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风雨琴>第四章 生死患难 5小节

第四章 生死患难 5小节

作品名称:风雨琴      作者:草芒      发布时间:2021-12-26 22:12:20      字数:3929

  5.
  
  这石洪金原来是个行走江湖的好汉,早年学艺于少林,学成后去镖局做镖师,后来又去军营里当武师,因受不了一个上司颐指气使的鸟气,就负气离开军营,四处漫游,爱扶危救困,打抱不平,每到一处就卖艺于市井,或去做几天苦力,赚得些盘缠后再上路游荡,生性豪侠,善使长枪,又喜读兵书,阅历丰富,尽结交些江湖好汉和民间艺人,极喜与琴乐雅士交往。
  近日他也来到此地,听闻南山一带忽来多名山贼,打劫过往商客,又敢白日掘坟盗宝,一些商客和坟主都遭残害。此事惊动了官府,官府正要派人去围剿,他一时兴起,心想几个山贼何足惧,若我一人抓住他们,也好显显名,挣点盘缠,就到府衙与知府商谈,知府见他确是武艺惊人,就许诺只要带人抓回众贼,就赏银三百两,他为显本事,竟不要一兵士,知府便许诺若他一人真能缉捕众山贼归案,即赏银五百两,他满口答应,就常上南山一带四处寻找贼踪,一连三天都无果。今日上山前与青山等人在面馆相遇,吃完面后又急冲冲上山寻贼,竟然在南山坟地与众贼相遇,才引出这一连串意料不到的事。
  面对王虎这个武艺超群的贼头,他才发现自己太低估这伙山贼了,太过自负了,可人命关天,不由他多想,唯有一拼,兴许能救出青山这三个无辜的路人。
  现在,他和王虎两个互相瞅着对方的兵器和步伐,伺机而动。那些山贼纷纷为王虎助威,老谢和青山也为他鼓气。斗兵器可比斗拳脚激烈凶狠,稍一不慎就血溅当场,倒于敌手之下,一时间,庙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王虎大喝一声,将流星锤猛击石洪金头部,石洪金忙用枪一挑,当的一声,溅出些火花,震得石洪金虎口发麻。还未及还击,王虎的流星锤又呼的一下朝石洪金拦腰横扫过来,石洪金忙用枪棍一挡,绑的一声,石洪金的长枪断为两截,力势尚强的流星锤擦过向后躲闪的石洪金胸膛,划破衣服留出几道血痕。青山等不经叫声苦,叫石洪金小心。众喽啰为虎爷纷纷喝彩。
  石洪金纵身跃起将断了一截的枪棍奋力向王虎扔去,王虎使流星锤击落之时,石洪金已跳进流星锤有效攻击范围内,并将一支断枪向王虎的喉咙刺去,王虎想不到石洪金身形如此迅猛,忙偏头闪过,枪头将王虎的衣领挑破。王虎跳在一边,将流星锤暴风雨般打来,兵器狠辣,劲道非常,五个回合后,石洪金手上的断枪被击落了,他的手臂上又被流星锤的铁刺划伤。但他仍顽强挺立,警觉地盯着王虎手上的流星锤。
  王虎嘿的冷笑一声,使流星锤向石洪金右脚虚晃一下,引石洪金闪开,石洪金就地一滚,又滚入流星锤有效攻击范围内,压身猛地一个扫堂腿扫向王虎,王虎早有准备,跳起让过,在空中一个漂亮空翻,甩出流星锤猛击向石洪金胸膛,那流星锤以千斤之力击了过来,青山叫声苦,石洪金忽然感到这一击再难闪开,心中不经叫声“不好!”,只等铁锤击胸。
  “阿弥陀佛!”在这生死霎那,只听一声闷喝,一块飞石飞了进来,当的一声将快要砸到石洪金胸膛的流星锤生生打飞,众人大吃一惊,石洪金站了起来,退到一边,那王虎脸色一变,对屋外说:“是那个不怕死的胆敢挡爷爷的流星锤?!”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褴褛老僧拄着一个木杖走到门前合掌说:“施主,心肠不可太狠,因果自在人为!”
