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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集 舆论风暴来了⑶

作品名称:金泉钢铁公司停产风波      作者:于杨月美      发布时间:2021-12-31 08:57:56      字数:4247

  05、环保部发声,7月2日晚
  (23:00)环保部宣教中心微信公众号微信环保:南山之痛
  今天,“南山”二字的热度或许和“深改组:干部损害生态环境终身追责”这个重磅新闻不相上下。南山,被触痛了,很痛!
  约谈之痛: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整改之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南山要改,要深刻地改,要全面地改,要根本地改。然而,治污风暴在一些媒体的笔下似乎又有了新的观察视角。7月2日,也就是今天上午,远方周末、潮湃新闻分别在报道中为南山铁腕治污的举措起了响当当的“雅号”——“休克式疗法”、“急转弯治污”。
  报道指出,南山所有被曝光和未曝光的违法企业,一律被停产。大批工人失业,企业因停产而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高达千亿元的债务危机一触即发。
  仅从“休克式疗法”和“急转弯治污”的名字即可看出,南山的这次治污方案,被打了大大地问号。
  小微能感受到南山政府的困惑——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该如何平衡;也能感受到南山政府的委屈——治污不力被曝光被约谈,铁腕治污还是没能迎来舆论的鲜花与掌声。
  再回到环保部明察暗访发现的问题:在调查的南山15家企业中,有13家企业存在未批先建、偷排漏排等环境违法行为。这说明什么?说明过去的南山,环境违法已是公开的秘密。企业要是没有个未批先建、超排、偷排、漏排的污点在身,怎么能在这工业园区里立身?遵规守矩的模范企业,又如何在这样的氛围中生存?
  陈年积土,一阵清风是扫不净的。大风暴来袭,积土飞扬,在飞扬的尘土中,视野容易模糊,思绪容易混乱,身体容易摇摆。如果没有几分定力、智力和实力,很难熬过一场来势如此之凶的风暴。
  转型之痛:历史欠账总是要还的
  据媒体报道,过去这些企业是顶着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光环被“请”入南山的,然而,约谈之后却成了不得不刮去的“剧毒”,被关停的企业满满的全是委屈,责任全部推给外界,以受害者的姿态对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只字不提。
  此一时彼一时,当健康活着都成为奢望时,企业还能指望对环境违法行为网开一面吗?兵临城下了,还拿生死开玩笑,这么虐身又虐心的戏码,谁敢唱主角。
  7月1日下午,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了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开展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的试点方案》、《党政领导干部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办法(试行)》……
  今天的南山,是很多历史欠账严重的城市经济转型时期的一个缩影。历史欠账总是要还的,而其中的代价其实不必非要等到经过才懂。南山在那儿可鉴,不要到病入骨髓再刮骨疗毒。全新的画风,不是没有可能。
  
  06、南山市政府公常办公室,日,内
  公常正坐在板台前双手支着下巴发呆,冯海涛书记轻轻地走进来。
  公常:冯书记,您过来了?我正要找你呢。(公常站起身笑脸相迎。)
  冯海涛:正好我没事,就想过来和你聊聊。公常同志,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看法都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小心弄坏身体。
  公常:冯书记,说实话,我现在心情很复杂,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公苦笑着说。)
  冯海涛:我们不要灰心,不要怕挫折!我们要继续坚定环境保护信心。公常同志,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公常:冯书记,您说。
  冯海涛: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兜圈子。面对社会舆论,我的态度是不遮掩不回避,要主动出击。我个人认为有争论不是坏事情,不但不是坏事情,还能促进工作呐。因为我们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让南山的这片天更蓝。《新闻1+1》今天上午1点半还有重播。理不辩不明,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全市人民都知道这事,都参与这事,都来献言献策。
  公常:这倒是个好法子。发动群众,全民参与。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好,好主意。干脆也不用捂着盖着了,让他们都来看新闻1+1,是非对错交给他们来评判。那我现在就让他们下通知,把这个活动组织好。
  冯海涛:嗯,我还有一个想法。
  公常:冯书记,您还有什么想法?
  冯海涛:咱们也不能光听媒体这么吆呼,不能让他们这么一吆呼就乱了阵脚。我想再搞一个问卷调查之类的,我想直接听听咱们全南山市一千一百多万老百姓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到底是反对的多还是支持的多。如果咱们的行为反对的过半,那咱还真得好好地反思反思,谨慎对待这事;如果支持票多,那就说明咱们的大方向没错,就得继续排除万难,咬牙坚持下去。
  公常:冯书记,你是说咱们要在全市范围内来个问卷调查,看看民意如何?
  冯海涛:嗯。
  公常:好,好主意。
  
  07、不老县松庄镇仙居庄村,日
  村委咸主任在大喇叭上扯着嗓门大喊: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现在下一个通知,通知——今天上午1点半,大家吃完中午饭以后都不要出门了,都要在家好好地看电视,看中央电视台13频道的新闻1+1。(咸主任喘了口气又喊)各位村民注意了,下一个通知,通知——今天下午1点半,村民们哪儿都不要去了,必须在家看电视,看中央电视台13频道的新闻1+1。在家里干活的,必须放下手中的活认真看;在坡里干活的必须马上回来看。这是上边的命令,大家必须看。这次看电视,村两委成员要带好头,积极组织好家人和身边的人看电视。(咸主任的嗓门越喊越宏亮)大家记住了,在中央13台,看电视的通知已经贴在村委大门口的宣传栏里了,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里面有重大新闻,是关于钢厂的事。(咸主任停了会,又接着吆喝)有在地里干活的老少爷们实在回不了家的,也要放下手中的活,坐在地头用手机看。现在手机也能看。如果年纪大的不会的让身边的孩子教教;要是在家里没有电视的或者收不到这个频道的,赶紧到村委办公室里来看电视。
  
