟,转身就往山下走,却被常乐横在山道上堵住,真是进不得也退不得。
  常乐道:“守刚,我不想难为你。只要你说出曾对谁讲过夜明珠的事,我们就放你回县城。”
  田守刚道:“放我……回县城?”
  肖秋妹道:“念你曾救过常乐的命,即使你眼下犯了死罪,我们也网开一面。你,必须讲出真相。”
  田守刚情知逃不过这一关,只得把心一横道:“好吧,我就把实话告诉你们。在泰山极顶,我遇见了花练蛇谢玉佼,一时抗不住她的迷惑,稀里糊涂地讲出了夜明珠的事。我也不希罕你们的宽恕,要杀要剐,都随你们的便。我田守刚走到这一步,千错万错,不该参与你们的事。动手吧!”
  肖秋妹闻听,气得杏眼圆睁,大声叫道:“田守刚,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不顾武林大业。闯下了如此大祸,还这般嘴硬,全无悔改之心。事到如今,留你何用?”
  言讫,肖秋妹“刷”地抽出了莲花宝剑,直逼田守刚。常乐忙几步上前,横在田守刚和肖秋妹中间。
  常乐横眉立目道:“田守刚,我们已经说过,只要你讲出事情真相,便不惩罚你。不过,以你的罪行,已够上死罪。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今日我也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倘若今后你再做出有损天下武林的坏事,我们决不轻饶!”
  肖秋妹极力压抑住满腔的怒火,恨恨地说道:“你可记清楚了,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欠你的情。至于你将以何脸面去见武林中人,我们就管不得那许多了。望你好自为之!常乐,我们走吧!”
  田守刚木然地望着常乐和肖秋妹下山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黑暗之中,才蓦然感到自己的孤独。
  想当初,自己因贪恋史翠环的美色,一心要做济南知府的乘龙快婿,竟自不量力地上了擂台,与黄面狻猊雷天豹较量,结果败下阵来。因一时意气,相随常乐到了淮阴县,又因贪恋司棋宝珠的美色,差点儿丧了常乐的性命。在黑店之中,自己没有经住莺莺的挑逗,险些中圈套,多亏彭祖烈等人相助,才保住了性命。而今,还是因为贪恋女色,栽在了花练蛇谢玉佼的手里。
  此时此刻,田守刚忽然记起那一僧一道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身上,禁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经夜风一吹,由不得一阵寒栗。他的身子原本就有些虚亏,再经阴风侵袭,顿感体力不支。
  田守刚摇摇晃晃地踏着山道,像喝醉了酒似的向山下走去。猛可里,他的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重心,竟滚入了山涧。
  “谁来救我!”
  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空荡荡的山谷里震响着、回荡着,传向很远的地方。
  正在匆匆行走的常乐和肖秋妹,猛然听到田守刚的呼救声,惊得呆住了。他们相视一眼,便飞快地向山上奔去。当他们来到与田守刚分手的地方时,黑蒙蒙的泰山之夜,又恢复了寂静。
  在山道的边缘,他们找到了田守刚的方巾,大概是临摔下山涧的时候,被路边的树枝挂落的。
  “常乐,田守刚是不是摔下山涧啦?”
  “我想是的。”
  “可这怎么会呢?”
  “你想一想他那反常的神态,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唉,我们刚才对待他的态度,过于严厉啦!”
  “也许是吧!”
  “可是……”
  “秋妹,你是否知道,谢玉佼是一个深谙媚术的妖人?”
  “我曾听人说过,她的身上能放出一种异香。不知有多少男人,毁在她的手里。”
  “是啊,那种异香,能迷醉人的本性。况且,田守刚本身就有贪色的弱点,如何能顶住谢玉佼的魔力?”
  “如此一说,倒是我们逼死了田守刚。”
  “不,田守刚之死,是他咎由自取。但是,倘若我们拉他一把,也许他不会掉进深渊之中。”
  “常乐,我心里很难过!”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天亮时,我们去山涧寻找田守刚的遗体,请他的家人厚葬吧!”
  “可是,那颗夜明珠……”
  “既然已经落入了谢玉佼之手,单凭你我二人,如何斗得过她?而况,她还有铁扇鬼手宁克进相助,我们更难敌过他们。以我之见,埋葬了田守刚,便去济南等候杨大侠一行人的消息,然后再思谋下一步的办法。常乐,你以为如何?”
  “这个办法虽然不尽人意,可若是让我拿出一个万全之计,我又做不到。唉,暂且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待日后到了济南,再从长计议。”
  两人商定停当,便怏怏不乐地向山下走去。一路之上,两人很少说话,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只盼着天早一点儿放亮。那时节,他们就可以摸到涧底,去寻找快手三郎田守刚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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