  那躺在地上的谢贤明认出此人就是他的恩师混沌,不经有了气力,叫了声“师傅!”,那老僧也不应,只管和王虎搭话。老谢小声告诉了青山,青山心想大家可能有救了。
  王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六十来岁有些病弱的老僧,十分惊异他刚才发石子打飞流星锤的劲力,便问:“哪里来的死和尚,叫嚷什么因果?还不给爷爷滚远点!”
  那老僧哑哑地笑一声,作揖道:“大千世界,滚来滚去,还不都在红尘里打滚?施主打滚了四十多年,一身都是秽气、戾气,还不自知吗?”
  几个喽啰持刀涌了上去就要打老僧,被王虎止住,王虎提着流星锤,冷看着老僧,瞪眼喝道:“秃驴,少在这说因果,难道你要来度我这恶人吗?爷爷可不听你那一套鸟话,有本事你再打飞我流星锤看看!”
  “就算打飞施主手中的狠兵器,施主怕也没胆量放这些被你们劫掠的人走。”老僧闭目幽幽一笑,意在激将王虎。
  “什么?!”王虎气呼呼地说,“爷爷还怕放这些鸟人走?只要你打飞我手中兵器,爷爷就放了这些鸟人!”
  “施主果然快人快语。容老僧去外捡两块石头来。”老僧慢慢走出去,一会进来,手中拿着两块石头。
  “有趣有趣,几块石头能打飞我王虎的流星锤!老和尚,你的老命不要了?”王虎甩起流星锤,围着老僧狠狠地说。
  “能死在施主的流星锤下去见我佛,也算不枉一世修行!”老僧如如不动,淡漠地说。
  “真他娘的——”王虎一个拦腰横扫过来,卷起了一股旋风,大家以为老和尚准被打飞出庙外,等收手时只见老僧默默端坐在地上,双手合十,慢慢说道:“施主,不可犯口业!”
  青山、石洪金等看得呆了,众喽啰十分震惊,那王虎也吃了一惊,暗道:这老和尚坐下来躲闪,那流星锤扫过时只离他的光头三寸,可见此人早了然于心,定力非凡。
  王虎大喝一声,跳了起来,甩出流星锤风驰电掣地向老僧头部击去,青山等都替老僧捏把汗,石洪金大叫道:“老师傅小心!”那老僧不慌不忙等流星锤距头顶一丈左右时,右手猛地甩出石子击中流星锤,随后左手也甩出石子打向王虎拿链子的右手腕:那击中流星锤的石子在空中迅速碎了,流星锤也受到极大阻力,后退了一下向旁边偏去,王虎闪避不迭,被石子击中手腕,手一松,链子便落在地上。一个回合,他的流星锤就哐当一声跌落尘埃。青山等纷纷喝彩,众喽啰大受震慑,王虎握着受伤的手腕,惊异地望着老僧。
  “佩服佩服!老和尚果然是世外高人!”王虎喝住欲上前围殴老和尚的众手下,对老僧人说。
  “请施主不要食言!”老僧站了起来。
  王虎望了望那个水灵灵的余小媛,脸色绷了一下,恼恨地说:“放人!”
  众喽啰不愿意,在王虎第三次命令后才悻悻放人,青山扶着余小媛,石洪金扶着老谢,缓缓走了出去。
  王虎望着石洪金说:“壮汉,山不转水转,哪天遇着我可不再手下留情!”
  石洪金扭头说:“俺只等你便是!”
  老谢忙来拜见老僧,老僧也不搭理,叫他们先走,他在后面断后,那些喽啰眼看到手的羊羔又给溜了,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二虎憋着一肚子火,问王虎:“老大,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了吗?他们要是去报官咋办?”
  王虎瞪着眼,说:“先让他们活命几天再说!”