  08、仙居庄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村委办公室里的电视已经打开。办公室里坐满了人,老年人居多。他们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闲话。
  咸主任:大家安静,节目开始了。
  大家立即安静下来,开始观看……
  胖嫂:哟,这个人我见过,他来过咱们村。(胖嫂看到电视上出现了唐玉军,一惊一乍地叫喊起来)他看见我时,还管我叫大姐呢。(咸主任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胖嫂吓得赶紧不敢再作声。)
  电视上出现了电话采访南山某钢厂工人李先生……
  吴老头:净睁两眼说瞎话。哪来这么多失业的?别的不知道,我可知道咱村后边这个钢厂,里面的工人十有八九都是农民,这些人,他们家里本来就都有地。如果厂子垮台了,你再回来种地不就得了,还谈什么失业?这不叫失业,只能说收入减少了。收入减少也只是暂时的,你有手有脚的,去哪挣不着钱?非要在这棵弯脖子树上吊死?(吴老头听着李先生说的话,气得嚷嚷道。)
  咸主任:大家不要妄加评论,胡猜乱说什么,都安静,好好地看电视。
  
  09、“南山样本”持续发酵
  (画外音)很快,“南山样本”上了热搜。一时间,有关“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关系”的讨论逐渐升温,各媒体纷纷撰稿亮出自己的观点。
  《新闻观点》现在国家正处在经济转型期,低产能高污染企业均面临“环保瓶颈”,如何让企业平衡转型和过渡,不仅是这些企业没有做好准备,当地政府也没有做好充分的政策引导。面对“环保瓶颈”,大多数企业都采取了消极应对,于是引发了政府武断的停产。
  《新中社》地方政府不能一刀切关停企业,这种作法,是懒政行为。我们要保障民生、保障就业,涉案公司具备生产条件,应当予以支持生产。
  《人们日报》治理环境污染要着急,但不能太急,简单的关停涉污企业不利于环保,环境优先不是舍弃GDP。
  《南山环保风暴刮过之后的深思》南山“环保风暴”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它既提供了一个切实推动环境保护的样本,也真实地还原出环境保护可能带来的各种社会经济成本。以环保来促转型,以环保来增效益,南山环保风暴的确在严格执法上取得了一些突破,那就是在总体上打破了部分高污企业在违法排污上相对于此前环保领域面临的“守法成本高而违法成本低”的怪相,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如果我们能真正地严格执行不同种类稍具弹性的环保政策,实现环境保护其实也并非就一定要走到采取拉闸断电等硬措施的地步。
  《南山环保风暴的环境经济学视角》南山环保是超美赶欧的光速,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罕见的。半年时间,实现这样大幅度地减排,令人瞠目结舌!毫无疑问,我国需要下大力气抓环保,但是可持续发展的减排策略需要时间。下大力气抓环保就是暴风骤雨的环保运动、环保大跃进吗?难道我们不能研究正确、适当,能够与复杂的经济、环境和社会现象跳优美探戈的高质量政策设计、发展管制技术和能力?
  《南山环保风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南山这一指向大量企业停产整顿,首先暴露的公关和突击色彩不言而喻,当地相关部门之前干什么去了?从事后当地经济发展和就业受到的影响来看,此举至少也不应该是一个优选项。
  《东海南山市场“环保风暴”现状》很多人可能不习惯这样的治污节奏,确实,虽然现在各地方政府都对外宣称重视环保,但能真刀实枪全面向污染宣战的,实在不多。有人可能认为南山治污政府下手太重,认为这是环保大跃进,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政府依法行政而已。以往各地治污总是缩手缩脚,无非总是担心,一旦严格治污就会影响税收和就业,而有些污染企业也正是因此而有恃无恐。任何一个地方治污,如果不扫清这个心理障碍,像南山一样破釜沉舟,恐怕永远难以树立法治的权威。
  
  10、南山市委冯海涛办公室,日,内
  公常市长过来了。
  公常:冯书记,咱们的民调结果出来了。
  冯海涛:是吗,什么情况?
  公常:这一个月,我们通过多渠道多形式的民意问卷调查,结果显示,77%的人仍对大气污染防治持支持态度。
  冯海涛:77%的人支持,这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不错。(冯海涛笑着说)好,这说明我们强力治污的方向没错,这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是形势所需。我们没有理由再退缩了,公常同志,这下大可放心地干了吧?
  公常:嗯,民意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冯海涛: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公常:冯书记,什么好消息?
  冯海涛:就是舆论风暴。真是理不辩不明,截至到2015年8月1日8时,也就是今天,百度搜索相关结果约30万个,相关新闻报道和文章1700余篇,微博实时热搜相关结果8000个。各种观点激烈交锋,支持南山做法的声音渐趋高涨。你看一下。(说着,冯海涛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公常。)
  公常正在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内容,冯海涛又说话了。
  冯海涛:还有一个好消息。
  公常:呵呵,今天是什么日子,有这么多好消息?
  冯海涛:昨天,环保部再次发文回应“南山之争”,称南山市对企业停产整治有理有据、合法合规。他们说,这些涉及停产整治的企业均长期违法排污,环保部门多次责令企业改正违法行为,并进行过多次处罚,但污染问题长期未得到解决,一直违法生产。而且统计数据也显示,目前没有发生区域性金融风险,金融指标平稳增长。
  公常:冯书记,我觉得最困难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现在终于拨云雾而见青天。
  冯海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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