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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集 舆论风暴来了⑴

作品名称:金泉钢铁公司停产风波      作者:于杨月美      发布时间:2021-12-30 08:33:05      字数:3448

  7月2日——
  01、南山市政府公常办公室,上午
  约谈整改情况后督查反馈会结束后,公常回到办公室。他把杯子和笔记本放到工作台上,伸了伸疲倦的身子。意犹未尽,顺手打起了二十四式太极拳中的“匀手”,他自觉动作笨拙好笑,干脆来了个“白鹤亮翅”。
  公常:唉,这太极拳打得太让人见笑了,到了这个岁数,往后得注意锻炼身体。我家小区里每天就有晨练打太极拳的,我看着他们打得都很娴熟流畅,瞅个时间,我得好好地跟他们学学。
  公常办公室的窗台上摆着几盆花花草草,今日心情舒畅,他拿起喷壶开始悠闲地给这些花草喷洒着水。
  公常:自从被环保部约谈以来,心里一直像有块石头压着,每天想的就是工作工作工作,现在终于可以放松放松。
  正在这时,秘书过来了。
  秘书:公市长,这是今天的报纸,是关于咱们南山停产整顿的事情。您快看看,在这儿。
  公常:哦。
  公常接过报纸,是今天的《潮湃新闻》,上面有一条醒目的新闻报道,题目是:
  (10:36)《南山治污急转弯:环保约谈后关停57家企业,引千亿债务危机》
  ……
  强制关停不计后果
  当夜零点,警察将厂区封锁,银河玻璃有限公司被直接拉掉电闸,2000多吨玻璃水和锡水留在炉中。“连让我们出炉的时间都不给。”一位工人向潮湃新闻抱怨,“再要复产得用炸药把炉内冷却的锡块和玻璃废品炸开,至少要4-5个月,而且这个炉体基本废掉。”
  与玻璃炉子相似,钢炉、焦炉生产时,都是1000度以上的高温,“以往检修缓慢降温停产,都难以避免炉体冷缩开裂而带来巨大的损失,何况这样骤然停产的降温”,诸多被强行停炉的企业管理人员告诉潮湃新闻,他们非常“不满”。
  区域性金融危机或将爆发
  ……
  15万市民生活受影响,盗窃案增多
  环保风暴刮起4个月后,工业重镇面临如何实现“软着陆”的大考。某公司一位高层对潮湃新闻称,停产直接造成该公司焦化、钢铁、发电、建材等子公司损失10余亿元,“3万人失业”。
  “五常公司有职工8000多人,金泉公司也有8000多人,加上其他50多家,至少6万多人直接失业,加上失业者家属,停产波及人群至少在15万左右”,一位原在长寿区政府负责招商工作的人士向潮湃新闻描述停产带来的“次生灾害”。
  南山当地警方人士向潮湃新闻透露,随着失业人口增多,当地盗抢案件增多,犯罪率出现上升迹象。“每天十好几起被抢劫的报案”,当地一位派出所所长告诉潮湃新闻,民警着便装在高发案区加强抓捕,一时警力繁忙。
  为粗放式发展买单,“这个弯转得有点急了”。
  事态发展超出政府和企业预料。停产整顿之前,政府工作人员对企业的统一口径是只要环保排放达标,最多一个月就可复产。据当地一家钢铁企业介绍,县环保局曾对该公司的环保设备验收通过,并把复产报告上报给市环保局,本应15天内得到回复,但至今仍杳无音信。
  “现在看来,这个弯转得有点急了”,南山市人大一位要求匿名的调研员向潮湃新闻感叹道……
  
  公常看完报纸,犹如当头瓢浇,心里拔凉拔凉!他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时秘书又过来了。
  秘书:市长,不好了,你快看,这是今天的报纸,咱们南山又上报了,在这儿。
  公常:哦?
  公常又接过报纸,是今天的《远方周末》,上面有一条醒目的新闻报道,题目是:
  (11:49)南山:治霾选择题
  空气好了,经济差了,环保风暴遭遇着现实和利益的严峻挑战。受益于环境改善的市民赞叹政府终于动真格,而利益受损者却四处抱怨:其他同样被约谈的地方,都没有采取这样极端的措施。
  税收最大的来源地长寿区,正身陷经济衰退的危险……
  派出所的匿名副所长指出:工人没有工作,盗窃案件在增多……
  金融危机要来了。所有被关停的企业涉及银行直接担保354亿元,到第二圈担保达1496亿元,亟待善后……
  当地有位利益受损的企业老总手里拿着招商引资时政府承诺解决手续问题的合同对记者说:如果再不开工,我们将要起诉政府,要求他们承担违约责任……
  一位要求匿名的金融系统官员告诉记者:这些企业如果再没有明确的结论,无法开工,区城性的金融危机或许就来了。一旦银行贷款被限批,南山经济想恢复就要漫长的周期……
  