  老僧远远一路护送着众人好长一段路,等老谢回头叫的时候,老僧已如一阵风卷上了山岗。
  一轮明月升起,阴云慢慢消散。
  大家乘着夜色只管朝下山路疾走,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脚。
  天色已晚,大家又受惊吓磨难身体困乏,便就近找了家旅店住下,青山、小媛、老谢敷了药,将息了一个时辰,都非常感激石洪金仗义相救之情,老谢拿出些碎银,唤店小二和伙计烧了几个小菜,沽了两坛酒,就着窗外满树月华,徐徐清风,说些交心话,论些江湖情,虽酒薄菜疏,但意气相投,正是:草草杯盘供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石洪金是个豪侠。他声音洪亮,语速适中,有时激动时会带点口吃,这个时候他就像一个巨大的猩猩,拍桌子打板凳(这个时候常常会吓到小媛),头差不多快要伸到天花板,双眼放着对江湖人情练达于胸的精光,他的标志性动作就是叉着腰,或者抡着铁拳头。在酒的效用下,他喜欢口若悬河地说话,谈论一些江湖的趣闻和风波,比如他半年前去峨眉山遇到一个武僧,这名武僧跟他吹牛说他可以倒挂在悬崖的松树上三天,纹丝不动。为此,他和武僧打赌,说只要武僧真能如此,他便输三百两银子。武僧答应倒挂在松树下,老石一直守到夜中,故意借撒尿抽身离去却到暗处查看,那僧人便落下树来,慌张离去。老石大笑,虽僧人食言但对其功力已十分钦佩,他一路追上那僧人,结为莫逆,大喝了三天的酒。僧人对其武功作了许多点拨。两月前,他夜投一户穷苦人家,正逢其家丧事,因无钱买棺,亡者已存六天,石洪金毫不犹豫将其盘缠全数拿出来买棺办丧事,救了这户贫苦、可怜人家。这几天,他一路游荡过来,挣了几个工钱,也是清汤寡水,闻得此地有匪患,就想借此出力拿贼,向官府挣些赏银也好上路,不想与青山等萍水相逢。
  石洪金虽是习武之人,但极喜结交一些儒雅之士,特别是对琴乐道中之人。当他得知青山是古琴高手,老谢擅弹阮咸,小媛善拨琵琶,心中极是高兴。刚才那番生死惊险的恶斗气氛被友情和音乐融化了。大家一见如故,对于青山和他而言更有相见恨晚之感。老石常会用自己对武学的理解放到对音乐的感受上,比如他提出武学中一个“气”的概念,认为无论何种武功都离不开这个“气”,运招时,要心随意动,以神御气,气到招到,形成一个“气场”,有此“气场”才能挥洒自如,将武功发挥到自然而然,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有点挂不住,为今天的败绩有些自责,说要不是那高僧相救,大家可能都成了王虎盘中肉了。接着,他仰头喝了一杯酒,继续宣讲“气场”之用。
  他谈到了音乐。他谈音乐之前忽然对小媛说她女装男扮其实也很俊秀,小媛一下红了脸,青山和老谢都笑了起来。石洪金和老谢、青山碰了杯,一仰而尽,才说:“俺觉得琴乐也好,阮咸也罢,琵琶也行,都离不开‘气’,这股‘气’初学者没有,必须是娴熟者方能生发这股‘气’,有了这股‘气’,乐声才会有神韵!各位弹奏时运气于指、腕上拨弄、弹奏乐具,心随意动,神意养足,‘气’便充沛,乐具才会与心相应,才能打动听者。”
  青山点头称是,为今日遇到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豪侠分外高兴,他撸撸袖子,轻拍了一下桌子,连说三个“妙”,又补充道:“想不到石大哥不光武艺超群,还对武学之‘气’说深有研究,更妙的是将其放在声乐丝竹也独具学术!在在下理解来看,这股‘气’正是家师以前常教诲在下的‘浩然之气’。此‘气’如何取得?它应是从自然从造化中提炼而得。提炼‘气’之过程正是练习乐具之过程。家师的《潇湘水云》空淡清虚中奔涌着一股萧杀之气,此气乃是对家国忧虑对元人侵犯我大宋的一种大愤慨、大反抗。
  在下浪迹江湖数年,还未成一曲,实在愧疚,家师之‘气’境难于臻达,不知还需行走多少路才有所获。”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