  公常看完报纸,刚才的好心情犹如坐了滑梯般地转差。
  公常(独白):后督查工作刚刚顺利结束,还没高兴两分钟,没想到,舆论风暴又接连袭来。
  
  02、南山市公常市长住所,夜
  公常洗完澡,他泡了一杯茶,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公常:还有十分钟节目就开播了,先打开电视,提前锁定频道。
  公常起身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几分钟后,时针指向21:30。公常赶紧起身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这时电视画面刚好定格:污染治理的“南山样本”
  主持人:晚上好,欢迎您收看正在直播的《新闻1+1》。
  今天已经是7月2日,从今年1月1日起开始实施的史上最严的《环保法》,已经实施运行了整整半年时间,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环保部东方督查中心曾经暗访了东海的南山,发现这个地方有不少企业在偷排、漏排。那么问题在被曝光之后,南山的市长也被环保部约谈,我们不妨看一下,当时公市长是怎么说的?
  (画面回放)公常:我来接受这一次约谈,我心情是非常沉重的,同时我的决心也是非常大的。我接受了这一次约谈之后,我向你们保证,我不会再接受第二次约谈。
  主持人:言犹在耳,我第一次,但是决不会有第二次,那么这个决心是下的很狠。被约谈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们应该去看一看南山治污的成果到底怎样。
  一组南山综合新闻视频:
  公常在全市大气污染防治攻坚行动会议上要求……
  公常在全市大气污染防治攻坚行动第二次调度会议上强调……
  公常在第四次会议上……
  公常在全市大气污染防治攻坚行动第五次调度会上强调……
  解说:“被约谈”的南山市市长公常,最近几个月真的很忙!从3月2日到6月18日,他已经出席了五次南山大气污染防治攻坚行动调度会。
  (电话采访)南山市环保局新闻发言人杨子:对全市的57家重点企业实施停产治理,对全市412家企业实施限期治理,对生态治理情况和秸秆焚烧情况进行了调度。
  解说:当地媒体报道,东海南山目前正在打一场非常艰难的环保攻坚战。在市长被约谈半个月后,南山市突击对全市涉及大气污染的57家企业大户紧急停产整顿。《东海晚报》报道:“南山掀起一场剑指污染的环保风暴,推枯拉朽,势如破竹。限产治理393家,停产治理163家,关闭8家。”
  解说:南山的压力来源于今年1月底到2月初,环保部的调查人员对该市部分企业进行的明察暗访。当时,调查人员发现,不少工厂外,一股股黄烟和黑烟从厂房上方冒出。工厂的在线监测形同虚设。
  (画面回放)……
  解说:在环保部调查人员在南山调查期间,被称为史上最严的新《环保法》已经实施一个月。然而,调查人员发现,偷排、漏排和不正常运行环保设施的情况,在南山依然普遍;南山的大气污染指标,几乎每天都是位居全国末位。今年6月29日,环保部东方督查中心,又对南山的大气污染防治工作进行复查。
  杨子:环保部督查中心给出的最后定义是,总体来看,南山市达到了这次约谈的要求,同时也建议东海省环保厅结合这次后督查的情况,适时启动解除南山市大气污染问题挂牌督办的有关工作。
  解说:就在昨天,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四次会议提出,对造成生态环境损害负有责任的领导干部,不论是否已调离、提拔或者退休,都必须严肃追责。环境保护,无疑将在中国越来越受到重视,而重压之下的污染大户,也必须承受起转型的阵痛。
  主持人:这四个月的环保,用“战争”两个字来形容的话,丝毫不为过。我们不妨看看这四个月的成果是怎么样的,南山市政府6月12日公布的数字,5月31日以前全市412家,火电、钢铁、焦化、水泥、建陶等重点污染企业要完成限期限产治理任务,目前已经有305家按期完成治理,备案解决恢复生产;29家关闭搬迁,但是仍有78家没有完成限期治理的任务,对未完成限期治理的这些企业要转入停产整治。如果您对这个数字,还没有一些直观的这种感觉的话,那么我们再从环境的角度,看看这四个月的治理发生的变化。
  这是中国环境报6月26日提供的数字,东海南山1—5月份,PM2.5下降了24.3%,PM10下降了17.3%,二氧化硫下降了36.1%,二氧化氮下降了14.8%。从数字上来看,应该说是大规模、大幅度地下降,但是我们可以看到环境的治理,应该说数字呈现出来的是立竿见影,但是它背后是几百家企业已经关闭了,那么几百家企业的背后就是有几万名的职工和他们的家庭,企业如果关了以后,他们的生计未来又应当如何?在治理环境问题的同时,社会问题、失业问题同时对于南山市政府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呢?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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